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失效的白眼

　　雖說要先收集情報再製定計劃，然而他們這次出來並不是接了正規任務而是自發出村，作為下忍私自出村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可能被指責為叛逃等罪名，幸好雛田是上忍出村時又去找三代火影報備過，到時還有藉口可尋，即便如此，也沒有充裕時間讓他們揮霍。

　　幾人決定，大家一同前往，根據情況就地制定計劃，而且只有小李一人知道阿芥的長相。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往方波見金山，小貝不肯參與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留在咖喱店，用他的話說「山椒奶奶不能沒人保護，我就勉為其難留下！」雛田自然不會強逼小貝一同過去，黑鍬一家，聽上去就是普通的流氓混混集團，他們幾個人應該足夠了。

　　一行幾人來到方波見金山，太陽才剛剛升起。

　　方波見金山位於川之國，內含大量的礦脈，主要出產金礦石因此而得名，方波見金山海拔高聳，連綿好幾千米，由於礦石的緣故，山上到處是嶙峋的岩石沒有多少樹木花草，光禿禿的山頭更顯荒涼。雛田他們隱藏在採礦坑上方斜坡上的岩石後，從岩石縫隙中向下看，只見下方的礦區有三個巨大的礦門，不停有人挑著沉重的礦石出來，在一旁監工的穿著斗篷手執鞭子的黑鍬一家的打手並沒有多少，寧次用白眼確定過，就四個人。

　　這些跋扈的黑鍬一家的打手們對村人們呼來喝去，任意責打，村人們竟然麻木地看著被毆打辱罵的人，事不關己沒人上前幫忙，被打罵的人也逆來順受。

　　「真是太可惡了，不可原諒！」正義感超強的小李第一個無法忍受，寧次攔住欲沖上前的小李。「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探查消息，找到阿芥，李，你要明白，有時候犧牲是必要的！」

　　「這樣看著也於事無補啊！」牙小聲說道，和平村莊出生成長的少年對這種欺負人的惡霸深惡痛絕。

　　「我們並不知曉阿芥的位置，制服這些人從他們口中能得到有用的情報！」志乃說道。雛田略微一想，這是他們的要求，雖然是好意，不過她還是要讓他們知曉這樣做的後果：「我們的任務是幫山椒奶奶帶回阿芥，如果幫助下面的人們就意味著任務升級，你們確定要這樣做麼？」

　　「這有什麼不同？」小李很吃驚，在他看來，路見不平當然要拔刀相助，剷除眼前的罪惡，「任務升級是什麼意思？」

　　看不出來麼？雛田一邊注意下方的情況一邊小聲地跟他們解釋：「本來我們只需要帶走阿芥任務就完成了，是我們和黑鍬一家的人對上，然而救下下面這些被責打的村人們，只是給村人們帶來了大麻煩，我們一旦離開，黑鍬一家的人會把怒火發洩到無辜村人身上，因此就必須將黑鍬一家完全剷除，我們的任務才算真正完成！」雛田稍稍一點撥，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這不是明擺著麼，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牙咧嘴笑著說道，赤丸「汪」了一聲表示贊同。

　　「除惡務盡！」志乃點點頭補充。

　　雛田愣了愣，嗨，這些傢伙果然都是好樣的啊！

　　「如果光帶回阿芥，無法保證他不會在我們離開後再回來加入黑鍬一家！」寧次想了想，指出最關鍵的部分。

　　確實，帶回阿芥並不困難，要扭轉一個人的思想才是最困難的事！

　　雛田讚賞地對幾人點點頭：「很好，大家沒有異議，現在這裡只有四名打手，一口氣收拾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發出警報！」

　　「看我的吧！」小李像一道綠光衝了出去。

　　四個打手在礦場一旁虎視眈眈，看到哪裡有情況，誰無聊就上去找點樂子。正好，有個老頭挑著兩袋礦石出來，礦石將他的背壓得彎成一隻蝦米狀，搖搖晃晃，腳一軟就摔倒在地，礦石灑了一地，打手們來勁了，都聚到老頭跟前，其中一人抬腳踩在老頭的背上。

　　「老傢伙，想造反麼？竟然不想好好幹活！」

　　「想讓老大給你舉行葬禮嗎？啊哈哈……」

　　「對不起，對不起，請繞了我這一回吧！」老頭惶恐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向他們磕頭乞求，背上那隻腳踩得他直不起腰，臉就這樣貼在塵土中。

　　還沒等他們回話，一個打手就感覺頸後一痛就眼前漆黑地昏過去，其他人正驚訝發生什麼事，來不及反應，立在老人兩旁的打手就被躍起的小李一人一腳踢中下巴飛跌出去也陷入昏迷，最後還剩下的一個慌亂地把手伸到腰間，還沒等他的手碰到刀柄，小李落地後，快速上前一拳擊中那人的腹部正中，小李拳頭的力道普通人是無法承受的，打手直接昏了過去。一切攻擊如行雲流水，漂亮地結束。

　　雛田等人從藏身處躍下。

　　「你們到底幹了什麼……」料想中的感激並沒有到來，看著昏倒的四個打手，老頭眼睛大瞠地渾身顫抖，猛地拉住小李要扶他的手，「快點打我，狠狠地打我，把我也打昏吧！」見小李不為所動似乎有點被嚇到，老人在地上撿起一塊礦石就要朝自己額頭上砸，小李連忙止住他的動作：「這是怎麼回事？」他真的被搞糊塗了。

　　「太可怕了，如果被他們知道只有我沒事，不知道會對我做出什麼懲罰來！」老頭雙手握拳，身體抖啊抖如風中的落葉，邊上的其他村人們都嚇得退開，誰都不敢上前。

　　正在此時，遠遠的地方傳來銅鑼的聲音，村人們被刺了一樣驚跳地望向遠處半山腰上黑鍬一家的大本營。

　　「怎麼搞的？是我們被發現了麼？」牙說道。

　　「那是舉行葬禮的鑼聲！」老人面向大本營，嘆。

「葬禮？」雛田奇怪地問。

　　「啊，控制村子的黑鍬一家的頭目雷牙，對背叛自己的人活生生地對他們進行葬禮。」

　　「活埋麼？」志乃抬頭看向大本營。

　　「這樣看來，這些傢伙更加應該被打倒！」小李氣憤無比。

　　「雷牙很厲害的，沒有人能夠反抗他！」一個村人很害怕地插話。

　　「放心吧，我們就是為此而來！」寧次對村人們安撫道。

　　「老伯，那葬禮的鑼聲不像是老伯你的！」雛田眺望遠方，神識掃向大本營，那些穿黑色斗篷的打手們在將一個年輕的村人裝進棺材裡，年輕人想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棺蓋合攏被釘住。

　　「那是幾天前想逃出村子去木葉求救的人，他被抓了回來，我們也沒有希望了！」老人語調悲哀，每一次的抗爭得到的都是這種結果，將眾人的希望一點點消耗殆盡，他們早就已經認命，再也不會不切實際。

　　「老伯還有大家，不管生活有多艱難，都不能放棄希望！即使只有一點點光芒，也要努力抓住！要相信終有一天災難會過去！」少女對他們鼓勵地微笑，「就交給我們吧！」

　　方波見金山的亂葬崗，到處是高低不一的墳堆，幾小躲藏在墳堆之後，密切注視不遠處抬著棺材出殯的隊伍，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除了沒有人哭。

　　「不是說，每次出殯，雷牙都會落淚？」牙看來看去都沒發現有人落淚。

　　「雷牙的武器是兩把形狀奇怪的刀，寧次，你找找看！」雛田對寧次說道，她已經覺得雷牙不在此處，可是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也不大才對。她的神識在方波見金山大範圍地進行搜索，寧次打開白眼，查找，在他白眼的範圍內並未發現有符合雷牙形象的人影出現。

　　「除了前方的人，沒有發現雷牙。」奇怪，他難道不在這裡？寧次疑惑不解，雛田聽了寧次的話，驚訝地回頭盯著寧次：「你再看看那個方向！」

　　寧次順著雛田的手指望向大本營，再三確認，沒有人。

　　「有問題麼？」見到雛田皺眉地盯著那個方向，寧次問。白眼在搜索方面絕對權威，除了使用特殊的結界，根本不存在能夠躲過白眼搜索的可能。

　　「有點奇怪，使用白眼確實無法看到那裡有人，不過……」雛田也在頭腦中思考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她用神識能夠確定那裡有人，那個高個的人雖然穿著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全身，不過神識告訴她，他的背後還有一個人，換成瞳術就看不到他們，就像隱形戰鬥機能夠躲過白眼的雷達掃瞄？他現在站在大本營前的懸崖上，看著遠處亂葬崗的方向，從他嘴角的瞭然笑容，感覺他已經發現了他們，看來這個雷牙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搞定的人。

　「小心一些，我們已經被雷牙發現了！」

　　「？」眾人驚訝地面向雛田，已經被發現了？那這個葬禮是陷阱？

　　「不管如何，我們先救人要緊！」

　　就在黑鍬打手們聽著棺材裡的人驚慌地求救聲，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將棺材放進挖好的坑裡，剷起土撒向棺材，正在此刻，三顆煙霧彈被拋出，落在打手們之中，濃煙遮蔽視線，打手之中也有一些警覺性強的人，他們躍出濃霧，扯去身上的斗篷，拿出各自的武器。

　　寧次、小李、牙和赤丸衝向眾嘍囉，每人挑了幾個獵物，對他們一通拳打腳踢。雛田和志乃進行遠程攻擊，蟲子組成帶狀將嘍囉們纏住，雛田指揮從地面之下鑽出的植物籐條將那些人捆綁住，很快就解決了所有人。

　　「還有最後一個人！」小李遠遠看到有一個穿著打手斗篷的人影躲在枯死的大樹桿之後，舉拳衝向那人，那個傢伙看到向自己襲來的小李，害怕地後退，跌倒在地，發抖地閉上眼睛。

　　「你是……」小李的拳頭來到那人面前，斗篷的帽子恰好落下，露出那人的臉，小李頓住動作，收回了拳頭，「阿芥？！」

　　這個傢伙就是阿芥？所有人圍上去，都想看看山椒奶奶的兒子長什麼樣。

　　阿芥見他們並不揍他，雙手抱胸還氣呼呼地撇開頭。

　　「阿芥，你和山椒奶奶用那麼好吃的咖喱救了我一命，能夠做出如此漂亮的咖喱的你為何要加入草菅人命的組織？為什麼？」小李痛惜地追問。

　　「哼，咖喱煮得再好也沒有人會來誇獎我，作為男人，就應該得到力量逐鹿天下，總比呆在快要倒塌，一天也沒多少客人的咖喱店裡好吧！」

　　「你說得不錯，男人就該有所作為！」雛田點點頭，小李已經準備狠狠給他一拳，聽到雛田出聲訝然地看向雛田，難道雛田贊同阿芥的做法？阿芥不解她有何目的，不過有人讚同，他的氣焰又高漲起來：「吶吶，你們自己人也這樣說了！」他做的才沒有錯。

　　「讓我們來看看什麼才叫有作為，被人讚揚稱頌的英雄還是萬人指責的罪人？這兩種都能流傳後世，就看你想走哪一條路！你有要離開家鄉做出一番事業的想法沒有錯，人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夢想，為之努力，世界才會進步，然而靠打壓別人得到的就是真正的力量麼？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知曉事理，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聽小李和山椒奶奶說過，你曾經是個為了救小李而全心全意製作出命之咖喱的人，能夠救人一命的咖喱，裡面傾注了你多少的心力，你還記得當初的心情麼？幫助人的心情和欺侮人的心情，你就從來沒有感覺麼？山椒奶奶是多麼期望你能夠令她抬頭挺胸地對人說：這就是我兒子！而不是讓她傷心流淚啊！」雛田的話令阿芥的臉色一變再變。

　「是你教會我就算像我這樣的人只要一心一意努力，沒有什麼做不到！阿芥，我覺得，拚命製作出命之咖喱的你，比現在更加強大，更頂天立地！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小李上前一步，俯看阿芥，「請你保證，以後會跟黑鍬一家斷絕關係！」

　　「……我知道了，對不起！」阿芥低下了頭。

　　「這樣就好了！」牙鬆口氣地說道，他們這次的任務總算有一項完成了。

　　「唉呀，忘了救那個棺材裡的人了！」雛田連忙跑過去讓藤蔓把棺材托上來，志乃撬開了棺材蓋，那個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年輕人已經快窒息時突然又重見天日，立刻貪婪地大口呼吸，看到旁邊的木葉忍者們，連連向他們道謝。

　　寧次感覺有被視線牢牢鎖定的感覺，抬頭向感覺到目光的地方望去，忽然被刺了一下的感覺傳來，少年立刻緊張起來。

　　「寧次？」發現他不對勁，幾人都圍攏過來。

　　「果然被盯上了……估計就是雷牙，在那邊的岩石山上！」順著寧次的目光，大家看到不遠處的山頂。

　　「來得好，正找他呢！」牙興奮地說道，這種刺激的任務可不常碰到呢！

　　「他就拜託阿芥你了！」小李把剛救出來的人託付給阿芥，阿芥頓了頓才答應了。雛田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和同伴們一同趕向雷牙所在的懸崖。

　　山頂的懸崖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岩石，零星長了幾叢灌木。雛田等人躍上懸崖，沒有遭到攻擊，然而一眼望去並沒有發現雷牙。正當幾人心中疑惑，一個聲音傳來：「忍法，霧隱之術！」隨著他的話，霧氣活著似的籠罩下來越來越濃，很快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連周圍的同伴也只能看到一個影子。

　　「霧隱之術，這是霧隱村的忍者熟練使用的忍術！難道是霧隱村的忍者？」雛田只是因為看書的時候見再不斬用過，認為只有霧隱村的人才會使用才這樣猜測。

　　「原來是忍者麼？可惡，什麼都看不見！」牙很氣憤地說道，不知為何，他聞不到氣味赤丸也說聞不出來，現在只能用眼睛卻又被濃霧阻擋。

　　「這些霧氣能混亂方向感！」志乃看著手指上停著不知該從何處飛的蟲子，說道。

　　「寧次，用白眼確認敵人的位置。」小李最先想到的就是同小隊的寧次。

　　「從剛才開始就在做了！」寧次咬牙地用白眼掃瞄著前方，除了岩石還是岩石，什麼生命跡象都沒見到，「雛田，你能看清嗎？」

　　「果然如此麼？」白眼對雷牙不起作用！雛田打開了神識，確定了那兩個人的位置，雷牙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山頂，他從身後抽出兩把用白色繃帶包裹的刀，兩刀相交，繃帶碎裂，露出兩把有點怪異的刀，在兩刀的二分之一部分伸出一個鐮刀樣的分叉，雷電從雙刀上聚集衝向高空，烏雲密佈的天空中雷聲滾滾，這次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小心，他要開始進攻了！」

　　隨著雛田的警告，天空中的雷電劃破烏雲，至少有十幾米粗的閃電擊向木葉忍者們所站的地方，一聲巨響，被雷電擊中的懸崖劇烈震動，濃煙粉塵飛舞，漸漸散開，露出巨大的深坑。

　　「炸飛了，全部被炸飛了，哈哈，果然一點都不難過，這樣就辦不了葬禮了！」雷牙看著下方的深坑，轉身。

　　「不，那五個人還活著！」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從雷牙背後傳來。

　　「怎麼可能，挨了我的閃電之牙……不對，既然你那麼說就不會有錯！」

　　「有兩個人有可以看破幻術的眼睛，似乎是血繼限界，其中一個人很棘手！」雷牙身後的人回道，「……我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