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殘忍的溫柔

巨臂劃破長空，崩塌樓宇，將助手、茵蒂克絲和上條當麻三人握在手心。

它強硬得可怕，凡事在這過程中阻礙其前進的物體，無論是飛機、建築物還是地面，都被它撞得粉碎碎。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多目睹其發生全過程的人腦筋根本未能轉過來將其與現實聯繫起來，畢竟天降巨臂這種事情實在是與學園都市的人民的日常生活相差得太遠。

「喂，那個究竟是什麼東西？」街道上，避開前來收集情報封鎖現場的警備人員，本來正要和兩位因為芙蘭達掛掉而傷感不已的ITEM成員回到總部中的麥野沈利看著與自己相隔千餘米似是鏈接著天空與大地的手臂聲音冷然地問道。

「啊……。」不過回答她的也只是有愕然地驚嘆聲罷了。

王樂他們本來所在的一體化娛樂大樓的外圍。

伸出惡魔翅膀逃走的黑歌、莉雅絲和小貓無疑是最快逃脫危險的人，飛翔在半空中的她們終於看見造成她們狼狽不堪狀況的原因也都目瞪口呆起來。

「喵！？這什麼情況！？手臂？超巨型人類？」連身穿黑色和服的黑歌也表情詫異了。

砰！！砰！！！……

在即將要倒塌的大樓外墻幾個點被破開，煙塵飛揚，碎石四散，繼而一道又一道的倩影衝出，最後連剛剛被圍攻的遊戲者鐘仔也一手拐著霧切響子讓衝出了大樓。

他覺得更加鬱悶了。明明自己的嘴炮技能效果已經體現，說不得對方等人馬上就會將艾莉交還，卻在關鍵時刻又發生這事情讓他功虧一簣。

最最關鍵的要是在這個過程當中讓那神似女僕長的女人誤傷了艾莉的話，他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阿噗！

這巨手是啥東西！？

不過未等他以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污言穢語發洩鬱悶至極的心情就馬上被巨臂插地的情景雷了個遍體焦黑。

這種震撼眼球的大場景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看見。

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有，向著大人所在方向靠攏！」一把正氣凜然的響亮女聲突兀地響起，彷彿就是這混亂狀況下的風向標，頗有醍醐的效果，聲音的主人赫然就是持劍半蹲，深藍色柔順長髮隨風飄揚的上杉謙信，她那臨危不亂始終鎮靜的心態還有豐富的軍團指揮經驗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大作用。

王樂的一眾美女寵物落地。然後遵循著軍神的指示迅速向王樂所在的地方聚攏。動作迅速得不可思議。鐘仔看見這情景的時候心中忐忑，原本他還打算趁著對方的人分散開來的時候逐個擊破收穫俘虜來作為和黑歌談判的籌碼，來掙取主動權，這下子超不好辦了。

不過他是個果決的人。飛快地操作遊戲烙印。繼而一位金髮超可愛的蘿莉還有之前在那聚會的快餐店中曾經出現過的《魔導巧殼》蘿莉、少女、御姐三槍士出現。向著那些落單落後的美少女衝鋒。

王樂手下的這些美女寵物哪位不是能看能推，上得廚房進得廳堂的極品貨色，怎能夠忍受自己處在獵物的位置。速度稍遜於其他人的戰姬和自覺地為眾人殿後的謙信，反而嘴角升起嗜血的笑容和戰意要去迎接那向自己衝來的四位女性。

「嘿！此路可不通行喲！」戰姬嬌叱，水藍色的鬥氣充盈在身體表面，湧動著非凡的力量伯龍，剃刀揮舞衝刺，和三槍士戰成一團，而謙信則是被那穿著紅黑服飾的金髮蘿莉纏上了，兩人似乎都感覺到對方的不簡單，立即就認真起來身上分別騰起了銀白色和暗灰色的氣魄，無悔湖光和利爪交鋒連連交鋒，迸射出炫目的光華，端的是絢麗。

看見這個場景，鐘仔的嘴角彎起，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的三槍士和純種吸血鬼蕾蒂西亞可並不是普通的角色，竟然想要以這樣的陣容就想要阻攔她們，呵呵。」他對自己的手下的強力有著強大的自信，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勝利。

然而就在這激烈交鋒，遊戲者鐘仔正打算衝上前去加一把火的時候奠定勝局的時候，一位長馬尾尾端微微捲曲身材高挑的美女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中心，原本緊閉雙目的她雙眼睜開的瞬間，一股不可阻擋的聖潔力量波動伴隨著耀眼的熾白色光芒從他身上散發，並且震盪全場。

「！？這究竟……」驚詫的聲音從遊戲者鐘仔的口中漏出，他只有在樂道爾遊戲接近終場面臨大BOSS的時候才曾經感受到這種可怕的力量波動。

「Salvare000。」冷然女聲修飾下的魔法名從女教皇的口中呼出，此刻啟動了白銀階LV5特殊技能變身成最強狀態的她高挑的嬌軀化為幻影衝刺，場中閃光不斷，緊接著幾道戛然而止的愕然女聲響起。當光芒散去之後就只能看見正好將七天七刀收入刀鞘的神裂火織、身上增添了不少血痕衣服受損的軍神和戰姬以及……那倒在地上的四位剛剛被鐘仔派遣上來的女性強者。

「蕾蒂西亞！露依奈！愛露蜜娜！帕蒂爾娜！」看著一向依仗的手下竟然連絲毫的還手之力都沒有就匍匐在神裂火織身下，遊戲者鐘仔擔心地呼喚著她們的名字。

「別做多餘的事情，你能夠想到的事我們會想不到嗎？」。神裂冷冷地掃了鐘仔一眼然後開口，她就是被黑歌吩咐才趕來的，黑貓又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

那居高俯視的姿態和彷彿鄙視的冷然話語冰冷態度帶給鐘仔的是何等的屈辱！？

「混……混賬！！！你、你、你們！！！」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想他平日順風順水，打怪升級妞爆裝備無往而不利，什麼時候嘗過這種打面的行為，心中不由升起暴虐的心思想要不顧一切地和對方拚個魚死網破。

不過在下一秒他又再屈服了，因為黑歌帶著她們的大部隊從天空中降落，來到神裂的身旁，而十六夜笑夜也在其中。

艾莉.麥道威爾依然在她的手上。

轟隆隆！！彭隆隆！！龔龔龔！！

正好在這個時候大樓終於受不了從天而降的巨臂所帶來的嚴重損毀，如同半邊身子俱被掏空的大樓受力結構被破壞，終於再也不能支撐下去，上半邊的樓層墜下，中部的樓層本咧，引發巨響，硝煙滾滾，在現實世界中就是巨大的災難。

雖然黑歌和鐘仔兩伙人的所在地已經遠離了一點兒，不過依然被波及，莉雅絲舉起手放出遍佈紅色惡魔魔法符文的惡魔結界，輕鬆就將波及這邊的碎石和廢料擋在外面。

「這個女孩還未死哦。」十六夜笑夜看見鐘仔臉色難看之極地望向她的瞬間就淡漠地回答道。

不過在她手上的艾莉.麥道威爾此時的雙眼卻無神得宛如死水，連丁點兒的生氣也不能夠看見。

聽見她回答的鐘仔那口氣剛剛松完，卻就馬上被黑歌接下來的話給驚到了。

「因為你剛剛攻擊了妾身的夥伴，現在必須給予你懲罰。」黑歌嫵媚的傾國容顏完全看不見惡意。

「笑夜，削掉那個小姑娘的十隻手指。」然後殘酷的話語在調笑聲調的修飾之下被道出。

「是。」女僕長恪守職責，對女主人言聽計從，閑著的左手耍出一片刀花，嫻熟無比地將四把宛如魔術般憑空出現的藍柄飛刀夾在指縫中後相繼在艾莉.麥道威爾的雙手位置揮舞。

「不！！！！！！」看著這個場景的鐘仔眼瞳狂縮，嘴巴大咧，他絕望地哀求著，呼喝著，簡單的單字話語中懊悔和自責瞬間在爆發。

只是，雙方現有距離的前提下，他怎麼也不可能擁有時間系特殊技能的十六夜笑夜了。

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卡滋。

一隻隻屬於艾莉.麥道威爾的美人修長而白皙的美麗手指被冰冷的刀鋒切割著，擠壓著斷面的血管，十六夜笑夜的刀術實在太好，在切斷後的兩秒血液才開始奔流，同一時間迸濺出血花！

美人十指截斷，指血成畫，那該是怎樣一種美景？怎樣一種殘卻冰冷的美麗？這在鐘仔看來恐怕永遠都無法理解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內心充斥著的無力感足以將滄海掩埋。

「艾莉！！！！」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自責和蘊含無窮怒火的哀鳴和因為遲緩的劇痛到達再次醒來的艾莉.麥道威爾的痛呼攪混在一塊，令這一片是非之地的氣氛更增添了幾分悲愁之意……

「鐘仔……你終於……。」十指痛歸心，何況是同一時間被人割下，那彷彿能夠碾碎靈魂和人格的痛楚終於在痛呼之後讓一直處在渾噩狀態的艾莉雙眼恢復一絲清明。

而她在清醒後看見鐘仔那遍佈淚水的面龐後，緩慢地呢喃出對方的名字，因為劇痛早已扭曲的面龐竭力地展露出笑容來。

那少女呼喚愛人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正因為是那樣的溫柔，那樣地情意綿綿，那樣地不蘊含絲毫的責怪，所以才顯得殘忍，所以才會推枯拉朽地將原本已經不堪重負的鐘仔的內心側地壓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的惡意和世界的惡意交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