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金和銀的合奏曲(2)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期中考試也過了，甚至連考試名次都已經張榜公佈出來了。

　「糟糕，物理、數學、生物和世界史，中文還有法文都不及格！」

　「還是說你及格的科目較快吧！」貝瑟一臉賊笑的看著我，「不及格大王！」

　「誰說我是…」

　「米迦勒好厲害，又是第一名。」剛想爭辯，我的思緒就被旁邊的人打斷了。我向著聲源看去，一眼就看到被圍在人群中間的他。他還和以前一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貝瑟，米迦勒的成績很好嗎？」

　「是呀！入學的實力測驗也是第一名，比第二名的克斯整整多了二十五分！」

　「是嗎？」聽了好友的描述，我喜滋滋的，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有好幾門課不及格的事了。

　一年A班教室——

　「米迦勒，這題怎麼做？」

　「只要這樣……」

　「呀，不愧是第一名。」

　「換我問了。這……」

　一大群人圍著米迦勒，彷彿有問不完的問題，與考試前幾乎無人注意到他是否在教室形成鮮明的對比。而另一邊……

　「成績好就得意忘形了。」

　「連夏露都對他那麼好。」

　「真無聊。」

　「就憑他…哼！」

　形形色色的聲音傳進米迦勒耳朵裡，他真的想逃走，但是又無處藏身。…吵死了，別煩我…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已出現千百次的畫面——一個陡峭的山崖邊，一個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掙扎中，他將那個長著白色翅膀的天使推下山崖，驚慌而痛苦地看著他不斷下墜……都沒有人瞭解我……衣衫不整的幼年米迦勒跪坐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都沒有人瞭解我！

　「米迦勒，他還是適合當惡魔。」

　「那藍色的眼睛和青銀色的頭髮，看起來很冷漠。」

　「一直都沒啥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好像戴著冷面具的冬天的精靈。」

　「可怕的美少年。」

　「他像個惡魔，不好接近。」

　「真受不了…」

　「他當天使一定很可怕。」

　…………

　二年B班——

　「費拉，五點鐘要開學生會議，你代替我參加吧。」

　「啊，又要我代替？」一年級時也是，「為什麼每次都是我？班代表可是你啊！」

　「我有急事，非走不可。而且，你和那些聰明人在一起，也會變得聰明一點。」

　「貝瑟，你太過分了！」

　「那麼，現在開始點名。」學生會裡，會議已經開始了。「二年B班貝瑟。」

　「砰！」我粗魯地推開門，氣急敗壞地衝進會議室，「我是費拉，代替貝瑟來的。」學生會長笑著看我大口喘氣的樣子，「費拉，又要辛苦你了。」奇怪，我怎麼覺得他指的似乎不只是開會的事呢？

　我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成績又退步了？」旁邊一個同學偷偷問。

　「那還用說！」沒好氣地回答。

　「一年A班米迦勒。」咦？他也來了嗎？下意識地用眼睛搜尋那個算不上熟悉的身影。

　「到！」找到了，嘿嘿…他也是班代表嗎？對哦，他頭腦好，本來就該當班代表……

　米迦勒似乎看到我了，他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將頭扭開，什麼事嘛！我也由此從傻笑中回過神來，氣得抓狂——那是什麼態度！

　「再過一個月就校慶了，按照往年的規矩，最後一個節目是我們學生會幹部表演的舞台劇，我們挑選了『馬德和由莉』這個悲傷的愛情故事。你們看看劇本，討論一下角色的人選。

　「我呢，和副會長負責劇本和編劇，不參加演出。」

　「高年級要扮演成人的角色，所以男女主角由低年級來扮演。」副會長把手放到劇本上，「首先是天使馬德，有誰要推薦？」

　「費拉最合適。」好多人異口同聲地說。

　「為什麼要我演？我是代替貝瑟來的，這一切與我無關！」我馬上站起來反駁。

　「可是，我覺得你最適合。」又有人說。然後好多人一齊指著他，「你的金髮！」剩下的人也開始紛紛表示同意，「費拉和馬德一樣都是天使的孩子。」

　「那又怎樣？」我提高了自己的嗓門，「我將來要當惡魔！」

　什麼！？要當惡魔！？我注意到米迦勒突然回頭來看我，好像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嗎？

　「我們來表決，贊成的舉手。」話音剛落，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舉手了，甚至還有人舉了兩隻手。我頹然地倒在桌子上，「嗚，竟然連米迦勒都贊成……」

　「接下來是女主角，貴族惡魔由莉。」

　「我覺得米迦勒最適合。」

　「我也贊成！」

　「嗯！藍色和銀色符合這個形象。」

　「他是最好的人選。」

　「而且，他看起來像個女孩。」

　學生會長聲音剛落，會議室裡就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當然，這一切全都鑽進米迦勒耳朵裡。

　「米迦勒，你覺得如何？」

　「好吧。」看著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上次的表情和突然間顏色加深的眼眸，我吃了一驚，恍惚覺得他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

　「那麼，今天會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