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出城避難

　　蘇格拉城被圍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座城市，隨著魔法協會的命令，各個魔法塔的學徒們也陸續的被帶出蘇格拉城。

　　鍊金魔法塔的學徒自然也跟著出來，只不過相比其他魔法塔，鍊金魔法塔的財產可能比其他人豐厚許多，因為鍊金魔法塔給了這些學徒一些材料，讓他們可以用來製作防身藥劑。

　　而且在帶領學徒的高階鍊金師身上，都有攜帶一些東西，以便在發生意外時使用，這些東西以各種鍊金成品為主，另外還依照著各人所學不同攜帶了不同的鍊金資料。

　　九祈三人雖然不是完全屬於鍊金系的學徒，但是他們也跟著鍊金學徒一起離開蘇格拉城，與他們一組的正是蕾雅拉和雪絲琳。

　　雪絲琳向她的母親問道：「媽媽，你覺得蘇格拉城會變成怎麼樣？」

　　蕾雅拉回答：「不知道，蘇格拉城有著諾斯大陸最多的高階法師，這一點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這些人敢前來攻擊蘇格拉城，很可能有著某種憑藉，若是蘇格拉城無法撐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雪絲琳：「那麼我們該怎麼辦？那些人如果真的攻破蘇格拉城的話，我們是不是也會有危險？」

　　蕾雅拉：「不要這麼早就說洩氣話，要相信蘇格拉城的高階法師們，他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擊倒的。」

　　雪絲琳轉頭向九祈詢問：「那九祈你的想法呢？從媽媽那裡似乎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啊！」蕾雅拉伸手在雪絲琳的頭上敲了一下。

　　蕾雅拉：「你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與其一直想那些東西，不如想想你有什麼本事，我們被送出來是被當成最後一步，但我們同樣也是最危險的一群人，那些人可是有很大的可能對我們發動攻擊。」

　　雪絲琳：「我們的處境最危險？那上面的人為什麼要把我們送出來？」

　　蕾雅拉嘆了口氣：「想要在亂世中活下來，是不可能完全憑藉長輩照顧的，他們大概想要考驗你們的生存能力，雖然可能會有很多人死亡，但同樣也有很多人會脫穎而出，那些人所想要的，應該就是在可能發生的混亂中活下來的人。」

　　雪絲琳情不自禁的抓著蕾雅拉的衣服，她不禁感到一些緊張，一但真的發生問題，他們這群帶著大量鍊金材料的鍊金學徒可能會優先遭到攻擊。

　　九祈在此時說道：「這樣看來我在聽到爆炸聲之後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如果當時沒有事先處理一下，我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事，甚至可能要在兵荒馬亂中跑回蘇格拉城。」

　　雪絲琳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你還想要跑回城裡一趟？」

　　九祈：「有些東西寄放在城裡的出租房之中，我去找人的時候順便去拿了，如果真的遇到危險的話，那些東西還是有一定的幫助。」

　　蕾雅拉問道：「是戰鬥用的鍊金道具？」

　　九祈：「嗯，我目前只學了藥劑製作，所以我留著的都是托人拿去販賣的鍊金藥品，不賣錢拿來使用也是可以的。」

　　蕾雅拉皺眉道：「你所做的藥劑不要隨便用，雖然你是控物法師可以丟得很準，但是你所能做的藥劑……」蕾雅拉突然停住不繼續說。

　　九祈似乎沒注意到蕾雅拉的異樣，自己繼續說下去：「我的藥劑有什麼效果我自己很清楚，不過我拿出去賣的都是療傷恢復一類的藥劑為主，這些東西放在身上也可以多一點底氣。」

　　蕾雅拉恍然：「的確，就算只是初階的回復系藥劑，也是很有用的東西，對你們來說也很實用。」

　　九祈沒有反駁：「我知道，只不過我拿出去賣的藥劑都是中階藥劑，初階治療藥劑對我來說不太有用，傷好得太慢了一點，連止血效果也沒多好。」

　　蕾雅拉：「中階治療藥劑？你……算了，你的確有那種本事做那種東西，那你平時用來做初階藥劑的材料呢？」

　　九祈：「那種用不太上的東西做好之後就直接丟冒險者公會了，等我做高階藥劑的成功率提高以後，自然就是將中階治療藥劑也丟到冒險者公會裡面，不過那時候初階藥劑的材料就是問題了。」

　　雪絲琳突然插入：「你可以把初階藥劑的材料給我練手，有了大量的材料支持，我一定可以進步迅速的。」

　　九祈摸出一枚戒指：「如果你要練手的話就拿去，這是我打劫盜賊弄到的空間戒指，裡面都是初階藥劑的材料，把裡面的東西用完以後再把戒指還我就好，不要懷疑，我沒說戒指是給你的。」

　　雪絲琳拿到空間戒指以後顯得很興奮，不過在聽到九祈說要收回空間戒指時她就變得很幽怨，用著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九祈，只是九祈完全不為所動的說出那段話，讓雪絲琳感到有些鬱悶。

　　蕾雅拉試圖安慰雪絲琳：「小笨蛋，能夠製造空間道具的人不多，空間道具的製作又很麻煩，因此空間道具都是很稀有的，我們鍊金系可以為每個取得鍊金學徒資格的人配置一個空間道具，已經非常難得了，你覺得九祈有可能會把東西那麼容易的給你嗎？」

　　雪絲琳低著頭發出自己的抱怨：「可是空用配置的太沒特色，裝的東西也不是很多，我想要一個空間道具裝自己的東西。」

　　蕾雅拉有些好笑的說：「不要想那麼多，九祈說是打強盜拿到的，這個可能性可是很大的，只不過能夠保有空間道具的強盜實力並不弱，你最好能夠多加強化自己的實力，想要殺人奪寶可是很危險的。」

　　雪絲琳有些訝異：「媽媽你不反對我去打強盜？」

　　蕾雅拉：「只要你出去冒險，你遲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否則你乾脆留在我身邊不要出外冒險，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下了殺人的決心嗎？」

　　雪絲琳一愣：「呃？」

　　九祈：「蕾雅拉小姐說的沒錯，你下了殺人的決心嗎？雖然殺的是強盜，是惡人，但他們也是人，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沾染同類的血嗎？」

　　雪絲琳低頭不說話，一邊的菲菲看不下去，挺身而出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逼迫女孤子啊？」

　　九祈的語氣顯得有些冰冷：「那你呢？你也要面對這個問題的，早一點有心理準備比完全沒心理準備好得多，一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你需要準備下定決心了，一但有人對我們動手，你就得為自己的生命負責，除非你想將自己的生命與自由送到別人的手上。」

　　菲菲立刻沈默，她忘記了現在他們要面對的狀況，雖然被攻擊是最糟糕的情況而且不一定會發生，但卻是卻要考慮的情況，就算現在不考慮，等一下也可能需要面對，而且不面對，很可能就是死亡。

　　蕾雅拉此時開口緩解氣氛：「九祈，你說的雖然沒錯，但是你也不要把她們兩個嚇得沒有信心，那是最壞的情況，卻不是一定出現的情況，九祈只是要你們有心理準備，否則到時候你們境可能會很危險。」

　　九祈說道：「我不曉得現在的情況如何，但是除非蘇格拉城的戰鬥有一方出現敗象，否則我們應該都是安全的，現在他們讓我們離開包圍圈，恐怕也是他們自己還沒完全準備好。」

　　蕾雅拉：「我同意九祈的看法，在正式開戰前，我們應該不用擔心會遭遇危險，只是一但戰況出現變化，我們很可能會成為出氣的對象或是被對方當成人質威脅蘇格拉城，因此我們需要注意。」

　　九祈說道：「我想問問看，如果對方真的圍攻過來，我們應該要怎麼做？是逃走或抵抗亦或是找地方藏起來？」

　　蕾雅拉苦笑道：「藏起來？談何容易，我們所能選擇的只有逃走或抵抗，只是在這種沒有天險的地方……」

　　蕾雅拉說不下去了，因為九祈揮一個手，就弄出一個土墩出來，九祈說道：「沒有障礙物就用魔法弄出來，只是我需要時間，一個初階控物法師弄不了多大的障礙物，或者說我需要時間休息才能分段建造大型障礙物。」

　　蕾雅拉想了一下以後看向迪斯和菲菲，迪斯想了一下苦笑道：「給我時間的話的確可以弄出一個堡壘，有我和九祈輪流工作的話，應該可以弄出一個小小的堡壘，只是要弄大的堡壘就困難了，畢竟我們的精神力還不達標，真要弄一個堡壘我們很吃力。」

　　菲菲苦笑道：「我目前將兩百斤的練習石飄起來都很吃力，你覺得我能夠增快建造堡壘的速度嗎？」

　　蕾雅拉聞言只能嘆了一口氣，而九祈在這時候開口：「所以我提出了藏匿這個選擇，以控物法師的能力在地底開一個洞，另外我有辦法在短時間之中開出一條地道，想要離開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蕾雅拉一愣：「開地道？你的意思是躲到地底？」

　　九祈：「現在還不確定應該怎麼做，畢竟情況還沒到最惡劣的情況，當然了，如果其他帶隊的魔法師同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建立堡壘，要是等勝負即將分曉才開始弄堡壘，在時間上可能來不及。」

　　蕾雅拉：「好吧，你們先先在這裡，我去找魔法協會派出的帶隊者說說看，只是我不確定會有什麼回應。」

　　在蕾雅拉走後，迪斯就向九祈問道：「你是要怎麼把挖地道啊？做那種事情應該也需要時間吧？」

　　九祈：「我有說我要用控物法師的手段來挖地道嗎？不過那是我用來保命的手段，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使用，更何況控物法師想走又有多少難處，弄一塊石板站上去，自己控制著石板飛行就好，從空中逃走可不是什麼難事。」

　　菲菲：「那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辦到的事吧？我的精神力還不夠強，不可能支持我飛行太長的時間。」

　　九祈拿出一瓶藍色的藥水：「是這樣啊，我這裡有不少精神力恢復藥水，就先分到你們的手上好了，不過我要分的都是中階藥水，在使用的時候可不要一口乾掉，那對你們來說可能會變成糟糕的體驗。」

　　雪絲琳有些訝異：「怎麼那麼大瓶？藥劑瓶不都是小瓶小瓶的嗎？有這麼大的瓶子在賣嗎？」

　　九祈：「我是控物法師，將幾個瓶子融合成一個大瓶子並不困難，對了，你們自己弄個小瓶子分掉應該就行了。」

　　迪斯苦笑道：「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擅長控制嗎？我現在雖然可以控土，但是要聚泥成石或是控制石頭形狀都還一行。」

　　九祈的表情相當平淡：「原來如此，那麼我再拿幾瓶藥水給你們，以後你們有時間就拿小瓶子裝起來使用就好。」

　　蕾雅拉接過九祈拿出來的大瓶裝藥水，抱怨道：「你要不要現在就拿空的藥劑瓶給我們，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九祈絲毫不為所動：「我沒那個打算，我所給你們的藥水已經足夠你們揮霍一段時間，就算拿去賣錢也可以有不少收入，空藥劑瓶很占空間，你覺得我身上會放多少？」

　　蕾雅拉問道：「你不會做嗎？」

　　九祈：「不透明的石質藥劑瓶我當然會做，但是我還沒有練成岩石轉水晶這項技術，所以透明的藥劑瓶還是得花錢買。」

　　蕾雅拉恍然：「原來如此，這些藥劑瓶你的手上也沒有多少，難怪你不怎麼慨。」

　　九祈：「沒錯，不過我很少使用藥劑回復，畢竟藥劑回復雖快，但是回復太猛也不一定是好事，更何況這些藥劑使用時機需要注意，一邊戰鬥一邊灌藥水可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迪斯也接過了兩瓶藥水：「紅色的是治療藥水，藍色的是精神恢復藥水，不曉得有沒有其他的藥劑可以給我們使用？」

　　九祈：「沒有，我沒做太多增加個人能力的屬性藥劑，那些東西我使用得更少，如果在戰鬥中藥效突然消退，可是一件更糟糕的狀況，畢竟屬性藥劑都有一些副作用，更別提我目前手上的屬性藥劑都是在沒有鍊金公式時自己研究製造出來的，危險性可是比通用公式的藥劑高。」

　　雪絲琳用著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九祈：「我記得初階鍊金學裡面好像沒有中階治療藥劑和中階精神恢復藥劑，你給我們的這些東西該不會是……」

　　雪絲琳沒有繼續說下去，迪斯和菲菲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九祈，誰知九祈的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如果不相信的話，請把東西還我，中階藥劑是我自己用的東西，等我能做高階藥劑的時候，這些藥劑還可以拿去換錢。」

　　雪絲琳的臉色更古怪了：「你拿這些藥劑禍害其他冒險者？」

　　九祈回答：「不能說是禍害，待在冒險者公會的中階鍊金師都有對這些藥水進行過測試，既然那些人都沒說話，這些藥劑的效果就不用說了，肯定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雪絲琳有些咬牙切齒的盯著九祈：「原來你也不是好人。」

　　九祈：「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但我也沒有覺得我並沒有壞到那去，畢竟我並沒有將這些藥劑稀釋，在效力上可是合格的藥劑。」

　　雪絲琳一愣：「稀釋藥劑？有人這麼做？」

　　九祈：「我的藥劑幾乎都賣到冒險者公會之中，但是我也有去過一些特殊的商店，那些地方所賣的藥劑不是裝量減少，就是藥劑被稀釋過，更甚者是兩者都有，我賣的藥劑在效果與份量上都相當夠，已經對得起買藥的人了。」

　　雪絲琳聽得目瞪口呆，她第一次知道製作藥水的人還有這樣的類型，完全不像是有道德的鍊金師該做的行為。

　　迪斯：「這種行為真的很讓人痛恨，只是這些藥劑喝了真的沒問題？」

　　九祈：「不敢喝就還我，等你生命有了危險的時候還會理會這些東西是不是劣質品？其他賣藥劑的人大概也是同樣心思。」

　　迪斯苦笑道：「那還是算了，你的沒錯，真的遇到狀況的時候，怎麼可能理會這些藥品的好壞，就算會有問題也比失去生命好。」

　　菲菲皺眉：「那些奸商的藥劑也有人會去買嗎？」

　　九祈：「怎麼沒有，你認為他們為何要賣那種劣質藥劑，就是看準了購買者貪小便宜的心理，他們可以賣的比較便宜，雖然效果可能較差，但是必要時仍然可以救命。」

　　雪絲琳對此只能搖頭嘆息，這是一件讓人覺得相當無奈的事情，他們就算想要改變也不知如何改變。

　　九祈看他們顯得相當沮喪：「做好你們自己就好，有必要想那麼多嗎？」

　　雪絲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劣質藥劑是怎麼來的？」

　　九祈：「不知道，但是隨便想也可以推測出是倒賣或是自製之類的，不過那些藥劑如果品質有問題的話，那些店家應該已經被人拆掉了。」

　　雪絲琳點頭：「也對，販賣假貨的店家不太可能開得長久，只是你賣的東西怎麼沒有被抓包？那些中階鍊金師應該看得出問題吧？」

　　九祈：「這點你倒是不用在意，我賣的都是以初階藥劑為主，那些東西並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只要吃不死人就好，更何況我做的東西品質都不錯，我還沒遇過這種問題。」

　　雪絲琳一愣：「你沒賣過中階藥劑？」

　　九祈：「你覺得鍊金學徒賣的中階鍊金藥劑值得信任嗎？初階藥劑可以拿出去賣，中階的就算了，我頂多只是偶爾拿出去賣而已，我可不認為我有害人，我試驗出來的藥劑也許有副作用，但是中階藥劑既然是我自己要用的，有可能弄出很強的副作用嗎？」

　　雪絲琳一想也認同了九祈的說法：「不好意思，我錯怪你了。」

　　九祈：「沒差，我並不會在意你是否誤會我，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你得要調整好你的心態，我說的事情你以後有很大的可能會遇到，那時如果你露出這樣的神情可以，但絕對不能說穿，否則你很可能會惹禍上身。」

　　雪絲琳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迪斯好奇的問：「為什麼不能說穿？這種事情很可能會讓許多人意外死亡吧？」

　　九祈搖搖頭：「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沒人做，更何況這並不能算是賠錢生意，也不能算是會招致殺身之禍的生意，他們賣的也是真的藥，頂多就是藥效弱了一點，你說穿反而會斷了他們的財路，如果你們是強者就算了，現在只是學徒的你們，老實裝作沒看見吧。」

　　雪絲琳三人全都面露無奈的表情，九祈：「雪絲琳這麼想無可厚非，但是迪斯和菲菲你們怎麼也這麼想？難不成你們在成為魔法學徒之前都不是平民？」

　　迪斯一愣，怎麼突然扯到他的身上了：「我是出身在一個商人家中，怎麼突然問到這個？」

　　九祈：「我只是覺得你們應該比雪絲琳更懂現實的情況，雪絲琳被蕾雅拉小姐保護得太好，實在讓人很難放心。」

　　雪絲琳聞言並不生氣，反倒是微笑看著九祈，而迪斯和菲菲則是不說話，九祈也不追問，四個人的氣氛就變得相當沈默。

　　在氣氛顯得相當沈默的時候，蕾雅拉回來了，她奇怪的問：「你們怎麼了？吵架了嗎？怎麼都不說話？」

　　九祈：「沒什麼事，只是談了一些我出外歷練時看到的東西，魔法協會的人是否同意建造防禦堡壘？」

　　蕾雅拉聞言也不再追問，她覺得九祈可能說出了一些沈重的見聞，也就沒有多想，直接回答九祈的問題：「很遺憾，他們並不同意，恐怕他們也認為只有在那樣的攻擊中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照顧。」

　　九祈嘆了口氣：「真是的，希望情況不會比我想得更糟。」

　　蕾雅拉一愣：「還有更糟的情況？」

　　九祈的表情相當冷漠：「當然有，如果我們只是誘餌，而真正的精英弟子已被送到別的地方的話，我們的處境可是比想像中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