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淪落(3)
“姑娘身為我西秦人,既勾結大杲,又暗通南越,居心叵測。國師命我等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姑娘!”
我這才明白,為何陳風一出現,葛仲遜便召見了我,敢情老賊已察覺陳風替換奴僕見過了我。
“你們七人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報上名號!”我冷冷道。
“天星門天星七子!”接我手印者不亢不卑地道。
我冷笑,“天星七子?呵呵,難怪一向不問俗事的天星門今夜又振振有詞為國效力了!”天星門是西秦最強的武宗,也同羅玄門一般隱蔽神秘,只是他們自詡忠君愛國,但凡西秦需要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姑娘年紀輕輕,修為已臻上元,折於我七子之手,也不算丟臉!念及姑娘終究是我西秦人,還望姑娘回頭是岸,棄暗投明,歸於我西秦正道,無論國師大人還是我天星門,都會欣然接納姑娘。”
我解下腰後“妃子血”,葉少遊卻反握我的手,“黎姑娘,天星門乃名門正派!”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道:“名門正派?你南越洪信大師號稱琴箏雙絕,可謂正道,但他的一雙孫兒算什麼東西?無恥螻蟻!名門正派江湖上多的是,但出身正道就是正人嗎?不要說天星門,甚至連西秦國師都不是好東西!”
“姑娘若再執迷不悟,莫怪我等手下無情!只可惜姑娘二十不到上元的修為!”
甄別武者修為潛質的標准就看二十歲之前,武者能達到什麼境界。一般而言,二十歲都不能達到清元期一生就不指望能成為武聖。我以十八芳華,臻至上元已算奇才,可實際上,這要歸功於我修煉的乃是天下最神秘高深的天一訣。
葉少遊沒有我的手快,被我甩開後,他只撈扯住一片衣袖,“不要!”
我抱起琵琶,衣袖扯落一片。
“呆子!他們要你的性命,你還在擔憂他們!”時不我待,再糾纏下去,就是他死我困的局面,我對葉少遊道,“扣上我雙肩,氣勁循環。”
天星一子笑道:“姑娘,你們只得倉促二人,而我們卻是經年累月熟諳彼此的七人,以你二人統共的氣勁,如何抵得過我七人?”
我自不理會他,只對葉少遊冷冷道:“不要扯我後腿,扣上!”
葉少遊顫巍巍搭上我雙肩。
以樂音獨創的武學,縱然天星七子再廣識博記也聞所未聞。七人自持身份,悠然自得給了我起音出手的機會。而我身後那些人雖然數目眾多,卻不具備天星七子的實力,也不敢上前叫陣,只一味等其他幫手。
我懷抱“妃子血”,體內氣勁流動,連接起肩上那一雙手。我已然顧不上日後必將引起葛仲遜的警心,此刻逃出西秦才是我唯一出路。
氣勁循環,我並不借葉少遊之力,我防的是他被我樂音傷及。固氣期,場上眾人只怕他修為最低。我冷笑一聲,以極速手速締結出最強手印。
仿佛沒有任何動作,我的雙手卻如同跳搏的心房,忽而大了一圈,忽而又恢複正常。風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周遭更安靜了,靜得能清楚聽到每個人的心跳。
天星七子驟然變色,七劍寒光一閃,夜色與劍光輝映出一幅絕美的幕布,弦動音動,風動神動,“妃子血”起音便是一聲驚心動魄的震耳轟鳴。音波是這世上最隱形的超級殺手,無所不在無孔不入。我身後的一片人,修為差的都捂住了耳朵,強一些的則勉強運氣支撐,而我面前的天星七子白了面色,七劍均是一顫,險些震落手腕。七人中一人驚道:“准武聖的修為!列北鬥奪魂陣!”七劍重又連成一片,七人再不敢小覷,運足氣勁抵禦樂音,手中七劍追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