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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樂正和陳霏霏走后,景天和公孫在五里坡四周轉了幾圈,也沒發現什么大不了的線索。兩人就琢磨著回去后請陳霏霏到開封府坐坐,仔仔細細地問一下相關情形。那個姚樂正過于精明,有他在,始終問起來不大方便。而且景天也留意到,姚樂正雖然看起來病歪歪的,不過他走到自己身后時,幾乎聲息皆無,看來身手肯定是不錯。
“天天,那個姚樂正叫你回去時小心些是什么意思?”公孫邊走邊問。
汗……
景天無奈:“我也正在想啊,那個姚樂正,神神秘秘的,好像很不簡單,對了,你在開封那么久,知不知道他什么來頭?”
“具體還真不太清楚,他和他的晚風樓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公孫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前方原本黑暗的路上亮起了數盞燈火,那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架馬車。車前還站著幾個人。
景天一看就暗道冤家路窄,前面的人他不認識,但是那些人的穿戴他倒是熟悉,正是那天在會仙樓和白玉堂發生沖突的那幾個青衣人。暗中拽了拽公孫的衣袖,小聲說:“公孫,繞道。”
公孫不解地看了看前方的人馬,也小聲說:“干嗎,你仇人啊?這回去就一條道,怎么繞??”
景天驚訝地張大了嘴問:“什么??就一條道?”
公孫無奈地看他:“不然人家干嗎非在這里等??”
景天向四野望了望,這里除了他和公孫,連個鬼影都沒有,又想起剛才姚樂正神秘兮兮地叫他小心,難道真的是沖著自己來的??
兩人雖然心里七上八下,但還是硬著頭皮當那些人不存在似地向前走,走到馬車近前時,有一個青衣人突然喊了一聲:“二位請留步……”
公孫和景天雖早有準備,但還是在心中默念了一聲“晦氣!”
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決定先下手為強。因此,還沒等那人把話說完,就見景天抬爪子緊緊握住了那人的手道:“好漢啊……我們都是窮人出生,大家都是被損害和被壓迫的階級,你們要劫富濟貧不因該劫我們這種人呀……”
那人被他說得一愣,其他幾個也是一臉的吃驚,身邊的公孫則是臉部抽搐。可惜景天的寶還沒有耍完,“各位,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我……”那人額頭冒汗,青筋直蹦,剛想辯解幾句,不料景天又道:“我知道你們要為那個飛出樓的短命鬼報仇,但是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啊……對不對?!”
“噗……”公孫實在是忍不住了,終于笑了出來,其他幾個青衣也是轉頭輕笑。景天正在不解,卻見那被他拉著手的人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我就是那個飛出樓的……”
“呃……”景天大驚,放開了爪子,退開半步,上下細看,果見那人身上帶傷。
“啊……你沒死啊??”樂呵呵地又抓起他的手搖啊搖,“真是皆大歡喜啊!我就說你看著眼熟呢,你額頭上的繃帶很前衛啊!!是誰給你設計的呢??有沒有想過在上面點綴一些藍色的小星星?會和你的衣服很搭配。呵呵……既然沒事,那么我們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愿上帝保佑你……”
嘰里呱啦地一堆說得那幾人云山霧罩,景天瞅準了機會拉了公孫,準備開溜,沒走出兩步就被幾個青衣人圍住。
景天怒:“你們怎么冥頑不靈呢??政府已經給你們機會讓你們改過自新了,人民也原諒了你們,那你們就因該洗心革面,重行做人……”
“哈哈……”景天還沒說完,就聽到馬車里一陣笑聲傳來,隨后車簾一挑,從里面走出了一個一身白衫的青年男子。
那人手搖一把白色象牙骨的折扇,就那么偏偏然地從車上跳了下來,邊笑,邊走到了景天的近前,周圍眾青衣人都躬身行禮,齊聲喊:“少主……”
“燒豬??”景天也是一驚,心道:“糟蹋啦!!這么個白凈的小子,爸媽怎么給取了這么個名字嘞??”
“呵……”周圍一片抽氣之聲。沒錯,景天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只覺抓在手里的公孫的手不停地哆嗦,回頭剛想勸他別怕,卻見那斯,捂著嘴忍笑忍到內傷……
那白衣人嘴角略為抽搐了一下,還是含笑道:“在下齊岳。”
景天盯著那人看起來,這個就是齊岳么?那天有人來給白玉堂送帖子,說什么要和他比武,小白看了一眼就把帖子順手撇了,大概已經忘記了,不過景天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略一思索,心下已經了然,這齊岳不用說,醉翁之意不在酒,雖然是來找他的,但擺明了目的還是沖著白玉堂。也是,想他展景天來到宋朝才幾天,又沒什么過人之處,有什么人會主動來找他呢?想起前兩天在會仙樓的事情,景天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白玉堂那一身的肅殺之氣,肩頭的傷也隱隱地疼了起來,沒來由地就覺得不痛快。
收了笑容,沉默了一會,慢條斯理地說:“齊岳燒豬……聽著就是道名菜。難怪還組織了個什么水魚派。”
四周的青衣人各各面色鐵青,那齊岳卻在愣了片刻后,又哈哈大笑起來,連連道“有趣,真是有趣。”笑完,復又靠近了過來,細細打量景天。
一旁的公孫連忙把景天拉回了一步,擋到身后,對齊岳道:“如今夜已深了,我們還要趕回開封,齊幫主有什么事,等天亮后到開封再敘吧。”
說完,拉起景天就走。
齊岳也不阻撓,給公孫讓了條道,公孫過去后,齊岳又輕輕一揮手,那幾個青衣人便在兩人中間一擋,把公孫放了過去,把景天攔在了原地。
公孫大急“天天……”無奈那幾個青衣人就是不放他過去。
齊岳對著公孫道:“公孫先生自行回開封吧,我與景天賢弟甚是投緣,想留他在身邊小住幾日。”說完又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語的景天。景天也正冷眼看著他,涼冰冰地說:“誰是你賢弟,老子我是獨生子,再說了,誰會和燒豬稱兄道弟!”
“呵呵……”齊岳笑得不痛不癢,抬手拉了景天的腕子,景天掙扎,齊岳就在手上加了分力,景天就覺疼得鉆心,卻是咬著牙不喊,只是慘白了一張臉。
那相公孫看得真切,急得大叫:“姓齊的,你別動他!他肩上有傷!”
齊岳終是放了手,一拉景天道:“走。”
景天狠狠瞪他一眼,轉頭對公孫說:“公孫你先回去……”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齊岳一帶,隨著他飛進了馬車里。
馬車漸行漸遠,公孫急得在原地直轉圈,終于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向開封城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