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糧倉

　緊張，很緊張。

　　心髒突突地跳著，南宮秋淡淡的笑容透著真誠，仿佛一切都是在為我著想。他今天失蹤了一天，這是從未有過的。莫不是查出了什麼？

　　“小若！”我立刻轉身，大聲道，“你又惹什麼禍了！該不是又沒洗衣服吧，還是把東西又打碎了？小九呢！你今天怎麼沒把他接回來！”

　　小若繼續擠眉弄眼，往我後身後直瞟。

　　忽的，裙擺被人扯了扯︰“我在這兒，笨蛋。”

　　轉身，低頭，小九今天梳兩個包子，微卷的劉海，紅色的包巾，像……福娃。

　　沒看見他，只能怪小九太矮。

　　蒼白的月色下，小九的臉色有點詭異。他沉眉不語，空氣靜謐地讓人窒息。

　　“啪！”我拍了一下手，然後攤開︰“知道了？”

　　小九點點頭，走到我的身旁，抬眼看南宮秋，他認真而疑惑地看著我們︰“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怎麼知道！”我和小九異口同聲，彼此看了一眼，甩臉，她不想看我，我也不想看她。

　　“那你到底是誰？”南宮秋的聲線瞬間下沉。心里浮上淡淡的哀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今日化作烏有。

　　“我……”

　　“他是路人甲。”小九替我作了回答，我看向小九，百味交雜，是啊，我的確不過是路人甲。

　　“路人甲？”南宮秋疑惑，“這算什麼名字？”

　　“恩，而且還是個男人。”

　　南宮秋一驚︰“男人！”

　　我一愣，趕緊辯解︰“我不……”

　　“你最好離他遠點……”

　　“誒？不……”

　　“因為他喜歡男人……”

　　南宮秋的臉瞬即畫滿黑線。

　　“呃……”好吧，我徹底被無視了。不過南宮今天的表情算是最豐富的一天了。

　　“清雅說得都是真的？”南宮秋看向我，清雅……我也叫清雅啊……有很多事也懶得解釋了，我只有點點頭︰“是的。”

　　接下去，便是一片沉寂。

　　南宮秋嘖嘖驚嘆︰“太不可思議了，難怪你與夫人完全不同。”他再次認真地看向風清雅，“清雅，你接下去怎麼打算？用他做掩護？”清雅，原來南宮秋叫風清雅為清雅，而不是夫人。

　　“恩。”小九眸光忽閃，“你繼續保護她，畢竟，那是我的身體。”

　　南宮秋轉眸看了我一眼，再次看著風清雅︰“我明白了，我會去查探換魂的方法。”

　　“換魂？”

　　小九和南宮秋都沒有听見我的驚呼，他們從我身旁擦過走向內屋，我怔怔地站著，帶著如同冰霜一般寒冷的風拂過我的臉，揚起了我的發，從此，我在南宮秋的心里，只是路人甲。

　　淡淡的琴聲和簫聲從遠處而來，化入我的悲傷，在我冰冷的血液里加上了一層霜，頹然地走出院子，回首之時，小若面帶憂慮地看著我，她依舊無法動彈。

　　心里是淡淡的失落，我得意的日子不多了。

　　尋聲而去，是遠塵的竹林。

　　我從未真正進入過遠塵的院子，因為它在竹林深處。

　　眼前是一間小小的竹屋，一排整齊的籬笆，宛如進入了護國府的世外桃源。院中，奇葩滿園，風中帶著淡淡的花香。

　　一張案幾，一爐青煙，飄飄裊裊，在月光下如夢似幻。

　　一藍一白，一簫一琴，卻是《笑傲江湖》。

　　忍不住，笑了，想起穿越種種，《笑傲江湖》是必備曲目。此時听來，覺得甚是喜感。

　　靜靜地站在竹下凝神聆听，不想靠近，生怕打擾他們，難得的，腦中沒有YY，來到這里，人也開始回歸純潔。

　　忽的，耳中帶出了一個腳踩落葉的聲音，我緩緩睜眼，不遠處，一個青黑的人影正朝我走來。

　　月色雖濃，卻被茂密的竹林遮擋，一片黑暗之中，僅有一束月光打入竹林，他走入了那束月光之內，對著我親和微笑︰“夫人，夜涼了。”

　　他的聲音，驚動了院中二人，琴簫之聲軋止，我可惜地嘆了口氣，在二人驚訝的目光中對他們淡淡頷首，轉身時，南宮秋給我披上了一件披衣。

　　黯然離去，帶著幾分落寞孤寂。

　　“今日夫人帶著淳于入了宮？”南宮秋開口便是公事。

　　我淡淡道︰“是，參加海鮮宴，席間，賈銘凱有意刁難淳于御廚，淳于家族和賈銘凱是否有何過節？”既然他談公事，那我也只談公事。

　　南宮秋走在我的身側，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地衣衫時不時摩擦，他那特有的沉香隨時而來，強烈的存在感讓我無法忽視。我刻意移開一些，才呼吸到不再有他的味道存在的空氣。

　　“淳于姍姍的兄長淳于紫宸是青州州長。”（金融危機，大哥由龍套王格格扮演）

　　“狐狸還有大哥？”

　　南宮秋的臉上帶過一絲無語︰“狐狸……是淳于吧。”

　　“呃……是……”氣氛有點尷尬，“那個……難道是他的大哥得罪了賈銘凱？”

　　南宮秋微作停頓，似是整理思緒，他皺起了眉︰“確切地說是賈銘凱看中了青州這塊地方。”

　　“哦？為什麼？”

　　“那里……”南宮秋俯下臉嚴肅地望入我的眼楮，“是皇家糧倉。”

　　原來是，天下糧倉，肥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