182.開會

　在下午的市長工作會上，韓市長對8個副市長的分管工作做了一下調整。

　「羅天同志剛到萬川市，對工作環境還需要時間適應，另外這3年內，羅副市長還要在省委黨校組織的法學碩士班上學，所以經過黨委班子考慮研究之後，決定儘量減少羅天同志的工作壓力，這就要辛苦一下其他幾位副市長和秘書長了，你們可要多分擔一點工作了。」

　常務副市長王谷晨笑著看了羅天一眼，說道：「只要羅副市長沒有什麼想法，我這個常務副市長願意幫他分擔一些工作。」

　羅天笑了笑，只說了句：「我服從組織決定，不會有什麼想法。」

　韓市長向坐在窗口的鄭秘書長那邊看了一眼，鄭秘書長心領神會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有個不成熟建議，希望各位領導能夠批評指正。」

　「鄭大秘書長，有話儘管說嘛！你也是有發言權地……」

　韓市長滿面春風的說道，但是如果此時有人稍加注意，就會發現韓市長夾著香煙的手指還是有些顫抖，羅天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中央警衛處的少校警衛，這件事雖然只有三個人知道，但是鄭建東事後馬上就向韓市長做了彙報。

　真是後怕啊！韓市長到現在後背的襯衫還是濕漉漉的，中央警衛處竟然派來一個少校，來負責一個副市長的警衛工作，這說明了什麼？

　韓市長聽完鄭建東的彙報，驚出了一身冷汗，鄭建東前腳剛走，他就趕緊給王穀晨打電話，要求對副市長的工作分工做出調整。

　「韓市長，前幾天不是就定下來了嗎？在會上宣佈一下就行了，怎麼忽然又要調整？」

　「老王，你就聽我的吧，重新修改一次，按照3號方案修改吧。」

　王穀晨十分驚異，韓市長突然要調整羅天的分管工作，讓他滿腹疑慮，但是他畢竟是韓世忠一手提拔起來的，對於韓市長的要求不能怠慢，立刻按照韓市長的要求重新凝定了一份市長工作分工。

　按照原來的計畫，就是把一些清閒部門分給羅天，讓這位羅副市長有職無權靠邊站，對一個發配的副市長，這已經是很優待了，沒把那些問題成山的老大難部門分給他就不錯了，這倒不是韓市長心慈面軟，而是考慮到羅天實在太年輕了，有些老大難問題真要是交到羅天手上，韓市長只怕是真的會寢食不安了，出了任何問題，他這個市長都逃不脫責任。

　至於象文化和教育單位，雖然沒有財、稅、城建和經濟部門重要和富裕，但也是有些油水的地方，同時還是精神文明建設的主要平臺，韓市長原本沒打算把文化和教育這兩塊交給羅天分管，但是聽了鄭建東彙報的情況後，韓市長當機立斷，馬上重新做了調整。

　「……，所以我認為，上級領導把羅副市長派到咱們大西北來，既是對我們大西北經濟改革工作的重視，更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應該在各方多多支持羅副市長的工作。」

　鄭建東的發言把韓市長的思緒中拉回到會議室中，韓市長掐滅了煙蒂，用力在煙灰缸裡碾了幾下，笑著說道：「我們國家已經走進改革開放的新時代，急需各種各樣的優秀人才，尤其是年輕一代中的人才，羅副市長非常年輕，說一句以老賣老的話，幾乎和我兒子年紀差不多了，呵呵！建東秘書長說的對，中組部把羅副市長派到大西北來，既是對我們大西北經濟改革工作的重視，更是對我們的信任，所以我們這些老同志一定要發揮傳、幫、帶的作用，在支持羅副市長完成本職工作的同時，更要在生活和學習方面幫助羅副市長，為咱們萬川市的改革工作，為華西省的整體經濟建設做出最大的貢獻。」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掌聲，羅天的工作分工也順勢定了下來。

　「羅副市長分管教育、文化、體育、新聞出版、廣播電視、文史、檔案工作、通信、科技、能源、質監。並負責聯繫共青團工作。」

　羅天微微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像他這種「發配」的幹部，能有三四項工作分工就不錯了，這也符合慣例，想不到竟然一下分給他十二項，還很體貼的分給他一個聯繫共青團的工作。

　韓市長一直在悄悄關注羅天的反應，看他微微愣了一下，心裡也有點犯嘀咕，馬上又補了一句：「羅副市長，你看看這樣分工還行嗎？如果你認為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我們再研究。」

　羅天剛才只是微微錯愕，早已恢復如常，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意見，服從組織分配，雖然擔子不輕，但是我有信心做好這些工作。」

　在座的幾個副市長同時看了羅天一眼，心說：這些分工簡直輕鬆的要命，還說什麼擔子不輕，真是嘴上沒毛胡說八道……

　其實羅天這十二項分工中的教育、文化、體育、新聞出版、廣播電視、通信、科技、能源、質監等九項，如果放在5年後，那都是紅得發燙的部門，可是在95年的時候，尤其是在大西北這塊土地上，無論是文化教育，還是新聞電視和通信行業，都是十分落後的，連座機電話都處於剛剛普及階段，手機更是沒有幾個人買得起。

　能源算是一個重要部門，但是在能源匱乏的大西北，反而成了老大難問題，質監工作聽起來很重要，但是因為多年延續的舊習慣，質監工作一直處於民不舉官不究的被動工作狀態，甚至有許多行業的服務品質根本就不能主動去查，你如果查了就會得罪人，可是如果不查，那就要每天面對老百姓的投訴去敷衍推脫。

　除了能源和質監這兩個老大難之外，科技、文史和檔案工作反而成了最輕鬆的工作了，雖然這都是「靠邊站、沒前途」的單位，但是麻煩事也少，得罪人就更少，如果現在讓羅天選擇，他寧可只選這三項來分管，別人都想出政績、撈好處，可是羅天並不需要，他5年內不能再進一步，倒是寧可落個清閒，潛心修煉武道。

　散會之後，羅天沒有馬上回辦公室，而是在休息室裡給羅華盛打了個電話，主要是詢問雷猛的事，誰知道羅華盛聽了也很吃驚。

　「雷猛怎麼會到你那邊去了？這件事我不知道，我先問問是怎麼回事，一會給你回電話。」

　放下電話，羅華盛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昨晚剛和大哥通了電話，對羅天的警衛工作已經做出了安排，可是這個雷猛怎麼忽然就跑了過去？

　雷猛的公開職務雖然是警衛處的幹部，真實身份卻是特勤部三處的高級巡查員，雖然軍銜不高，但是雷猛是特勤部公認的外家第一高手，一身外功幾乎達到金剛不壞的境界，就是脾氣太火爆，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出手傷人，而且下手很重，只要被他打傷的人，輕則殘廢，重則喪命，很多同事都認為這小子也就是在特勤部，換任何一個部門，如果他敢這麼幹，恐怕早就被革職法辦了。

　可是特勤部不同，特勤部接觸的案件，全都是直接危害國家安全的特殊案件，或者是公檢法和軍隊都難以解決的怪異案件，所以特勤部的巡查員都擁有一些特權，他們在辦案過程中，可以直接開槍，擊斃任何阻礙辦案的人員，不管你是高官，還是乞丐，只要阻止特勤部巡查員辦案，他們就可以直接採取斷然措施，用任何可能的手段消除阻礙。

　經過一番調查，羅華盛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這個雷猛自從在飛機上見了羅天的身手，就念念不忘的想向羅天請教武技，正好三處處長譚義德也一直想挖二處的牆腳，他想把羅天拉到三處去，就假借調查東南亞事件為由，派雷猛到身邊來工作，譚義德認為東南亞事件還沒有完，派個人在羅天身邊擔任警衛工作，一是可以和羅天拉近關係，二是可以守株待兔，等著國際殺手組織再次出現。

　羅華盛查明事情真相之後，立刻召集6個處長開會。

　「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只有一件事，自從去年秦陵對外開放以來，有大批國際文物走私集團滲透到我國西北部，對大西北的文物虎視眈眈，有很多文物盜竊集團，都是採用高科技手段作案，給當地的政府和警務人員帶來很大壓力，所以我準備籌建華西省特勤處，因為這件事和三處有關係，所以就讓譚處長具體負責這件事，華西特勤處也暫時由你兼任。」

　譚義德一聽去大西北，倒是很高興，他還惦記著挖二處牆角呢，這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嗎？

　「請首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華西特勤處設在哪裡？」譚義德掩飾著心中的愉悅，平靜的向領導請示。

　羅華盛說：「暫時就設在萬川市，這樣可以避免引起華西省委的誤會，再說那邊還有一位特勤部的官員，你們正好可以聯手組成華西特勤處，他在那邊是副市長，這對華西特勤處的籌建工作十分有利。」

　「行，我堅決服從組織上決定，保證完成首長的指示。」譚義德心裡這個高興啊，真是想要什麼就來什麼啊！

　羅華盛點了點頭，又對二處處長沈中原說道：「老沈，你再從二處抽調兩個基層人員調過去，華西特勤處暫時編制就是這5個人了。」

　沈中原會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羅華盛說的基層人員是哪些人，這是要往羅天身邊調兵遣將的前奏啊！

　「5個人？」譚義德滿腹疑雲，散會後回到辦公室左思右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只好再次來找羅華盛請示工作。

　「譚處長，還有什麼事？」羅華盛明知故問。

　譚義德問：「首長，我們華西特勤處只有5個人，這個……這個除了羅天和二處那兩個基層人員，再加上我才4個，你看是不是？」

　「怎麼是4個人？」羅華盛就等他這句話呢，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抬頭看了譚義德一眼：「那個雷猛不是咱們特勤部的人嗎？我已經把雷猛正式調到羅天手下，現在雷猛直接接受羅天領導，你先別急，我知道雷猛是你們三處的骨幹力量，這樣吧，明年新進的人員，我多給你們三處分配兩個人過去。」

　譚義德這時就有點傻眼了，這麼一來華西特勤處5個人中就有4個是二處的人了，不成了二處的天下了嗎？這麼一來他這個兼職的華西特勤處長，不成了光杆司令了嗎？

　最可怕的是，羅部長竟然洞察了自己悄悄往羅天身邊派人的目的，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華西特勤處，分明是部長大人在給二處撐腰呢，想通了這個道理，譚義德真是有點欲哭無淚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可沒有膽量違抗羅華盛的命令。

　從一名普通的特種兵排長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付出了無數心酸坎坷，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權利和利益，付出和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人心原本就是這樣。

　官職越做的高，就越怕跌下來，只要進入官場這個圈子的人，就沒有不在意這些得失的，否則就沒必要在官場裡混了，譚義德雖然是個原則性很強的幹部，也非常忠於國家和人民，但是這不等於說他沒有個人需求和意願，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