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洞奇案 25 練武
白玉堂看著笑呵呵離開的蔣平,回頭又看見一步三搖從房間里踱出來的天天,越來越疑惑。
景天跟沒事人一樣,走到白玉堂身邊,仰起臉對他笑了笑,“小白~~”
白玉堂聽著他軟乎乎的語調,再配上那個大大的笑容,就覺得有些暈,心說小東西肯定又有什么計較了,于是也不露聲色應對,“怎么?和四哥說什么了,這么高興?”
“沒什么大不了的,對了,我們出去逛逛?”天天伸爪子握住白玉堂的手說。
點點頭,心中卻是更加的狐疑,暗暗意識到——肯定有陰謀!
“去哪兒?”白玉堂問拉著自己就開始大步往外走的天天。
“上街,我想買東西。”天天回頭認真地說,“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什么?”白玉堂更不解了。
……停下了腳步,景天認真地對白玉堂說:“武器!”
白玉堂愣了一會兒,上下打量了天天一眼,失笑:“武器?什么武器?”
天天瞄了瞄白玉堂手上的大夏龍雀,道:“能防身的啊,刀槍棍棒,總之要一樣,最好是帥一些的。”
“要來有什么用?”白玉堂搖頭,“你又不會用,別傷著自己。”
天天一甩手,怒瞪:“你看不起我呀?!”
白玉堂微微一愣,生氣了?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沒這么受欺負過。”天天憤憤地說,“雖然我還沒畢業,但好歹以后也要做警察的,應該是我抓壞人,現在是壞人抓我!”
白玉堂輕輕嘆口氣,伸手摸他頭,低聲道:“有我在……”
天天瞪他一眼,“你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帶著我呀,你是老鼠又不是袋鼠!”
“你現在學也晚了。”白玉堂無奈地說,“學武功又很苦很枯燥,你現在的性子根本沒法學,不會功夫帶著武器太危險……”
天天一臉委屈,小聲嘀咕,“我也不想武功蓋世,就想有人追我的時候我可以逃跑,有壞人的時候能稍微抵擋一下,這樣就算你不在,也可以拖延到你來救我么。”
白玉堂聽他說得還挺在理,心想,要是天天會些防身的功夫,再加上他一肚子壞主意,的確應該是會好很多。
見白玉堂臉上已經有了松動,天天在心里大笑三聲:“哦呵呵呵~~四哥果然夠了解他兄弟,對付白玉堂就是要用懷柔政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果然是天才。”
再接再厲,天天繼續說,“你不是大俠,天下無敵么,你就不會些簡單點的、實用點的、學起來不累一點的、速成一點的、我練起來簡單一點的……”
“行了行了……”白玉堂不讓天天接著往下點了,搖頭道,“你說得也在理,只是真要學的話,得吃些苦頭。”
“真的?”天天眼睛閃啊閃,“你肯教我呀?我不怕苦!”趕緊拉著他到石凳上坐下,天天很狗腿地給白玉堂按肩膀。
看著天天的樣子,白玉堂心中一動,瞬間了然——原來如此。
“你想學什么?”端起茶杯,很享受天天一雙爪子在肩頭按啊按,白玉堂不緊不慢地問,“實用的話,輕功、暗器、點穴……”
“點穴!”天天趕緊說,“就點穴。”
“點穴?”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回頭,“為什么單想學點穴?”
“呃……”天天被他問得臉上一紅,心說,乖乖差點脫口而出說“點你”了,連忙道,“大家都知道我不會武功么,所以肯定不會提防著我,那我就可以趁人不備,點他穴道,然后轉身就跑!”
白玉堂點了點頭:“這倒是……那就教你點穴吧。”
“真的呀?”天天驚喜交加,在白玉堂肩上狠狠拍了一把,“好兄弟,夠意思!”
“咳咳~~”白玉堂正在喝水,不提防天天一掌拍下來,回過神來后,回頭狠狠瞪他一眼,“誰和你是兄弟?!”
天天卻不理會那么多,問:“小白,我剛才是不是很有男子氣概?還有,你有沒有黑色的衣服?”
白玉堂搖頭,“沒……你又想怎樣?”
“我想穿黑色的衣服,粗獷一點的。”天天說。
“嗯~~”白玉堂點頭。
“我想配一把假的武器。”天天接著說,“真的太重了,又有危險,假的不重,還可以威懾敵人。”
“嗯~~”白玉堂又點點頭。
“我想穿那種底很厚的鞋子。”天天看看自己的靴子,道,“這個底不夠厚,腳痛。”
“嗯~~”白玉堂接著點頭,心說你是想看起來高一些吧,等他還有什么說的。
“我想……改一下發型。”天天小聲說,“改個更容易打理一些的。”
白玉堂看了看他腦袋后面的那個兔子尾巴,“頭發那么短,有什么不好打理的?”
“我想……我想……”天天猶豫著不說。
“想什么?”白玉堂不解,“莫非是什么怪發型?”
“我……要剃光頭!”天天鼓起勇氣說完,再看白玉堂,就見他先是愣住了,隨后眼睛漸漸地瞇起來,冷笑著問:“光頭?”
“嗯,”天天點頭,“對的,光頭。”邊說邊向后挪開幾步。
沉默了一會兒,白玉堂對天天招招手,“你過來。”
天天見白玉堂臉上還是有些笑意的,但是眼神卻危險得緊,搖搖頭,又向后退開些,說:“理光頭的,都很有氣概!以后你不準叫我景天,也不準叫我天天,要叫我好漢。”
白玉堂冷笑著站起來,點頭,“好漢……”
天天見他朝自己走過來,就覺后脖頸發涼,轉身剛想跑,白玉堂揪住他后衣領就把人拽了回來,然后一把拖進了房里。
天天掙扎呀掙扎,白玉堂把他往房里一扔,道:“你倒是的確該換個發型……現在這樣,不倫不類的。”
最后,按住反抗的天天,白玉堂給他梳了個當時少年未弱冠時的頭——一部分梳起來,一部分散在肩頭。天天一照鏡子就想哭,這頭一梳看起來就像只有十幾歲,好幼齒啊~~越來越沒存在感了!
接下來的幾天,白玉堂也沒再欺負天天,而是認真地教他基本的點穴功夫,輕功,還有一些比較實用的招式。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白玉堂從來都不收徒弟,想拜他為師的人多了去了,他嫌麻煩從沒要過,今天算是為天天破了會例~~幸好天天聰明又機靈,學得很快。
話說回來,這幾日天天也著實吃了好些苦頭,而且白玉堂在教他的時候還很嚴厲,一絲笑意都沒有,姿勢不正確輕則瞪眼重則罰。天天偏偏又是個好強的,你越對他兇他越來勁,也不肯服軟偷懶,幾天下來成績斐然。
白玉堂在心里佩服天天的硬氣,小東西這次看來是痛下決心要學好功夫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受了之前的刺激,還是另有目的,還是要提防。
他是不知道,天天其實早就累得想掀桌拆房了,只是一想到能把他家親親小白壓在下面——忍啦!再苦我也忍!
兩人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直練到天黑才停下,一天下來,天天累得幾乎已經動不了了,身上還時常會因為碰撞和摔倒青一塊紫一塊,白玉堂把他抱去泡藥酒時,看到他滿身的傷,實在是有些心疼,好幾次勸他別練了,天天就是不肯,就這樣堅持了七天。
練到第七日的時候,天天已經可以很熟練地點一些簡單的穴位,更是能跟陷空島盧方的手下過上幾招,也能成功地點中人家的穴道。只是輕功差一些,畢竟他沒有內功底子,所以除了跑得快一些之外,也沒啥大改進。
白玉堂搖頭嘆氣,“你說你還和展昭沾親戚,他的燕子飛可是天下一絕,練輕功的奇才,你怎么一點沒繼承?跟個秤砣似的!”
天天這氣,心說這都隔了一千年了,能把臉遺傳下來就是生物醫學的奇跡了你知不知道,還指望武功?要真能遺傳蓋世神功,我功夫和展昭一樣好,我還能讓你壓?頭一回那次我就XXOO了你!
就這樣,天天黑衣服沒穿上,假劍配了一把,是竹子做的,輕得很,功夫也學得不錯……只是發型就再也換不回來了。
第七日的下午,盧方來通知,說葉隆派人來請了,四日后就是武林大會。
“這次都來了些什么人?”白玉堂問盧方。
“呵,這回來的人可太多了。”盧方道,“聽說,四門八派幾乎都叫人來了,目的就是要一舉鏟除圣母廟。”
“那個葉少離不是還在查案的么?”天天不解,“真的查清楚了?”
“據說是證據確鑿了。”盧方皺眉沉吟,“總覺得可疑。”
送走盧方,天天把白玉堂拉到一邊說,“小白,我們怎么辦?我總覺得這事和圣母廟沒啥大關系,不是,這事情圣母廟脫不了干系,但是元太倉的死,應該不是他們干的。”
白玉堂也點頭,道:“有一個人應該最清楚。”
“哦~~”天天了然,“你是說元晨均?”
“元駱青的尸體丟了,這一點就很蹊蹺。”白玉堂道,“據你上次說,綁架你的,很有可能就是元駱青……的確,只要陳嵐說謊,元駱青那天喝完酒根本沒死,但是他謊稱人死了,那么一切就都將是騙局,而躲在后面的人,也極有可能就是元駱青。”
“陳嵐是你朋友……”天天湊上前問,“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白玉堂無奈搖了搖頭,“我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認識他,十來歲的時候是相處過一陣,后來就再沒見過面,不過被你那么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些事情……”
“想起什么來了?”天天很感興趣啊很感興趣。
“陳嵐的胸口有紋身……我當時只看了一眼,沒看清是什么,只是位置……”白玉堂話還沒說完,就被天天一把揪住衣領子。
“你看見他胸口有紋身?!”天天咬牙問。
“嗯~~”白玉堂點點頭,心說這小孩干嘛一臉要吃人的樣子,對火螢太敏感么?
“你怎么會看到他胸口?”天天抓著他衣領晃啊晃,“他看見你的沒有?!”
………………白玉堂呆住。
“你們古人平時不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么,怎么會看到胸口?你白杏出墻!”天天那個憤憤啊。
白玉堂明白了,感情是在吃醋,搖頭,“什么白杏?那是很小的時候,一次他采藥時不慎掉下山,被劃破了衣服……”
天天臉色緩和了些,“原來如此。”說完他拿起那根裝飾用的竹劍,“我們去把事情查清楚!”
“你覺得先去哪兒?”白玉堂也伸手拿起大夏龍雀,站起來。
“先去圣母廟。”天天出主意,“那個圣母娘娘說不定知道什么,現在圣母令都不在他那兒了,要是元駱青真的沒死,那估計孫勝手上的圣母令早就歸他了,但他們還是要對圣母廟趕盡殺絕,這說明里面還有別的文章。”
“然后,夜深的時候我想去趟元府。”白玉堂道。
“我也去,元晨均你干問他,他不一定回答。”天天一臉鬼主意,“我有辦法!”
兩人商量已畢,等到了入暮,就抄小路,趕往圣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