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天下第一刀
“呵……”趙普聽李元昊自信滿滿地說完話,冷笑了一聲,臉上淡淡的不屑。
“九王有什么異議?”李元昊轉眼看趙普。
趙普聳聳肩,一攤手,“你那骨子傲慢,還真是一天強似一天。”
“本王是自信!”李元昊笑。
趙普抽了抽嘴角,也不說話,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一笑。
李元昊微微皺起眉,白玉堂和趙普似乎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他自小傲慣了,今日忽然遇到了兩 個骨子里比他還傲的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天天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只胖胖的爪貍身上,就見它圓滾滾的,有些像宮崎駿動畫片里的那只 龍貓,感覺還傻乎乎的。天天越看越覺得可愛,就伸手對那個看似是爪貍主人的黑衣服怪人招招手, 問:“喂,你寵物哪里買的?這個咬不咬人的?”
那黑衣人一愣,盯著天天看起來。
誰知天天卻對那只爪貍伸出一根手指頭勾了勾,“嘖嘖嘖”地想引它過來。
爪貍歪著頭看看天天,身后那截短短的尾巴晃了晃,耳朵也動了幾下,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像 是有些好奇。
天天對所有圓滾滾毛茸茸傻乎乎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真想摟住它肚子蹭上那么兩蹭,順便再 交流一下感情,就伸手拉著白玉堂的袖子道:“小白,那個好可愛,我們也養一只吧。”
白玉堂沒話說,反正天天一直都是狀況外的。
“那個是到處都有賣的,還是西夏特產啊?”天天繼續問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看看天天,又看看李元昊,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時,那只胖爪貍卻在天天拿出一塊肉干對它“嘖嘖”了兩聲后,晃晃悠悠地跑了過來。
“啊,石頭!”黑衣人趕緊想攔住爪貍,只是……
“哦,你叫石頭啊。”天天伸手喂爪貍吃肉干,邊伸手捏它耳朵后面的毛。一般小狗小貓,只要 輕輕地按摩它們耳后柔軟的皮膚,它們就會享受地哼哼起來。
天天一向是小動物控,所以只要看到可愛的動物,都會本能地伸手揉他們耳后,勾搭那么兩下, 這招百試百靈,連對小四子都有效。
那爪貍啃著肉干,耳朵動了兩下,天天的按摩似乎使它很受用,它滿足地哼哼了幾下,蹭蹭天天 。
天天立刻被征服了,撲上去摟住壇脖子就開始蹭啊蹭,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一塊兒肉干很快就被啃完了,天天又摸出一塊來,發現已經沒有了,就轉臉喊,“紫影,你那里 還有肉干沒有?”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在臉色復雜地看著他。
“呃……你們繼續!”天天伸手接過紫影拋過來的干糧袋,示意眾人不用在意他。又塞了一塊肉 干給石頭,并且開始和那個追到近前的黑衣人攀談了起來,“石頭是公的還是母的呀?”
“呃……母的。”黑衣人有些搞不明白狀況,另外,其實爪貍平時是比較兇悍的動物,就好象石 頭,生人從來無法靠近的,像今天這樣隨便跟人跑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母的呀,它有寶寶沒有?每年幾月份生仔啊?一胎生的多不?給我一只吧。”天天認真地詢問 那個黑衣人,“是西夏特產吧?我都沒見過!”
黑衣人點點頭,又搖搖頭,“石頭還小呢……還不到一歲。”
“啊?還不到一歲就那么大?那大足了有多大啊?”天天伸手掐掐石頭的肚子,“它平時是不是 吃很多呀?壽命多長?對了,有沒有跳蚤啊?”
黑衣人似乎很老實,一一回答,隨后,兩人熱烈地討論起了有關寵物飼養的專業問題。
西夏那邊的眾人都呆住了,李元昊站在最前面,眼神閃爍,臉上的表情不定,似乎是有些不解, 緊緊皺起眉頭。
趙普則一臉佩服地看看白玉堂,又回頭看公孫,小聲問:“你們開封府平時都給這孩子吃什么? 怎么養到那么大的?”
公孫黑著臉,良久,才憋出一句來:“他不是開封府養大的!”
李元昊沉默了一會兒,冷聲問白玉堂,“怎么轉世之后會性情大變的么?或者他是在演戲?”
白玉堂看著李元昊搖頭,轉臉輕喚了一聲:“天天。”
天天回過頭。
白玉堂抬手輕輕對他招了招,“過來。”
天天立刻乖乖地跑了回來,一臉興奮地對白玉堂嘀咕,“小白,那個可以活六十年呢,他平時都 吃菜,也吃肉干和魚什么的,好像還挺好養的,回去養一只吧,那個兄弟說他能給我弄一只剛出生的 小崽子來,聽說小時候還可愛呢。”
白玉堂點點頭,伸手揉揉他腦袋,“嗯,回去時給你買,現在別亂跑。”
天天臉上立刻顯出了滿足的笑容,轉臉還看著遠處的石頭,對它擺擺手,自己卻是站在白玉堂身 后,不再亂跑了。
趙普看得好生羨慕,苦著臉回頭看公孫,眨眨眼——你看人家天天,多聽話,白玉堂真有面子!
公孫給他回來一個大大的白眼。
李元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些說不上話來,這時,那黑衣人也拉著還一個勁兒想往天天那里跑 的石頭,回到了西夏這一邊。
“你究竟是誰?”李元昊盯著景天問,“你真是陰陽使者展昭轉世的話,為什么性情會變得這么 多?”
天天眨眨眼,歪過頭打量打量他,道:“你就是李元昊?”
李元昊點點頭。
天天湊到白玉堂耳邊低聲道:“小白,知不知道李元昊最后是怎么死的?”
白玉堂有些吃驚,看天天。
天天嘿嘿一笑,他自小就喜歡看些個名人傳記什么的,李元昊的一身可謂是前半輩子英明后半輩 子糊涂,特別是他那離奇的死法,真的是曠古奇談,讓人想記不住都不行。
天天壓低聲音道:“他四十多歲時,與子爭妻,被兒子暗殺時削掉了鼻子,流血不止而亡的。”
“咳咳……”白玉堂著實是吃了一驚,這個李元昊,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而且四十歲就早逝…… 這個死法,實在是叫人沒法想象。
李元昊從剛才開始就見天天和白玉堂親密非常,現在又旁若無人地咬起了耳根子,似乎是根本沒 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惱怒。
這時,卻聽他身后的那個老者突然開口,問白玉堂:“黑刺,諸位可曾見到?”
眾人一愣,卻聽白玉堂低聲道:“死了。”
老者微皺起眉,問:“如何死的?”
天天不等白玉堂開口,就道:“死在銅像陣里了……是葉少離害的。”
“葉少離?”李元昊皺眉。
“尸逐的尸體應該就在后殿的寢宮吧。”趙普慢悠悠地開口,“葉少離可是先進去了。”
李元昊有些遲疑。
“可別讓葉少離先尸逐附了體吧。”公孫微微一笑,“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徒為人做嫁衣 裳。”
李元昊想了想,看了看赭影背著的鳳凰琴,又看了看天天,道:“沒有重要的東西,他葉少離還 能干什么?”
“不一樣啊不一樣!”天天擺擺手,認真地道,“葉少離他可是尸逐轉世啊!”
“什么?”李元昊吃驚。
“你想啊,如果不是,就憑他那兩下子,怎么最先到了內室?”天天瞅了李元昊一眼,“還偉人 呢,怎么這么蠢?”
“你說我蠢?!”李元昊瞇起眼睛,盯著天天,“我長這么大,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蠢。”
天天見他一雙眼睛兇得要命,這李元昊可是出了名的暴君,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呢 。下意識地往白玉堂身后躲了躲,天天不示弱地瞪了李元昊一眼,想起他弒妻殺子最后還與子奪妻, 天天真想對他豎中指。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這古人大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別又搞出烏龍來 。
“怎么會這樣?”李元昊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如鷹鉤的鼻子,似乎是很疑惑,“為什么樣子那么像 ,性子卻完全不一樣呢?”
“皇子,遲則生變。”那老者走上一步,低聲對李元昊道,“還是盡快奪了琴,再殺了葉少離, 尸逐便是囊中之物。”
李元昊點點頭,退后了一步,看了圣母娘娘一眼,道:“我們先進去,看看那尸逐。”說完,兩 人率先進了后殿。。
“聽說黑刺曾經敗在白少俠的刀下。”個老者踏上一步,直視白玉堂。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老頭,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幾個年輕人,道:“你是,黑刺的師父玄鐵老 人?”
“有見識!”老頭笑了起來,一抬手,接過身后徒弟遞過來的一把和黑刺用的差不多的劍,天天 知道那是玄鐵刺。老者接過刀看了一眼,沉聲:“今日我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刀。”
白玉堂沒說話,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那三個喇嘛,突然對趙普道:“你把二哥給我留下就行。 ”
天天一愣,卻聽趙普哈哈大笑,二話沒說,轉身拉起公孫,帶著紫影赭影和烏仁杰進了后殿。韓 彰則走過去,將天天拉到一邊。
那幾個喇嘛對視了一眼,剛想追,眼前白影一閃,白玉堂攔在了幾人身前,把韓彰和天天擋在身 后
幾個喇嘛對視一眼,后退了幾步,看了看玄鐵老人。
“白玉堂,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就能擋住我們所有人?”玄鐵老人皺起眉,冷笑,“你這年輕 人,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白玉堂也不多言,只是看了手中的大夏龍雀一眼,低笑:“你們不是想見識天下第一刀么。”
天天雖然站在白玉堂的身后,但還是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氣勢似乎有一些改變,不知是從哪里 來的一股子戾氣,漸漸地萌生,又好似是什么已經從他身上退卻的東西,漸漸復活了。
感覺身邊的韓彰似乎是在微微地抖,天天轉臉看他,心說,不會是擔心兄弟吧?但是細一看,卻 發現韓彰的眼睛里有光華在閃爍,是激動而不是緊張。
狐疑地回過頭,天天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聰明如他,自然明白,韓彰的表情說明——眼 前的這個,才是真正的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