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番外（四）

　　先去山上看過辛玖奈姐姐，接著又去了慰靈碑。

　　帶土，你的後輩族人是個有史以來無人能及的大天才，和你可不能比啊！不過那個孩子也過得很辛苦呢，總是不斷逼迫自己變強，帶土，你們宇智波的人是不是都有自虐傾向？

　　左眼微微痛了一下，卡卡西摸了摸，還鬧脾氣了呢！

　　心底有笑意劃過。

　　老師……

　　望著碑上老師的名字，卡卡西神情一整，眼前一幕幕都是老師的英容笑貌，他彷彿又見到了老師蔚藍的眼睛中溫柔的笑，對他說：「卡卡西，不要整天板著個臉，笑笑就帥多了！」

　　卡卡西咧了咧嘴角，卻很僵硬地放棄，他似乎不會笑了。

　　孤獨的銀發青年默默地站在慰靈碑前。

　　老師，你們都不在了，我怎麼笑得出來？

　　直到天快黑了，他才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卡卡西從忍具包中掏出買來的書，草草翻了一翻。

　　「這種書也能暢銷？」心裡嘀咕，隨手又塞回忍具包。

　　第二天來到火影辦公室報導。

　　三代大人欣慰地看著他點頭，為他一一介紹了其他幾位與他同時授予上忍稱號的忍者們。

　　猿飛阿斯瑪，從姓氏上就可以看出和三代大人的關係。

　　高大的青年朝卡卡西友善地打招呼，笑容非常爽朗，是個好相處的人。

　　另一個穿著綠色緊身衣的人則用一種特別詭異的目光灼灼地盯住他，卡卡西覺得自己好像被夏日超高溫的太陽暴曬，非常不舒服。

　　這個名叫凱的傢伙可不可以收起那種熱情的眼神？

　　三人一出火影辦公室，凱就攔住卡卡西。

　　「你就是人稱木葉新星的旗木卡卡西啊，我要向你挑戰！」

　　卡卡西有趣地望向他，阿斯瑪則不忍地側頭。

　　「我們來比誰先圍著木葉跑五百圈！」

　　……

　　一陣風颳過，捲起幾片落葉。

　　「天氣變冷了呀，該加件衣服了！阿斯瑪下次見！」

　　卡卡西抓抓頭髮，轉過身，一個瞬身，原地消失。

　　腹誹，哪裡來的極品！

　　「卡卡西，你別走啊，喂喂……」

　　阿凱在原地跳腳。

　　後來，卡卡西就被這個脫線的阿凱給纏上了，只要在路上碰上他就一定要來挑戰。

　　卡卡西實在被他每次提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比試內容煩得不得了，索性見一次不等他開口就上去狠揍他一頓。阿凱的體術很好，卡卡西要打敗他也不是很輕鬆，不過阿凱的忍術和幻術不佳，再加上多年生死邊緣的掙扎經驗是他所比不上的，阿凱每次都輸。但是對這個不是正常人的阿凱來說，打敗他是沒有用的，他越打興致越高，並在被打敗了定下諸如雙手倒立圍木葉三百圈，俯臥撐二千下，揮拳六千下等等奇奇怪怪的懲罰，接著繼續挑戰，每天樂此不疲，卡卡西則被纏得煩不甚煩，索性不理他了，任他去鬧不參與。

「卡卡西！」

　　顯然他低估了阿凱的恆心，當自稱木葉的蒼藍野獸興致勃勃地建議來第五十次比試，卡卡西從身後的忍具包中掏掏，手碰到一本書，他疑惑地抽出已經被忘到爪哇國的《親熱天堂》，翻開，對內容嫌惡地皺眉。為了不被那隻極品纏住，卡卡西強迫自己做出津津有味的表情。

　　「卡卡西，今天我們來比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圍著木葉青蛙跳二百圈！」

　　卡卡西有氣無力地哼哼：「沒空，我要看書！」

　　「等我們比完你再看吧！」

　　「不要，我正看到精彩部分。」卡卡西一目十行地低頭邊走邊看。

　　「卡卡西，下次一定要和我比啊！」

　　等永遠的對手走遠，阿凱精神百倍地大喊，卡卡西迎著夕陽的身影歪了下，立刻一個瞬身跑路。

　　「青春啊，就是要揮灑汗水才有意義！接下來就練習踢腿二千下！」

　　後來，好多次卡卡西都把要看書當成推脫的藉口，阿凱只得更拚命地完成加餐訓練。

　　某天，練習完的阿凱在黑暗的訓練場上躺著休息，嘴裡喃喃：「卡卡西在看什麼書呢，還沒看完，很好看麼？」什麼時候也去買本看看！

　　再後來，那天正是卡卡西生日。

　　阿凱送上了自己的禮物——最新的《親熱天堂》全集。

　　很精神地祝他生日快樂，私下裡則小聲嘀咕，這書哪裡好看了？

　　卡卡西哭笑不得地收下，他是自食苦果了！

　　卡卡西早就把《親熱天堂》翻爛了，內容也幾乎能倒背如流，由於他一直拿著這本書裝模作樣，漸漸地他總是拿著一本《親熱天堂》出現，有事沒事就會翻上兩頁。

　　當偽裝成為習慣就變成了本能！

　　卡卡西某天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原來就是《親熱天堂》的忠實擁護者！更加變本加厲到隨時隨地攜帶，有空就翻的地步！

　　可憐的卡卡西終於徹底墮落了！

　　有一天，在外出任務的時候收到了宇智波一族被滅門的消息，卡卡西很震驚，滅門的凶手據說就是他的繼任者，暗部分隊長宇智波鼬。

　　聽到這個消息，他有點無法相信，那個孩子，如此溫柔的一個孩子居然做得出那麼殘忍的事？

　　宇智波一族，最後只有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兩個倖存者。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卡卡西不知道，他已經不在暗部，那些調查的工作落不到他身上，他只是接到了關於鼬的S級通緝令。

　　那一晚，他的左眼痛了整整一夜。

　　帶土，你一定很傷心吧！

　　收到火影大人到辦公室集合的命令，卡卡西是最後一個到的。

　　辦公室裡三代已經把委託交給了眾人，卡卡西到的時候，阿凱正好要走。

「喲，卡卡西！青春就是要熱血，讓我們一起為了木葉的未來加油！」邊說邊翹起大拇指，咧嘴，牙齒閃了一下。

　　卡卡西視若無睹地繞開他：「火影大人！」

　　「卡卡西，今天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挑戰……」

　　「凱，你可以出去了！」

　　「是，火影大人！」向三代行了個禮，凱轉身離開，門關上前就聽見熱血的青年大喊，「卡卡西我在樓下等你，今天的聚餐就比賽誰吃的烤肉多……」

　　這個脫線的阿凱！

　　三代火影頭上滾落一滴汗珠。

　　「辛苦你了！」

　　卡卡西聳聳肩，不置可否。

　　習慣就好。

　　「你成為上忍也有一段時間了，卡卡西，忍者學校這期的畢業生，希望你能夠成為帶隊老師。」

　　卡卡西垂下眼。

　　當帶隊老師嗎？水門老師彷彿還在眼前，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帶著燦爛笑容的金發青年，他的笑容就像天空中的太陽般溫暖耀目。他也能做到像老師那樣麼？

　　「如果無法通過我的考驗……」

　　「這個當然是由你來決定！」三代火影笑笑，一手捏著煙斗，一手拉了拉斗笠。

　　然而那些孩子並未通過他的考驗，那個水門老師曾經對他說過的自來也大人對老師的考核，他成為老師的弟子的時候正逢忍界大戰，後備人力缺乏，當時上忍導師都沒有對下忍們做考核就帶領他們上戰場，他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做的，老師對他們說過要注意團隊合作，個人的英雄主義會傷人又傷己，當初他對老師的話嗤之以鼻，事實證明老師說的對，可惜他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

　　那些孩子他們一個個都是聽話的乖乖牌，沒有一個有自己的想法，被他一恐嚇就嚇得縮手縮腳地照做，還有的人忽視團隊合作，甚至罔顧同伴，他怎麼能讓這些孩子成為忍者？

　　從第一年開始接受畢業生導師開始，就沒有一個忍校畢業生得到過他的認可。

　　他可能太嚴格了吧！卡卡西站在慰靈碑前，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看到凱找到了自己的學生，興高采烈的樣子，卡卡西不禁想起另一個有著同樣白色眼睛的小女孩，她也差不多到畢業的時候了吧？那個喜歡給人亂起綽號的小傢伙，也將成為忍者了，他一直覺得那孩子隱藏了許多秘密！還有辛玖奈姐姐的孩子！那個纏著他要「飛飛」的小鬼！他也曾遠遠地去看過他。那孩子由於身體中的九尾讓他體內的查克拉很難控制，他的忍術什麼都不是很好，被人嘲笑也不氣餒，每天都練習到很晚，人前總是一臉笑容，卡卡西不禁感嘆，那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每天笑著面對周圍人們的排擠和嘲笑？鳴人常常惡作劇，注視著他就會想微笑，整個人放鬆下來，有時候他會想，鳴人怎麼一點也不像辛玖奈姐姐？

　回家的時候，經過烤肉店，見到三個孩子正想跑被店員在門口攔住，只聽見他們在叫喚。

　　「不是說雛田請客的嗎？」

　　「日向小姐說了，你們付錢！」

　　「我們沒帶錢！」幾個小男生哭喪著臉。

　　「哼哼，沒錢就在這裡洗碗送餐還債！」

　　「我回家拿錢來付！」奈良家的孩子說道，店員獰笑著拒絕：「日向小姐說這是對你們的鍛練，快跟我走！」

　　「你說什麼雛田請客不能帶錢，現在完了！」秋道家的孩子對奈良鹿丸說道，少年垂頭喪氣地回答：「在錢的方面絕對不能和她鬥！」

　　「日向雛田啊——」悲憤的慘叫，悔不當初，幾人被拖進店裡。

　　卡卡西雖然沒目睹整個事件的過程，不過他猜了個大概，忍不住笑眯了眼，那個小女孩身邊總有不少笑料……不好，不好，幸災樂禍不是好習慣！可是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很讓人快樂啊！

　　「卡卡西，今年的畢業生裡有鳴人，他雖然少根筋，而且他也是你帶來木葉的孩子，讓你來盯著他我最放心，因為你的感覺最敏銳。還有……那個宇智波一族的佐助，也在你負責的組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三代對面前給人感覺越來越懶洋洋的青年交代道。

　　「瞭解！」卡卡西輕輕地回答。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到他的臉上，銀發的青年起身，在盥洗室，面對鏡子，望著鏡中人，卡卡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溫和笑意，姐姐的孩子還有帶土的後輩……他可不會那麼簡單就讓他們通過！

　　先去給辛玖奈姐姐掃墓再去慰靈碑，孩子們啊，你們就等一會兒吧！

　　卡卡西關上了家門，將滿室的孤獨鎖在身後，走進了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