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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錄》第97章
千佛洞奇案 21 迷亂

  次日一早,齊岳推開了景天的房門,天天昨夜折騰了一宿,現在才安靜了一點。

  大概是鬧累了,現在竟靠著墻坐在床上安安靜靜睡著了。

  齊岳走上前,想幫他蓋上被子,卻發現景天的氣息不是很穩,微一皺眉,就見天天猛一抬手,齊岳本能地躲開,伸手在天天的手腕上一彈。

  “啊~”景天疼得輕呼了一聲,捂著手腕躺倒在一邊,“一枚袖箭飛出,插進了墻壁里。”

  “景天~~”齊岳趕緊查看景天的手腕,“對不起……”

  天天捂著手腕不讓齊岳接近,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給我看看手腕。”齊岳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可能受傷了,我沒掌握好力道。”

  “別碰我~~”景天收回手,狠狠瞪齊岳一眼。

  “……”齊岳無奈,伸手點了景天的穴道,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見手腕上一道青紫的痕跡,傷得不輕。

  去拿來了傷藥和紗布,給天天上藥包扎,齊岳嘆了口氣說:“你用袖箭暗算我,記得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這樣就算射不中,我也傷不到你……”

  天天不語,有些過意不去,剛才齊岳要是沒躲開,肯定沒命了……

  幫景天包扎好了傷口,齊岳解開了他的穴道。

  “齊岳。”景天叫住了準備退開的齊岳,“你很好,真的。”

  “沒有白玉堂好,是不是?”齊岳淡淡笑道。

  “你真的是死心眼。”天天搖著頭道,“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找真正適合你的人。”

  齊岳苦笑著搖頭:“可是現在我眼里只看得見你,你叫我怎么辦?”

  “我昨天不是說了嗎……”

  “你昨天說的,只會讓我對你更著迷。”齊岳打斷景天的話,“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所以你還要在我身邊多呆一陣子。”

  天天看著齊岳的樣子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我今天要去元府,你乖乖在這里呆著。”齊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派人照看你,房門也會上鎖,你不用想逃跑。”

  “元府?”天天一愣,“你去元府干什么?對了,不是你抓我的吧,是誰……”

  “你不用管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吃的我會派人送來,想要什么告訴門口的人就行。”說完,齊岳在景天受傷的手腕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轉身離去。

  天天看著緊閉的房門氣得磨牙:“死心眼,學人做什么情圣~~笨蛋死心眼!!”

  竄下床,天天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個圈,不得不佩服齊岳,實在是太了解他了,連一樣可以利用的道具都沒留下。

  轉臉看到了桌上的早飯——天天靈機一動,干脆學某位英雄,用勺子挖墻吧……

  三秒鐘后,天天把飯桌都掀了~~這什么古人啊?!竟然用的是瓷勺子,連木片都挖不穿,更別說墻壁了……

  天要亡我啊,這到底是為什么呀~~~天天暴走中。

  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白玉堂。

  天天丟了,白玉堂第一個想到的是葉家——畢竟時機有些太過湊巧了,但是他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整個元府都搜了個遍,也沒發現景天的蹤跡。

  皺著眉,邊想邊走在冷清的早市街頭……

  一個乞丐打扮的小孩跑過來,給了他一個紙包,說是有人給他的

  白玉堂問他是什么人。

  小孩只說是一個黑衣的蒙面人,天沒亮就叫他守在這里等了。

  白玉堂打開紙包,就見里面是天天隨身帶著的錢袋,打開一看,東西一樣都沒少,里面還多了一張字條,寫著:協葉家剿滅圣母廟,必將小貓歸還。

  收起字條,白玉堂眼中的疑惑更甚,低頭沉思了良久,轉身向元府走去。

  昨日,葉隆帶著眾人詢問了傷勢稍愈的元晨均案發當日的情況。

  據元晨均說,那日,他與元太倉發現了元駱青的尸體被盜,就帶著眾人出去尋找。

  后來圣母廟的人來通知他們說,想要回元駱青的尸體,就去山神峪一敘。元太倉帶著眾人前往,誰知卻在山神峪附近中了埋伏,被圣母廟的人偷襲得手,他和眾兄弟都中了化功散,毫無還手之力,元太倉被圣母娘娘殺死……

  葉隆當即決定叫葉少離徹查此事,如查證元晨均所言屬實,他就要帶人掃平圣母廟,為元太倉等報仇。

  有不少江湖人士愿意協助葉少離一起查清此案,最讓人吃驚的是,水月派的派主齊岳竟然也主動要求幫忙。

  葉少離挑選了齊岳,陳嵐,還有元家七十六路鏢局中的幾個精明強干的鏢頭,再加上元佩佩,今日一早在元府集合,具體分派行動。

  眾人剛到齊,就聽有下人來回稟說——錦毛鼠白玉堂求見。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葉少離滿腹狐疑地說了聲“請”,就嚴陣以待,等著看白玉堂來干什么。

  齊岳也有些疑惑,白玉堂現在應該是在找景天才對啊,到這里來做什么?

  不多久,白玉堂走了進來,齊岳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雖然依舊是一塵不染的白衣,無人能及的氣度風華,淡漠冰冷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隱隱的擔憂和焦慮還是難以掩飾……

  “白五爺大家光臨,不知有何見教?”葉少離的話語中透著戒備。

  白玉堂掃視了眾人一眼,淡淡道:“來幫忙。”

  “呵……”葉少離有些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五爺真是折煞我了。”

  白玉堂本就心中有事,也不想多言,只是對葉少離道:“就算查明白了,你們誰又能動圣母廟。”

  葉少離臉上緋紅,正要發作,卻聽陳嵐拉長了嗓子說:“小五~~你怎么說得我們都是飯桶一樣。”隨即又轉回頭對葉少離說,“不過他說得也是事實。”

  很是不服氣的葉少離暗自盤算,白玉堂此行究竟目的為何?但是又一細想,這樣也好,自己對他終究是不甚了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斂去臉上的不悅,葉少離道:“白五爺肯幫忙,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白玉堂和眾人一起入坐,等著葉少離怎樣布置,心中卻是做著計較,看葉少離的表現,不像是綁架了景天……

  正這時,一旁的元佩佩突然問:“白玉堂,景天沒跟你在一起?”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心中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思緒煩亂,就對葉少離說:“開始吧。”

  葉少離心道,久聞這白玉堂冷傲異常,性情古怪,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假。收起心神,開始分派眾人行動:“今次,我們主要是兵分三路。第一路,是佩佩和各位鏢頭,去查訪山神峪附近的居民及行人,看有沒有人目賭了當日的情景;第二路,是齊幫主和陳神醫,兩位去調查一下最近在汾陽府出現的江湖人中,有沒有可疑之人;第三路,就是我和白五爺,我們潛入圣母廟,看看能不能找到元駱青的尸體。”簡短幾句話分派完后,葉少離掃了眾人一眼,“各位有沒有異議?”

  齊岳和白玉堂各懷心事,無心去管葉少離的分派究竟合理與否。元佩佩和鏢頭都是元家人,自然是聽葉少離的。陳嵐一副事不關己,純粹湊熱鬧的心情,所以,眾人皆無異議,當即分頭行動。

  其他兩路人馬的目的都很明確,唯獨齊岳和陳嵐,汾陽府現在聚集了大量的江湖人,要查所謂的可疑人物,簡直是大海撈針。

  陳嵐見齊岳一臉的嚴肅,就沒話找話,“真沒想到,小五竟然肯來幫忙,話說回來,要是那只小貓咪也來就更好玩了,那小家伙真是有趣。”

  齊岳不語,淡淡掃了他一眼后就道:“分頭行動。”說完,不理會一臉尷尬的陳嵐,獨自走開了。

  另一頭,白玉堂和葉少離趕往圣母廟。

  葉少離雖然不是話多之人,但是兩人并排走著,白玉堂好似當他是空氣一般,還是讓他有些不爽,百無聊賴,索性轉頭細細打量起走在身邊的人來。

  葉少離之前總共見過白玉堂兩次,一次是在汾陽街頭,印象是一身白衣如雪。第二次是在五鼠的別館,印象是沉默寡言。這次,兩人站得很近,因此可以細看對方長相,這一細看,葉少離也在心中贊嘆不已,難怪人都說白玉堂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突然很想在這張臉上找出一些瑕疵來,葉少離盯著白玉堂專心看起來,隱隱發現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正看得入神,就聽白玉堂冷冷道:“看夠了沒?”

  “咳咳~~”葉少離咳嗽了兩聲以掩尷尬,這回真是丟臉丟大了,趕緊轉移話題:“白兄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白玉堂不語,他現在何止是有心事,和景天分開得越久,就越擔心,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葉少離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自覺有些無趣,悶頭往前走。

  陳嵐在街上逛了幾圈后,很無聊地跑進來一家酒樓,卻遠遠瞧見齊岳正在二樓喝酒。

  “哈~~齊兄好興致啊~~”走到桌邊,陳嵐才發現齊岳正在把酒當水喝。

  抬頭見是陳嵐,齊岳不去理會他,低頭繼續喝。

  這時,小二又端著一壺酒上來,陳嵐眼珠一轉,伸手從小二手中接過了酒,手指不經意地在壺嘴上輕輕一擦而過,隨后有些殷勤地給齊岳滿上一杯。

  齊岳端起來就喝,因為心事重重,沒注意到陳嵐嘴角的笑意。

  陳嵐伸手輕輕拍了拍齊岳的肩膀,道:“與其在這里喝悶酒,不如想做什么就去做,省得日后空留遺憾。”

  齊岳一震,隨后有些嫌惡地拍開了陳嵐放在肩頭的手,扔了酒錢在桌,起身離去……

  走出酒樓時,齊岳就覺頭昏沉沉的,腦子里反復都是剛才陳嵐的那句話,“想做什么就去做,省得日后空留遺憾”……眼前,是景天的臉……

  酒樓上的陳嵐看著齊岳跌跌撞撞往回走,淡淡問身后的人:“這下你滿意了?”

  “呵……”身后人嗤笑一聲,“非常好。”

  天天在房間里轉了第一百三十六個圈后,頹然地坐下~~逃不出去,下次真應該和二哥學學挖洞。

  小白不知道怎么樣了~~無聊地用手支著下巴,天天突然想起了自己被綁來之前聽到的那聲冷笑……感覺在哪里聽過,但又有些不太一樣~~想了半天也沒頭緒,無力地趴到桌上,暗罵自己沒用,要是小白在就好了,他一定記得,他連千佛洞里一千尊佛像的排列方位都記得……千佛洞?!

  天天腦袋里靈光一閃,對了~~他想起來了。

  隨即,蹦起來在房間里轉圈圈,如果真是他的話,那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而且……如果他是幕后黑手,那么那個人也應該是參與者……那樣的話——小白說不定會有危險。

  越想越寒的天天再也呆不住了,他必須去通知白玉堂才行,還有,他好想小白啊。

  “開門!快開門讓我出去。”景天從到房門口拍門,只是齊岳交代了看守他的人,不管天天說什么都別理,他要什么拿給他就是了。

  天天這氣,正想撞門,大門卻被“嘩啦”一聲打開了。

  門口站的,赫然就是齊岳。

  “齊岳,你快放了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天天剛想往外沖,齊岳卻反手關上了門,看著景天冷冷道,“你想去找白玉堂?”

  “真的,很重要!”天天一臉的焦急,“小白可能會有危險……啊~~”

  話還沒說完,天天就驚叫一聲,被齊岳抱起來扔回了床 上。

  “齊……齊岳?”天天這才注意到齊岳似乎是有些不對勁,那種眼神,不像是平時那個溫柔開朗的齊岳。

  見齊岳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景天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他往床里退了退,“你怎么了?”

  “你心里,就只有白玉堂?”齊岳把天天困在床里,靠近,“景天,除了白玉堂之外,有沒有別人碰過你?”

  天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齊岳,就見他的眼神越來越瘋狂,手伸了過來,把他按在墻上,苦笑著說:“反正無論我怎么做,你都不會把心給我……與其日后后悔,不如現在就把想做的做了……”

  白玉堂猛地站住,他想起來了,從剛才就覺得不對,但是因為煩心事太多而沒有留意……剛才~~~齊岳為什么沒有問他,天天在哪里?以他對景天的關心,肯定會問一下,一句都不問太不正常了……

  “你怎么了?”葉少離不解地看著猛然駐足的白玉堂,卻見他轉身就走。

  “喂!你上哪兒……”葉少離欲追,白玉堂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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