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蘇格拉城來者

　　結構圖的拍賣相當成功，至少在表面上來看是這樣，所有參與代表都「心甘情願」的拿出珍貴資源換取結構圖。

　　不過在代表們拿到結構圖之後，立刻將結構圖交給身邊的專家進行確認，而這些專家看了結構圖以後都皺了眉頭，在詢問了一下以後，他們發現到結構圖上的單位有問題，或者說只有數字，而沒有一個單位。

　　因此專家們就找到了芙蘿雅三人，他們現在正在監看貴重物資送入祈雅巨蛋內的過程。

　　見到有人過來，芙蘿雅就問道：「請問各位有事嗎？」

　　其中一名專家開口：「是的，我想請問一下這份結構圖上的問題，為什麼這上面只有數字而沒有確定的單位？而且這上面的東西好像太簡略了？」

　　這樣的問題自然是由九祈來回答：「那份圖是滄海巨獸號的基本結構圖，單位問題其實不重要，你們可以自行加上單位，只不過所有的數字都只能用上一個單位，否則很難保證能否成功製造，如果你們要縮小或放大的話，只要確定比例不變就沒問題。」

　　另一名專家問道：「那麼這上面的結構好像太簡單了？似乎只有基本結構的圖形，內部設置似乎完全沒有在這結構圖上。」

　　九祈：「那是基本結構圖，我總不能要求你們把所有的艙房都做得與滄海巨獸號一樣吧？更何況每一方勢力所擁有的武器不同，只要不破壞基本結構，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發生，而且如果你們有心的話，甚至可以藉由這份結構圖製造出更大的巨艦，到時候滄海巨獸號的意義就沒這麼大，因為你們製造了超越滄海巨獸號的船艦。」

　　這項解釋讓專家們兩眼放光，是啊，他們為什麼要完全參造滄海巨獸號進行製造？有了這份結構圖，他們完全可以製造超越滄海巨獸的船艦。

　　不過也有人有了疑問：「你不介意我們製造出那艘……滄海巨獸號的船？」

　　九祈：「我為什麼要介意？只不過我得要提醒各位一聲，越大的船艦就需要越堅固的材料，如果材料的強度不夠強大，反而會成為船艦的弱點，雖然各位看到的滄海巨獸號是木頭外殼，但那只是偽裝用的外殼而已，也有著保護真正船身的些微作用，真正的材料得要你們自行研究，我就不多說了。」

　　一人問道：「連提示都不能給我們？」

　　九祈：「我要是說滄海巨獸主要是鋼鐵所造，你們會相信嗎？而且我個人是控物法師兼鍊金師，在處理這些材質上有著相當的優勢，你們想用同樣的材質來造船，就得先研究出處理這些材質的方法。」

　　一個人目瞪口呆的問：「那艘船不會是你一個人製造出來的吧？」

　　九祈的臉被隱藏在斗篷之下，眾人只聽他以平淡的語氣說：「你們可以猜，但是我不會說出答案。」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造船專家已經用敬畏的目光看著九祈，他們都猜到九祈可能是以一人之力完成那艘船，雖然其中還有很多不解之謎，但是從之前沒有任何風聲傳出，可以想像九祈一人完成的可能性有多高。

　　此時一眾專家已經沒有原來的輕視與懷疑，就算還有某位專家隱藏在九祈背後，也不會影響九祈在這些專家群眼中的地位，其中一人問道：「真的不能給我們任何提示？」

　　九祈沈默了一會說道：「重點在於材料的接合問題，你們可以找鍊金專家幫忙，例如可以耐住海水或爆炸之類影響的接合方法，金屬類的話可以用某些高溫鍊金道具進行局部融化，只要相接的部份融化就行，這一點我幫不上忙，至少我沒有研究的必要。」

　　一名專家點點頭：「的確，如果能找到不受海水侵蝕的金屬，的確有可能弄出不會滲漏的船殼，說不定新一代的船艦會因此出現。」

　　另一名專家：「可以請問那艘船是怎麼推動的嗎？那麼大的船又沒有船帆，應該有某種東西在推動船艦吧？」

　　九祈對這個問題並沒有藏私的打算，爽快的回答：「驅動機關我藏在水下，不過驅動方法我倒是可以提出幾個方案給你們，以某種動力源驅動的特殊機關，特殊機關可以參考水車或風車之類的東西，說不定你們可以設計得比我更好，我就不多說了。」

　　見一眾專家都露出期待的表情，九祈繼續道：「如果你們想要研究的話，我建議造個較小的模型來試驗，如果小船可以確定能用，就將驅動裝置強化得更大更有力，只不過我也得先說一聲，越大的裝置消耗越驚人，如果不是像我一樣想在走完四塊大陸後再繼續探索整片大海，做這麼大的船並沒有太大的必要，反而會有機動性與速度上的問題。」

　　一名專家毫不猶豫的說：「沒有關係，如果你一個人就可以研究出來，我相信集合更多人的力量，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我們可不認為自己比你做得更差，畢竟你只有一個人而已。」

　　眾專家都點頭，他們都是同樣的想法，只是他們沒看到九祈上揚的嘴角，雖然就算看到他們也只會認為九祈認同他們的想法，而不會想到九祈身上有某樣超越他們想像的東西在幫助。

　　事實上許願石擁有計算推衍的能力也超出一般人的想像，除了九祈之外，所有的許願石一但與人融合就消失了，只是九祈所擁有的能力剛好讓他可以吸收其他的許願石，若非如此，九祈所擁有的能力其實沒有太大用處。

　　九祈目前的能力可以說是建立在許願石之上，或許沒有許願石九祈一樣可以在控物魔法上擁有相當大的成就，但是成長速度絕對不比現在快，更何況許願石同時開啟了九祈前世記憶，讓九祈擁有比其他人更大的資本，因此九祈並不認為眼前的人在短時間能夠真正造出比擬滄海巨獸號的船艦。

　　只是九祈眼前的專家並不知道九祈真正的依仗，九祈也不會說出口，因此只有他們真正開始設計新船時，才會知道關鍵技術有多困難。

　　在回答專家一些問題之後，這群專家也算是滿意離開，雖然有很多東西得要他們自行研究，不過自己研究的東西才能算是自己的東西，這些專家明白這份結構圖已經超前不少，若是再考慮到材質與推進的問題，他們有太多需要補足的東西，若是不能補上這些東西他們想要研究出更進步的船是一件更為困難的事。

　　所以專家們不會問得太詳盡，更何況有些東西需要去找其他的專家才能完善新的設計圖，他們也是有傲氣的，絕對不能輸給這個小團體。

　　不過在這些專家離開九祈身邊，到一邊去互相討論的時候，又有一群人找上了九祈，而這群人正是來自蘇格拉城的魔法師們。

　　看著全身被斗篷罩住的九祈，帶隊的魔法師感到有些頭痛，剛剛九祈和造船專家們的談話他也有聽到，控物系和鍊金系的法師，這可是一個很麻煩的消息。

　　要知道這兩系都不是正統意義上的法師，都可以說是法師職業中的另類，因此在蘇格拉城中與其他法師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密切，鍊金系還好，與一般法師還有交易上的往來，但是控物系就算不上和睦了。

　　現在要面對有控物系身份的法師，這位帶隊法師很頭痛，他大致上知道這個人是誰，控物系法師的人數很少，這一位想必是那位差不多有五年時間沒回蘇格拉城控物系魔法塔的那位控物學徒九祈。

　　說到九祈這名控物學徒，蘇格拉城的魔法協會就感到頭痛，因為九祈是極少數有著強大潛質的控物學徒，能在那座擂臺上撐下來的控物法師每一個都是未來的強者，絕對不是普通控物法師可比的人，這在魔法協會的記錄中有著記錄，但九祈的表現仍然讓魔法協會的人完全料想不到。

　　不過雖然麻煩，他們這些人仍然得要與九祈接觸，否則就無法向他們的上級交待。

　　九祈微笑看著這群向他走來的蘇格拉城的法師們，他從這些人身上的徽章看出他們的身份，在帶隊法師開口之前，九祈就說：「蘇格拉城的法師來這裡有什麼打算？不會是想要一份其他人花了大價錢購買的圖紙吧？」

　　這話並沒有掩飾音量，那些花錢買了結構圖的人可還沒走遠，聞言立時用詭異的目光盯著蘇格拉城的法師們，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他們絕對不介意將這群法師滅了，以平衡他們心中的情緒。

　　對於這種情況，這群法師們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因此他們也不會說出什麼自找麻煩的話，為首的法師說道：「我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我們的目標是找你這個人。」

　　九祈：「是這樣的嗎？難不成你們認為我會聽從蘇格拉城魔法協會的指揮？你們也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吧？」

　　為首法師表情不變：「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控物系魔法塔因為你的緣故而發生什麼事情，你的心理不會有任何感覺嗎？」

　　九祈的語氣也沒有絲毫變動：「如果我說我不在乎呢？在我看來只要把我所知的控物魔法傳承下去就足以對我的老師交待了，如果今後不用再受到你們蘇格拉城的制約，我認為控物系魔法師說不定可以取得新的成就。」

　　為首法師完全沒想到九祈竟然會這麼說，如此說法根本就是在刺激蘇格拉城的法師，但是這位法師也是知道某些事情的人，他很清楚魔法協會的底限，偏偏眼前的人毫不介意脫離蘇格拉城，令他不敢繼續逼下去，蘇格拉城魔法協會的長老們，絕對不會同意控物系魔法脫離自己的控制。

　　九祈很敏銳的發覺眼前的人有些動搖，他立時在思索對方是那裡被自己的話給觸動，不過眼前的資料太少，九祈很難找到關鍵要素。

　　沒讓九祈思索多久，為首法師開口道：「我承認不知道該怎麼打動你，但是你真的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嗎？如果能夠藉此機會，令自己所屬的魔法塔取得某些令人羨慕的事物，你真的不動心？」

　　九祈絲毫不為所動：「抱歉，對我來說那並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我認為那些東西應該要靠著自己的手來取得，而且我不認為你們的承諾有多長的效用，也許能維持個幾年，但是幾十年幾百年有可能嗎？你所說出口的話，能在魔法協會裡起多大的作用，我想要的，你真的能夠給我？」

　　為首法師皺著眉頭，他已經確認九祈並不想要和解，但是他也很清楚，魔法協會對控物系的方針不可能改變，能夠暫時改變就很不錯了，偏偏九祈的要求很明顯是與其抵觸，他怎麼可能應承。

　　九祈隨便想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答應，不過他也只是稍微提一下而已，這種事情他其實沒有打算摻和進去，他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們有可能談出什麼嗎？我覺得繼續下去並沒有任何意義，你們還是直接離開會比較好。」

　　為首法師能就此帶隊離開嗎？當然不能，不過有些事情不能由他開口，必須要有一個衝動的人主動開口才行。

　　在為首法師的期待中，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法師站了出來，他大聲說道：「你說夠了吧？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容忍你污辱蘇格拉城？」

　　九祈的語氣並沒有波動：「是嗎？那麼你是想要教訓我還是殺了我？你有這份能力嗎？而且別忘了，你旁邊的人位階應該比你高，他都沒說話了你插嘴這應該是很不禮貌的事，難不成你認為他打算出賣蘇格拉城的利益？」

　　年輕法師一愣，不過他並沒有遲疑太久：「在我看來他只是不屑以自己的身份欺侮你，就讓我來教訓你。」

　　九祈發出笑聲：「是這樣的嗎？不過也好，道理這種東西是很難說得清的，就直接用力量來確定真正的道理在那一方身上，反正弱者是沒有多少權力去反抗強者的。」

　　年輕法師聞言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認為你能夠擊敗我？你忘記魔法師學習魔法的時間與實力成正比嗎？你這個學了不過幾年魔法的魔法學徒，有可能擊敗我嗎？」

　　九祈毫不猶豫的回答：「為什麼不可能？我不否認精神力與魔力需要時間來進行積累，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所說的就是真理，有時候，一點點的技巧可以決定魔法師間的勝負，而且你憑什麼認為你的力量可以遠勝過我，如果我贏過你，是不是就代表你根本就不應該學習魔法？你浪費了你的老師在你身上投資的時間與精力。」

　　年輕法師怒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蘇格拉城魔法師隊伍中的為首法師，對於九祈的態度感到了一絲不安，他完全想不出九祈有什麼方法可以擊倒這名年輕的法師，就算是控物系的魔法師，也不見得能夠克制準備齊全的法師，更別提為了增加他的勝率，早在蘇格拉城的時候，就已經將大量增強實力的裝備交給年輕法師使用，九祈的勝算其實已經被壓得非常低，為何他的心中仍然感到不安？

　　為了避免誤傷，九祈和年輕法師的週圍都空出了一圈，而九祈仍然全身隱藏在斗篷之中。

　　年輕的法師拿出自己的魔杖並做好準備，見九祈似乎沒有任何動作，就皺著眉頭問：「你不做準備嗎？難不成你以為沒有任何道具協助就可以贏過我？」

　　九祈：「你比我想的還不錯，至少還不會想要佔我便宜，不過你不需要在意這種事情，能夠建造造那麼巨大船艦的我，在鍊金術上的造詣並不會低到那去，我的裝備也不會差到那去，而且我和你並不一樣，需要的準備不同，而且我真正的憑藉你真的能逼出來嗎？」

　　年輕法師皺眉道：「你太狂了，你難道真的認為以你的實力可以對抗我？」

　　九祈：「我真的很狂嗎？或者說真正狂妄得無法認清自身實力的人，其實是你？你真的瞭解自己的實力嗎？我對於我的實力有很清楚的認知，所以我可以毫無畏懼的面對你，你真的瞭解自己嗎？你真的能夠制自己的力量嗎？你真的能夠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嗎？」

　　年輕法師皺了一下眉頭，他毫不遲疑的說：「你想要透過言語來打擊我的信念嗎？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被動搖的人？」

　　九祈：「你覺得呢？也許我的話真的是為了動搖你的心智，這一點我並沒有否認的打算，但是如果等一下你輸了呢？那是不是代表我剛剛說的是事實，你沒有認清自己，你只是一個被人強行提升了實力的人，我敢說你身上的那些東西一定都是蘇格拉城魔法協會給你用的，等你回去之後那些東西都要收回，那只是讓你可以在與我的戰鬥中，取得一些優勢的道具，我說的對嗎？」

　　年輕法師無法反駁，實情的確是這樣，他根本無力反駁，上面的人既然借了他這麼多裝備，他若是輸了……他無法想像會是多麼慘淡的未來，瞬間一股決然之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的信心並沒有被打擊，但是他已經清楚的認知道這一戰他只能勝不能敗，更準確的說，可以死，不能敗！

　　九祈對於對手的變化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全身都在斗篷中的他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因此旁觀者完全看不出九祈現在在想什麼。

　　不過九祈又補了一句：「看來你已經有了寧死不敗的覺悟了，但是這樣的覺悟真的值得嗎？老實告訴你，我一直很不解魔法協會為什麼這麼執著控制，既要打壓卻又要控制，他們應該有開戰的心理準備，不過我不介意，我對於覆滅蘇格拉城魔法協會這件事很有興趣。」

　　年輕法師聽到這話立時爆怒，剛才的氣勢立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殺意。

　　九祈見狀就笑出聲來：「呵呵，看來魔法協會是你的死穴，想要激怒你，只要針對魔法協會就好，你個人的榮辱其實無關緊要，不過你把自己的榮辱看得太重，一次失敗對魔法協會來說並沒有什麼，我相信他們可以接受一時的屈辱，他們很清楚一個人是不能永遠活著，只有一個團體可以長久存留，時間是對付像我這類忤逆者最好的武器。」

　　狂湧的殺意頓時中止，年輕法師警覺到自己的情緒被對手牽動，這可不是件好事，魔法師間的戰鬥，除了力量的對抗外，心智間的對決也是主導勝負的要素之一，如果自己的心志被對方牽引，那麼自己的實力肯定會被影響。

　　因此年輕法師快速的深呼吸幾次，讓自己的心念平靜下來，只是他的銳氣已經被九祈的話給打磨掉不少，這對接下來的戰鬥很難說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這種情況自然被蘇格拉城的魔法師們看在眼中，他們可以肯定，如果年輕法師勝了還好，一但他敗了，恐怕他這輩子想要進步恐怕會有很大的問題，這已經不是面子之爭了，還包括了這名法師的未來。

　　只是他們對此沒有任何辦法，他們這群老人不可能出手，所有的問題都要由年輕法師和九祈的對決來決定結果，否則很難說控物魔法塔會作何反應，小一輩的互相較勁不會有什麼大事，但如果以大欺小，很可能會引來控物系的怒火。

　　事實上魔法協會的高層長老們很清楚控物系法師的力量，可以相互競爭，但絕對不能敵對，若是雙方發生衝突，蘇格拉城很有可能會因此毀掉，要知道控物系的幾個特性，讓達到高階控物法師的人都擁有極為強大的戰力。

　　不過這群老魔法師之中，有一個則是對這場戰鬥的結果完全不在乎，因為他只是與這群人同行，而不是為了打壓九祈而來，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他將要看到一種令他意外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