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溝奇案5
展景天常常會想 ,也許自己這一生都會時常想起第一次見到白玉堂時的情形,而在后來很長一段分離的日子里,他也是這樣靠思念度過每一天的。
那人就站在離他不到兩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因為還沒成功地從地上爬起來,所以展景天只能仰起頭來,這感覺就像是在看一組緩慢的長鏡頭,精致的銀絲繡在雪白 的長衫上,優雅的圖案向上延伸,像是在勾勒著什么,長襟、下擺,腰帶上的佩飾都在風中輕輕地晃動,黑色的頭發,白色的發帶就這樣飄起,糾纏,分開后散落,一點留戀都沒有……
展景天一直都很羨慕一種人,這種人總能將自己置身在事外,似乎什么都不會妨害到他們,站在這種人的視野里就會感覺自己仿佛不應該存在一樣,眼前的人顯然是將這種傲慢發揮到了極致。衣服的細節,發絲,干凈的手指,就連呼吸都透露著一種疏離。展景天突然從心底抗拒將這個冗長的鏡頭完成,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得太認真了,認真不是他的 本性,認真會讓人傷感……
于是展景天低下了頭,輕快地站了起來,還特意向后退了幾步,選擇了自己最習慣的角度和距離。只有在自己喜歡的距離才能避免看到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零地帶”。因為在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而大多數時候,虛無要比完整更不會讓人遺憾。
短暫的情緒波動被人為地壓制下去后,展景天又恢復了往日的囂張,
如果從純粹的視覺角度來看的話,他覺得眼前的人像一尊雕像,堅硬而冰冷,盡管完美無缺,尊貴無比……
什么叫尊貴?關鍵是一個“貴”字!“貴”是什么?同志們!“貴”和“錢”是不一樣的啊!那是一種氣質,一種風度!沒有這些,就算把自己裹得跟緞棍一樣,也至多是棒槌和粽子的區別而已。
展景天一向不信什么眾生平等這類的屁話,正所謂人分三六九等,眼前這位絕對是人類里面的龍鳳,龍鳳里面的人類!男人里面的美人,美人里面的男人……(要是讓他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