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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錄》第85章
千佛洞奇案 09 騙局

  次日清晨,天空陰沉,還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淡淡的黑云壓得很底,感覺有些壓抑。

  天天看看外面濕乎乎的青石地面,回頭問正在擦刀的白玉堂,“今天那個金盆洗手大會還是按時舉行么?”

  “應該吧。”白玉堂專注地擦著刀,邊回答,“既然沒派人來通知取消,那就是要按時舉行的。”

  “可是,元駱青昨天剛死……”天天走到白玉堂身邊坐下,低頭看他擦刀,“案情也還沒有搞明白。”

  把刀收回鞘里,白玉堂伸手摸摸天天的腦袋,“元太倉請了上百個江湖人物,哪能說不開就不開。”

  “嗯~~”天天低頭不說話。

  “怎么了?”白玉堂笑問。

  “還是覺得元駱青死的蹊蹺。”坐在床沿上晃著雙腿,天天低頭嘟囔,“今天說不定會發生什么事。”

  “我也覺得。”白玉堂點頭站了起來,伸手拉天天,“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在景天的胸前放了一塊薄薄的護心鏡,一切準備妥當,白玉堂拉起景天,坐上云響,向太符觀行去。

  太符觀門前已經停了不少的車馬,兩人了馬,走進觀里,就覺氣氛不對,就見太符觀的大殿里面,并沒有張燈結彩,而是掛滿了白色的帷幔,布置得就像一個靈堂。

  景天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見白玉堂微微皺著眉,臉上也有些疑惑,他掃了一眼靈堂后,拉著景天快速走了進去。

  兩人走進正殿的大門,見里面已經站滿了人,天天環視了一圈,這些人長相和打扮各異,手上都拿著兵器——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群雄啊。

  那些群雄估計也被大殿的布置搞得一頭霧水,紛紛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交頭接耳。

  白玉堂和展景天的進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天天盡量地低下頭,不讓大家看到他的臉。

  站在大殿一角的徐慶突然對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聲:“老五!”

  白玉堂循聲找到了其他四鼠的所在,拉著天天快速地走了過去。

  在場的眾人并沒有太過注意景天,因為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白玉堂吸引走了。久未在江湖露面的白玉堂突然出現,傳言說他已經封刀了,但是兩個月前又從濮陽公那里傳出消息說錦毛鼠重出江湖,原來是真的。

  天天能感覺到白玉堂進入大殿后,人群起的微妙變化,四周射來的關注的視線……

  在場有不少江湖后起之秀還是頭一回見白玉堂,特別是一些女的,看得眼都直了。天天心里那個氣啊,心說你們悠著點,口水都快下來了!

  再抬眼看身邊的白玉堂,一副完全沒注意到的樣子,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這個人~~天天突然有了那么一絲危機意識——古人都矜持,像小白這樣的大~~~帥哥……要是擺到現代去,那還不知道要招蜂引蝶到什么程度呢……怎么辦好呢,要不然還是干脆留在古代吧。邊胡思亂想,邊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

  感覺到景天的手緊了一下,白玉堂低頭看他,就見天天正一臉警惕地環視著四周,樣子像只護食的貓~~~忍不住笑。

  人群中傳來抽氣之聲,白玉堂一向以霜雪覆面著稱,也就是說他一般除了板著臉就是面無表情……不笑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其實很簡單——笑起來太好看。

  天天更著急了,心說你這個時候笑什么笑,不怕把狼招來?!

  好不容易走到了四鼠的身邊,天天松了一口氣,問蔣平,“這是干什么呀?”

  蔣平搖搖頭,“聽說是要為元駱青報仇!”

  “找到兇手了?”天天滿臉的驚詫,“這么快?!”

  蔣平聳聳肩:“估計待會兒又會有一場大亂了。”

  這時,又來了幾路人馬,天天順著大門的方向望過去……熟人!

  就見帶這幾個手下走進來的年輕人也是一身白衣——齊岳。

  齊岳還是拿著他那把象牙股的折扇,一派悠然自在地走了進來,最近天天也聽到了不少關于齊岳的傳聞,相比之下,江湖新秀里,他算是混得不錯的。

  只是,天天不由有些感嘆,齊岳這一身白是很扎眼,不過和白玉堂一比——就不是一個檔次了~~

  正在品評,就見齊岳轉過身,抬頭打量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么,視線很快落到了天天身上,微微一愣后,立刻露出了笑容來。

  他對天天眨了眨眼,伸手拿起合攏的扇子對天天輕輕揮了揮。

  天天是懂禮貌的好孩子,見齊岳跟他打招呼,趕忙笑咪咪地抬手對齊岳也揮了揮,又是一陣抽氣之聲,天天光記得抱怨白玉堂引人注目,忘了誰的笑容才是最有殺傷力的了。

  正和齊岳打招呼呢,就見白衣一晃,白玉堂擋在他眼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天委委屈屈低頭,轉過身,手還在背后對著齊岳擺啊擺,好像是在打招呼。

  齊岳看著搖頭苦笑,多日不見,這小野貓還是那么有精神。

  正這時,人群突然一陣騷亂,眾人紛紛看向大殿的前方。

  只見有幾個人從偏殿里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個,正是一臉憔悴的元太倉,跟在他后面出來的,還有雙眼紅腫的元佩佩,和一臉嚴肅的元晨均。

  “各位!”元太倉走到了人群的正前方,對各位一拱手,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今天本來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但是……”說道這里,元太倉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后接著說,“只不過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須推遲金盆洗手。”

  聽了元太倉的話,眾人議論紛紛,場面有些混亂。

  “大家也許都已經聽說了。”元太倉對眾人壓了壓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接著說,“昨日。我的愛徒元駱青,被人害死了。”元太倉深吸了一口氣,“不過,兇手我已經查清,今天,我就要為我的愛徒報仇雪恨!”

  眾人聽了元太倉的話,都紛紛問兇手的名姓。

  “帶上來!”元太倉對著偏殿一招手,就有兩個手下架著一個滿身是傷,鼻青臉腫的小廝上來,往地上一扔。

  看那小廝身上被打得體無完膚,天天皺眉,低頭有些不忍看,不用想,肯定是嚴刑逼供了。

  這時,元晨均走了上來,踢了一腳地上的小廝說,“這個東西,是駱青的近身小廝,就是他負責駱青每日的膳食,也是他,在食物里下了忘醉!”

  聽了元晨均的話,眾人紛紛叫嚷著“殺了他,把他碎尸萬段”之類的。

  景天看著那個小廝,怎么看也就十幾歲,他蜷縮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仿佛什么都聽不到……

  天天注視著他的眼睛,又看了看眾人,突然覺得有些惡心。

  那小廝臉上平靜,但是眼神中卻有一絲哀傷,那種難過就和眼睛紅紅的元佩佩眼里的一樣,那是真的在為元駱青的死難過。再看元晨均和元太倉,雖然臉上表情很是沉痛哀傷,但是眼中卻全無傷感……景天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說!是誰主使你的?!”元晨均冷聲問小廝,“誰給了你藥?!”

  小廝機械地張口,用嘶啞的聲音說:“圣母廟……”

  人群中又立時又起了一陣騷亂,眾人驚奇,追問圣母廟的詳情。

  元太倉向大家講述了圣母廟的一系列惡行,激得那些江湖人群情激憤,非要鏟除圣母廟不可。

  天天的卻一直緊緊盯著那小廝,他就這樣癱在地上,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景天突然想,“如果,他來到這里時,沒有遇到開封府的人,沒有遇到白玉堂,沒有他們的庇護……那他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正在胡思亂想,身邊的白玉堂低下頭來,在他耳邊輕聲說,“別擔心,一會兒救他。”

  景天猛地抬頭看他,眼中滿是驚喜之色,“你怎么知道……”

  “他的確是無辜的。”白玉堂淡淡地說,“人就是人,誰都一樣。”

  見天天滿面的喜色和敬佩之意,白玉堂笑著摸他的頭,“說實話我以前從沒想過人和人是一樣的,這是展昭教我的。”

  點點頭,景天在心中暗暗佩服,難怪人人都說展昭是大俠,在這個人命有如草芥的年代里,他竟然能說每個人都是一樣重要的……

  小部分人的騷亂很快演變成了群憤,群雄聲討圣母廟的惡行。

  正這時,突然就聽太符觀外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是誰在這里危言聳聽,污蔑我圣母廟?!”

  眾人都是一驚,元太倉趕緊帶著眾人沖出了大殿。

  就見太符觀前站了百十號人馬,都是女人,裝扮是統一的白衣紅腰帶。一輛高大氣派的牛車被簇擁在中間,車上白色的帳幔隨風輕輕飄動,帳幔后靠臥著一個人,樣貌看不清楚。

  “妖人!”元太倉首當其沖跑了出來,對著那些圣母廟的女子喝到,“今日江湖群雄在此,你們還敢送上門來?!”

  聽聞此言,車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尖利蒼啞的笑聲……“元太倉,你口氣不小啊~~”

  眾人都跑了出去,大殿里唯獨留下了兩派人,一是五鼠兄弟和天天,另一邊,就是帶領著水月派眾人的齊岳。

  天天快步跑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小廝身邊,蹲下問他,“你怎么樣?”

  那小廝微微地愣了一會兒,費力地睜著被打腫了的眼睛抬頭看景天,眼中有一絲震驚。

  “是不是你下的毒?”景天又認真地問了一遍。

  良久,小廝搖搖頭。

  “那你為什么要說是圣母廟給你的藥?”

  小廝眨了眨眼,眼淚緩緩流出來,張口吃力地說,“大管家打了我一夜,逼我這樣說,要不然,他不止要殺了我,還要殺我全家。”

  “你家人在哪里?”白玉堂突然問。

  小廝結結巴巴地說,“被關在后殿的柴房里……他說,我今天要是敢亂說,就直接殺……”

  眾人聞言都一皺眉,徐慶和韓彰轉身跑去了后殿。

  片刻之后,轉身回來,對那小廝搖搖頭,“兩個老人,一個小女孩,都死了……像是中毒。”

  …………

  聞言,小廝猛地睜大了眼睛,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就聽大殿外傳來了一陣刺耳的笑聲,白玉堂猛一皺眉,輕喊了一聲,“捂耳!”說著,伸手把景天拉到懷里捂住了他的耳朵。

  四鼠等也紛紛捂耳朵,笑聲開始越來越響,有幾個功力稍弱的水月派的弟子捂著耳朵也支持不住,全身抽搐、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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