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如墨 紅塵卷 033 一首小曲

一出莊子，北瑤光便像是快樂的小鳥飛出了籠子，沒有她討厭的人在旁，看著滿山的青翠，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更伴著賞心悅目的人兒在身邊，說不出的心情舒爽。

　　依舊厚著臉皮的挽上如墨的手臂，雖然身高之間的差距不少，走路並不如獨自走起來那般自在輕鬆，不過她卻情願這樣，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親近如墨的機會。

　　如墨並不多話，出莊之後，他幾乎就一直是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天空，偶爾才會把視線在北瑤光的身上停頓幾秒，也是看不出情緒的眼神，那之前在房間裡的柔和暖意的目光，從在房門口碰上司徒伊開始，便不再有跡可尋了，以為出了莊子會有所改變，現在才知道，果真是如曇花一現，完全找不出影蹤了。

　　北瑤光不由微微的沮喪了起來，心裡更是把司徒伊給罵了千百次，不過隨後在發現如墨總是有意無意的，調整著他的步伐以遷就她走路的速度之後，那微微的沮喪便被扔到天外去了，不由的哼起了一首很老的情歌的調子，不知是因為這曲調太過委婉和纏綿的緣故，還是北瑤光清越動聽的嗓音，如墨靜靜的聽完後，竟然徐徐的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這對北瑤光來說，可算是意外的收穫，她本就是哼著玩的，沒想到會吸引到如墨的注意力，連忙道，“這是我們家鄉曾經流傳的一首情歌，名字就叫‘知道不知道’，講述的是一個士兵在幫助相鄰的兄弟國抵抗侵略的時候，愛上了那個國家的一個女子，這曲子便是他們互相用來傳遞感情的，不過後來，那個士兵和那個女子都為了保護他們各自的國家而犧牲了，後來的人，慢慢的就把這首曲子傳唱了開來！雖然近幾年有了新版本的歌詞配著這舊曲唱，不過我還是喜歡最早的歌詞！”

　　其實這首曲子唱的是五十年代時，一個抗美援朝的士兵愛上了朝鮮的一位女子的故事，不過她現在和如墨講什麼是‘抗美援朝’‘五十年代’，估計他也不會知道，所以乾脆就直接用淺顯的語言表達了。

　　“很好聽！很動人！”如墨清吟的聲音接連用了兩個‘很’字表達了他對這首小曲的喜歡，讓北瑤光大受鼓舞，“你喜歡聽，我以後每天都唱給你聽，好不好？”

　　如墨卻沒有回答，不過逐漸又柔和起來的眼神，卻已經透露了他的答案，北瑤光做夢也沒想到一首簡單的小曲，竟然打動了如墨看似親切，實則並不容易靠近的心，嘴角的笑容更是咧到了耳邊了，小翠蛇仿佛也感染了她的喜悅，在她的手臂上仰起了頭，緩緩的搖擺了幾下，似乎也在分享她的喜悅一般。

　　“如墨，我差點忘記了，你看我還沒給小東西取名字呢？如墨，你說叫它什麼好呢？”雖然她也很喜歡小翠蛇，不過給它取什麼名字，北瑤光其實並不太在意，她更喜歡叫它小東西，小傢伙之類的，不過為了多一個藉口和如墨搭話，給小翠蛇取名字顯然是個不錯的搭話理由。

　　“你喜歡叫它什麼都好！寵物的名字都該由它的主人替它取！”如墨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小翠蛇，不太關心的道。

　　“你看它這麼漂亮，我怕太俗的名字實在是糟蹋了它，我又實在想不起什麼雅一點的字眼，如墨，你說怎麼辦？”

　　北瑤光是逮到機會就盡可能多的呼喚如墨的名字，恨不得一句話裡叫上個十次八次，讓他儘快的習慣自己喊他名字時的聲音和語氣，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策略。心理學上說，如果一個人不斷的盡可能的多喊另一個人的名字，那麼那個被她喊的人就會慢慢意識到他之於喊他名字的人重要性，體驗到一種被尊重被需要感，同時，他也會覺得喊他的人之於他自己有著同樣重要的作用，簡單點的說，這算得上是一種緩慢而長期的催眠暗示。

　　“青絲！”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小傢伙通體翠綠，晶瑩可愛，叫這個名字既雅又動聽，好吧，以後就叫它青絲了！如墨，這名字實在取的太貼切了！”北瑤光立即點頭如搗蒜的附和道，全然沒看見小翠蛇和如墨聽到她的話和看到她的表情後，都有些僵硬和尷尬的模樣。

　　小翠蛇乾脆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它當然是第一眼就知道它這個人類主人，喜歡它們蛇族偉大的蛇君大人，不過她這樣的馬屁拍的實在也太沒有水準了，連人類都知道它所屬的蛇的種類就叫‘青絲’，蛇君大人吐出‘青絲’兩字，明顯就是隨口說說，用來敷衍她的行為，卻沒想到她竟然還大肆拍馬屁了一番，讓它真的覺得有這麼一個人類主人，實在是件丟臉的事情。

　　如墨也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北瑤光猶自高興著的模樣，看來她是執意纏上自己了，想到往後還要伴她幾十年呢，這般生疏於她畢竟不是長遠的事，何況似乎不管他冷淡與否，她的熱情都像是用不盡的一般，看著她這麼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讓自己喜歡她的模樣，如墨心裡其實是有點愧疚於她的，她是有恩於他的人，本該是自己主動討好她才對，現在反倒讓她處處來討好自己，即便自己沒有她想要的愛情，不過陪她過完人生，對她好，卻是他應該做的事情才對。

　　低頭間正好看到北瑤光仰起的臉上，滿是崇拜和喜悅之情時，他心裡的罪惡感也不由升了起來，暗暗歎了一口氣，“瑤光，以後你不用這樣對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直接告訴我就行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如，如墨？你是說真的嗎？”北瑤光怎麼也沒想到如墨會突然這麼認真的對她說這樣的一句話，讓她簡直有點不敢置信一般，她能把他這話認為是一種發自他內心自願的承諾嗎？他願意以後和她在一起？男人說的‘照顧’不都是‘相伴一生’的潛臺詞嗎？

　　“我不會對你說謊話！”如墨點頭道，而這一句，更是讓北瑤光驚喜不已。一個不會對女人說謊的男人，如墨對她？北瑤光現在真想高唱‘生活太美好’之類了，看來離開那個莊子果真是明智的選擇，惟恐她自己是太過期待，所以出現幻覺了，北瑤光甚至用力的用左手擰了一把右手，痛得她呲牙咧嘴的，才確信這些話都是真的，不是她幻聽，“太好了！天地為證，如墨，你永遠不許忘記今天此時此刻你說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