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7
夏梓釉訂的餐廳是他們經常去的那一間。
太子對食物的口味很挑剔,能得到他認同的餐廳屈指可數。並不是人家做的不好,而是符合他口味的不多。
是夏梓釉約的人,而且太子最不願等人,她早早的到了。她坐在整個餐廳最好的位置,恰好看的見綿長的海岸線,蔚藍的海水,白的沙灘。
記得這家餐廳剛開業,太子帶她第一次來就是坐的整個位置。有單獨的樂隊,侍應,廚師,最上乘服務和美味。
她當時隨口說了句,“這位置真棒,風景好,環境好……”
太子笑,隨後把這個位置長期的包下來,成爲她的專屬。
時間過的真快,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這裏曾經返修過幾次,變換了裝修風格。永遠是最緊跟時尚潮流的風格。
夏梓釉立在通透的落地窗前,指尖在玻璃上描摹著遠處海岸線的形狀。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排開。太子一眼看見夏梓釉,就覺得今天的氣氛不對。
一身肉粉色連衣裙的夏梓釉,一如往常端莊柔美。“我早來一步,先替你叫了東西,都是你愛吃的。”
待侍應退下,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頓飯吃的太過安靜。太子輕啄了紅酒,環顧四周。“什麽事,值得你這麽興師動衆差開所有人?”
夏梓釉沒喝酒,只要了一杯礦泉水。聽見他這麽問,優雅的微笑。“聽說你跟小汐在一起了?”
太子漫不經心哼出一個鼻音,算是回答。夏梓釉攥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你們……住在一起了?”
太子眼皮一擡,視線裏帶些銳利。這是一種警告,夏梓釉跟在他身邊多年怎會不知道。
“你喜歡她?”夏梓釉沈靜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得到的回到,是太子蓦地扔掉手中的刀叉,金屬敲在盤子上發出叮叮咣咣的一陣清脆而心驚的響聲。
太子用餐巾擦拭嘴角。“說正事。”
夏梓釉依然保持剛才的微笑,吸氣,呼氣,反複幾次,似乎是在給自己勇氣。
“我們之間,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吧。”
太子颔首不語,耐心的等她後面的話。
“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去在乎過外界對我評頭論足,我父親早已經因爲這件事私下裏與我斷絕了父女關系。姨夫也找我談過多次……我讓所有人失望,只爲了能跟你在一起。”她擡頭,淺棕色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看著面前俊美的男人。
“你想要什麽?”太子挑眉問到。
他不是一個愛繞彎子的人。夏梓釉定了定心神。“你想過我們的將來嗎?”
“將來?”太子好笑的看著她。
“……”
“抱歉,沒想過。”太子攤攤手,坦白到沒有一絲愧疚。
“我想結婚了。”夏梓釉雲淡風輕的說出來。
太子輕笑。“柚子,你今天怎麽了?”
夏梓釉也輕笑。“吃晚飯陪我走走吧。”
……
……
太子高中那所學校的後身,有一座並不太高的山。山頂有一塊很大的空地,有人在這裏鍛煉,也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離這裏不遠處有一個人工湖。夜幕降臨,圍繞著湖邊的特質燈光會被點亮,璀璨如一串寶石項鏈。湖邊有一個亭子,位置很隱蔽。
這座亭子,就是夏梓釉從女孩成爲女人的地方。
“還記得這裏吧。”夏梓釉坐在當年讓她疼痛的地方,眼角眉梢皆是回憶的神采。太子倚著石柱雙臂抱肩立在她身側,視線落在遠處,聽她這麽問,低低的笑起來。
“怎麽,還想重溫一下當年?”
夏梓釉拉他坐下來,自己跨坐到他腰間。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唇舌交纏間,是兩人越來越灼熱的呼吸。
這個男人的敏感點,她了如指掌。他禁不起撩撥,很快硬起來。她的手越來越往下,隔著西褲磨蹭他的堅硬。
褲鏈險些被她拉開,太子及時捉住她的手,啄了啄她的掌心。“到底想說什麽,還需要你來獻身這招?”
夏梓釉看他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的心。
“我想結婚了。”
她第一次說,他當玩笑。第二次,他冷笑。“結婚,跟誰?跟我?”
一個“是”字,卡在喉嚨裏,夏梓釉輕輕的咬了咬下唇。
這個動作,讓他想起褚妤汐。剛才分開時,她就是這樣咬唇,委屈的小樣子讓他蕩漾。
“女人都愛咬嘴唇嗎?”他點了點她的唇。“怎麽你也這樣。”
也。
夏梓釉眸底一片陰霾。她是聰明的女人,怎會聽不出他一個“也”字的意思。
雙臂環上他的頸子,頭靠在他肩頭。“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其實我……”很愛你。
“柚子,我以爲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太子語氣一派平和,沒有半點起伏。
湖邊的燈光,映在她眼裏,可那眸光,卻越發的黯淡下去。
沒錯,她就是因爲懂得本分,才能在他身邊這麽多年。
他不愛她,沒關系,他同樣不愛別人。
他不在她家過夜,沒有關系,他同樣沒有在任何人那裏留宿過。
可是當她得知他竟與一個女人同居,她不敢相信。而確認了那個女人是褚妤汐時,她,亂了陣腳。她早早洞悉了褚妤汐對太子的感情,作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只要太子邁出這一步,褚妤汐將會是她最強大的對手。
不爲別的,太子不在乎所有女人的死活,除了褚妤汐。有多少次,褚妤汐只一個消息,他便棄她而去。
出國帶回來的禮物,他只是派人送到她手上,惟獨留下一份在手裏,等著褚妤汐主動在他身邊繞時親手給她。
褚妤汐送來的湯品,從第一次起,就全部由他一人獨享。
從來不許別人碰她半根頭發,自己卻肆無忌憚的欺負她,隱不去的是眼裏不經意帶出的寵溺。
如果說,太子是褚妤汐不能改變命運。
那麽褚妤汐,將會是這個男人的一個劫。
原來她以爲只要說服自己不動心,不去愛,只在他身邊就夠了。到底她還是個平凡世俗的女人。如果不能作爲他眼裏的那個與衆不同,便也不願去這樣成全他人。
褚妤汐,別怪我。
“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送我回家吧,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