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洪荒 第五十七節︰清風明月兩道童

“到了，前面那座山就是五莊觀所在了。”火長老盤通指著前面的一座郁郁蔥蔥並不顯眼的小山說道。

　　“好，那我們過去吧。”這一路雖然順利，沒有什麼阻礙，但對于還不習慣仙人生活的楊樹來說，飛了這麼長時間，雙腳總是懸在空中，沒個著落，感覺卻是不舒服。

　　楊樹兩人加快了速度飛了過去，盤龍為了顯示尊敬，還沒有到便止住了雲頭，要徒步走過去，楊樹自是求之不得，也停了下來。

　　“這地方也不錯吧！”盤通笑著指著面前的山莊說道，那上面分明寫著五莊觀三個大字（不要問我倉頡還沒出世怎麼會有字）。

　　“嗯，的確不錯，雖然不如不周山，但也是別具風味了。”看著這座仙氣籠罩，不時傳出仙樂鶴鳴的山莊，楊樹感嘆道。這座古樸的山莊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山莊正中伸出的一棵古樹了，不知道有多粗，冠如華蓋將整個五莊觀都罩了進去，如同一般大傘一般，最為奇怪的就是上面還掛著幾個如同嬰孩一般的果子，風輕輕吹動，果子在樹上直搖晃，似乎還發出了“哇哇”的哭鬧聲，想必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人參果樹了。

　　盤通走了上去，抬起手敲動著那古樸的莊門，“咚、咚、咚、咚”，清脆的聲音在山中傳蕩。

　　“來了，來了，別敲了。”從莊子里面傳出來一個孩童似乎還沒有睡醒的聲音︰“師兄，是你吧？”

　　只听門“吱”的一聲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孩童，面如璞玉，擦著那雙還沒有睜開的眼楮︰“昨天老爺就說你還要回來。”說著他還瞥了楊樹一眼︰“果然還有個我不認識的。”

　　楊樹知道一般高人都能掐會算，往往你還沒出門，他就知道今天誰誰誰會在什麼時候來拜訪自己，就好比菩提老祖當年收孫悟空為徒一樣，孫猴子還站在門外邊，他就已經知道了，並且派童子去接他，現在這個鎮元大仙似乎也有這個本事。

　　“跟我進來吧。”小道童伸了個懶腰，大聲嚷了起來︰“明月！明月！還不敢快起床！”

　　“我不要，我還要睡！”從門房那里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嬌憨之處就如同小豬“哄哄”一般。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盤通師兄來了，給你帶好東西來了。”床上的那個是明月，想必這個稍微懂事點的應該就是清風了吧，居然踫見《西游記》上面的名人了，楊樹還真有點激動。

　　好不容易才將拱在被子里不肯出來的明月拉了起來，“讓你們久等了。”清風向楊樹二人道歉，可是明月仿佛有“下床氣”一般，還是不肯睜開眼，拽著清風的手，嗡嗡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楊樹卻絲毫不介意，他只覺得這兩個人好可愛，特別是明月，因為楊樹自己就是剛剛睡醒不肯起床睜眼的這種人，看著明月他仿佛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的樣子，自然一股溫馨的感覺涌上心頭。

　　等了一會兒，這兩個小道童梳洗完畢，才恢復了清醒，一人一邊，蹦蹦跳跳地拉著盤通的胳臂，帶他們去看鎮元大仙去了。

　　五莊觀內部也是一般仙家之景，麋鹿引路，猿猴嬉鬧，白鶴引吭，說不出的逍遙自在。

　　“老爺，老爺！盤通師兄到了。”還沒到鎮元大仙的住處，清風明月就嚷了起來︰“老爺，老爺......”

　　“兩個孽畜，不顧貴客在外，如此打鬧，成何體統！”一間肅穆典雅的木屋當中傳出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還時不時的伴隨著木魚的敲打聲，想必應該是鎮元大仙了吧。

　　清風明月二人大概是被鎮元大仙罵慣了，也不難過，仍舊嘻嘻哈哈的，只是回頭想看看老爺說的貴客是誰，結果正好看見還在想著為什麼鎮元大仙會敲佛家木魚的楊樹︰“你就是咱家老爺說的貴客。”

　　“也不像啊！”清風明月圍繞著楊樹轉了起來︰“沒啥貴氣的地方啊！”看來這兩道童還有點以貌取人了。

　　忽然明月奶聲奶氣的喊道︰“老爺，這次你可錯了，貴客在莊內，不是在‘外’了！”

　　這話一出，楊樹二人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明白說的是鎮元大仙“貴客在外”那句話，不禁都大樂起來，只是因為主人在旁，不好放聲隨意。然而清風卻不在意，哈哈大笑，似乎有意嘲笑鎮元大仙一般。

　　鎮元大仙也走出了屋門，笑罵道︰“小畜生，還不去看門，站在這里做什麼？”

　　“是！老爺！”清風搞笑地做了個揖，退了出去。

　　“參見老爺（鎮元大仙）”盤通，楊樹齊聲做禮道。

　　“免禮，跟我進來吧！”鎮元大仙淡淡地道。

　　楊樹偷偷望去，就見面前大約是一個中年男子，然而三綹美髯，貌似童顏，一身素袍，手持玉塵麈，果然是巍巍道德之風，漠漠神仙之態，正是那地仙之祖，道號與世同君的鎮元大仙。

　　“坐吧。”房間里面裝飾頗為華美，各種物品，楊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見房間正中一個香案上供奉著一個兩掌大的鐵牌上面寫著“天地”二字，鐵牌前一尊獸形香爐，中間不知道燃燒的是什麼名香，整個屋子當中都被一種說不出的幽靜所籠罩。

　　“你就是人族的聖師？”鎮元大仙看了楊樹一眼問道。

　　“正是在下。”楊樹的聲音誠惶誠恐，鎮元大仙剛才那一眼似乎將他整個身體穿透一般，好像什麼秘密都被人看透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鎮元大仙也正奇怪了，自從幾十年前天機發生變化以來，似乎演算之術是越來越不靈了，這麼一個金仙初階的人自己居然也算不出根腳來，嗨，失敗啊！于是他更加懷疑這個楊樹肯定是哪個聖人的弟子派往人族，充當聖師賺取功德的。

　　鎮元大仙在這里想著心事，盤通可急了︰“老師！我們人族的事情......”

　　“哦！你放心好了，我答應你的，不會反悔的。”鎮元大仙說著取下了案幾上的刻著“天地”二字的鐵牌，盤通尷尬地一笑，他自然不擔心老師反悔，他是擔心老師把這件事給忘了。

　　“跟我來吧！”鎮元大仙招呼了一聲，向莊子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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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老，我有事找你。”

　　然而大長老正忙著組織人們分成一個個五千人方隊，哪有工夫理這個，可是那人似乎不放棄拉了拉大長老的衣袖︰“大長老，我有急事找你！”

　　無奈之下，大長老只好暫時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卻是五大主長老之一的土長老數奧，然而大長老的面色並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陰沉下去︰“我听說你無故失蹤，麾下的村落都找不到人負責編隊，你到哪里去了？”

　　然而土長老卻似乎沒有看見大長老的不滿一般，只是道︰“我有急事找你，這里不方便談。”

　　“好吧！”大長老的面色緩了過來︰“到聖殿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聖殿走去，一路上土長老數奧總是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有幾次被石頭絆了腳也沒有注意到。

　　“說吧！什麼事情。”趕走了旁邊的侍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長老淡淡地吩咐道。

　　雖然墊席就在旁邊，然而土長老仍然只是站著，低著頭︰“大長老。我不同意遷移。”

　　“為什麼？”大長老緊盯著土長老的眼楮。

　　數奧的眼神游移著，躲避著大長老的視線︰“這里...我們人族在這里已經居住了幾百年，好不容易從一片荒蕪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而且這里還有我們的聖殿，里面供奉著無數祖先的尸骸，難道就這麼丟棄不管了嗎？”

　　“而且當年數耄大長老帶領人族遷移到這里的時候說過，此乃人族聖地，永不動搖，難道我們連他的訓示也不听了嗎？”土長老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充足了，低下頭一看大長老卻發現他的眼楮仍然只是平靜地盯著自己，沒有一絲波動。

　　“還有嗎？”大長老平靜的聲音讓數奧覺得驚慌、恐怖。

　　“還有，當然還有......”木長老咽了咽口水，決定將什麼都說出來︰“今天...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祖巫殿，見了後良智者......”

　　“什麼！？”大長老忽地站了起來，眼神如同蒼鷹一般犀利。

　　“後良智者答應出兵了，只要我們交出一半的女人就可以了，這是他們最大的讓步，啊...啊！”土長老的衣領被大長老抓住提了起來。

　　“你這個叛徒！”大長老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居然勾結外人謀害人族，你，你，你......”盛怒之下，大長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也是為了人族著想啊！這里是我們人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我不想讓他就這麼荒蕪啊！”土長老辯駁著。

　　“那你為什麼不在會議上說出，卻要私下去與巫族商談。”大長老好不容易才平下了一口氣。

　　“當時火長老與那個什麼聖師都主張遷往五莊觀，其他幾位長老也不反對，我就算提出了又怎麼樣，會被答應嗎？”

　　“于是你就勾結巫族？”大長老的話里帶著嘲笑的口吻。

　　“是...，不，不是，我不也壓低了後良的要求嗎？”

　　“還有呢？”大長老的眉頭緊皺。

　　“沒，沒...沒有了。”數奧變得結結巴巴。

　　“到底還有什麼？”大長老的話里透露出壓不住的火氣。

　　土長老唯唯諾諾地道︰“後山說要人族全部充當巫族的奴隸，生產的東西全部由巫族先分配，我，我...我答應了。”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你這個畜生！”大長老眼中冒著火︰“畜生！”土長老被一掌掀翻在地，臉也腫了起來:“我只是不想丟掉太爺爺的心血，而且...而且，數奧那小子還有那個什麼聖師分明是想遷移到五莊觀後多您的權，為遺民報仇啊！父親！”

　　“住口！”大長老的手都氣得顫抖起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數耄大長老更沒有你這樣的後代！”

　　“父親，如果答應巫族不過是我們吃點苦罷了，可是一旦遷移人族就陷入了遺民的手中啊！太爺爺當年就同盤天不和，今日他們......”

　　“來人，來人！”沒容土長老說完，大長老大喝起來。

　　兩名侍衛走了進來，他們本來被大長老揮了出去，听到大長老的喊聲才走了進來。

　　“把他給我拖出去，關起來，關進石牢的最底層！”大長老指著數耄喝道。

　　兩名侍衛一看，地上躺著的居然是土長老不禁猶豫起來。

　　“還不快去！”大長老暴跳如雷。

　　“是！”兩名士兵這才動手架起了土長老。

　　“父親，父親！”土長老高呼著，眼中閃現出決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