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誰負了誰?怎麼會這麼痛!(一)
熊格格一直想問傅薑,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和傅家老爺子到底有什麼關係?然而,她的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提起讓傅薑難受呢?
眼下,正是熊格格和傅姜的熱戀時期。二人天天膩歪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吻,都甜蜜到令人心醉。
熊格格一直在醫院裡養傷,傅薑化身為二十四小時看護,羨煞了一干小護士們。
傅泊宴偶爾會來看看熊格格,但大多數時候,他只是送上鮮花,然後轉身便走。
至於蘇杭,則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熊格格很想給蘇杭打個電話,問問他過得好嗎?卻又覺得此舉非但沒有意義,反而會讓蘇杭不舒服。想想,還是算了。
既然她的幸福不能和他一起分享,還是不要用她的幸福去灼傷他的眼睛。
熊格格這一次住院,養得十分徹底。不但養好了身體上的劃傷,傅姜還找人為熊格格處理了後背上的燒傷。然而,沒完沒了的休養,還是讓熊格格覺得煩了。
傅姜見熊格格皺著眉頭,便問:“怎麼了,皺個眉?想等蚊子叮你額頭的時候,用眉頭夾死它嗎?”
熊格格歎了一口氣,說:“我覺得,自己一直不走運,三天五頭的要來醫院裡報到一趟。”
傅薑的眼中飛快地劃過一道詭異的光束,他靠近熊格格,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一個可以去除黴運的辦法。”
熊格格的眼睛一亮,忙問:“什麼辦法?”
傅薑豎起兩根手指,“沖喜!”
熊格格疑惑了,“什麼?”
傅薑解釋道:“一個人在走黴運的時候,突然來個天大的喜事兒,就會將黴運驅走。為你的小命著想,我覺得,我們應該結婚了。”
熊格格倒吸了一口涼氣,“結婚?!這麼快?!”
傅姜環抱住熊格格的腰肢,柔聲道:“精挑細選,也未必會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糊糊塗塗隨手摸一個,未必就不是一輩子的幸福。為了不讓我們的社會趨於老齡化,作為一個有公德心的人,你不覺得你應該早點兒結婚生子,報效國家嗎?哎……一想到我活了二十九年,還沒有為國家和人民做些什麼貢獻,真是慚愧啊。每思及此,簡直是傷心欲絕!”
熊格格詫異道:“沒……沒這麼嚴重嗎?”想結婚就明說嘛,還扯上了祖國和道德?!
傅薑認真地點點頭,教育道:“熊格格,你要愛國!”
熊格格挺直了背脊,大聲道:“我很愛國!”該表決心的時候,還是要表白一番的。
傅姜揉了揉熊格格的腦袋,笑著大聲喊道:“熊格格,我們去領證!”持證上崗,他期盼很久了!
熊格格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傅薑卻直接低頭吻住了那張誘人的小嘴,用唇舌封住了她尚未說出口的話。
心動不如行動,傅薑最喜歡這句話。
熊格格覺得一切發生得太快,卻……好像很順其自然。好,即使她有什麼自己的想法,也會被傅薑忽悠得暈頭轉向,不分東南西北。
如果愛情真的這麼順利,我們又何必自尋苦惱,在忐忑中等待波折?熊格格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尤其是在她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便屁顛顛的準備嫁給傅薑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心調養,熊格格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十分急切地想要出院,奈何傅薑卻小題大做,仍然堅持讓她多休養幾天。
吃過午飯後,傅姜抱著熊格格窩在沙發上。傅薑看一些關於“精神系統研究”之類的書,而熊格格則是玩她的BL養成遊戲。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傅薑皺了皺眉,起身去開門。
一名快遞員,將一個包裹交到了他的手上。
傅薑在門外站了片刻,然後將頭探入病房,對熊格格笑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熊格格正玩到關鍵時刻,哪裡有空搭理傅薑?她胡亂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告訴傅薑,她知道了。
當傅姜關上病房門時,熊格格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她抬起頭,望向那扇病房門。大概過了四五秒鐘的功夫,熊格格突然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動作迅速地換上衣服、穿好鞋子,撒腿便向門外追去。
她有種預感,傅薑會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
他們都要結婚了,他還有什麼事瞞著她?她連他是間歇性精神病都能接受,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為什麼要一直瞞著她?!
也許,她應該尊重傅姜的個人隱私權,不搞跟蹤那一套。但是,不坦誠的人沒有隱私權!熊格格幾乎沒有猶豫,毅然決定要跟蹤傅薑!
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
傅薑果然並非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出去一會兒。他徒步走了大概十分鐘,來到了一家咖啡店。
這家咖啡店並不是富麗堂皇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很十分高雅的感覺。熊格格本想尾隨著傅薑走進咖啡店,但咖啡店的門口卻掛著一塊牌子,書寫著令她望而止步的六個大字——只為會員綻放。
靠!當自己是玫瑰花呢?!
熊格格很不爽,也很無奈。她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做賊似的四處張望著。果然,天助她也!咖啡店的二樓處,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
熊格格活動了一下筋骨,便要施展熊家絕學——老熊也會爬樹!
就在她撅著屁股往上爬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你這是幹什麼?!”
那個聲音很冰冷、很低沉,有著淡淡的諷刺味道和幾分不耐煩。
熊格格回過頭,紅著臉,努力表現得很淡定,沖著來人咧嘴一笑,“我在練習壁虎神功。”
蘇杭瞥了熊格格一眼,抬腿向咖啡店裡走去。
熊格格見此,立刻跳到蘇杭的面前,問:“蘇杭,你要喝咖啡啊?”難道說,是蘇杭約了傅薑?
蘇杭皺眉,問:“你幹什麼?不是想讓我請你喝咖啡?!”
熊格格乾笑兩聲,“恭喜你,你猜對了!”
蘇杭望著熊格格的假笑,本想開口叫她滾蛋,但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熊格格見蘇杭沒有反對,便屁顛顛地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咖啡廳。
蘇杭在亮出VIP會員卡後,享受到了上帝般的待遇。
熊格格尾隨其後,來到了大廳。
她左看右看,也沒看見傅薑。
蘇杭在大廳的一角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他沒有動那份甜點,而是自顧自地喝著咖啡。
熊格格本想上二樓打探一番,卻見蘇杭從包裡拿出筆和紙,煩躁地勾畫著什麼。鉛筆和紙張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讓熊格格既感到熟悉,又覺得心酸。蘇杭畫得並不順手,不一會,就團起了四張紙,隨手扔到了桌子上。
熊格格抿了抿唇,說:“蘇杭,你瘦了。”不但瘦了,而且鬍子拉碴的,像個流浪漢。
蘇杭抬頭瞪了熊格格一眼,粗魯道:“吃你的甜點!”
熊格格搖頭,將甜點往蘇杭的面前推了推,說:“你吃。”
蘇杭皺眉,“不吃就滾!”
熊格格心中難過,卻不是為自己。她站起身,默默無聲地離開。
蘇杭突然喊道:“熊格格!”
熊格格的身體微微一顫,立刻指著樓梯,磕巴道:“我……我上二樓去一趟。”熊格格逃到二樓,深吸一口,裝模作樣地徘徊在一個個以天然綠色植物為屏風的咖啡座之間。
果然,在一個角落裡,她看見了傅薑的身影,以及……那個坐在傅姜對面的男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大概在五六十歲,一身得體的西裝,一頭有型的頭髮。男人的年紀雖然不小,但那張臉卻有幾分粗獷、幾分霸氣、幾分溫柔,恰到好處地體現了男人魅力。
一窺之下,熊格格只覺得心驚,暗道:此男人殺傷力不小啊!
熊格格十分快速地瞥了二人一眼,馬上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位置坐下。
服務生走過來,問熊格格想要點些什麼。
熊格格學著蘇杭的樣子,愛搭不惜理地吐出五個字。“藍山,黑慕斯。”
侍者走後,熊格格立刻豎起了耳朵。雖說這間咖啡廳裡有水流飛濺的聲音,但卻並不妨礙熊格格那絕佳的聽力。
熊格格想,如何傅薑真的和那個男人有一腿,她應該如何是好?
是撲上去,將二人胖揍一頓,還是成全?
不不不,即使那二人有一腿,也一定是以前的事。現在,她和傅薑兩個人濃情蜜意,膩得流油,他是不可能背叛她的感情的。
如果……真的背叛了,這麼辦?熊格格不敢去想。
男人說:“我知道,我不應該給你帶來這樣的困擾,但是,如果你想結婚,我建議你還是三思而後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不應該就此作廢。”
傅薑淡淡一笑,說:“最先出爾反爾的人,可不是我。”
男人略顯激動地說:“在那種情況下,你讓我怎麼辦?!你知道,她對於我的重要性!”
傅薑閉上了雙眼,“只有她最重要,其他人都是草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