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日向雛田認為忍具應該趁手，大人和小孩手的大小不同，可以拿的武器的大小也該有區別，就像大人穿的衣服小孩不適合小孩的衣服大人不能穿，她選擇一套比標準大小縮小一倍的忍具。日向日足則表示，不論孩子的手是否有達到足夠握住那些武器，將來他們必定是要用標準裝備戰鬥的，買小號裝備份量上就比標準裝備輕，若將來換用標準裝備又需要一段適應時間，既然如此何必那麼麻煩。

　　父女雙方各執一詞，誰都不肯鬆口。

　　「日差叔叔來評評理吧！」最後日向雛田轉向在一旁看戲的日向日差，把決定權交給他。

　　不是吧，怎麼扯他身上來了！日向日差摸摸頭，無奈地暗道，族長大哥的面子不能駁，但小侄女用期盼的目光望著他，呃，選擇誰都讓人為難啊。

　　「族長大人說得不錯……」日向日足眼神中透出笑意，雛田則眼淚汪汪地用哀怨的目光瞅住日差，日向日差止住到嘴邊的話，有點明白族長大哥的心情了，誰能在無辜小羊的純潔目光下讓那信任期待的眸子黯淡，會有罪惡感的，他現在就覺得萬分對不起雛田了，咳嗽了聲，「……雛田小姐說的也很有道理……」

　　雛田和日向日足額頭均滑下黑線，暗道：奸詐！

　　「日差叔叔，你還沒回答我們哩，到底選哪種？」雛田可不給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忽悠過去，噘起小嘴問道。

　　「是大小姐要送的禮物，大小姐決定就好！」逼不得已，日向日差脫口而出。

　　日向日足恍然，沒有再堅持下去，很爽快地付錢走人。

　　日向日差跟在又是父慈女孝的父女倆身後，偷偷抹把汗，暗道這父女倆真難伺候。

　　日向分家首領的住宅面積不下於宗家的宅邸，畢竟分家的數量要大於宗家，然而那也是曾經的輝煌了。幾年前的忍界大戰，木葉忍者傷亡慘重，日向家由於白眼的緣故，負責許多偵察、潛入和暗殺任務，死傷甚劇，再加上不久前的九尾攻村，日向一族的人口縮減不少。這一屆的分家首領是自己的弟弟，雖然比他先結婚，妻子卻在生寧次時就離開人世，日差無意再娶，又不是個喜歡享受的人，遣散了家中的幫傭，分家首領的宅邸就越來越荒涼。

　　日向日足面對眼前的淒涼景象，有點被刺激到，嘴角抽了抽。他已經好久沒有來過日差家了，一直都是美惠子或下人們陪雛田來分家，也有所耳聞日差家破敗了，卻沒料到破敗如此，從弟媳離世也就幾年時間，宅子變危房，那牆上的破洞是怎麼回事？人都可以從缺口爬進去了，還要門幹什麼？

　　「日差，你很缺錢嗎？」日向日足覺得自己對弟弟的關心不夠，愧疚極了。

「沒有啊！」日向日差不解兄長為何如此問，順著兄長的目光看到圍牆上的大洞，臉上一紅，「那是上次下雨時被雷劈到的，我還沒來得及請人來修。」

　　「需要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啊！」

　　「沒事，家裡就我和寧次，又是在族裡的領地上，沒事！」

　　「日差啊……」日向日足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他實在是對不起這個兄弟啊，作為日向宗家的安全管理者，日差並不接出村的大金額任務，光靠族裡的補貼，他知道那些補貼有多可憐，人少勢微的日向一族哪裡比得過財大氣粗的木葉第一名門宇智波族。他是族長要管理整個日向家的各種事務，族人若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報告上來，日差從不會利用近水樓台的關係和他提什麼要求，他也就沒有多過問，誰知道他族長之弟日子過得如此拮据。心裡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多關心族弟。

　　日向日差在妻子去世後拒絕了長老們讓他和某個有勢力的家族聯姻以增加日向家實力的要求，被長老們怒斥並處處剋扣給他的月例錢，日向日差已經無法負擔如此多人的生活，當下人們提出離開，也就讓他們離開，他沒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族長大哥，兄長每天要煩心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他不想加重他的負擔。

　　日向雛田早來過分家很多次了，說實話第一次來的時候她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寧次就住這種破房子？和紅秀麗家有得一拼，從整個房型可以看出這個宅子曾經有多風光，然而古老的房子若少了人維護，破敗的速度成倍速增長，房子越大越讓人覺得形單影隻，寧次小孩沒有發展成自閉症，心理變態，只能說日差叔叔教育小孩上很有一套啊。

　　「爸爸，放我下來啦！」日向雛田早坐不住了，扭來扭去。

　　日向日足放下女兒，雛田立即拎了挑選的禮物衝撞著找寧次去了。

　　寧次是個乖小孩，不用想就知道在哪兒能夠找到他。果不其然，她在練武場找到了正在一拳一腳認真打著木樁的小小身影。

　　漫畫中說寧次是日向家族中難得的天才，憑藉分家的身份，頂著限制自身力量的刻印卻自己摸索出了只有宗家族長及其繼承者才能學習的八卦六十四掌和回天，他需要花多大的努力和毅力才能達到讓人驚嘆的實力？她不相信世上有一蹴而就的天才，天才只是比普通人更努力罷了。人們只看到了天才的一面，又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背後不斷努力，流血受傷，又有多少人注意他們整天枯燥無味地重複基礎練習？在羨慕別人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夠反省自己沒有付出足以換取成功的汗水？

　　每次來都能見到認真練習的寧次，對著那個有他三倍粗大的木樁一拳一腳，力道十足，也不會偷懶，讓她這個偷懶的祖宗汗顏不已，想她如果有寧次一半的努力，武功可能會更上一層樓。師父老頭就對她千奇百怪的偷懶理由氣得吹鬍子瞪眼，常常搖頭嘆息：逆徒！浪費了大好的根骨和資質。她則回師父，現代社會還有誰會無聊地和她比輕功、點穴、丟暗器的，她學的那點足夠自保啦，又不參加黑社會不用和人打架爭地盤，現代社會也沒有什麼武林大會撥得頭籌能換個武林盟主當，現在哪來的武林盟主號令天下群雄，就算弄個天下第一的名號又不能當飯吃，武功再好，比得過子彈麼？古武術就比普通人厲害，和現代武器沒得比，又不是黑客帝國，她也不要當英雄，普通人的生活就好，等她從中醫大學畢業了就到醫院當醫生，談個平淡的戀愛然後嫁一個溫和的男人，生一個孩子，男女不限，等孩子大了能獨立了她就辭了工作環遊世界去，等老得走不動了就和老公一起在家喝喝茶聊聊天，以後要是比老公先死就再完美不過啦！

師父老頭每次聽了她的理想就直呼她不思進取，為了不辜負她的好根骨和好資質，師父成天盯著她練習，任她逃避的藉口天花亂墜也不忘親自監督。她的好功夫應該感謝師父老頭，若沒有他斯巴達式的訓練法，她也不會得到天下第一武道會第一把交椅，最重要的她不會把內功練得爐火純青。

　　想到從前，她有點失落。師父老頭雖然喜歡忽悠她對她確實很好，她是個孤兒，被人拋在山林裡，若不是古墓派的一個修練場就在附近，若不是師父老頭恰好經過，她不是成為野獸的腹中餐就是餓死了，師父沒有結婚也沒有後代，古墓派在師父那一代只有他一個人了，他的師父堅持若沒有找到資質佳的練武料子，寧願讓古墓派從此泯滅在歷史洪流中，師父老頭等老師去世後才開始物色弟子，他受自己老師的影響很深，也抱了寧缺勿濫的想法，撿到她的時候驚奇地發現她根骨奇佳，這才動了收徒的念頭，為她起名趙雲，後來和她感情漸深，將她當成自己的孫女般對待，他並沒有和孩子相處的經驗，只能嚴格要求她，又從網上收集了許多教育小孩的資料，深怕她一個人以後會變成彆扭不討人喜歡的小孩，帶她下了山走進城市。現在想來，師父是為了她才收了許多弟子。

　　望著那個認真的身影，雛田心情低落，當初和師父鬥嘴的日子，不會再來了吧！仰望天空中的夕陽，雛田長嘆口氣。

　　師父，雲兒想你了！

　　「雛田！」猛然清醒，就看到SD娃娃般精緻的面容在離她幾步遠的距離處，驚喜地望著她，「你來了怎麼不叫我！」寧次嘟起小嘴，雛田妹妹難得來找他玩，怎麼可以讓她等？

　　雖然練習很認真，寧次本質依舊是個孩子，枯燥的基礎練習是很無聊的。

　　「今天又到你來我家的時候了？」

　　寧次撓撓頭，疑惑地算今天是星期幾，好像雛田妹妹上次來沒過幾天，難道他記錯了？

　　寧次小孩包子臉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雛田撲上前，抱住他就蹭，在外面好多人都吃她豆腐，她就從寧次身上把油揩回來。

　　日向寧次一向對雛田沒轍，任由她像只小貓在他身上親暱地蹭來蹭去，對他的臉搓圓捏扁，只要她高興就好。

　　寧次的臉紅紅的，雛田這才心滿意足地放棄對他繼續蹂躪。

　　「你沒記錯，今天是我爸爸帶我來的。」

　　寧次揉揉自己的臉，微笑，如果雛田妹妹手下留點情就好了。

　　「族長大人也來了？」寧次一直改不了口，雛田說了幾次也就放棄了，只要他不對她那麼恭敬就行。

　　「嗯，我從今天開始參加訓練了，爸爸答應每天練習完就帶我來找你玩！」

　　「真的啊？」寧次興奮地追問。

　　雛田微笑地點頭，看他高興的樣子她也忍不住笑了。

　　「太好了！」

　　看寧次高興的模樣雛田惡作劇的惡劣因子又上來了。

　　「你是高興我被爸爸操練得累死累活而幸災樂禍呢？還是因為可以偷懶和我玩？」寧次一聽，連連搖頭：「不是，我只是很高興你能每天來我家。」他不好意思地撓頭，補充道，「不要跟父親大人說哦。」如果被父親大人知道他為了玩放鬆訓練會失望吧。

　　唉，真是個老實孩子！

　　雛田忙保證不會告密：「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嗯，秘密！」寧次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兒。

　　雛田大嘆，寧次你為什麼要那麼可愛啊！忍不住變身，一個狼撲，抱住他不住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