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編書完成

　　古雷恩和和赤卡奇完全沒有想到，自從九祈進入鍊金魔法塔之後，已經連續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回到控物魔法塔了。

　　身為九祈老師的古雷恩，他自然要去鍊金魔法塔看看，只是一看之後就立刻回來了，這種整理鍊金資料的事情，他就不參與了。

　　在知道情況之後，赤卡奇選擇了和古雷恩同樣的態度，反正提爵爾不會擔誤九祈控物魔法的進境，就沒什麼必要去干涉，反正九祈自己也樂在其中的模樣，他們就不要去干涉了。

　　九祈也知道自己的老師有來看過自己一次，因為他就在提爵爾的辦公室進行資料整理，古雷恩來的時候他自然也看得很清楚。

　　至於他的老師的態度，也只是讓九祈有了一絲疑惑而已，怎麼他好像對提爵爾相當的害怕一樣？

　　九祈忍不住向提爵爾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麼我覺得我的老師好像很怕見到你一樣？」

　　提爵爾笑道：「因為在他眼中，我是個很可怕的老師，他們那一代的人都曾經被他們老師安排到我這裡學習鍊金術，他們的學生也一樣，他們要前來這裡學習，只不過到時候就是另一個接替我位置的人去教，至於你……應該算是特例，畢竟你可以算是跟著我學習鍊金術，不需要與其他控物系的學徒一起學習。」

　　九祈：「我無所謂，只是要等七名控物法師都找到學生，我想應該不是短時間就可以的吧？」

　　提爵爾點頭：「沒錯，到時候我這個位置也要換新人來做了，現在其實可以開始考慮該找那個閒著無聊的人來實習了。」

　　九祈：「這應該是鍊金師公會的事情，我不可能插手，我繼續整理資料，不曉得還要多久才能完成。」

　　提爵爾：「這是你選擇的路，我就在這邊看你努力工作，而且這不也是你自己選擇決定的嗎？」

　　九祈：「我知道這是我自找的，只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抱怨。」

　　提爵爾：「其實你的進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主要都是擔誤在確認是否有重複的資料上，而且隨著時間過去，重複的東西你大也心裡有數，如此辛苦的工作應該也讓你獲益不少。」

　　九祈：「的確，不過就算是重複的，我也會稍微掃過一眼，畢竟我想確認是否會有已知資料中沒有的描述，不過遺憾的是，我只知道文字記載，卻沒有見過多少實物。」

　　提爵爾：「這是小事情，等到你把這些資料整理完全，我就帶你去鍊金魔法塔的倉庫區見識一下，有我帶你進去不會有什麼問題，更何況你只是進去認識材料而已，並沒有要作奸犯科。」

　　九祈：「那就麻煩您了。」

　　歷時整整一百天的時間，九祈終於完成了這項艱難的工作，提爵爾也很好心的拿了一杯飲料給他：「恭喜你脫離苦海，最新版的鍊金原料大全可以問世了，這可是在公會掛了一百多年沒人完成的工作。」

　　九祈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坐得酸痛的身體：「原來這個任務已經掛牌了一百多年，那麼下一版的會在多少年後再次編修？」

　　提爵爾：「這個嘛……我想恐怕我們看不到下一版的資料大全了，不過這次算快了，據說上一次的資料大全花了十年才完成，你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將新版資料大全完成，可以說非常傑出。」

　　九祈：「我不想要你的稱讚，麻煩給我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提爵爾：「這沒問題，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這個任務每年雖然明面上只有那麼一點獎金，但實際上卻是累進制的，只不過獎金的發放標準與參與者的人數和地位有相當大的關係，像我，鍊金魔法塔的長老標準額就只有一銀幣而已，但像你這種學徒就有一金幣，簡單來說，這次你賺了一百多枚金幣，滿意嗎？」

　　九祈一愣：「這是長老才會知道的事情嗎？」

　　提爵爾：「這個任務的本意是給學徒熟悉基本材料，並讓他們有機會獲得一筆啟動資金，只是大部份的學徒都半途而廢，因為最後的成果需要交給長老進行評判，若是無法通過長老的審核，就表示他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大部的人做到一半就放棄，少部份的人在將東西交給長老的時候又被打回重編時放棄，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完成這項工作。」

　　九祈：「也就是說我編的資料就直接交給你審核了？」

　　提爵爾：「沒錯，不過我也將你的資料拿給其他長老看過，他們都對你重編的資料讚不絕口，尤其你又是一個還未擁有鍊金學徒稱號的人，所以我們都同意給你的獎金加倍。」

　　九祈一愣，提爵爾笑道：「不要懷疑，你這次的報酬有三百金幣，零頭我們這群老頭都同意補上，唯一可惜的是，你畢竟是控物魔法塔的人，不能將所有心力放在鍊金術上，否則我們都很看好你在鍊金術上的潛力。」

　　九祈只是點頭並不說話，菲里雅拉世界是以金幣銀幣銅幣為基本貨幣，平民使用的大多是銅幣為主，偶爾會用到銀幣，但基本上與金幣絕緣，只有戰職者或是貴族富商，有可能會用到金幣。

　　提爵爾見九祈神色平淡，就對他說：「我不曉得你知不知道貨幣的比值，一千枚銅幣可以兌換成一枚銀幣你應該知道，但是一百枚銀幣可兌換一枚金幣這件事情，不曉得你知不知道。」

　　至此九祈終於顯得比較訝異，提爵爾：「你果然不知道，這也難怪，這些天聽你談起過去的經歷，你就一個普通的平民，甚至可能完全沒見過金幣，因此你不知道兌換率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九祈：「這麼說來，一金幣差不多等於是十萬銅幣了，可以說一枚金幣就能讓一個平民安然度過一生的歲月。」

　　提爵爾：「也許吧，但就算是一枚金幣對平民來說也是一筆鉅款，若是因此惹禍上身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有錢但是沒有實力保有，對平民來說只會是一場災難。」

　　九祈點點頭，對於這點他有相當的理解，而且這何嘗又不是他的寫照？擁有許願石之力的九祈，同樣也屬於財不可露白的人。

　　提爵爾並不知道九祈在想什麼，自顧自的說：「等一下我們就去領屬於你的鍊金卡片，之後你再進行靈魂綁定，就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使用了。」

　　九祈問：「靈魂綁定？」

　　提爵爾：「那是一種特殊的魔法技巧，算是一種製造特殊魔法物品的方法，以我們鍊金系的人用最多，只是這種靈魂綁定是最基本的一種，就算卡片丟失也沒有關係。」

　　九祈：「那還真方便，只是這種東西應該不是什麼地方都能用的吧？」

　　提爵爾：「沒錯，鍊金卡片雖然不是我們鍊金公會的特有道具，但也不是整個世界通行的領款道具，只有在我們諾斯大陸可用，若是你要到別的大陸去，就得在港口那裡進行換卡作業。」

　　九祈：「有人會偽造這種東西嗎？」

　　提爵爾：「也不是沒有人想過這種事，但是鍊金卡片的製造是在某個地方進行嚴格控管，上面可是有著極為特殊的魔法印記，若是被發現的話可是會受到整個大陸的通緝，有實力對抗大陸的人不屑去做，沒實力的做不了，要偽造這種卡片還不如偽造金幣來得保險。」

　　九祈：「也就是鍊金卡片相當值得信賴，反倒是金幣這種東西有較大的可能遭到偽造？」

　　提爵爾：「是這樣沒錯，只是辨識黃金這種事並不難，一個鍊金道具就可以解決，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偽造這種主意。」

　　九祈：「我倒不是打著偽造的主意，反倒是想確認偽造者能有那些手段，免得在外旅行時上當受騙。」

　　提爵爾點頭：「這倒是，最少也得要防範自己成為受騙的人，偽造這種事情有著太大的暴利。」

　　九祈有些疑惑的問：「您有試過？」

　　提爵爾頓時咳嗽起來，他完全沒想到九祈會有這種想法：「咳！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咳！」

　　九祈：「你說偽造是件暴利的事，所以我很好奇你怎麼確定的？」

　　提爵爾尷尬的說：「這個……其實我們鍊金公會的人也有做過類似的試驗，當然只是研究，我們可沒有用那種技倆謀利，不過我們倒是研究出不少辨真識偽的手段，嗯，這些手段當然可以教你。」

　　九祈：「那就麻煩提爵爾先生了，請問是要讓我休息一下再去倉庫認識鍊金材料？還是要等到明天？」

　　提爵爾：「你這段時間也相當辛苦，跟我去領取鍊金卡片和學徒證明徽章，然後回去控物魔法塔休息一下，你的控物魔法應該不至於退步了吧？」

　　九祈：「還好吧，我有試著在編寫時試著練習一下，你也應該知道有很多書都很脆弱，我需要適時的使用力量進行修補，不然你會發現有很多書都成了碎片之類的，我想那些人半途而廢，書籍的損毀恐怕也是一個原因吧？」

　　提爵爾不禁有些尷尬，這個世界的紙是用一種名為紗草的植物製做，這種紙在經不起太長的時間損耗，在放個十幾年後也就會脆弱損毀，而提爵爾也沒有很長翻書，自然也就沒有更換的習慣，因此九祈的抱怨讓他有些臉紅。

　　提爵爾：「那也沒辦法，書籍的問題就是這樣，或者說紗紙草的缺點就是不耐久放。」

　　九祈：「那有機會的話，我就試看看能不能研究製紙，如果果能做出新種類的紙，應該可以獲得穩定的經濟來源吧？」

　　提爵爾：「當然可以，不過那可不容易，就算是現在，也有相當多的人在研究造紙之事，但是想要大量製造，廉價與質量可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九祈點點頭，造紙之事在他前世的記憶之中也有記載，但是他印象中的那些紙可是比紗草紙要好得多，而且種類更多，就是前世只知有這些紙和大致上的製造方法，但是詳情並不清楚，只能做為參考之用，幸好九祈也沒有想過要靠造紙賺錢，否則他可要為此頭痛。

　　隔天，九祈再次來到了鍊金師公會找提爵爾，提爵爾一看到他就問：「你的老師竟然這麼爽快的放你過來？」

　　九祈：「沒有辦法，他以自己無法教我東西為由，放任我自行練習，畢我的控物魔法只差精神力而已，而我也從來沒有一天到晚一直冥想，他很清楚這點，所以對我一直很放任。」

　　提爵爾：「那小子還是有可取之處，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可以認同他的決定，如果對你的限制太多，對你並不是什麼好事，你的潛力應該很強，而且你也很懂得分寸，我不認為一昧的限制你就是好事。」

　　九祈：「對此我並不是很清楚，反正我相信老師應該有分寸，而且現在整理資料的工作也已經完成，我也應該考慮別的問題了，自身精神力的強大，才是我應該重視的。」

　　提爵爾：「很好，也很可惜，如果你真的全心要修練鍊金術，你的老師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只不過你要很久以後才有可能成為高階控物法師，而現在則是將成為高階鍊金師的日子延後了而已。」

　　九祈：「我對於自己的路這就有所設想，鍊金術，是我用來賺取資金的一個手段，我所專注的還是自身實力。」

　　提爵爾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雖然你這種說法讓我有些生氣，但是對大部份的人來說，鍊金術就是一種賺錢的手段，卻不是增強實力的正道，你今天是來認識材料的吧？我已經和倉庫管理人員說好，只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過來學習，我們現在就走吧。」

　　在提爵爾帶著九祈到鍊金公會的倉庫時，意外發現有另外一組人在這裡，提爵爾訝異道：「蕾雅拉？你怎麼在這裡？」

　　被叫做蕾雅拉的女子見到提也有些訝異：「提爵爾長老？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你不是總是賴在那間辦公室裡什麼都不做嗎？」

　　提爵爾老臉一紅，不過他也不打算辨解：「哦，這件事情就不要太在意了，這位算是暫時記在我名下的鍊金學徒，九祈，也是新版鍊金原料大全的編輯者，今天我帶他來正式認識原料。」

　　蕾雅拉雙眼一亮，她年輕時也曾經試過那項任務，也曾經編出過一本書，但卻被眾長老評為失敗，要她重新編修，因此她放棄了，現在有人完成了那不可能的工作，這讓她感到相當好奇。

　　蕾雅拉就問：「他編的書如何？我可以看看嗎？」

　　提爵爾：「這一點你不需要太過著急，現在已經送去印刷與最後的排版，等完成印刷以後就可以開始在塔裡進行販售。」

　　蕾雅拉：「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嘗試過，但卻因為完成的版本被當時的長老給退回，所以我心灰氣餒的放棄了，現在我想知道他是如何獲得認可，這一點應該不過份吧？」

　　提爵爾：「的確不過份，但是我並不認為你有必要這麼急，你可能不知道，所有曾經進行過編修的，只要沒有立刻被銷毀，最後都會放到資料室之中，你如果有心去找的話，說不定可以在資料室找到你以前編過的書，九祈所編修的書現在還在製版中，完成之後也會放到資料室，這是給予那些做過這件事的人一個不明顯的榮譽，過段時間你就可以去資料室看能不能找到。」

　　蕾雅拉有些訝：「呃？我那些原稿還留著？」

　　提爵爾的神情忽然一暗，他想到了一件讓他有些心痛的事，就說：「只是我不敢說那些書怎麼樣了，你也知道的，那些書基本上就是給後人做參考之用，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材料，我去找資料時就已經發現，有不少書已經因為紗草紙的破損，而遭到需要要廢棄處理的命運。」

　　之後的話不用說，蕾雅拉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嘆了一口氣：「那就算了，不過我最近會去看看，雖然不確定是否可以找到我以前寫的東西，不過我也想看看他人編寫的如何。」

　　提爵爾：「那就祝你幸運了，雖然那些基本資料對你沒什麼用，不過這個小傢伙用來編排的格式很不錯，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都很滿意。」

　　蕾雅拉：「你也參與了這次的編排工作？」

　　提爵爾：「每次有人進行這項工作時，都會有一位長老在旁協助，雖然我們只負責資料提供與初審，但是卻很重要，不只是為了指導後進，在最後將資料回收也是我們這些人負責的，這次是因為剛好九祈是控物系魔法學徒，所以就由我當他的指導與協助者，只不過他們在我們面前的表現，也是評分標準。」

　　蕾雅拉一愣，隨即苦笑道：「原來如此，看樣子我當時會失敗並不是很令人意外。」

　　提爵爾：「我不知道你當時的情況如何，但是我想問你一句，當時的經歷讓你對鍊金材料的認識有多少幫助？」

　　蕾雅拉：「有很大的幫助，這一點我很清楚，我在面對普通的材料時可以輕鬆辨認，很少有發生將瑕玼品認成合格材料的情況。」

　　提爵爾：「那就好，這個任務能否成功其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是否能在這場任務中學到東西，現在我就帶著這次任務的執行者來認識材料，之後能有什麼成果，就看他自己努力了。」

　　蕾雅拉：「還真巧，我今天也是帶我女兒來認識鍊金材料，她自小就看我做鍊金實驗，所以她對鍊金術也有一定的興趣，在她纏了我好久以後，我才答應開始教她鍊金術的知識。」

　　提爵爾：「是這樣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選擇偷懶，讓九祈也跟著你？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承諾把你提上我這個位置的接替人員。」

　　蕾雅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真是一個會偷懶的長老，這種事情竟然也想要偷懶。」

　　提爵爾：「有什麼關係，你也沒有那麼認真的必要，而且真要說起來，我這個位置雖然沒有什麼油水和福利，但是卻是真正的閒缺，控物系魔法塔的幾個小傢伙開始收學徒了，我也要準備接替人選，我現在只是暫時帶九祈學鍊金術，未來還是要由你們這一輩的人中挑一個來接替。」

　　蕾雅拉一愣：「真的是這樣？不是單純的想偷懶？」

　　提爵爾沒好氣的說：「我不否認是想偷懶，你不想教的話也只是我辛苦一點而已，更何況找人接替最近也要公開，你不想做的話就讓其他想偷懶的人去坐這個位置也行。」

　　蕾雅拉連忙搖頭：「你覺得我真的會拒絕這個提議？雖然對控物魔法塔的交流長老是個沒有油水的位置，但對於我這種人也是不錯的工作。」

　　提爵爾：「那我把九祈交給你帶了，他是個很懂事的小孩，你也不要小看他的能力，這次任務他只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能力不需要懷疑，而且他對一些常見材料的描述很熟，別忘了那個任務是什麼樣的任務。」

　　蕾雅拉苦笑道：「也對，這麼說來我還可以趁機看看他對鍊金材料的瞭解有多少，說不定還能幫我指導一下雪絲琳。」

　　提爵爾：「能幫上多少忙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他是控物系魔法塔的魔法學徒，而他本人也沒有放棄控物系魔法的意思，所以建議你不要打挖角的主意。」

　　蕾雅拉：「我又沒說要收他當正式學生？等一下，你說他是控物魔法塔的魔法學徒？不是我們鍊金魔法塔的鍊金學徒將編書任務完成？」

　　提爵爾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的確不是我們控物魔法塔的人完成編書任務，所以我也覺得很遺憾。」

　　蕾雅拉皺眉道：「希望這不會是預告著我們鍊金魔法塔越來越沒落的前兆。」

　　提爵爾：「我也不希望，總之他就交給你了，我回去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