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名揚洪荒 第八十五節︰回首陽路遇狐女

風兒吹著大地，細細的雨絲如夢般溫柔，空中，楊樹獨自在暢行，目標首陽山，速度是他的極致。

　　這一次可以說是圓滿啊！楊樹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蘆，能夠听到里面液體晃蕩的聲音，人族就在里面，老師的任務自己順利完成了，只是，也不知道人族這次還剩下多少，他又想起了那些瘋狂涌進去的鬼魂，還有那群金蠱。

　　實力，還是實力最重要，面對著他們自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老師的太清之氣，還有金蠱的神秘失蹤，恐怕這次別說完成老師的任務，就是自己這條小命恐怕也要交代在了五莊觀當中了。

　　回去就閉關修行，楊樹想著，撓了撓額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里多出來一只紫色的眼楮後，他總感覺額頭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特別是當風吹向自己的面孔時，額頭上總是，怎麼說了，也並非癢癢，只是有一種發漲，不習慣的感覺。

　　不過想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吧，在空中，楊樹自在的想著，就像這飛行一樣，初始不也是不習慣嗎？而現在卻是喜歡上了這種自由，這種舒適，這種在雲中呼吸，與鳥兒暢游的自在了嗎！

　　“父死不能葬兮，狐死必首丘，兄弟之相怙兮，同族奈相鬩！”

　　一個十分哀怨，婉轉，猶如啼血杜鵑的女子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楊樹的耳中，其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直入人心肺，使人聞之痛哭，楊樹停下了腳步，這是誰？這般傷心，這是誰？這般哀泣！

　　他向下看去，就見滿地的尸體，琳瑯滿目，血流成河，然而奇怪的是尸體之中還夾雜著無數狐狸的尸首，這些是？

　　當他看見一具完好的尸首突然由人類的形狀變成了狐狸的時候，他明白了，底下的這些都是狐族，妖族之中的狐族！

　　又是一場屠殺吧！楊樹的心中想道，當妖族將屠刀砍向人族的時候，他們自己卻也受到了傷害，然而他並沒有感到什麼幸災樂禍，謾罵什麼報應，他只是感到一種無奈，洪荒，強者的洪荒，弱者流血的洪荒！

　　他緩緩地降下了雲頭，向前看去，就見一個女子，大約二八芳齡，穿著一套白色道服，滿頭烏絲，眉如柳葉，眼如鳳尾，兩行淚珠從眼角滑落，讓人一眼看去便怦然心動！楊樹也有點目眩的感覺。女孩的懷中抱著一個年長者的尸體，大約便是她的父親，她嘴里嗚嗚地在哭泣，卻猶如管弦之鳴，令人神傷。

　　“姑娘，你......”楊樹想要上前打招呼，可是對方並不理自己，仍然只是啜泣。

　　楊樹感到有點尷尬，可是既然已經下來了，此時卻也不好離開，只好硬著頭皮道︰“姑娘，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才是啊！”

　　但那個女子似乎並沒有听見，仍然只是哭，淚水不斷滴下，將她胸口的衣服都沾濕了，里面的皮膚也可以隱約看見，這般場景卻正是雨打枇杷聲聲脆，最是銷魂。

　　可楊樹卻不敢多做欣賞，瞥了一眼就趕緊轉開了眼光，不是他道學，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心中對著這剛剛死去了父親的女子無禮，他仍然勸道︰“姑娘，你總是如此也不是辦法，您的父親，還有這些你的同族總是要下葬的吧，不能讓他們這樣曝尸荒野吧？”

　　那個女子想了想，這才點點頭，小心地扶著父親的尸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楊樹看見她托著父親尸體的吃力樣，就像上前幫忙，可是那女子卻是不允，躲開了她的手，倔強地自己抱著。

　　楊樹苦笑了一下，這女子的倔強程度倒是同他的妹妹有點相像，無奈之下，楊樹只好在一旁只是負責挖坑，一個好大的坑，足足有半畝地大小，然後他準備將那些狐狸尸體拋入其中，可是女子卻阻止了他。

　　只見她小心地將自己父親放在了一棵大樹底下擺好，然後自己吃力地一具一具地將那些尸體慢慢地放在了大坑中，每一具尸體，她都會在他們身上勾勒畫著什麼，似乎是一套傳統的宗教禮儀。

　　最後足足百具尸體都這樣被她一個個的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大坑中，整個過程沒有讓楊樹插一點手，大概這是他們族中的事情，而楊樹只不過是一個幫忙的外人吧！

　　終于到她的父親了，這個在楊樹看來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堅強地擦去了眼角的淚花，然後跪了下來，抱起了自己的父親，慢慢地放進了大坑中，無意中楊樹發現，所有的尸體，所有被這個女孩抱下去的尸體，他們的頭都是朝向南方的。

　　女孩跳出了坑中，跪在那里，嘴中悲鳴︰“兄弟相鬩兮，同族相爭，父死雖不能葬兮，頭必首丘。”

　　楊樹等她哀祭完畢，這才施起法將土蓋上，把他們埋進了地下。

　　女孩緩緩地轉過了頭，對著楊樹微微一福，大約是表示感謝，楊樹慌忙擺手道︰“不必，不必，姑娘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是這個白衣“姑娘”大約是不想听了，直接轉過身子，就向一邊的一個山洞走去。

　　雖然是狐狸，但是這荒郊野外一個女孩獨處也不好吧！楊樹心中想著，住了上去︰“姑娘，你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那女孩轉過身子，看著楊樹，眼神戒備，似乎在提防著什麼。

　　好嘛！好心還當成驢肝肺了，楊樹心中也有些不滿，這人怎麼一點禮節都不懂啊？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可以嗎？”楊樹問了問。

　　女孩仍是不說話，點了點頭，但是眼神還是極端提防小心的那種。

　　算了吧，楊樹心中嘆了一聲，別在這里惹人厭了，既然她想要我走，那我就不如歸去吧！

　　“不如歸去啊！”他心中嘆了一聲，對著女孩行了一禮，再次縱起“御風決”向首陽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