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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誘》第52章
精靈誘 亂世危城篇 第39章 夜森林交響曲

 樹王宮貫通南北大門之間的敞亮門廳裡,幾個小精靈聚集在一處角落旁,嘰嘰咯咯的笑聲不斷爆發出來,不知道在玩些什麼。

 “棠露!”

 淡金色頭髮的小精靈回頭,站起身,輕快地跑過來,抬頭打量父親和年輕的雲起軍官,藍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

 “爸爸,金先生,你們兩個要去月下散步佳期密約嗎?那我就不打擾嘍……”

 精靈王一笑,長臂疾撈,閃電般拎起這小小的身子,扛在肩上,順便在小屁股上拍了一記:

 “讓你口沒遮攔胡說八道!”

 “那是遺傳啊,爸爸!”小精靈在父親的寬肩上蠕動身體,掙扎尖叫,“你叫我怎麼對抗天帝照你的模子排列下的基因呢……”

 滿腹心事的赫曼。金也禁不住啞然失笑,搖著頭,跟在這一對活寶父子身後,走出王宮北門。

 剛剛步入瑰麗星空下的芬芳草地,褐發年輕人就放緩了腳步,幾乎是全身心沉溺於這太不象凡間世界的森林童話中。

 這是他第一次越過樹王宮這道屏障,進入王宮北部,真正的精靈村落,樹王國的核心地帶。

 以往他只是曾經在王宮南邊的"過渡區"停留住宿,最多在進入王宮晤商政務時,從北面的視窗觀望過精靈村落的景象。那時,他就被那一派繁茂安詳、生機勃勃的景象而深深吸引,而今親身入內,更是陶醉不能自已,差點跟丟了精靈王父子的背影。

 僅僅隔了一座樹王宮,深藍夜幕中的群星就仿佛更加璀璨明亮,水洗過的鑽石一樣低低地鑲在穹頂上,光華閃爍,神秘迷人。遠處的山巒與密林樹冠在夜色中融為一體,蜿蜒起伏的黑影將這一小片草地重重包圍。但黑影中,數十個高高低低向外散射螢光的洞口相互映照,襯出了一棵棵巨樹雍容萬千的儀態,像是散落在漆黑森林裡晶光閃耀的大型珠寶,豪華絢爛得不可一世。

 樹精靈的歌聲,隨風飄蕩時在樹王宮南面都可以聽到,如今走入北邊村落,歌聲愈發清幽纏綿繚繞不散,就象已經滿布在這飽含甜美水意的空氣中,退避不得,逃無可逃,而且鑽入心房微微地發酵。奇怪的是,精靈的歌聲與音樂不會掩蓋掉任何大自然的聲音,赫曼輕飄飄地行走在歌聲中,仍然能清晰地聽到身周風動木葉的颯颯聲,林中溪水的溫柔呢喃,夜鳥振翅而起的撲簌,成百上千種秋蟲在草叢裡歡聲合奏交響曲,節奏與韻律與精靈的音樂完全合拍一致。

 暗夜有他自己的獨特氣息,那是混和了青草的潮香,樹幹的堅毅木香,枯枝敗葉微微的腐爛味道,夜行動物身上散發出的腥氣,再加上風中送來的水的清涼,混合攪拌出的星空下的沁冷幽微。不能說好聞,但卻有著奇特的迷魂效果,使人暫時忘卻掉世俗凡間的一切。

 前方一大一小兩個輕盈飄逸的身影,也與這森林幻境和諧極了。

 淺金色頭髮在星空下散射出淡淡光芒,小精靈一隻手牽在父親的大手中,蹦蹦跳跳地走在軟草地上,步伐輕鬆快樂得象溪澗中跳蕩的音符,好象稍一用力就能蹦到半空中,飛翔幾圈再落下地來。

 在他身邊,高大挺拔的精靈王放緩了平時的長步子,姿態悠閒,從容不迫,直垂到腰的黃金長髮隨著風吹長草一浪浪起伏。

 他們並不是孤獨的。三三兩兩的樹精靈不時在樹宅村落與王宮間穿梭,遠遠的叫著"陛下"與國王父子揮手招呼。還有一些精靈(多半是成年女精靈)會湊過來與父子倆搭幾句話,捏捏小棠露的可愛臉蛋,看那如花瓣綻放般噘起來的小嘴,一串串清脆笑聲便逸散在沁涼的夜色中。

 不期然地,赫曼想起自己的國家領袖,雲起城主。

 歷任雲起城主都是在競選拜票期間與城內百姓接觸最多--乘馬車前往那些有投票權的公民居住社區,握手、擁抱、發傳單、演講、滿臉笑容地與居民問答交流、親吻小孩子。而一旦當選,大部分時間他們的身影就只出現在達官貴人的宴會上、政府議會的主席臺上、外交場合的貴賓身邊。就算城主閣下心血來潮地決定到民間視察一番,那些前呼後擁的隨行人員也會把未經安排而想往前湊的小民卡得死死的--否則人家靠什麼吃飯?

 當然,赫曼告誡自己,樹王國與雲起城相異之處太多,正象精靈與人類兩個種族的不可比性一樣,不能夠一概論之。

 早在擔任樹王國與雲起城之間的聯絡參謀之初,他就盡力從各種管道搜集有關樹精靈的資訊。在他看來,精靈與人類最大的不同不是他們的美麗和永生不老,而是那菲薄的物欲、容易滿足的天性,以及同類之間幾乎是無保留的相互信任感。

 舉例來說,赫曼知道,在樹王宮附近居住的精靈,既可以把食物材料無償領回家、自己開火煮飯,也可以在任何時候到王宮大餐廳去找東西吃。他曾就此詢問一個精靈戰士:“會不會有精靈在家裡私藏很多食物,但仍然去王宮吃大家的東西?”回答既驚訝又疑惑:“在家裡藏食物做什麼?占地方不說,萬一食物腐壞浪費掉,是要遭天譴的!”

 再舉例,樹王國雖然是君主專制制度,由國王決斷一切,而且臣民們在大殿之上還要行跪拜禮,但梵鏡王與普通樹精靈平民之間的關係遠比雲起城主與城中百姓來得輕鬆親近——就這麼一片森林,兩萬來隻精靈,成千上萬年相處下來,彼此的祖宗八代前緣後果都一清二楚,想裝神秘也裝不成啊!

 抬眼望向前方那金髮飄拂的背影——梵鏡王之所以選擇這樣“望之不似人君”的統治方式,也是因為太瞭解自己的國情和民情吧?

 他們已經走過草坪,進入參天大樹株株矗立的森林裡。小精靈甩開父親的手,三兩下爬上一棵大樹,很快消失在濃密枝葉中。

 “他去看他的朋友,”迎著赫曼不解的目光,精靈王微笑解釋,“那兒有一窩剛孵化不久的白冠麻雀,他三天前發現的。”

 “……不會驚擾到小鳥嗎?”

 精靈王聳聳肩:“棠露昨天跟鳥媽媽談過,她同意我兒子到她家裡拜訪,條件是要帶麵包渣當上門禮物。”

 赫曼笑了,無意去探究這個童話的真實性。

 “陛下,”他慢慢地提起那個震憾的話題,“您出宮前說,我在幫樹精靈殘殺自己的人類同胞?”

 “難道不是嗎?”精靈王笑得很氣人,“菊淵人再怎麼殘暴混帳,生物種屬也是‘人類’,雲起人沒辦法單方面把他們開除出人籍。”

 “您這樣挑撥盟友情緒,是別有目的呢,還是單純只為了滿足口舌欺人的欲望?”年輕人在歎氣,“跟您接觸越多,我就越同情發動末帝之亂的雲峭陛下呢!”

 雲峭……

 精靈王臉上的笑意漸淺漸淡,定定望著面前瘦削頎長、稚氣未脫的年輕人。

 星光透過樹蔭灑下來,附近樹宅視窗射出的螢光雖是朦朧幽暗,慣於夜視的樹精靈的目光卻毫無阻礙地停留在自己的目標上。

 這麼天真正直的眼神,這麼倔強頑固的下巴,這麼勇敢衝動的滿懷一腔熱血的胸膛……

 這個情境,是熟悉的,二百多年前落入眼底的那個相似的身影,轉眼間便化做一場血腥的噩夢,令得他拋棄對人類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從此只當他們是壓榨勞力以供養族人的對象。這也是無法再改變的,正如這個已經被天帝所棄的世界,一步步滑向精靈初生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變成的模樣。

 “你太認真了,孩子,”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千年精靈王托起年輕人倔強的下巴,雲淡風清地笑,“人類的壽命這麼短暫,為什麼還要把大部分時間投入到讓自己不開心的想法和行動中去?鬥鬥嘴,笑一笑,你會發現很多事都沒有看上去那麼要緊,這個世界不需要你下一刻就去拯救和主宰。”

 年輕人別開臉,從精靈王手中滑落,並不慍怒,只是澀然:

 “人類的壽命這麼短暫,可是要做的事卻這麼多。很多時候我都希望自己是一個樹精靈,可以把一切頭痛費力的事務都託付給敬愛的國王陛下,自己只需要在森林裡遊蕩,在星光下歌唱。我不想去拯救和主宰世界,我只想盡自己的力保護家園和親友。如果鬥嘴玩笑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沒有精靈神眼的他,即使對面而立,也看不清濃重夜色中精靈王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一頭長髮在夜風飄蕩,幾絲發梢還拂到了他自己身上。

 “‘敬愛的國王陛下’?這個馬屁拍得很響啊!”最後,梵鏡王是笑了起來,轉身走到那棵大樹下,伸出雙臂,恰好接住從枝葉間落下的小小身影。

 往肩上一放,拔步開走,目標——前方傳來的潺潺溪水聲。

 “陛下,”赫曼追在他身後叫,“我明天返回雲起城。任務完成的獎賞我是不敢妄想了,但您讓我服下的那棵毒花的解藥——”

 “什麼毒花——哦,噬心薔薇?”

 “正是!”赫曼的腳在一道什麼地蔓上一絆,差點摔倒,趕緊爬起來繼續追,“陛下,您不會說,那朵花根本沒毒,純粹是為了嚇唬我吧?”

 前面一大一小疊在一起的身影驟停,赫曼差點一頭撞上他們。

 “寶寶,”精靈王歎氣,“你來給這個無知的人類解釋一下。”

 “哦,好,”他肩上的小精靈開口,“噬心薔薇,生長于森林中潮濕陰涼處,通常為緊紅色,味道微苦辛辣,體內聚合大量土壤毒素,但因細胞壁堅厚緩性,誤食以後不會立即發作,通常過個六到七天才融解于胃,發作後兩小時內服下解藥可以中和毒性。解藥的制法是……”

 “夠了,寶寶,”精靈王打斷,“聽見了吧,金少校?樹精靈王手裡的植物,不是用來白嚇唬人的。”

 “那麼,解藥……”赫曼苦著臉。

 “我掐指算著日子,估計這兩天你們也該完成任務勝利凱旋了,所以就提前找好瞭解藥,一直隨身帶著。”精靈王得意洋洋地表功。

 赫曼伸出一隻手,攤開。

 “真不巧,昨天騎馬的時候丟在森林裡了。”精靈王惋惜地歎口氣,“你運氣不好啊,金少校。那是整個王宮裡的最後一瓶解藥……”

 赫曼。金唯一的念頭:

 聽說樹精靈王的鮮血能解除世間一切植物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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