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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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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政處的門半敞,桌子後的軍官雙腳擱在桌上看報紙,無聊的流覽帝都近期八卦。
“長官,那個戴納又來找麻煩了。”
勤務兵的報告打斷了閒暇,報紙後的軍官眼皮子都沒撩一下,“讓衛兵去處理。”
“他在門口鬧了很久,甚至驚動了他過去的上級,那邊間接暗示,希望我們能稍稍慎重對待。”
軍官低咒了一句,折起報紙甩在一邊,對屢次為其他部門善後極其不滿。“那個混球的上司既然這麼照顧,為什麼不乾脆自己搞定。”
“大概是怕戴納借錢,那傢伙債臺高築,名聲差得要命。”
“所以才甩給我們頭疼。”軍官站起來拎上軍帽。“好吧,讓我們去看看那狗娘養的又要求什麼。”
在石階上磕了磕皮靴,軍官輕鄙的斜睨。“密報?就憑你能搞到什麼情報。”
盡力修整後仍掩不住滿身潦倒,戴納擠出笑臉。
“長官,雖然離開行伍,我仍效忠於軍隊,意外得到基地內奸與叛亂組織勾結的情報,特地前來報告。”
“你對帝國忠心可嘉,不過不必費勁了,回去休息吧。”軍官撣去袖襟上的灰,漫不經心的敷衍。
“長官!”戴納情急,想上前卻被衛兵攔下,忍著氣分辯。“真的是重要情報,事關上次基地失竊,我已經探出誰是內奸。”
“哦?”軍官提起一分興趣,“說說看那傢伙是誰?”
“步兵連的林伊蘭,我親眼看見她與叛亂者私會密謀。”戴納咬牙道出。
“林伊蘭?這名字有點耳熟。”軍官在記憶中搜尋了一番,恍然大悟。“那個打斷你三根肋骨的女人?戴納,我得說你的招數一點也不新鮮。”
“長官,我的話句句屬實,我親眼看見她和劫走武器的叛亂者在暗巷接觸,那男人曾經和我打過架。在他入侵基地的時候我就該認出,可惜一時沒想起來,幸好神靈讓我撞見這兩個人一起。雖然沒聽清說什麼,但只要軍法處詳查,一定能找出線索,掀開叛亂組織的巢穴。”
軍官的耐心所剩無已,不打算再聽下去。“情報我聽到了,如若屬實會考慮獎勵,你可以回去了。”
戴納還想再說,在對方厭煩的表情下知趣的打住,遞上了一封信。“這有一份詳細報告,請長官轉給我以前的上級,務必相信它的重要性。”
回到辦公桌前,軍官重新翻開了報紙,完全沒把剛才的插曲放在心上。勤務兵扯出信紙三下兩下看完,“長官,這會不會是真的?”
“誰會相信那個白癡。”軍官冷笑了一聲,“無非是被趕出軍營不甘心,想出這個蠢點子報復,上次基地失竊那女人是重點調查對象,有問題還用得著他來提示。”
“那這份報告?”
從報紙後抬起頭,軍官考慮了半秒。“給戴納的上司,正好堵他的嘴,以免那邊指責我們草率敷衍。”
轟鬧的酒吧木門霍然敞開,醉熏熏的男人被踢出來,踉蹌的撞倒了幾個路人,他不服氣的揮拳對酒吧內叫喊。“我很快重返軍隊,帶人把這砸個稀爛,你們等著吧!”
“滾開,臭哄哄的窮佬,被軍隊趕出來還想裝數,呸!”粗橫的酒保吐了一口唾沫。“誰不知道你被女人打得跪地求饒,居然還有臉誇口,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上吊了。”
酒吧裡傳出了一陣哄笑。
戴納仍在咒駡。“她不會有好下場的,我會親自送那個該死的賤人下地獄。”
“用什麼送,用你的小傢伙?聽說它已經不行了。”酒保的嘲弄愈加惡毒。“可憐的夥計,把酒錢省下來買棺材吧,我看你遲早需要這個。”
“要死的人是林伊蘭,她找叛亂者做姘頭,活該上軍事法庭,我會讓她在我腳下號哭乞憐的懺悔,然後我獲得將軍的嘉獎,甚至成為上尉……”
喋喋不休的咒駡引起了一個男人的注意,觀察片刻,上前拍拍戴納的肩。
“別和那個混帳計較,我請你喝一杯。”
戴納回頭,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人,制式軍服帶來同伴般的親切感,大方的程度更令人喜出望外。“謝謝,你真是個好傢伙,這才是朋友……”
男人挾起戴納換了家酒館坐下,慷慨的叫了一杯又一杯,戴納喝得心滿意足,滔滔不絕的說下去,從哪個女兵床上最野到上司的小金庫數額,滿口毫無遮攔的倒出。
男人一邊倒酒一邊傾聽,不時搭幾句讓他說得更多。“這麼說你把事情報告給軍政處?那邊辦事拖得要命,沒收到賄賂根本不會向上呈報,你就沒想點別的辦法?”
“我當然沒蠢到指望那幫混帳。”戴納打了個酒嗝,“我寫了封信給以前的上司,他討厭鐘斯那混球,不可能放過這個整他的機會,誰讓那老狗硬罩著她,得罪了一大票人。如果鐘斯稍有腦子,把那女人送給幾個上司玩玩,也不至於混這麼多年還無法升遷。”
“他會相信報告的內容?你還記得那男人的長相?”
“當然會信,我以前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不知幫他做了多少髒事。”戴納自我吹噓了一通之後才道。“那個男人化成灰我也認得,當初不是他橫插一腳,我早就享用那賤人了,她太難上手,我好不容易才……”
戴納口沫橫飛的把過節說了一遍,言語充滿了對美人到手又錯失的遺憾。聽著滿溢不甘的牢騷,男人的神情有點怪,喚過酒保結了帳,挾起戴納的肩膀走了出去。
僻靜的酒吧後巷,夜風一吹,爛醉的人稍稍清醒了一些。
“對了夥計,你是哪個連隊的。”戴納終於想起看對方的肩章,朦朧的醉眼怎樣也辨不清。“你……”
咯啦一聲脆響,終結了口齒不清的問話。
沉重的身體倒在地上,戴納的脖子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臉上還殘留著醉意。
放大的瞳孔映入了一雙軍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