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有月無星的夜晚,清冷的銀光在大地上流淌,喧鬧的寺院終於沉寂了下來。訪客散盡,大仙廟靜靜的,山道上終於斷絕了行人的足跡,只有松鼠在尋覓著散落的瓜果。知了是最不知疲倦的,還在吱吱地唱著,真不知它們要到幾時才能完成一天的功課。薄薄的霧在山林間飄著,涓涓的流水聲好像是叢心頭響起。夜,是如此的靜寂,那才是世界的真相。
天空中又升起了一輪月亮,比原來的更圓更亮,光也不是銀灰色的,而是帶著淡藍色的清亮,很快地,原來那輪明月就隱在新升的月光裡了,只是這新月只照著白衣大仙廟四周圍的一圈山頭。夜色中,除了石級上喧戲的松鼠和枝椏間的鳴蟬,還有誰會留意這一輪新月呢?
大仙廟的主殿上,一團血色的霧氣在漸漸升騰,銀色的光波裡,血霧向四周漫延。四周一片死寂,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連山風好像也停了。新月在漸漸變暗,最後完全消失,隱在銀灰色的月光裡。而那血霧在擴張了一陣之後,也開始收縮,凝成巨大的一團。這時空中忽然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一圈銀光在血霧的上空迅速擴大,一下子將血霧罩在光波裡。雷聲中又響起了“哇哇”的暴叫,那血霧中現出一個猙獰的臉來,正是白衣大仙的樣子。空中霞光璨璨,一隻巨大的寶鼎現出身影,鼎底透出的銀光將白衣大仙緊緊罩住,無數金色的靈咒在銀光中閃動。一陣飛砂走石之後,殿前的廣場上已是空無一物了,然後半空中一聲霹靂,一隻八、九米高的銀色巨鼎從天而降,光波漸漸散去,四周再也沒有一點血霧,那白衣大仙也失去了蹤影。留在廟裡的香客和廟裡的和尚道士早已被驚醒了,一時間廟裡到處是驚恐的人群。
半空中一團七彩的霞光在不停地變幻,一點金光亮起,瞬間照徹目光所及的盡處,慌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驚恐地看著那團彩光。空中現出一個白衣女子,纖美的玉手托著白玉的寶瓶,瓶子裡還插著嫩綠的柳枝,潔白的赤足踩著熠熠生輝的金色蓮台,衣帶飄飄,身後寶光閃爍。
“觀音菩薩!”不知是誰首先叫了一聲,再看下面,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跪著的、趴著的都有,甚至沒有人敢仰視菩薩的尊容――來的正是月如,她所妝扮的觀音娘娘雖然性感,並且俏了點兒,但是神情舉止倒也恰到好處。
“癡人!癡人!”空中響起婉轉的呵斥,“爾等可知,這白衣大仙實乃妖孽,爾等瀝血飼魔,實是可悲,還不醒來!”柳枝輕灑,空中忽然下起了毛毛細雨,那雨滴散發著濃濃的清香,沁人心脾。稍後雨收,再看四周,已是群芳吐豔,枯木還春,蟲吟聲再起,輕風重生。
“菩薩啊!”底下一片叫喊之聲。
“爾等切記,若無貪妄之心,這等妖人哪有害人之機,神明在心,哪裡用得著割肉明志。佛祖割肉飼鷹之說純為誤傳,割肉之舉,害人害己,豈是佛祖之作為。這妖人噬血煉魂,罪孽深重,我今將它除去,爾等好自為之。”指拈蘭花,那廟裡供俸的木偶、眾人身邊的神像,如被線牽了一般,全都飛到了空中,寶鼎銀光再起,將這等雜物全都收了進去。底下驚恐再起,趴著的人都在瑟瑟發抖,除了叩頭還是叩頭。月如柳枝輕灑,寶鼎的旁邊出現三口大缸,盛滿了清水。
“這缸中之水可除魔祛病,少許即可,不可貪多,阿彌陀佛。”金光漸漸隱去,只有寶鼎還靜立在大殿前。三口大缸的前面立刻圍滿了搶水的人,大家都生怕晚了輪不到自己。可是這水不管怎麼舀還是一大缸,漸漸地取水的人理智起來,也有人開始討論起剛才所見――菩薩顯靈,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信啊!於是不久之後,這廟又變成了觀音廟。
不管以前信不信佛,現在底下所有的人都在念著阿彌陀佛。媚兒動用了她的如意法寶,化作明月,封閉了附近的一大片區域。她還沒有在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布結界的能力。剛才月如的現身、隱身,都是幻境,當天光大亮時,人們更驚異地發現,滿山的鮮花,不管什麼時令的都開了,好像是青帝下了令符。
觀音菩薩在龍虎山現身的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大江南北,飼俸著白衣大仙的信徒、佛教的信徒,一時間從四面八方雲集龍虎山,小月等一直在龍虎山呆了100多天,才基本除淨了魔禍。這一百多天裡,受過白衣大仙毒害的信徒都發了狂般往龍虎山趕,再加上各地往龍虎山朝拜的佛教徒,一時間龍虎山成了天下最熱鬧的地方。好在媚兒有先見之明,那如意幻成的結界有鎮攝心魔的作用,人們一跨入這範圍,馬上就會變得平心靜氣、乖巧順服,而治人除魔的事做起來也方便多了。一百多天,基本大功告成,於是眾人才打道回府。
這些天四人相處得極為融洽。其實大家都知道,修真者的男女之愛,肉體的享受只是其次的,關鍵是要精神的融合,只要司馬平有能力,再多幾個女伴也無所謂,大家樂得多幾個姐妹,不存在凡人間的爭風吃醋的事情。現在大家姐妹相稱,真是其樂融融。不過這幾天有一個人很煩,簡直煩死了!差一點就要叫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