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江湖事

　　公孫發現小四子被人抓走了，驚出一身的冷汗來，趙普看了書信后，臉色也變了。紫影和赭影更是跳腳，他倆忘記這幾天影衛們都被派出去行動……所以剛剛他倆應該留下一人看著小四子。完了，要是小四子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干脆以死謝罪好了，公孫不怪他們，他們自己就要疼死了。

　　趙普和公孫火速趕到了破廟。

　　一進門，趙普就看到了原先的那些部下。

　　這回動手打人的可不是趙普，而是紫影和赭影。

　　紫影赭影火大，這幫人整天就知道添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胖揍，那些人哪兒招架得住啊，只好進去求救。正這時候，就見從后頭，走出來了一個人，那人一身靛青色長衫，也算是相貌堂堂，公孫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和紫影赭影他們相近的，邊關蒼涼的氣息。當然，這種氣息其實趙普也有來著，只不過身上的流氓氣息太濃重，被蓋過去了。

　　而那人手中抱著的，正是小四子。

　　公孫就見小四子還是好好的，似乎并沒有受傷也沒受到驚嚇，懷中還抱著石頭，松了口氣。“小四子！”

　　“爹爹！”小四子就要伸手過來，薛溟低聲說，“小王爺，說完了就放你。”

　　小四子撅了撅嘴，瞄了他一眼。

　　薛溟抬眼，看到了趙普。

　　趙普那眼神讓他有些無地自容，只好低頭來了一句，“王爺。”

　　趙普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讓薛溟和薛溟身后所有的人，都臉上羞愧，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公孫看了看那些人，問趙普，“他就是薛溟？“

　　趙普點點頭。

　　小四子對公孫招招手，道，“爹爹，他說有話要跟九九說，對九九好的。”

　　“小四子，你別信他。”趙普淡淡說，“他是壞人。”

　　眾人都不語，小四子緊張起來，回頭看薛溟，問，“啊？明明是壞人？”

　　薛溟無奈，就道，“王爺，聽我說完，說完了我就放了小王爺，這事情很重要。”

　　趙普沒說話，因為公孫按住了他的手，示意——聽一聽也無妨啊。

　　趙普也就這點毛病，公孫說什么他基本聽什么了。而且畢竟小四子在對方手里，便也不做聲了，站在一旁聽著。

　　小四子看了看薛溟，那意思像是說——說唄。

　　薛溟道，“李元昊和邪有道有勾結。邪有道和中原正派武林鬧翻了，所以想勾結外敵，進攻大宋，他很有野心，而且最近手下聚集了一批高人。原本，李元昊準備將你引導邊關他的婚宴上去，讓邪門在中原地區作亂，他再和你交戰，他據說是找到了對付你的方法。但是這次因為曹幫的事情驚動了你，所以邪門要千方百計將事情掩蓋下來，不然就將李元昊的計劃全部打亂了。我們只是想來幫忙，我們之前很長時間都在邪門之中，所以對邪有道的情況很了解。”

　　公孫聽后皺眉，果然李元昊這次是有陰謀的。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看了身旁的趙普一眼，卻見趙普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公孫確定趙普聽到了。

　　“我們都會聽憑元帥差遣的。”薛溟將話說完后，蹲下，輕輕將小四子放到了地上。

　　小四子瞄了薛溟一眼，心里納悶這個明明真的是壞人么？可是看起來還行呀。

　　“小四子。”公孫趕緊跑過去抱他。

　　“爹爹。”小四子也跑回來了，公孫將他抱起來，發現連一絲皮肉都沒傷到，心才落下去，長處一口氣，回到了趙普身邊。

　　趙普見小四子沒事了，就對公孫道，“走吧。“

　　公孫有些意外，看了看薛溟他們，但是趙普已經轉身走了，公孫只好抱著小四子跟出去。

　　“王爺！”薛溟追上了兩步，“邪門不是好對付的，我們真的能幫上忙！”

　　趙普出門的時候，腳下停頓了一會兒，倒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問他，“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騙我？”

　　薛溟一愣。

　　趙普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相信騙過我的人，我有幾十萬大軍要帶領，不會拿將士的性命去賭。”說完，伸手拉住公孫，快步走了。

　　小四子被公孫抱著，趴在公孫肩膀上面，看后頭的眾人，見大家一臉懊悔和難過，突然覺得，這些人好可憐喏。

　　回到了松江府，展昭和白玉堂也聽說這事情了，見小四子沒事，也都松了口氣。

　　包拯等問了情況，公孫大致說了一遍。

　　包拯想了想，問龐吉，“你看呢？”

　　龐吉摸了摸胡須，點點頭，“很可信啊，的確是李元昊能做出來的事情！”

　　展昭對趙普道，“李元昊這人詭計多端的，你不去也好！”

　　趙普有些無奈，“我原本也沒打算去。”

　　“那王爺。”赭影過來問，“請帖怎么會”？

　　公孫問，“送些成親該送的彩禮過去，然后回他一句百年好合就行了吧？”

　　趙普一挑眉，“干嘛恭喜他？再說了，李元昊是個人渣，他還能百年好合？那姑娘太慘了吧？”

　　公孫干笑，問，“那……怎么辦？”

　　趙普想了想，對赭影道，“給他回喜帖，就寫上，“你成親關老子屁事啊！”還給他就行了。

　　“噗。”眾人都忍不住笑，趙普覺得罵了人，心情還好了些，就回院子里去了。

　　公孫有些擔心，伸手將小四子交給了紫影，自己跟進去了。

　　眾人見已經沒事了，就都各自散去了。

　　小四子撅著嘴不太高興。

　　紫影哄了他良久，問，“小四子，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幫你打他們去？你別不高興啊！”

　　小四子眨了眨眼，道，“吱吱，九九一直都很大方的，為什么對那個明明那么壞？”

　　紫影一愣，問，“吱吱？”心說，怎么管我叫吱吱啊？

　　小四子捏著石頭的耳朵，自言自語嘀咕，“那個明明好可憐哦，都已經像是在求九九了。”

　　赭影在一旁冷笑了一聲，“小孩子見識。”

　　小四子撅嘴，瞇起眼睛看赭影。

　　“咳咳。”赭影咳嗽了一聲，道，“小四子，你不知道，薛溟曾經是王爺最好的兄弟，但是被判了，還害的王爺傷重，差點送命。”

　　“啊？！”小四子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這樣啊？”

　　“而且你想，薛溟以前是王爺的手下，可他背叛了王爺，如今他是邪門的人，卻被判了邪門……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就是個反復無常的叛徒，如果是假的，那更不能相信他。王爺也說了，他手下好幾十萬兵馬呢，這些兵將的安危也直接關系到大宋的安危，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王爺怎么可能看到他們可憐就輕易相信他們？”

　　小四子一臉的原來如此，道，“這個樣子啊，那是我誤會九九了，果然九九是對的！“

　　小四子想了想，就動了幾下，紫影將他放到了地上，小四子快步跑進了院子里，可沒多久就又跑出來了。還伸手攔住了要去找趙普的白玉堂和展昭，嚷嚷，“不準去！“

　　眾人一愣，對視了一眼，展昭蹲下，伸手捏小四子的腮幫子，問，“干嘛不準去？我們找趙普商量事情呢！“

　　小四子瞇起眼睛，對眾人，“噓！”了一聲，認真地說，“爹爹和九九在親親，不準去打擾！”

　　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心說，公孫犧牲也太大了吧？為了讓趙普恢復精神，竟然犧牲色相，可歌可泣了啊！“

　　小四子卻是美滋滋想著，初二馬上就要到了呢。

　　只是，初二沒來，麻煩就先來了。

　　正當這幾天包拯派人大量將亂葬坑里頭的尸體挖出來，平放了兩個倉庫都放不起，弄得整個府衙陰氣沖天的時候，出了一件事情。

　　在松江府附近的姚縣、葉縣、羅縣，分別發生了幾起江湖武林門派的內斗，死傷慘重，而且大多是上三門和下三門的死斗。

　　江湖人是十分敏感的，平日習慣風平浪靜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是有私怨，不然很少碰到了會相互廝殺，矛盾沖突經常會有，但是要人性命，特別是針對門派這樣容易結仇的事情，很少回這么集中地發生。

　　如此，也就是發出了一個信號，江湖中人都敏銳地感覺到，名門正派與邪門歪道之間會有一場沖突了。

　　趙普等自然也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江湖人，知道這樣的事件不用多少起，兩三件就必然會造成**煩，現在雙方的神經都繃緊了，大的私斗應該是一觸即發。

　　“這是偶發的，還是有人有意要挑撥？”趙普問。

　　展昭一笑，“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偶然發生的！“

　　“嗯。“白玉堂也點頭，“我派人去查了，還沒消息，不過那些江湖人會有動作就是肯定的。”

　　“王爺，今天松江府里頭涌進來了很多江湖人。”赭影道，“上三門和下三門的都有，不知道為什么會集結到這里。

　　“估計和這次的案子有些關聯，不然發生的時間有些太巧了。”趙普皺眉搖了搖頭，“那邪有道在暗，我們再明，這樣不是辦法，小心讓他打個措手不及。”

　　“如果要打聽消息的話，可以去江湖人多的聚集地區。”白玉堂道，“松江府北城那里，晚上會有畫舫集，基本都是江湖人的聚集地。”

　　“江湖人聚集的畫舫？”公孫不解。

　　“嗯，說是畫舫確切應該是賭坊吧。”展昭想了想，“賭錢、比武、問消息、買賣人命等等，都是江湖人喜歡做的事情。”

　　“有這種地方？”公孫覺得挺有意思的。

　　趙普想了想，道，“晚上去看看吧？多打聽些消息才好辦事。”

　　眾人都點頭，決定晚上去看看。

　　只可惜，這幾個人除了功夫好，還都是惹禍體質，這晚上去，本想探聽消息，沒想到卻變成了后來江湖上傳為佳話的——大鬧畫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