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溝奇案9
白玉堂無奈地看著抱著樹吐得天昏地暗的展景天,有點后悔剛才這樣捉弄他。
“怎么樣?”湊過去把已經連膽汁都吐光了的展景天扶到路邊坐下。
很驚訝白玉堂竟然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人說話,這個傲慢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種認真又略帶溫柔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那晚入睡前他說的話“你比展昭可愛多了,他的話,一定會死咬著牙不說話,又臭又硬,像塊石頭。”如果后半句有一絲埋怨的話,前半句卻是濃濃的無奈……
白玉堂看景天已經止住了干嘔,就坐到他旁邊,遞過水壺給他,“休息一下再走吧待會騎慢點。”
展景天喝了口水,見一旁的人似是無聊地拔了一棵枯草在手里擺弄著,于是就認真地看起那人的側臉來。
“怎么了?”那人覺察到目光,轉過臉來,兩人就這樣靠得很近,直視著彼此。
“展昭死了,你是不是很傷心?”展景天突然開口問。
白玉堂微微地一愣,隨即含笑道:“不肖兒,你怎么直呼你爹的名字?”
又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傲慢口氣,展景天卻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那一瞬間的茫然。
“當時我也傷得很重,等清醒過來時,他已經躺在棺材里了。”似乎是在回憶,又似乎是在陳述,“不能說是傷心……只是有些遺憾。”
“遺憾?”展景天不解。
“如果……”那人邊說邊抬手拂開景天額前的碎發,“再等一等,也許可以走得更遠……”
這段對話就這樣結束,隨后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站在不遠處的云響悠閑地踱著步,似乎是對林間飛舞著的一只蝴蝶很感興趣,視線追隨著那雙舞動著的翅膀起起落落,直到它消失在樹林的深處……
休息夠了,兩人繼續上馬趕路,這次展景天坐在了后面,云響還是撒開了蹄子跑得很歡,卻是出奇地平穩,直到展景天靠在白玉堂的背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兩人來到了一座很“壯麗”的建筑前面。大門上高懸的匾額上赫然寫著“白府”兩個字。
門口的小廝一臉驚異地跑了出來:“五爺,您怎么回來了?”
白玉堂下了馬,讓展景天在馬上等,說他很快出來,隨后就消失在了門里。
門口,景天乖乖地坐在云響上。云響安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聽明白了剛才白玉堂的話。
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云響脖頸上順滑的毛,云響似是很享受地打了個響鼻,回過頭來親昵地舔著景天的手,再抬起頭來時,白玉堂手中提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袱,正抱著手靠在門框上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那相白玉堂已經飛快地躍上了馬,調轉馬頭,抖起了韁繩。
急急忙忙跑出來的管家看著絕塵而去的兩人,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小廝好奇地問:“福叔,五爺拿的什么呀?”
白福靜靜地看著遠方,冷冷地道:“大夏龍雀。”
“啊?五爺不是封刀了么?”小廝不解地追問。
白福認命似地嘆了口氣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小廝似懂非懂地接著問:“剛才馬上那個小哥是誰”
白福略顯驚訝地問:“你連展大人都不記得啦?”
小廝驚得一蹦:“哪兒能啊?福叔你唬我呢吧,那小哥迷迷糊糊的哪里像展大人那么警醒?”
白福愣愣地盯著那小廝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邁步就往回走,邊笑邊贊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