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思路漸漸清晰

　這是羅天上任以來最忙碌的一天，剛剛送走了秘書長鄭建東，萬川市公安局重案組的孫組長打來電話，說他們上午已經在晉西省那邊調查了一下，發現供應商從晉西省發車的供暖煤都有檢測記錄，確實都是優質煤炭。

　這個消息讓羅天陷入到深深的思考中，從晉西省發出的供暖煤並沒有品質和數量方面的問題，這個消息對調查和抓捕供應商的行動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羅天也對自己原來的判斷產生了質疑，如果說供應商沒有問題，那麼羅天原來調查計畫，就必須迅速做出調整。

　羅天經過一番思索之後，給重案組回了個電話，讓他們儘快找到供應商的下落，進行24小時監控，雖然缺乏足夠的證據，但是羅天認為自從這邊發現劣質煤事件以來，供應商一直用各種藉口和理由拒絕配合調查，更不願意出面解決劣質煤問題，供應商的這種態度很讓人懷疑，因此羅天判斷，這個供應商至少應該是劣質煤事件的知情者。

　官面上的工作安排完了，羅天又給百毒門的陳烈陽打了個電話，詢問百毒門情報網得到的資訊，陳烈陽接到羅天的電話，告訴羅天：「羅先生，咱們百毒門在華西省的商業情報網暫時是由小女陳瑜負責的，她在大學學的就是資訊管理專業，對羅先生應該會有所幫助，羅先生可以直接對陳瑜發出任務。」

　羅天這才想起來，那天和三大掌門、陳烈陽在酒店吃飯時，有一位美若天仙一般的陳瑜小姐，當時陳烈陽介紹過，陳瑜是他的小女兒。陳瑜這次來到華西省，主要是為了百毒門在華西省的情報網建設和商業開發，只是當時羅天剛剛接收百毒門商業情報網，也沒注意這件事，現在聽陳烈陽提及，才回想起來。

　他結束了和陳烈陽的通話，從手機電話簿中調出陳瑜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陳瑜在那邊很快接聽，羅天剛說了一句：「你好陳小姐。」

　陳瑜就清清冷冷的說了一句：「羅先生不必客套，有什麼事直接下達任務就可以。」

　羅天一聽就皺了皺眉，這個陳瑜怎麼回事？

　從第一次見面，就一臉寒霜，好像誰欠她幾百萬不還似的，不過這是第一次打交道，羅天第一次使用百毒門情報網，也不瞭解這個情報網的人員運作情況，所以他也不太在意陳瑜的態度，既然她說直接下達任務就行，那我就直接下達任務好了。

　「昨晚，我給陳烈陽下達過任務，今天是對昨天的任務做一點修改，請儘快找到那個煤炭商人的下落。」

　「儘快是幾天？請給出具體時間。」陳瑜的回答還是冷冰冰的。

　羅天再次皺眉，這個女人有點不識好歹了，我不限定你時間，是不想給你們太大壓力，你不但不領情，還指責我給的任務不明確。

　「3天，給你3天時間那這個人的具體落腳處查出來，但是不要動手。」

　「好，我會在限期內完成任務，還有其他任務嗎？」

　羅天也很鬱悶，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了，如果有事我會再和你聯絡。」

　「啪！」的一聲，陳瑜掛斷了電話，也輕輕鬆了口氣，雪白美麗到極致的臉上，露出幾分惆悵。

　羅天給百毒門情報網下了任務之後，靜坐了3分鐘，陳瑜的冰冷態度讓他無法放心，為了萬無一失，他還是給譚義德打了個電話。

　「譚處長，我要動用西北特勤處的技術和人員力量，儘快查出那個煤炭供應商的背景，還有此人目前的下落。」

　譚義德笑了笑，說道：「好吧，你剛到萬川市來，我就破一次例，幫你解決眼前的難題，不過下次我可要公事公辦了，需要我幫你抓捕此人歸案嗎？」

　羅天心中一愣，搖了搖頭：「這個人暫時先不能動，情況出現了變化……」

　他把最新的調查進度向譚義德簡單彙報了一下，譚義德聽完就笑了：「羅天同志，你很不錯嘛！沒有被一時的迷霧遮蔽了雙眼，仍然死盯住供應商不放，頭腦思路很清楚啊！」

　羅天哈哈一笑：「這事其實很明瞭，就算是萬川市供暖辦和市政府的官員參與了此事，也絕對不會親手操作這些事，就算是他們採用摻雜石塊的辦法，偷樑換柱，濫竽充數的給供暖辦劣質煤，那麼用石塊調換出來的那麼多優質煤呢？去了哪裡？我想無論是供暖辦，還是市政府的人，都不可能去賣煤吧？總得有個經銷商出面銷售這些優質煤吧？這些優質煤已經是零成本狀態，我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至少價值3500萬元。」

　譚義德贊同羅天的推論：「你分析的有道理，他們做這種事，當然是經手人越少越不容易走漏風聲，也就越安全，那個煤炭商人更不可能把賺錢的機會讓給同行，所以這些優質煤十有八九還是在這個煤炭商手裡，否則他也不會一直避而不見。」

　羅天聽譚義德這麼一說，頭腦裡更加清楚了，笑道：「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幾乎可以確定，煤炭供應商是這件案子的主謀之一，供暖辦和市政府的官員絕不會多此一舉，參合到這種買賣中來。」

　「那是當然，當官的人自然不會去做生意，只要有豐厚的賄賂就足夠了。」譚義德也同意羅天的結論。

　剛說到這裡，傅衡打進內線電話，說質監局楊局長在外面求見。

　譚義德聽到羅天這邊有公務，笑著說道：「行了，你忙去吧，調查供應商的事，我呼安排，你暫時不要動用公安局的警探，免得打草驚蛇。」

　片刻之後，質監局局長楊明凡高大的身影走進辦公室，臉上還掛著汗水和風塵。

　「羅副市長，今天上午我們對全市65個供熱煤場進行了取樣檢測，結果發現了一個很異常的現象，這是檢測報告」

　楊明凡一邊說，一邊把檢驗報告送到羅天面前。羅天看到楊明凡氣喘吁吁的窘態，知道他一定是忙的沒怎麼休息。

　「楊局長，你這是熬了一夜沒睡吧？這樣可不行，身體搞垮了，也會影響到工作。」

　羅天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示意傅衡給楊局長泡茶，然後他拿起檢測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這份報告文字不多，但是卻是字字沉重，羅天看到後來心中越來越震驚，原來楊明凡在對65個供熱煤場抽樣檢測時，採取了全新的檢測角度，把檢測重點放到了煤炭中混合的石塊上，楊明親自帶著一大包石頭，到市地質勘測局進行二次見鑒定，最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什麼！這些石頭不屬於晉西省地區的地質岩石群系。」羅天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份檢測報告的重要性。

　「是的，這是地質勘測局的幾位專家一起鑒定的。」楊明凡胸有成竹的說道，還補充了一句：「那幾位專家還說，從我們現在所掌握的石塊材質分析，基本上就是來自于萬川市附近的山陵地質層。」

　羅天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這場劣質煤事件，也算是明朗化了。這些優質煤炭從晉西省運到萬川市後，又被人悄悄運到附近的山嶺地區，摻完碎石塊之後，再運回萬川市。」

　在優質煤中摻雜石塊，並不是供應商做的手腳，而是在煤炭到達萬川市地面之後，又被人運到某個地方，摻雜石塊，調換出優質煤，再運回萬川市來謀取暴利，羅天腦海中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至於這個思路是否正確，那就需要證據來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