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看似是司馬平以一敵三,其實對牛眼和黑頭發而言,由於是司馬平先下手,有將神器交與星魂,他們兩個面對的,就像是女媧一樣。軒轅劍一會兒急斬,一會兒又幻成一道道藍星,千變萬化,將牛眼趕得東竄西跳;那黑頭發也好不了多少,畫出的防禦只能稍稍阻滯如意繩的進攻,只能靠不停地閃躲才能免遭不測。手上的那條絲帶晃悠著,沒時間、也沒有膽使用。相比之下還是綠頭髮稍微好些,司馬平因為要先對付他的兩位兄長,讓它搶了先手。
被金蛋的藍光震碎的那個光點轟然爆開,化成無數透明的彩色光點,向司馬平身邊飄來。金蛋的光波一散,那些光點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下子消失無影。沒等司馬平歇一口氣,綠頭髮刺出的光點又急襲而至,這次不是一個,而是鋪天蓋地,如天上的流星雨。不過金撣好像天生的就是他那煉魄魔針的剋星,只要光波一轉,綠頭髮打出的光點就灰飛煙滅。司馬平心中大定,難怪綠頭髮提到黑神時會心驚膽顫。此時見他的雙眼又成了橢圓形,嘴中哇哇地急叫著,雙手亂揮,和金蛋較起勁來,看來是非要憑著魔針來打敗司馬平的樣子。司馬平心中暗笑,神仙有時也會鑽牛角尖的!
綠頭髮雙手間揮出的光點不再是白色的,而是奪目的綠色,就像是舞臺背後閃動的鐳射。紫色的光霧罩著他的全身,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的幽靈。司馬平也將另外的兩個暫時拋在腦後,全部身心都沉入金蛋之中。這金蛋吞噬了司馬平的能量,激射的藍光換成一波波脈動的淡金色的光圈。綠頭發射出的魔針在光圈上投下無數明亮的綠色光點,根本無法對司馬平造成傷害。司馬平心中得意,這個情況是始料未及的,由於金蛋的關係,自己和這綠頭髮之間的鬥爭好像並無懸念。金蛋在防禦之餘也不忘進攻,一波波金色的光圈中,不時閃出幾片藍光,給綠頭髮增加一些麻煩。
綠頭髮的憤怒看來已經到了極點。牛眼和黑髮被軒轅劍和如意繩緊緊纏著,好像僅能自保而已。自己對著司馬平這個小輩束手無策,日後若被他人知道了,非笑死不可。必須儘快將司馬平打倒,然後再去幫兩位兄長。嘴裡怒駡著:“小子,去死吧!滅神針!”
原來他也會說自己的語言!司馬平心中暗忖,剛才他一句話沒說,還以為他不會說自己的語言呢,看來是多慮了。滅神針是什麼東西?還能強過金蛋嗎?
綠色的光點不見了,無數光線迅速彙集成一道粗大的、不斷轉動的光柱,這光柱的頭部就像轉動的電鑽,在金蛋結成的光牆上鑽出一個大洞,迅速地向司馬平逼近。紫色的光霧爆炸開來,迅速填滿兩人之間的空間。金蛋顫動起來,司馬平知道,自己的能力已不足以抵抗這滅神針。轉動的光柱發出嘶嘶的怪聲,金蛋上頭的金球幻出一波波的彩霞,光波重新凝成一束碧藍,迎頭頂上了那滅神針,綠頭髮所激發的紫色氣霧則全靠狻猊神甲的金光抵擋了。
汗從身上不斷湧出,蒸發成嫋嫋白氣。即便是神器相克,司馬平也抵擋得相當吃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了。畢竟他才修煉了多長時間,哪能和人家千萬年的功力相比。這也是他自己平時對金蛋的修煉不夠。按理說這神器的變化應該還有許多才是,可是司馬平平日裡只是將金蛋當照妖鏡使了,這個時候才想找出它的戰鬥功能,就好像是急來抱佛腳,難有收穫了。看那邊的兩個,在星魂的馭使下,如意繩和軒轅劍變化萬方,時隱時現,將牛眼和黑頭發搞得手忙腳亂,只能勉強自保,無暇他顧。要是自己更熟悉這金蛋一些,憑著變化,應該不會這樣吃力的。
以後一定要抽時間好好修煉這金蛋!司馬平暗下決心,不過得先過了眼前再說。這滅神針的光柱嘶嘶地怪嘯著,金蛋射出的藍光和它飛快地融合,光柱還在逼近。金蛋銀色的手柄也滾燙起來,好像馬上就會熔化的樣子。司馬平一咬牙,收起金蛋,順過封神碑,擋住那激射而至的光柱——毀了金蛋可捨不得!
“轟!”的一聲爆響,封神碑黝黑的碑體一下子變得通紅。司馬平心驚膽顫,還好!封神碑還是很堅挺的,好像沒有什麼損傷。又是一下,這次綠頭髮換了角度,司馬平持著封神碑,這會兒是他手忙腳亂了。這還不算,封神碑是和如意繩連在一起的,他這一插手,如意繩的攻擊也緩了下來。黑頭發正在他的身後,此時緩過氣來,叫道:“三弟,別緩手,狠狠打,毀了就毀了。”雙手連搓,司馬平身邊的紫霧中又出現無數白色的閃光,就像是司馬平自己的五行雷一樣。
狻猊神甲的金光被割得支離破碎,封神碑左抵右擋,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只是面對的是神靈,不知道是否管用!一個挪移閃向更遠處,封神碑順到背後,軒轅劍化作光牆,衝開塞滿空間的閃光。
“小子,還想逃嗎?太遲了!”綠頭髮嘿嘿的陰笑緊隨在身後。
“我要將你剁碎了喂龍!”是牛眼的聲音。這一陣被軒轅劍攻得心火大旺,司馬平收起軒轅劍護身,才讓他脫離了苦海,此時滿腔的怒火都化成動力,虛空中飄滿了他布下的一層層禁制,阻截司馬平的行動。司馬平其實也不是要逃走,能走嗎?走得了嗎?只不過是想讓他們重新聚在一起而已。
“大哥,這是什麼?不對!快退!”黑頭發首先感覺到了不妙,驚叫起來。空中充滿了一種未知的能量,自己撒下的閃光看似充塞著虛空,但是好像變成了禮服上的飾片,只是裝飾了這一片空間,自己竟然沒法控制——怎麼會這樣?
“三弟,快走!”牛眼也感覺到了不妙,說話的同時,使出神通向遠處挪移。
“大哥、二哥,怎麼了?啊!”綠頭髮正殺得帶勁,滅神針帶起嘶嘶的怪嘯,恨不得在封神碑上鑽出一個大窟窿來。聽到兩位兄長的提醒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封神碑已經由剛才的赤紅又還原成了黝黑——承受了更多的攻擊,照理應該更紅才對啊!不對!怎麼身上的能量有渙散的跡象,急叫道:“大哥,神王的禁咒!大神饒命啊!”
牛眼的挪移並沒有移出多遠,一頭撞在暗中的虛影上彈了回來,此時跪爬在虛空,有點暈頭轉向;那黑頭發也傻傻地愣在虛空中,看著自己所放出的光片在紫霧中閃動。綠頭髮大叫饒命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跪在當空,向封神碑的方向叩頭,剛才的驕橫之氣一掃而空,成了一個奴顏婢膝的奴才。
司馬平收起了封神碑,抹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歎,若這最後一招還是沒有用,那自己只能躲到死靈澤去和閻羅王做伴了。還好,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只是那神王的禁咒是什麼東西?
紫霧漸漸散去,閃光也如陽光下的肥皂泡,一個個的消失了。身前身後,虛空中現出一層層的虛影,七彩透明的光霧代替了綠頭髮的紫霧。這時那三個也看明白了,敢情四個人都在一朵巨大的花的中間,剛才將牛眼撞回來的是無影的花瓣。這花是如此巨大,四個人處在其中,就像是小小的螻蟻。牛眼喃喃地自語著:“輪回道!輪回道!大神饒命!”
司馬平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有許多的問題他不知道答案。為什麼六道鏨一出,他們就失去戰鬥之力了呢?同樣是神物,軒轅劍、金蛋也不比六道鏨差多少啊?問道:“冀望之界是什麼東西?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神之禁咒又是什麼?”
“大人,冀望之界是神王囚禁犯禁的神的地方,那裡有神王的禁咒,就刻在神籠之上,進入冀望之界的人因為受禁咒的制約,是沒法使用神力的,就和這俗界的凡人一樣,僅能不死而已。還要不斷地受惡雨淒風的洗劫,實在是苦不堪言。大人饒命,犯神知錯了,一定改惡從善,只求大人饒過小神們這一次。”牛眼苦苦地求著,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極點——原來剛才弟兄三人的悄悄話他都聽見了,要不怎麼會知道冀望之界、神之禁咒!
“我問你,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司馬平才不理會他的眼淚呢!那些東西的眼淚是作不得正的,表情太豐富的人,其內心一定也很複雜,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正在嘀咕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再說了,他們是囚犯,自己沒有權力釋放他們的。
“大人,是冀望之界的出口禁制毀了,我們才得以脫身的。”黑頭發答道。
“是那玲瓏扣嗎?”司馬平問道。
“正是!”牛眼答道。司馬平無語,看來真的是自己闖的禍,這可如何是好呢?
“和你們一起脫身的有多少人?”
“大人,禁制開放的時間極短,能脫身的也不多,估計有幾十位,具體有多少小神也不知道,當時光顧著逃命了。”牛眼是誠惶誠恐,有問必答。
“有幾十位嗎?”司馬平一陣頭痛,幾十位囚徒再加上惡神撒旦,佛祖保佑,希望他們能收斂一些,要不自己的罪孽可大了,說不定也夠入冀望之界了!
“你們有沒有名字,是為什麼被囚入冀望只界的?”
“大人,我們三人的名字是芻吾、奚如、類佑,只因為平日裡行為乖張,常常做一些欺良霸善之事,所以受神王的責罰。大人,小神等知錯了,以後絕不敢再犯!”
“你是芻吾了。我姑且信你們這一回。那五行獸是怎麼回事?”司馬平問道。
“多謝大人。小神正是芻吾。五行獸其實是小神們幻化的寵物,分屬五種屬性。這化成山的是土獸,在地下被大人斬殺的是金獸和火獸,大人抓住的是水和木兩獸。大人,這水獸喜水,小神等一時糊塗,未加管教,所以才有這星球上的洪水,還請大人寬恕。”牛眼趴在虛空,雖然司馬平已經說了相信他的話,但是要怎麼處置還沒有漏底呢。看他一上來就大開殺戒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好脾氣的大神,這次犯在他的手上,不知道等來的是怎樣的懲罰呢!身體在不住地顫抖,邊上的兩位也好不了多少,綠頭髮好像是叫類佑吧,最是不濟,司馬平甚至聽到了他牙關輕顫的喀喀聲。也難怪,這是在輪回界的入口啊!若是被送入死靈澤,做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靈,那還不如在冀望之界餐風飲雨呢,後者畢竟還有脫罪的希望。
司馬平也在頭痛,這幾位到底該如何處置呢?殺了雖不足惜,但是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自己還真是下不了手,而且他們的這一次作惡,自己好像也脫不了干係。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信他們一回,給一次機會吧。拿定主意,問道:“你們願棄惡從善,可是當真?”
“大人,小神願對天明誓,今後若再為惡,讓我等入那滅明神爐中,受元始之火煆燒,形神具滅!”牛眼將右手置在左胸,大眼中又有淚光在閃動,也不知是急出來的還是歡喜的。一旁奚如也將黑髮甩成波浪,拼命地點頭;那綠頭髮的類佑也不叩齒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好,我就給你們機會。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誓言要緊記哦!”滅明神爐放射出萬丈霞光,從封神碑頂的神殿中飄出,嗡嗡地轟鳴著,仿佛是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