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節 兵不血刃
五月。
荊州牧陳平令於禁屯兵夷陵,夏侯惇屯兵新野,文聘鎮守南陽,蒯越鎮守襄陽,荀彧輔以政事。自領兵五萬沿水路東討吳郡賊寇嚴白虎。隨行將領以樂進為主,曹洪為副,程昱為軍中從事,領兵一萬為先鋒;甘甯統領水軍負責運輸兵力與輜重糧草;曹仁、曹純、夏侯淵、典偉、許褚、太史慈、郭嘉、荀攸隨中軍同行。
坐船就是無聊啊!雖然是樓船,還沒二十一世紀的長江渡輪大,就這麼點地方,幹什麼什麼都不合適!沒事就找事,免得憋著,叫人找來一大塊木頭,再招來船上所有的木匠,把木頭削成光滑均勻的一百零八塊,作成無字麻將,把一眾將領拖來教他們砌長城,將我中華國粹發揚光大,順便剝削眾人從我口袋裏撈去的俸祿。奈何才打兩圈,就有手下來報,“大人,前鋒樂文謙將軍來報,廬江太守陸康拒不借道!”
陸康?陸遜的叔公?陸家好象在江東的勢力也不小啊!而且陸遜的利用價值非常大,能不得罪陸家是最好!“讓樂文謙將軍向陸太守稟明我等是奉旨討賊!”
“是!大人!”
繼續!我摸的可是萬一色聽一二四萬,堅決要自摸……靠!荀攸你個王八蛋,聽一四七條的屁胡居然也接炮!我跟你沒完!
“報!”
煩!偶可又是條一色聽牌了!“說!”
“陸太守說要親見聖旨方才借道!”
陸康哪里這麼煩?難道看不出形勢比人強嗎?不是給你侄孫面子今天就滅了你!“小強,你帶聖旨去前鋒營!”
站在我身後的典偉立即答應,“是!大哥!”
繼續!咦?我手上怎麼只有十二張牌了?55555555~~~剛才沒摸牌就丟了一張出去,靠你的陸康!
洗牌~看我的乾坤大挪移~HOHO~筒子清一色聽六九,卓面還沒出一張啊,機會大大的!
“暗杠!”曹仁覆下四張,摸個尾張,“再杠!”“大人,不好意思,四暗刻,杠上開花!”
????????“你剛才連杠兩個什麼牌?”
曹仁一把翻起覆下的八張牌,“哦,六九筒!”
!!!!!!!!!
“報!”
報你媽個頭啊!報一次老子黴一次!火頭上的我一把抓住傳令兵的領子將人提到半空,“又怎麼了?”
傳令兵嚇得半死,打著哆嗦說到,“呃~大人……這個……陸康稱天子為賊逆所脅,聖旨不可作數!”
我抓了傳令兵就甩到地上,大聲咆哮到,“那就讓他去死!!讓樂文謙給我夷平廬江城!”
荀攸聽了馬上起身阻止,“慢!大人,陸康之所以一再找藉口推脫,無非懼我等兵馬入境後燒殺劫掠,危及其家族,兵禍其百姓!只需大人親筆手書一封,諾之以秋毫無犯,屬下願親往說之,陸公非愚蠢之輩,定舉城以迎將軍!”
“好!我已一而再,再而三給他機會,這一次他要再不把握,我當夷其全族!”丟下一句狠話,叫人拿來墨寶,運筆如飛,寫下洋洋灑灑一大張,再蓋上荊州牧的大印交給荀攸~雖然好象我自己也看不懂!
荀攸拿著我的親筆信立刻趕往前鋒營。
來到廬江水寨處,荀攸單人操小舟至寨下,高聲呼喊,“穎川荀公達求見陸太守,望通報!”
等了半晌之後,水寨開一偏門,引得小舟入內,一眾軍士將荀攸帶往陸康處。
“你就是穎川名士荀公達?”
府堂之上只見一頭髮花白之威嚴老者坐于主位,聲音低沉的詢問自己,荀攸立刻拱手為禮,“正是晚輩,不知尊駕可是廬江陸公?”
那老者微一頷首,“正是老朽!不知公達來此有何見教?如是做說客就免了,老夫恕不招待,喝上一杯清茶就請回吧!哼,這還是你們荊州洞庭君山島的上等毛尖!”
荀攸朗聲一笑,“荀某非說陸公耳,特來救陸公耳!”
這話沒引起荀攸想像中的反應,陸康反而別有韻味的盯著荀攸看了半天,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荀公達亦不能免俗啊!好象古往今來所有的說客開場白都是這句話啊?我倒且聽你說說如何救我?”
荀攸被陸康說得有點尷尬,稍微平復一下情緒,接著說到,“廬江緊鄰揚州之南,而揚州袁術貪婪暴虐,兵勢強盛,想來其對廬江垂涎已久,不知陸公以為然否?”
陸康默然,袁術欲得廬江,自己又何嘗不知,若非上回袁術慘敗于陳平,兵力糧草損失巨大,無力擴張,只怕這廬江早就被他拿下了!現在袁術兵勢又起,若其拿下徐州,只怕下個目標就是江東了!
荀攸見陸康不說話,接著問到,“若袁術舉兵南下,不知陸公何以擋之?”
陸康冷哼一聲,“袁術暴虐,我廬江百姓當誓死以搏!”
荀攸做出悲天憫人狀,長歎一聲,“那陸公的罪過可就大了!以儒弱百姓擋虎狼之士,豈非與送死無異?”
陸康面色陰沉的喝問到,“那你的意思是舉城而降了?”
荀攸搖了搖頭,憂鬱的說到,“袁術貪鄙殘暴之徒,降之無異于置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簡直是生不如死!”
陸康聽了一下愣住,過了一會兒才急急追問到,“那你說應該如何是好?”
荀攸反而不急了,坐下拿起幾上的茶水輕吹兩下,泯上一口,再回味一番後方才說到,“不知陸公以為袁術與我家大人陳荊州相比誰強?”
陸康想都不想隨口答到,“陳荊州強袁術甚多!”剛說完馬上就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哼,你這是轉著彎子說我!”
荀攸心底暗笑,都把你套到這份上了,不信你不上鉤,“陸公錯已!荀某還是那句話,非說陸公,但救陸公耳!廬江地處揚州與荊州之間,陸公若欲北擋袁術,惟有結好我家大人,若陸公兩面得罪,豈不與尋死無異?陸公欲求一死尚且無妨,然陸公親族,廬江百姓豈不無辜?”
陸康聽了再次默然。
荀攸也不待陸康答話,接著問到,“陸公再答我一問,我家大人陳荊州名聲如何?”
陸康想了想後肅然起敬,“體百姓士卒為其仁;恤友之親族盡其義;退袁術乃其智;破黃巾、敗呂布是其勇;敬屬下惟其禮;心系皇室顯其忠;若非陳荊州為孤兒,只怕孝悌都要被他占了,古之聖人亦莫過於此啊!”
荀攸反倒愣住了,自己家大人有這麼多優點嗎?自己怎麼沒發現?
“公達!公達!”陸康見荀攸走神,忙呼喚提醒。
“哦!”荀攸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一笑,拿出陳平的親筆信遞給陸康,“沒想到陸公這麼熟悉我家大人!此乃我家大人親筆信,大人擔保入境之時對百姓秋毫無犯,大人既知我家大人之名,當足可信之!”
陸康接過信後邊拆邊回答到,“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為近鄰,又不知敵友,豈可不先瞭解一番!”說完將信看了一遍,沉思良久後,謂然一歎,“好吧!請你轉告陳荊州,我陸某人絕不與他為敵,這就令水寨放行!”
荀攸卻未作答,反而再次坐下喝起了茶。
陸康不解其意,問到,“公達這是何意?”
荀攸悠然答到,“荀某未能完成使命,不敢回去複命啊!”
“哦?公達尚有何事?但說無妨!”
荀攸仿若自嘲般笑笑,“若只是借道而過,荊州水師天下聞名,難道就憑陸公那小小水寨能擋得住?我家大人連袁術都不放在眼裏,又何需我來說陸公?”
陸康的臉色已經有點變了,沉聲問到,“公達的意思是?”
“廬江水寨緊鎖大江之上,即使破壞,若我軍過去之後,陸公又重出廬江,再建水寨斷我軍糧道與歸路,只需死守數日,我荊州數萬將士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陸康聽了勃然色變,“公達安敢辱我!陸某豈是無信之人!”
荀攸正色到,“若是私事,公達當信陸公無疑!然,兵者,國之大事!稍有不查,即有傾覆之危!荀某豈敢以私而論公?”
陸康聽此話也有些道理,耐著性子問到,“那公達意欲何為?”
“欲求陸公舉城而降我家大人!”
陸康憤而起身,大聲暴喝,“簡直是欺人太甚,你回去轉告陳荊州,想要廬江之地就自己來取,我廬江亦有敢死之輩!來人,送客!”
見陸康要趕人,荀攸連忙阻止,“且慢!陸公豈可意氣用事?廬江夾于袁術與我家主公之間,若不早降,遲早為覆滅之勢!袁術殘暴,陸公降之擋之皆為不智之舉;而我家大人仁義,若非我家大人愛惜百姓,不願生靈塗炭,只需荊州投石車萬石齊發,廬江頃刻之間即成齏粉!既如此,陸公若早降我家大人,既可保廬江百姓無憂,陸家亦可繼續安享富貴榮華!若陸公一意孤行,我家大人乃依聖旨剿匪,興正義之師,陸公阻道,則行同叛逆,此乃抄家滅族之罪!荀某但請陸公三思!”
陸康的氣勢已被壓了下來,不過仍舊硬挺到,“你這是威脅我?”
“不敢!晚輩只是但請陸公多為親族與廬江百姓考慮!”
荀攸的話猶如一記重錘擊在陸康的心口上,原本指望陳平只是借道,現在對方顯然是想把廬江一口吞下,可笑的是對方還是名正言順的奉旨行事,自己的水寨無論如何也擋不住荊州水軍,廬江城牆更經不起荊州投石車的轟擊,必敗之戰何不早降?“陳公確可保我親族無憂?”
“我家大人的親筆信還在陸公手上呢!”
陸康看了看手中的這張保命符,緊緊的握了握,良久之後長歎一聲,“好吧!我陸某舉城相迎陳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