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名揚洪荒 第七十九節︰長戈舞人族“內斗”

“是你！鑿齒！”盤通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那個黑衣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是人族嗎？你就忍心看著自己的手下屠殺自己的同胞嗎？”

　　所有的黑衣人都停了下來，他們在等待著自己首領的命令，包括圍攻楊樹的眾人也住了手，神情戒備地看著他。

　　鑿齒掃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嘴中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繼續！”

　　繼續！所有的人，黑衣人，還有人族，他們都听見了，屠刀再次祭起，殺戮仍然繼續！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盤通掙扎著，想要擺脫身邊兩個人的控制，他大聲叱問︰“你怎麼能對自己的同胞下手呢？你還是不是人族呢？”

　　鑿齒冷漠地看著盤通，然而眼神里面卻藏著苦痛︰“是的，我的確不是人族，我又怎麼會是人族呢？我可是遺民、遺民！我是遺民的後人！”

　　“你......！”盤通停止了掙扎，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百年前，人族是怎麼對付我們先輩的，今天我就要怎樣還給他們的後人，既然人族能夠對著自己種族的同胞們還有英雄們下手，那麼，我們這些，我們這些他們口中的墮落的，邪惡的遺民當然也就能夠這麼對付人族！”

　　盤通怔在了那里，並不掙扎，任由著那兩名黑衣人抓住自己︰“可是，可是...我們畢竟是同胞啊！我們都是女媧娘娘的後人啊！”

　　然而鑿齒仍然是那般冷漠的口氣︰“當年，人族顧及過我們都是女媧娘娘的後人嗎？當他們趕走那些遲緩者的時候，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溺水對岸有無數同胞卻仍然毀掉浮橋的時候，當那群英雄們在黑山口與妖族死戰，可是他們卻要趕走那些英雄家人的時候，他們，那些人族曾經想到過他們之間是同胞，他們都是女媧娘娘的後人過沒有？他們沒有！”

　　鑿齒越發激動了，可是盤通卻真的無話可說了，他是盤王的後人，自然知道當年人族是怎麼對待遺民的，而且他比誰都清楚，他們家，他的先輩受的苦難、委屈比誰都多，他還怎麼為人族辯護呢？

　　就連在一旁還與黑衣人交戰的人族聖師楊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也知道那段故事，而且是從人族自己口里說出的，可是他仍然能夠理解這些遺民們的憤怒，他也是無話可說。

　　鑿齒在空中以勝利者的姿勢俯瞰著盤通︰“加入我們吧！盤通，你不也是遺民的後代嗎？想想你的先輩，想想當年盤王為了人族做出怎樣的犧牲，可是你的爺爺——盤王托付給人族的幼子卻蒙受了怎樣的待遇？加入我們吧！否則你也會如同自己的爺爺一樣被人族拋棄！”

　　“加入我們吧！不要憐惜那所謂的五大長老的虛名，你想想看，想想當日、想想當時，想想那些長老們，他們知道你是遺民，你是盤王後代時，看你的冷漠目光。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因為那些長老們都死在了中心村，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些人族還處在五莊觀之中，他們還會接受你嗎？還會稱你為長老嗎？”

　　“不，他們不會！他們只會唾罵你，想法設法趕走你，然後當他們的孩子問，‘母親，為什麼要趕走我們人族的主長老’的時候，他們，那些大人們會驕傲地對自己的孩子說，因為你是一個墮落，粗鄙的遺民，所以他們這些，他們這些高貴的人族要趕走你，你想想吧！盤王的後人，遺民的後代，這樣一個種族值得你去效力嗎？值得你去珍惜嗎？不，不值得！你是遺民，你應該加入我們！請加入我們吧！披上這件黑袍，為了自己的先輩，復仇！”

　　鑿齒的話在整個綠色的空間里面回蕩，就如同雷鳴一般，“復仇！復仇！”黑衣人一邊高喊著，一邊揮動著長戈繼續殺戮著，而人族呢？二十多萬人族卻無心抵抗，他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盤通的身上，二十萬雙眼楮盯著一個人，滿是懷疑、疑惑與期盼，然而其中有信任嗎？也許有吧！誰知道呢？

　　盤通站在那里，面部扭曲，滿是痛苦，他的手抱著頭，揪著頭發，胳膊上青筋畢露，兩只腿似乎痙攣了一般顫抖著，無法支撐他的身體一般，他蹲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頭，似乎不想讓人看見。

　　“胡說八道！”一個很小的聲音突然響起，但很顯然正是來自楊樹的方向。

　　“你說什麼？”盤通問道，他對楊樹並不熟悉，只知道這個年輕人在人族當中有很高的威望，實力並不低，不過似乎也是來歷不明，曾經被人懷疑為遺民。

　　“我說你胡說八道！”一掌暗藏掌心神雷，橫掃掉圍著自己的幾名黑衣人，楊樹大聲斥道︰“我問你，你們在為誰做事？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告訴我你是從不周山下來的，你難道不是在听妖族的命令潛伏進我們人族的嗎？”

　　“是的，的確如此，我們的確是听從妖族的命令。”鑿齒對此並不諱言。

　　“哦！”楊樹嘲諷地道︰“那你們還說什麼為自己的先輩報仇呢？當初屠殺人族的是誰？逼迫著人族丟棄了自己的同胞的又是誰？導致遺民產生的到底是誰？不是人族，不是！真正的凶手是妖族，如果不是因為妖族的屠殺，妖族想要把我們人族全部變成他們的桌上餐，其他的事情還會發生嗎？可是今天，你們不僅不找真正的凶手報仇，反而依附在他們的麾下，為其爪牙，倒行逆施，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復仇嗎？你們的先輩就是這樣告訴你們的嗎？”

　　“你很會說話！”鑿齒拍著巴掌，皮笑肉不笑的贊賞道，他已經看見了自己有幾個手下停止了動作，反而站在那里迷茫思索著，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可惜啊，可惜啊......”鑿齒搖著頭。

　　楊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為什麼一直念道著可惜，然而他卻不敢放松，仍然戒備著。

　　“可惜啊！“”鑿齒最後說了一句，然後右手突然出擊，一根銀色的長戈被他陡然扔出，其勢如電，向楊樹的面孔射去。

　　“不好！”楊樹看著寒光閃來，迅速就往後退，可是哪能夠避開，本來這長戈就是從空中射下，躲避的方位就很少，再加上他四周被黑衣人包圍，縱使“御風決”再是靈活，速度再快，他也沒辦法躲開這一擊了。

　　他只能一個側身收住身體，藏住頭，可是右臂仍然被長戈射中，居然釘在了地面上。

　　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傷到骨頭，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長戈是從楊樹右臂的中心刺入的，可是他所感覺到的只是“皮肉之苦”，並沒有多麼嚴重的創傷，楊樹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可是現在這點痛他還是能忍受的，更何況現在情況危急，包括鑿齒在內，幾個黑衣人都已經殺了過來，也容不得他猶豫了，楊樹猛地一拽，居然連肉一起從長戈上面帶了下來，兩片肉垂在那里，狀況可怖。

　　但是奇怪的是，傷口居然一點血都沒有，只有黃色光在那里閃爍，頃刻之間，傷口完全復原，沒有絲毫痕跡。

　　楊樹很是驚奇，但是局面卻不容許他遲疑了，因為敵人已經來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