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林，郊外無人4.0

　　“什么主意？”眾人都看著公孫。

　　“嗯，這穎昌府，有沒有藥材鋪子？”公孫問。

　　“呃……”趙普看了看赭影，道，“叫個本地人來。”

　　很快，赭影帶著一個本地人進來，展昭問了他公孫的話。

　　那人趕緊點頭，道，“有啊，穎昌府好幾個藥鋪子呢。”

　　公孫看趙普，道，“將藥店掌柜的、穎昌府的郎中、藥販子、等等，反正是跟藥材有關系的，都找來！”

　　眾人雖然不是很明白公孫的用意，但是也都沒有反駁，估計會有好主意吧，就派人去找了。

　　沒多久，東巷府所有做藥材買賣的人都來了，公孫讓眾人站成一排，然后叫他們把手都伸出來，手心朝上給他看 。

　　那些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沒辦法，只好將手都伸出來，給公孫看。

　　公孫一個個地看過去，最后挑出了幾個留下來，其他的，都打發走了。

　　趙普看了看他們幾個，就見都有個特點，皮膚挺黑，頭發短，又留神看了看他們的手，就見手上有厚厚的繭，還有劃傷。

　　趙普微微一挑眉，看公孫。

　　公孫一笑，道，“他們幾個，應該都認得山里的路。”

　　“哦？”趙普笑問眼前的三人，“你們認得進山的路？”

　　幾人都趕緊搖頭，“不認識。”

　　眾人不解看公孫。

　　公孫微微一笑，道，“你們三位是做什么的？”

　　那三人紛紛回答，都是做藥材買賣，賣藥材的。

　　“哦，平時在哪兒進貨呀？”公孫問，“這一帶應該沒有卷柏吧？”

　　其中一個似乎性子比較直，就道，“怎么沒有，這欒翠十三峰就是產卷柏的。”

　　“欒翠十三峰這么潮濕，怎么可能產卷柏？”公孫不解地問，“卷柏只在干燥的地方長。”

　　“山里就干了……”那人說話間，旁邊兩個緊著給他使眼色，但是他有些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已經說漏嘴了，旁邊兩人都嘆氣。

　　而周圍眾人也都心中了然，原來，這幾個是做藥材生意的，而且他們的藥材都是從欒翠十三峰里頭采來的。

　　趙普微微瞇起眼睛，冷笑一聲，“認得路也說不認得？你們幾個不是做藥材生意的么？看到妖教橫行竟然不盡力阻止，如此蛇蝎心腸做什么人？”

　　三人都臉漲得通紅，有一個仗著膽子說，“九王爺，不是我們不想……是因為，妖教太過可怕，我們怕受詛咒，牽連九族。”

　　“是么？”趙普冷笑一聲，“知而不報，和妖教同罪，你們不帶路，我就砍你九族。”

　　幾個商人臉都白了，抬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趙普。

　　趙普盯著他們三個，冷冷道，“軍規和國法可是不一樣，置自己同胞兄弟于死地而不顧的人，就都該殺頭。”

　　三個商人就覺得頭上冷汗直冒。

　　一旁，小四子和蕭良一起坐在展昭他們身后好奇地看著，小四子摟著石頭，蹭蹭身邊的蕭良，道，“小良子呀，九九帥不帥呦？”

　　蕭良點點頭，附和道，“嗯，帥的！”

　　小四子和他嘿嘿笑，展昭回過頭來，對兩人豎起手指——噓！

　　小四子和蕭良趕緊捂住嘴巴，繼續聽著。

　　“王爺，不是我們不想幫忙。”幾個商人扛不住了，終于是開口，“那些妖教藥力甚是厲害，能殺人于無形啊。”

　　“虧你們還是賣藥的。”歐陽少征有些看不過去了，道，“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哪兒有什么妖法，都是些毒藥迷藥弄出來的假象罷了！”

　　幾個采藥的都不再說了，但是那樣子，似乎深信不疑妖教的厲害。

　　趙普等人都微微皺眉，這妖教究竟有什么邪法？讓這樣的采藥人都不相信醫術了，只相信妖魔邪祟。

　　“總之，你們給帶路就行。”趙普無所謂地說，“我也不要你們去攻打妖教，帶我們進山就可以！”

　　幾個采藥人對視了一眼，只得點頭。

　　“那你們見過深山里頭的妖教沒有？”公孫突然問。

　　幾人都點點頭，其中一個道，“見過，在大山深處，那里跟一個古堡似的，很多人。”

　　“有多少人？”展昭問。

　　“嗯……少說也得有個三兩千人吧。”

　　“先帶他們下去，各畫一張地形圖上來。”趙普吩咐，“然后安排他們在軍中住下，好生招待，再找人去照顧他們的家人，莫被騷擾。”

　　幾個采藥人都哭喪了臉，趙普的意思很簡單，你們別想要作假，一人畫一份圖紙，萬一錯了，就一起砍，進了山了你們也別想使什么幺蛾子，有不對，你們的家人可擱這兒做人質呢。

　　那三人只得乖乖配合，下去畫地形圖去了。

　　歐陽少征一聽說馬上就要有地形圖了，便屁顛顛跑下去，看那幾個采藥的畫地形圖了。

　　趙普看看眾人，道，“今日也晚了，昨天我們折騰了一宿，先休息一下，等到明日一早，再商量攻山的事情。”

　　眾將都退了出去，展昭和白玉堂也出回帳，因為軍帳本來就比較少，所以展昭和白玉堂兩人合住一個。

　　兩人之前倒是也合住過一間客房，不過進了軍帳才發現，就一張軍榻，原來要抵足而眠啊。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也看了看他，摸了摸鼻子。

　　展昭看到白玉堂的神色，突然微微一笑，問，“不知道白兄習不習慣和人同睡，我睡相不是太好啊。”

　　白玉堂見展昭一臉的促狹，笑道，“這么巧，我睡相也不好。”

　　“我曾經不小心把同睡的人踹下床。”展昭笑得眉眼彎彎。

　　“我曾今差點把同睡的人打暈。”白玉堂笑得云淡風輕。

　　說完，兩人對視，隨后又對著笑起來。

　　這時候，一個小校來給兩人送飯，就看到兩人站在大帳中央，臉對臉笑著，場面有些詭異。

　　趙普的軍帳之中，等到眾人都走了，小四子和蕭良也放松了下來，小四子將石頭塞給了蕭良，撲向公孫，“爹爹。”

　　“嗯。”公孫趕緊將小四子抱起來，道，“乖，餓不餓？”

　　“不餓。”小四子看了看四周，道，“爹爹這個房間有趣。”

　　“這是軍帳。”趙普也從帥案后走了出來，問小四子，“有趣么？”

　　“嗯，有趣！”小四子點頭，從公孫懷里往趙普懷里撲，趙普接住了，公孫皺鼻子。

　　趙普笑著抱小四子出門，給他看外頭扎下的大營，跟他描述塞北，數以萬計的大營駐扎出好幾百里地去，那才叫壯觀呢，逗得小四子連連拍手，說要跟趙普去大漠。

　　趙普得意，拐到了小的，下次拐大的那個！

　　軍帳里頭，公孫覺得有些睏，熬了一夜，上山時又在轎子里顛簸了一夜，實在是累人。

　　蕭良將帥帳大致收拾了一下，這陣子，趙普幾乎都帶著他在身邊了，跟個小書童似的跟進跟出。趙普平時又丟三落四的，蕭良基本都幫他把事情做了身邊的東西也都收拾得井井有條，這一點公孫挺佩服的。他一直都覺得蕭良是個好動不好靜的孩子，沒想到安靜下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小四子他也照顧得很好。

　　“小良子？”公孫過去摸摸他腦袋，道，“休息會兒吧，明早再弄。”

　　蕭良對公孫笑了笑，道，“先生，我問你個事兒。“

　　公孫點點頭，坐下聽他說。

　　“嗯……王爺之前之所以不肯收我做徒弟，是不是覺得，我不是練武的料，學出來會給他丟人？”蕭良低聲問。

　　公孫搖搖頭，道，“不是，趙普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那……為什么不肯收我？”蕭良有些困擾地說著，坐到了公孫的身邊，道，“我好想學功夫啊，可以和王爺一樣的厲害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殺敵救人。”

　　“什么？”公孫抬眼看他，問，“你說殺敵救人？”

　　“嗯。”蕭良點點頭，有些不明白公孫為什么就激動起來了。

　　“也就是說，在你看來，殺敵和救人是一樣重要的？”公孫問。

　　“嗯……那是啊，不是為了救人，殺敵干什么啊？”小良子回答。

　　公孫微微一笑，問，“那……報仇呢？你還覺得，這世界上報仇是比一切都重要的事情？”

　　蕭良想了想，道，“報仇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啊，我最在乎的人被人害死了，我怎么可能不恨遼人……當然了，我也不會濫殺無辜的，只是，遼國若是侵犯我大宋江山，欺負百姓，那我們怎么能不殺光他們？當年害死我爹娘那些遼人的長相我還記得呢，以后若是讓我碰到，我必然要殺死他們的。”

　　公孫點了點頭。

　　“還有……”蕭良突然嘟囔了一句。

　　“還有什么？”公孫好奇地問。

　　“嗯……還有，瑾兒不是不會功夫么。”蕭良道，“我練好了功夫，可以保護他。”

　　公孫看了蕭良良久，摸摸他的腦袋，道，“小良子，將你剛剛那番話去告訴趙普，他會收你的。”

　　“啊？”蕭良有些不相信，問，“當真啊？”

　　公孫點頭，“自然是真的。”

　　“嗯，的確。”

　　說話間，就看到趙普抱著小四子進來了，笑呵呵對蕭良道，“你早這么說不完了么，老子早就教你了。”

　　蕭良有些傻。

　　公孫摸摸他腦袋，道，“還不去給你師父上茶？”

　　“哦！”蕭良有些激動，趕緊去倒茶，跑過去給趙普奉茶。

　　趙普將小四子放到地上，坐下喝茶，蕭良恭恭敬敬給他磕頭，算是認了師父。

　　小四子看到了，眨眨眼睛，那樣子像是說——他也想要拜師，就道，“九九，我也要拜師。”

　　趙普剛想開口說小四子不適合練功，就聽到公孫，“咳咳”了一聲，瞪他一眼——提醒他別忘記了，前幾天小四子就讓他弄哭了！

　　趙普趕緊收聲，道，“呃……小四子，你哪兒能叫我師父啊，你該叫我爹！”

　　公孫臉上一紅，不滿地看趙普。

　　趙普很無賴地挑眉——那你自己選，是要叫師父還是叫爹？

　　公孫無語。

　　小四子眨眨眼，問，“那，叫了爹，是不是也可以學功夫？”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有些吃驚地看小四子，心說……嗨呀，這小呆子學聰明了啊，不傻了！

　　小四子瞇起眼睛看趙普，噘起嘴巴捏懷里石頭軟乎乎的腳墊子，問，“九九嫌小四子笨，不要教小四子么？”

　　趙普趕緊搖頭，“不是啊……”

　　一旁蕭良道，“槿兒，你這天分學功夫可惜了，要跟著公孫先生學醫術，做神醫啊。”

　　小四子瞄了公孫一眼，小聲道，“但是，會功夫，比較帥氣。”

　　公孫臉色一黑，瞪小四子，這小東西是說自己沒有趙普帥？小屁股欠打了！

　　蕭良笑了笑，道，“小四子，文武雙全啊，文在武前面，你忘了呀，三國里頭那么多大將軍，都是一個文人諸葛孔明指揮的。”

　　小四子眨了眨眼，抬眼看蕭良，問，“真的么？”

　　“嗯。”蕭良點頭，“可不是。”

　　小四子美滋滋地笑了起來，道，“嗯，那以后，小良子會聽我的么。”

　　“會。”蕭良認真點頭，伸手捏小四子的腮幫子，“小良子以后都聽槿兒的。”

　　小四子高興地笑了起來，道，“那……小四子就認真學醫術好了。”

　　公孫暗自嘆氣，敢情小四子要學醫術是為了小良子高興，而不是因為他這個爹，氣死……

　　但是轉念一想，公孫突然覺得不對勁，再看小四子，就見他和蕭良笑瞇瞇地對視，小四子臉上還紅彤彤的。

　　公孫趕緊對趙普使眼色——不對勁啊！

　　趙普聳聳肩——有什么好不對勁的？

　　公孫著急，小四子這么小，可別被帶壞了，都怪那趙普，就知道摟摟抱抱，還說什么成親，弄得小四子現在連應該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分不清楚了，真是……

　　“哈啊……”趙普打了個哈欠，對蕭良和小四子一指一旁的小軍床，道，小四子小良子，今晚睡那里，去洗漱。

　　兩個小家伙趕緊拉著石頭就跑去外面洗漱了。

　　公孫湊過去，拉住趙普道，“唉，不對勁啊，兩個小孩兒好像看對眼了。”

　　趙普無所謂地挑挑眉，道，“青梅竹馬么，看對眼有什么問題？”

　　“不是啊！”公孫認真道，“那……以后萬一……”

　　趙普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領會過來公孫的話什么意思，笑道，“你急什么，他倆才多大，知道什么呀？！”

　　“真的啊？”公孫還不是很放心。

　　“唉，放心。”趙普道，“他倆不會知道的。”邊說，邊拉著公孫坐下，一想到今晚同塌而眠，他就激動，終于可以名正言順跟公孫同床共枕一回了。

　　軍帳外頭的木桶旁邊，蕭良正在用干凈的帕子給小四子擦臉。

　　小四子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看蕭良，問，“小良子，你以后，要跟什么樣的人……成親呀？”

　　蕭良一愣，臉色有些紅，道，“嗯……槿兒你呢？”

　　“唔……”小四子看別處，臉上紅彤彤兩片。

　　蕭良想了想，問，“槿兒，要不然，咱倆成親吧？”

　　小四子臉更紅了，點點頭，“唔，好呀，你，不好反悔呀。”

　　“咱們拉鉤？”蕭良伸手過去，跟小四子拉鉤。

　　小四子見蕭良就在自己跟前，想了想，覺得應該和九九一樣，樹立一下威信，并且吃一下小良子的豆腐。于是，小四子就突然湊過去……啾……

　　蕭良就感覺臉上熱乎乎一下，再看小四子，臉通紅。

　　蕭良愣住了，隨后，臉也紅得要命，捏著小四子的手，高興得什么似的。

　　旁邊帳篷后面，紫影拽拽赭影，“哎哎，這小良子比王爺能干多了啊，王爺那么久還沒搞定公孫，小良子才認識幾天啊，就把小四子拿下了。”

　　赭影嘆氣搖頭，唉，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當晚，趙普本來想要幸福地抱著公孫入睡的，但是……

　　公孫摟著小四子，在小床上睡下了，趙普轉臉，就見腦袋邊是石頭，一旁是睡得臉通紅的小良子。

　　趙普就納悶，蕭良回來之后臉就一直紅，上火了？

　　小四子則是摟著公孫蹭來蹭去，迷迷糊糊地叫著，“小娘子……”

　　……

　　次日清晨，趙普神清氣爽地起了個大早，就見公孫還和小四子睡著，小良子已經起來穿衣服了，而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蹭到小四子床上去了，四腳朝天睡得直打呼嚕。

　　趙普搖搖頭，從帳篷出來，伸了個懶腰，自己打拳，順便教小良子基本功。

　　指望趙普耐下心來教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給蕭良連著打完了一套拳，就讓蕭良自己練了，有不懂問他。

　　蕭良愣了半晌，就照著趙普的樣子練拳。幸虧他聰明機靈，學得很快。

　　這時候，展昭和白玉堂也從房間里頭出來了，展昭揉著脖子，白玉堂揉著肩膀，兩人一臉的倦容，似乎沒睡好。

　　“睡不慣啊？”趙普問兩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做聲。

　　這時候，公孫也打著哈欠走了出來，懷里抱著睡眼朦朧的小四子，以及被小四子抱著的，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石頭。

　　公孫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神情，也有些好奇，很想知道兩人昨晚發生了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之后無語，只能嘆口氣，跑去洗漱。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趙普喚來赭影，問，“昨晚怎么了？”

　　赭影挑眉，“他倆昨晚在一個大帳，我又不在……”

　　“你不知道？”趙普一臉的不相信，“你沒去偷聽？”

　　赭影睜大了眼睛，道，“我是那種聽墻角的人么？”

　　趙普皺眉看他，“那到底聽了沒聽？”

　　赭影沉默了一會兒，“聽了。”

　　公孫和趙普都無力，問，“昨兒個怎么了？”

　　赭影小聲說，“我在外面，就聽到里頭先是‘呯’一聲，再是‘嘭’一聲，再是‘呯呯嘭嘭’，最后就變成‘咯吱咯吱’”

　　趙普和公孫盯著他看了良久，趙普忍不住問，“說的是人話么？”

　　赭影撇撇嘴，也跑去洗漱去了。

　　眾人吃罷了早飯，歐陽少征來了，帶著那幾個采藥的商人，還有他們畫好的地形圖。

　　“地理基本搞清楚了。”歐陽少征將圖紙給趙普看。

　　趙普接過來，微微皺眉，問“這意思是說，欒翠十三峰其實是環形的，在最下面的山谷腹地里，有一個村落，居住著妖教的所有居民？”

　　“對。”一個采藥人道，“爬到欒翠十三峰的最高處，往下看就能看到。

　　“找到上去的路了？”趙普問。

　　“嗯。”歐陽少征點頭，“有幾條近的，將山路拓寬一點，就可以進大軍，不過我想先去探探路。”

　　“好。”趙普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歐陽少征皺眉，道，“王爺，你還是留在這里吧，山路難走，萬一要是……”

　　趙普挑眉看他，“你當我是走兩步路就喘的書生啊？”

　　話剛說完，公孫狠踹了他一腳。

　　趙普訕訕地摸頭，嘴又快了。

　　“我也去。”公孫道。

　　“我也去。”小四子也湊熱鬧，公孫瞪他一眼，“你不準去！”

　　小四子扁扁嘴，被蕭良牽到一旁去洗臉。

　　于是，趙普、公孫、歐陽少征、還有紫影赭影五人，帶著兩個采藥人一起上山去，觀瞧這妖教的所在。

　　展昭、白玉堂和其他幾個影衛留下。

　　……

　　半個時辰后，才爬到半山腰的趙普，就見公孫扒著一棵樹直喘，這山地不比平地，沒路，難走。

　　趙普湊過去，“我背你吧？”

　　公孫自然是不要，“沒事！自己能走。”

　　趙普只好在旁邊看著他，可是，現在才半山腰，他就怕這書呆踩到什么尖利的東西受傷，還不如自己背他呢。

　　歐陽少征也皺眉，對采藥人道，“這路也太難走了。”

　　“沒辦法啊官爺。”一個采茶人道，“這條路算是上山最近的了。”

　　“稍微休息會兒吧。”趙普說著，往旁邊的一棵樹上一靠。

　　同時，就聽那采藥人對歐陽少征說，“對了，這里的樹都不能靠的，有很多是腐爛的……”

　　話沒說完，趙普就感覺身后的樹干一軟……然后腳下也一空。

　　“啊！”公孫眼看著趙普所在的那半邊地都一空，往下掉。

　　趙普罵了聲晦氣就想要縱身上來……但是就在這一剎那，他突然看到……樹叢下面的平地上，似乎有個山洞，洞上還有字。

　　他這一愣神，就索性落下去，想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公卻孫以為趙普沒站穩摔下去了呢，趕緊就伸手去拉，然后自己腳下一滑，很奮不顧身地跟他一起摔了下去……

　　紫影和赭影睜大了眼睛，歐陽少征急得跳腳，“哎呀，怎么回事啊？”

　　趙普眼看著公孫向自己撲過來，那個感動啊，看吧，關鍵時候見真情了，書呆果然是對自己鐘情不已，不然怎么義無反顧地跟著往下跳呢？！

　　趙普趕緊伸手將他抱住，踩了一截枯樹枝，一躍，平穩落地。

　　紫影從樹叢的縫隙里往下看，就見趙普落地了，還拉著公孫，往前方走去，就問，“王爺？”

　　趙普手背在身后，對他們擺手啊擺手。

　　眾人面面相覷，歐陽少征嘆氣，道，“唉，先坐一會兒吧，咱們也休息休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紫影不解地問赭影，“王爺要干嘛？”

　　赭影對他挑挑眉，“唉，荒野無人啊，還能干嗎？”

　　紫影睜大了眼睛，“莫非？！”

　　赭影瞇起眼睛，“我覺得是好機會，而且別忘了，公孫先生自己跳下去的，王爺再不干點什么，他對得起他趙家列祖列宗么？！”

　　紫影點頭啊點頭，雙手合十，“老天爺啊，讓王爺遂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