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洞奇案 05 酒葫蘆
白玉堂一個“好”字出口,景天只覺身子一輕,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半空之中,旁邊是轟鳴的瀑布,低頭,腳下是越來越遠的深潭……
腦袋里瞬間空白,還沒來得及感覺到什么,就聽白玉堂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閉眼。”
天天知道白玉堂是怕他暈,但是——這比坐云霄飛車還過癮啊!!!哪里肯閉眼~~
很快,白玉堂已經追上了那老頭,眼看崖頂就在眼前,天天注意到那老頭將手伸向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破兜子里,似乎是拿出了什么,趕忙說:“小白,他……”
話音剛落,就見老頭一揚手,一枚圓滾滾的彈丸向兩人扔了過來。
景天大驚,卻聽摟著他的白玉堂輕笑一聲,一拖他的腰,又說了聲:“乖!閉眼!”
臉一紅,天天乖乖閉上了眼,瞬間,就覺白玉堂將他往上一拋,身子立刻騰空而起。
天天死死閉著眼,不用說,白玉堂肯定是把他扔出去了,這里這么高,他才不要往下看哩,反正最后肯定會被他接住的……
將景天拋出后,白玉堂抬腳踢飛了老頭迎面扔來的彈丸,這一個動作,讓老頭占了半個身子的先機,眼看他再在崖邊的石壁上借一步力,就可以順利地到達崖頂了,白玉堂一抬手,一顆晶瑩碧綠的墨玉飛蝗石,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老頭借力的那處石壁上,位置和時機都掌握得極好,老頭再收腳已經來不及了,一把踩在了石子上,猛一打滑,喊了聲“不好……”就失去平衡,往下一滑。趕忙伸手堪堪抓住崖壁上伸出的一處藤蔓,再抬頭,白玉堂已經穩穩地落到了崖頂,抬手,接住了下落的景天。
感覺到白玉堂已經將自己接住,天天才睜開眼睛,向下瞄了一眼,就是一驚。
乖乖,這至少有上百米高吧,腳下是湍急的瀑布水,白玉堂抱著他,正站在水中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見天天呆呆地,白玉堂以為他嚇著了,或者是暈了,低頭喚了他一聲。
良久,天天突然一伸手摟住白玉堂的脖子:“小白!好刺激啊!!再來一次!!”
不多久,那老頭也哼哼唧唧地從崖下躍了上來,癟著嘴坐到一塊石頭上嘆氣:“切……不算,用的是暗器!”
天天一聽就火了,瞪人:“是你先用的暗器!”
“我年紀大了么……”老頭嘀嘀咕咕。
天天笑瞇瞇:“是啊,所以說話要算話,葫蘆拿來。”
老頭一聽,連忙護住葫蘆耍賴:“不行……這次不算,下次再說……”說完,轉身就跑。
崖下,元佩佩三人抬頭看著轉瞬之間上到崖頂的三人,都說不出話來。
良久,元駱青才問元晨均:“這兩個什么人?!”
“看到那老頭的酒葫蘆沒有?”元晨均皺著眉,輕聲說:“我聽說過……他可能就是人稱酒葫蘆的神偷孫勝。”
“就是那個輕公佳,喜歡偷東西的孫勝?!”元駱青想了想,“他也算不上什么名門正派,師傅應該沒有請他才對。”
“那他來汾陽干什么?”元佩佩問,“話說回來,我聽說孫勝功夫不怎么樣,但是輕功世間無幾人能比,那那個贏他的白衣人是誰?還帶著一個人……”
元晨均低頭沉吟了片刻,“白衣……你們看到他手上那個長條形,用白布包裹的東西沒有。”
“應該是把劍……”元駱青想了想搖搖頭,“不對,有些彎……是刀,那么長的刀……”說道這里,臉色白了幾分。
“你倆干什么呢?”元佩佩見兩人都是一臉的嚴峻,像是見鬼了似的,“那人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歲,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大驚小怪!”說完,轉身快步向山上走。
身后兩人只能跟上,元晨均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一個人。”
元駱青看他一眼,“我看錯不了……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元晨均放慢腳步,問元駱青:“聽說他跟開封府的人來往甚密,你猜他這次來……會不會……”
“呵……”元駱青一臉的不屑,“元副幫主,看把你嚇的……至于么。”
元晨均也不惱,大概是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刺人的說話方式,笑了笑:“別的暫且不說,你認識的人里面,包括你我和師傅……誰能帶著個人直接上到崖頂?此人極麻煩,恐怕會耽誤我們的大事。”
“虧你還是元家第二把交椅,看你這點膽量!”元駱青冷笑,“他是白玉堂又怎么樣,就像剛才師妹說的,不過是個跟我們年齡相仿的人,能翻出天來不成,這里不是陷空島,也不是開封府,天下第一刀……我早就想見識一下了。”說完,不再多言,快步上前,去追元佩佩了。
元晨均在后面看著他的身影搖頭,臉上頗有些嘲諷地笑笑,“不自量力”。
崖頂上,老頭飛身離開了瀑布,快步向林子里跑去。
“別跑!”天天喊,“愿賭服輸,葫蘆留下!”
白玉堂縱身躍到老頭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把天天放到地上。
景天一著地,就伸手跟老頭要葫蘆。
“我說……”老頭一臉的嗔怪,看著白玉堂,“這誰家孩子,怎么這么不依不饒的?”
說著,拿起酒葫蘆來拔出瓶塞,喝了一口,在一棵樹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景天上下打量著這老頭,輕聲問白玉堂:“他是誰?!”
白玉堂笑了笑:“這老頭姓孫,是個出了名的酒鬼,最拿手的就是偷東西和輸了不認帳。”
見景天一臉的不甘心,白玉堂對他使了個眼色,“算了,反正他一向如此,走吧,還是去千佛洞要緊。”
見白玉堂對他使眼色,景天明白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計較的,點頭。
沒想到,看到兩人走了,孫老頭卻又跟了上來。
天天回頭不解看他:“你跟著我們干嗎?”
“誰跟著你們了啊?”老頭唬著臉,“我也要去千佛洞!”
景天想了想,一拉白玉堂:“走,小白,我們不去了,改天再來。”說著,就要往山下走。
孫老頭又跟了上來。
天天瞪他:“你不是要去千佛洞么?!”
“我現在又不想去了。”老頭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也要下山。”
“啊~~我明白了。”景天點著頭說,“你是要跟著我們……嗯……不對,跟著我沒用,你是要跟著小白!”
老頭臉上顯露出了一些尷尬:“誰……誰說的,我跟著他干嗎?!”
“嗯~~”景天摸摸下巴,回頭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江湖人……跟著小白,理由只有一個……他厲害。”說著,瞥了老頭一眼,“跟著一個厲害的人,理由應該不多吧,最簡單的就是——安全!”
老頭有些吃驚地看著景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天接著說:“說道安全,也就是說有危險人物盯上你了,你拿手的是偷東西……看來,是你偷了人家什么重要的東西,然后被人家追,是不是?!”
……沉默了良久,老頭突然跺著腳哈哈大笑,邊喘邊說:“我說白玉堂啊,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小東西,太有意思了……”
笑罷,又仔細地審視了一下景天,孫老頭問:“這樣吧,你猜猜,我偷了什么東西?!”
景天轉轉眼珠,想了片刻,笑:“我猜是——圣母令!”
此言一出,連白玉堂臉上都有了些驚奇之神色。
老頭驚得胡子都翹起來了,問:“你怎么會猜到是圣母令?!”
天天聳聳肩:“其實一點都不難。”說完回頭看白玉堂,“他是不是從離開破廟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了?”
白玉堂點頭,很感興趣地說:“的確,不過我沒跟你說過,你怎么會知道?”
“這叫聯想~~”景天解釋,“沉落尹不是說了么,有一個人先他一步偷走了圣母令,而他是不巧被誤認成了賊。如果我是那個賊,又有很高的輕功的話,我就會一直跟著沉落尹,這樣,就把自己隱藏在了暗處,還可以很好地觀察圣母廟的動向。”說著,看了看孫老頭,“只是,途中出了些變化,沉落尹受了傷,如果他被捉住了,圣母廟的人很快就會發現真正的賊另有其人……所以,你要選擇一個更好的方法來保護自己,而這時,這么巧在破廟里遇見了小白,他就一路尾隨而來了!這次,跟我賭葫蘆也是這個道理,他以為我們會追著他要葫蘆,那樣,圣母廟的人即便發現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都要顧及一下聲名赫赫的白玉堂,對不對?!”
“唉……”孫老頭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搖著頭說:“好小子,猜得半分都不差……沒錯,就是這么回事。”
“你偷圣母令干什么?”白玉堂問垂頭喪氣的孫老頭。
“我被人騙了。”孫老頭一臉的懊喪,“打賭輸了,去那個什么勞神子圣母廟偷錦閣里的一個盒子,偷出來才知道是塊破令牌!”
說著,伸手到懷里,掏出一塊銅質的六角形令牌。
天天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正在奇怪,就聽白玉堂輕輕地“噓~~”了一聲。
靜了片刻后,白玉堂問孫老頭:“圣母廟的人在追你?”
孫老頭搖搖頭:“她們應該還不知道是我偷的……”
白玉堂皺眉,快步走向林子,景天也跟了上去……
探身一看,就見山下一處緩坡上,有幾個人正在交戰,刀光劍影打斗正酣,交戰的雙方,正是剛才在后面的元佩佩三人,和十來個圣母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