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遍尋不到
淩青亦的武功不弱,甚至已經能列入絕頂高手,當年墨炎武功未失的時候,已經叱吒江湖難逢敵手,可那個時候淩青亦都還能接他數十招,而如今,一個功力更精進,另一個則武功全失。
誰勝誰負,簡直一目了然。而淩青亦自己也是知道的,他甚至絲毫不擔心墨炎能動他眼皮底下逃出去,這周圍除了他們倆個人,竟然未見第三人。
“墨炎,我們便在此隱居吧,我寧會讓你愛上我的。”他勾起他的頭髮,湊過去落下一吻。
墨炎不悅的眯起眼,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發絲扯回來,然後推開對方。
雖然武功盡失,可不代表他的傲氣也沒了,他向來是個藐視一切的人,眼裏除了墨清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更何況還是這個間接害的自己失去武功的人。
只是,他自己也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此時就算貿然發難,淩青亦恐怕也能在三招之內制住他。
這種無謂的抗爭,他不會去做。既然來了,不如就看看他到底想耍些什麽花樣。
雖然心裏挺擔心墨清的反應,可是落在淩青亦的手裏,總比落在淩譽的手裏強上百倍,南澤已經名存實亡,淩譽狗急跳牆必然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邊這樣暗地裏分析著,他邊頭也不回的進了木屋。
淩青亦站在他身後癡癡的看著他的背影,就算被他那麽不客氣的推開了,也一點都不生氣,眼裏反而湧上更多的迷戀之色。
是的,他就是喜歡看到墨炎傲視一切的樣子,那種淩駕於一切之上的霸氣,總是讓他怦然心動,只要墨炎還活著,會動會說話會生氣,他要怎麽樣都可以。
想到那一日,看到他武功盡失一心求死的樣子,他的心底還是會泛起苦澀的疼痛,明明不願意傷害他,卻依舊沒辦法組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王親自將他的武功廢去。
更別提之後,看到他不顧一切的跳崖求死,心裏那滔天滅地的痛楚,自那一刻,他便決定了,只要墨炎還活著,他願意捨棄一切,只求和他隱居一世。
什麽王位,什麽榮華,都及不上那個人的一絲一毫。
那日劫走墨炎的到底是什麽人?!當日的小院,十幾個暗衛無一倖存,地上也未留下任何的痕跡,下毒的人用的全是無味無色的毒藥,簡直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循。
看得出劫走墨炎的人,很是用了一番心思,但是竟敢打他寶貝的主意,不可原諒!
自墨炎被劫走之後,墨清一路不停遊走了許多地方,卻查探不到絲毫消息,這簡直讓他差點發瘋,劫持墨炎的人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炎兒,爹爹都快瘋了,你到底在哪?”他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山頂最高的樹上,一臉疲憊的神色,頹然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絕宮主。
手裏拎著一個酒壇,他靠著樹默默坐下,這幾日來,他四處奔走,卻不敢停下來,也無法停下來。
只要一停下來,滿腦子都是和墨炎在一起的片段,思念折磨的他日漸憔悴。
“炎兒,爹爹錯了,爹爹該死……”他落寞的喝著酒,一個人喃喃自語。“爹爹早說過,不讓你離開爹爹一分鍾,還把你一個人放在那裏,全都是爹爹的錯啊……”
他的幸福啊,剛剛抓住,卻那麽快的消散了麽?
他真的錯了,他太自信了,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以為自己是天神轉世,就可以將整個世界玩弄於掌心之中,他真的知錯了,會不會太遲了?
為什麽他付出的代價那麽深,那麽重,為什麽要奪走他最重要的寶貝呢。
炎兒的武功還未恢復,他被人劫走,對方會不傷害他?想到上一次墨炎被擒,淩譽那個賤人竟然斷了他四肢,毀了他武功,逼得炎兒一心求死。
那麽這一次呢?會不會比上一次更嚴重?炎兒是不是正在受苦?
只是這麽一想,墨清頓時氣血不順,已經三日未曾合眼的他,眼下都泛起了青色。可是如何睡得著?說不定,炎兒正在某處受苦,說不定,炎兒正在等著他去救他。
“炎兒……我的炎兒……”極端的情緒,讓他心脈鬱結,一口血氣突然湧上喉頭。
“噗……”
一個忍不住,墨清竟然生生的氣出一口血來,胸口一陣悶悶的疼痛,竟然傷了自己的心脈,可是若是炎兒再不回來,他恐怕要生生的走火入魔了。
腦海中深沈的記憶在慢慢的復蘇,那千年萬年徘徊不去的孤寂,像一道魔咒捆緊了他。自從進了神塚之後,他的腦海裏時常會浮現出曾經的某些記憶。
各種各樣的記憶,唯一不變的就是那深刻的孤寂,那種感覺好冷,冷的讓人無法忍受,要是找不回炎兒,他會怎麽樣?是不是會墜入魔道?
遠遠的,似乎聽到那邊的山頭,有人輕輕的吹了聲短笛,卻陡然打斷了墨清的回想。
短笛?似乎是南澤用來召喚經過特殊訓練的信鴿的,難道說,這周圍竟然還有南澤的人,天絕宮的大軍不是已經殺到了城門口了麽?
這種關鍵的時刻,還有南澤的人私下逃出?他們要做什麽?難道是準備最後的反噬?
墨清心裏突然一驚,他陡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南澤的人劫走了墨炎,南澤此時生死存亡只在一線之間,但若是捉到了墨炎,必然可以勒令天絕宮退兵。
但眼下墨清心裏除了找回墨炎什麽都不想了,要是他們劫走了墨炎也好,若只是要用墨炎威脅他退兵,那必然不會傷害他。
退兵就退兵,只要把炎兒好好的還給他,他天絕宮可以立誓永生永世不犯南澤。就算淩譽提出要用其餘兩國來換,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在他眼中,這天下,這世間,沒有什麽會比他的炎兒更重要。
身形驟然一動,他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那邊。站在樹梢慢慢的往下看去,竟然是一隻裝備精良的南澤禁軍。
篝火堆旁邊坐著的,赫然是南澤的王,淩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