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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不靠(四喜丸之 丸2)》第24章
24

24、Chapter23 ...

  松山監獄,石磊23歲。

  犯人們吹著口哨喃喃笑駡,倚著欄杆看下麵獄警領頭一溜魚貫而入的新來者。

  因為沒處宣洩的精力和情緒,監獄裡無事也要生非。每次來新人,無疑算的上一個大節目。

  “嘿,看那個,嫩得很啊!”

  “還挺自在,這小子沒毛病吧!”

  石磊對這樣的事並沒有特別愛好,但因為無聊也就跟著看熱鬧。和所有人一樣,他第一眼就瞧見了走在隊伍中間的木小眉。

  新犯人這時候已經被倒飭過,頭髮都剃成貼皮的青瓢,身上是一色發灰的制服。再好看的人攤上這樣的裝束也精神不起來。但是木小眉——的確不大一樣。

  就五官來說,他不算頂好看,特別的是神氣。

  石磊在這裡三年多,見過很多次新人乍到。對老人的挑釁和起哄,有的惶惑不安,有的漠然不理,有的桀驁地回瞪,還有對著他們嬉皮笑臉打招呼的老油子,只是沒見過這樣的。

  清澈明亮的眼四處張望,有些好奇,有些期待,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要不是穿戴和周圍的人一樣,你會以為他只是來參觀的,那表情十足是個新入校的學生。

  傻的!和其他人的反應差不多,石磊腦子裡當即有了這麼一個判斷。直到這傻小子的目光掃過人群,停駐在他身上。

  “嘿,笑了!笑什麼呢!啊哈哈哈哈!”

  看到他的時候,少年好像頓了一會,繼而綻開一個笑容。

  那笑從他眼角嘴邊發散,好像早晨的陽光一般清新燦爛。

  “喂,快走啊!”後面的人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少年才依依不捨地往前走,然而眼睛始終看著石磊,臉上笑意久久不散。

  石磊有片刻恍惚,這人腦子有問題吧,但是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他從沒指望在監獄裡看到這樣明朗的笑容,即使在外邊,也不多見。

  “你好,我叫木小眉。”

  石磊淡淡看了一眼湊過來的少年,臉上是未經掩飾的驚喜,沒理他,走過去了。

  “誒——”木小眉在後面追了兩步。“不要走啊,磊哥。”

  石磊回過頭,冷冷道:“我不是你哥。”

  木小眉還是那樣笑。“你就是磊哥。”

  白癡。石磊轉身走人。

  木小眉還要追,管理員喊了:“273號,別偷懶!”

  石磊其實早從別人嘴裡聽過他的名字。

  木小眉的表現太特別了,沒法不引人注意。監獄裡的日子沉悶疲憊,這樣秀氣的二愣子,可以帶來多大的樂子。一開始人人都對他很感興趣,但等到西二房的蔡大熊明確表示了對他的興趣後,這些人就不敢再有興趣了。

  蔡大熊判的是無期,在松山監獄一待十幾年,是這裡名副其實的老大。

  據說他曾經是A城的一個風雲人物,後來遭人報復,樹倒猢猻散,就進來了。

  這人心狠手辣,又做慣了大哥,既然出去沒指望,索性在這一角打江山。

  調-教新人,是他最熱衷的遊戲之一。

  石磊剛進來的時候沒能領教蔡大熊的手段,那是因為成國權的打點,獄警特別照應了。

  跟電視小說裡描寫得不一樣,犯人再牛B,也怕員警。不管你多厲害,一個小小組長,可以用他手裡那點權力,整得你死去活來。

  蔡大熊知道石磊後面有人,本來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不知道什麼緣故,他就是很在意這個人。平常有事沒事喜歡找點由頭撩撥一下,只是石磊一貫話少,又很能忍,所以都沒能鬧起來。但是蔡大熊很不喜歡他的眼神。那裡面除了漠然,看不到半點畏懼和怒氣。

  必須給他一次教訓,蔡大熊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某次在採石場勞作時,等石磊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突然上去堵人。

  這個人絕對不像表面看去那麼窩囊,他是這麼估計的,只是沒想到這估計還是太保守了。

  因為地方偏僻,也因為臨時起意,蔡大熊身邊只有兩個馬仔。

  石磊果斷地動手了。他從蔡大熊的神色裡判斷,一味地閃躲這人不會甘休,索性一次擺平。難得他今天帶的人少,而且這裡夠偏僻。

  他表情冷靜,身手迅捷,不是被逼到絕境的憤怒反抗。

  蔡大熊在看到他幾下打倒兩個馬仔後,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子。

  他沒有害怕,反而隱隱地興奮。蔡大熊這輩子征戰無數,打架不算什麼。

  不過那一天他算徹底明白,他的拳腳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厲害。

  石磊把他打倒,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他從沒見過那麼簡明有效的攻擊。

  打完後石磊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這句話他後來一直記得並照做。

  “別多事。”

  他於是真的不再多事,偶爾有小弟不長眼地去招惹石磊,他也會勸止。不過這種時候不多,因為石磊真的很低調。

  石磊自己也覺得奇怪,當年受到蔡大熊莫名的關注,還可以說是身上的煞氣互相吸引,但木小眉算怎麼回事?

  這個人從前現在都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麼老追著他跑?

  木小眉和他不在一個組,除了勞作時有機會見面,吃飯時打個照臉,再無糾葛。

  他被欺負得很厲害,這石磊知道,但一個這麼張揚的新人,有此遭遇再正常不過。

  所以木小眉每次難得找到機會跟他說上話,基本上是他一個人說,臉上或者身上帶著各種傷痕,石磊並不奇怪。石磊疑惑的是,即使頻頻掛彩,木小眉還是保持著那樣的笑,跟進來那天一模一樣的,明朗又毫無機心的,與這陰霾的環境格格不入的笑。

  好像看到他,是件多麼高興的事。

  擦,傻子。石磊心裡暗罵,卻沒辦法把這笑從腦子裡抹去。

  他可以拒絕木小眉不知道怎麼省下來的套餐裡的雞腿,可以拒絕勞作時他偷摸遞來的巧克力和煙,但是沒辦法拒絕他的笑。

  所以那天在浴室裡,當他看到幾個人把木小眉圍堵在牆角時,不由自主就停下了腳步。

  “小屁股挺翹啊,後邊癢不癢,哥幾個給你撓撓?”有人嘿嘿笑著。

  石磊的拳頭握緊了。

  這憋屈的地方什麼都缺,除了同樣精力過剩的男人。憋屈的欲望催生了無數男男情事,有人互相慰籍,也有人強行佔有,更有人以此換取所需。

  他對這些說不上有意見,雖然自己不曾參與。那也不過是單純不覺得這事能有什麼樂趣。

  現在這些人要對木小眉做什麼,不言而喻。

  其實以木小眉的樣貌,這根本是可以預見的待遇。

  石磊看著人群裡的木小眉,大部分被遮擋了,只露出一點眼眉。

  他沒有發現石磊,那一點眼眉卻包含了潑天蓋地的冷漠和譏誚,燃燒著少年不屈的怒火。

  石磊微微有些詫異。他曾經以為,木小眉是個性子和氣到古怪的人。

  “不怕變太監就來吧。”

  木小眉的聲音很清亮,有些稚氣,可是銳意十足,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不是真心。

  但是他畢竟是個瘦弱的少年,這樣的威脅根本起不了作用。

  “還挺堅貞的啊,好麼,哥哥最喜歡這樣的。”

  當先那個人跨前一步,伸手去扯木小眉擋在腰部的毛巾。

  這個人石磊認得,是蔡大熊手下一個馬仔,叫明道。

  “咚——”一記鈍響後,明道大聲慘叫。木小眉見他靠近,突然用頭狠狠撞擊他的嘴部。

  這一下攻擊從部位到出手都詭異到難測,他竟然沒能躲開。另幾人也被嚇了一跳。

  “擦!”明道怒極,一邊罵一邊吐出一口血水。這罵聲有些不關風,再定睛一看,吐出來的那口血裡竟有兩個半粒門牙。

  “臭小子——”明道瘋了一樣揪住木小眉的耳朵。那一個傷得半點不比他輕,額頭腫得老高,鮮血流下,漫過他筆挺的鼻樑,糊住了清澈的雙眼。

  就在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透過血污看見了石磊。

  石磊兩腳踢得明道直不起腰,然後把人扔給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同伴。

  “趕緊帶著他滾,想把條子招來麼?”

  那幾個一來真怕事鬧大,二來被他的身手震住,扔了兩句狠話就架著明道走了。

  石磊知道自己這一時衝動,以後跟蔡大熊是沒完沒了了,這會也來不及後悔,瞪著眼前捂住額頭的傢伙沒好氣地說:“你他媽傻啊,誰會用腦袋去撞人牙齒,不會打架就不要打。”

  木小眉兩下抹去臉上的血,驚喜地說:“磊哥?真的是你?”

  石磊覺得他一臉血污無比礙眼,打開旁邊的花灑,摁著他腦袋沖洗。“媽的。你怎麼就這麼多事——”他皺著眉頭數落,沒發現自己的口氣其實很親密。

  木小眉突然嘿嘿傻笑起來。他的臉被水洗得那麼乾淨,五官明秀,笑得石磊眼都花了。

  “別傻笑了!”石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無端煩躁。

  “磊哥。”木小眉突然一下抱住他,臉埋在他胸口說,“我好高興。”

  石磊整個人僵住。

  這是在浴室裡,兩個人都光著,他腰上還系著毛巾,而木小眉,剛才著急沒留意,根本身無寸縷。年輕光潔的肌膚貼合嚴密,木小眉的呼吸暖暖噴到他胸口,癢癢的熱。

  石磊呆了一會,才想起推人。“我操,你幹什麼?”

  木小眉卻不肯放,兩手圈得更緊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

  語氣欣慰又驕傲。

  石磊沒想到這小子蠻起來力氣那麼大,這一下沒掙脫,倒把腰裡的毛巾弄掉了。

  木小眉抬起臉咧嘴笑,一口白牙燦燦。“磊哥,不要推開我,我喜歡你呢。”

  石磊沉默了,呼吸卻變得急促。

  他知道這人說的是真話。木小眉的笑那麼滿足,滿足得叫人心顫。

  木小眉踮起腳,緊張地親吻石磊的嘴。第一次只是極輕極小心的觸碰,看石磊緊閉雙唇沒說話,下一次就膽大一點,伸出舌頭去舔。

  石磊兩個手緊緊扣住他手臂,沒有推也沒有放,胸膛起伏。

  長久的禁欲日子,這樣的年紀,他的欲望根本無從壓制,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挑逗。

  木小眉舌頭又去舔他的耳廓,一面在輕聲說:“磊哥,讓我來幫你吧。”

  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彼此的身體變化根本無法隱瞞。

  石磊吸口氣,猛一下把他摁到牆壁上。

  照平日,犯人洗澡只有10分鐘時間,這一天過節,上頭多給了20分鐘,算是特別招待。

  這20分鐘裡,石磊和木小眉來了三次。最後一次,木小眉跪下,用嘴幫他舒緩出來。

  本來已經出了兩次的身體,不會那麼敏感,但是經不住這糯到極處,潤到極處,溫軟到極處的包含,石磊很快又到了高-潮。

  在這之前,石磊並不知道自己還能跟男人做。

  在這之前,石磊曾以為自己已經厭倦了這個事。

  他進去的時候才二十歲,正是男人一生欲望最盛的時刻。

  每到探望期,成國權就會給他送去一個女人。

  平常人的15分鐘探望是在至少兩個獄警的監視下完成的,他卻可以有一間小黑屋,一張床和一盒三個裝的杜蕾斯。

  那些女人每個都很漂亮,技巧也很好。而且基本上每次人都不一樣,除非他要求。

  但是這樣過了兩年後,有一天石磊厭倦了這掐點掐時動物一樣的發洩,拒絕再見成國權安排的女人。幾次之後,成國權也就不再這麼做了。

  下一次探望,來看他的人換了蘇童。看他情緒不佳,蘇童皺著眉頭問石頭哥你還好吧,你不想女人麼?你不喜歡權叔找的,我幫你安排好不好,可別憋出病來。

  石磊又好氣又好笑,說你丫閉嘴,能憋出什麼病。

  蘇童說我聽人講裡面待久了,會變得喜歡男人。

  石磊罵了一句操。

  蘇童卻睜大了眼,石頭哥,眼珠子骨碌碌轉,你不會真的喜歡上男人了吧?

  石磊懶的理他,隔著桌子踢了他一腳。笑駡,是,我早看上你了,你不知道嗎?

  這時候探視時間到了,獄警招呼石磊往裡走,他就沒看到蘇童呆在原地發傻的樣子。

  壓抑的欲望一被撩撥,就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木小眉,石磊會以為自己這輩子就一直冷淡下去了。

  有了這樣的開頭,以後每週三次的沖涼時間,就成了兩人固定的親熱時機。

  因為時間緊迫,每次都是二話不說直奔主題,相比用手或者股部摩擦,石磊更喜歡木小眉用嘴幫他。

  摸著胯間那人渾圓青澀的頭皮,看到自己在他紅潤的嘴裡一吞一吐。

  木小眉的眼眉即使這時也清澈如常,帶著一種純潔無匹的魅,讓他神魂顛倒。

  某一天木小眉把他放在自己兩腿中間說:“磊哥,其實你還可以這樣。”

  石磊想了想,拒絕了。

  他還是沒辦法把男人當女人做。

  木小眉無奈地笑,親親他的嘴。“磊哥,我真是喜歡你。”

  石磊已經習慣了他動情時這樣的表達,通常都不予回應。

  木小眉歎口氣,摟著他的脖頸又說:“磊哥,你跟他說的一模一樣。”

  停了停,又加了一句。“不,比他說得更好。”

  那一刻石磊腦子裡靈光一閃,一直以來的疑惑突然洞開,他一把抓住木小眉的手。

  沉聲問:“他是誰?”

  “什麼……什麼他?”木小眉脫口而出後就知道不對,目光有些閃爍。

  石磊臉也青了。“你怎麼進來的?”

  木小眉不敢看他的眼。“搶……銀行。”

  石磊“哈”一聲。“真出息。”

  木小眉低下頭。

  石磊冷笑。 “蘇三叫你來的吧?”

  木小眉霍然抬頭。“啊?”

  石磊推開他,目光凍如冰刀。“蘇童安排你進來,叫你來幫我泄欲,是不是?”

  木小眉被他看得手腳都沒處放,咽口唾沫。“磊哥,你別生氣——”

  石磊閉上眼,果然是這樣。“蘇三是你爹啊,你他媽這麼聽他話?”

  木小眉知道瞞不下去了,雖然蘇童無數次囑咐他死也不能說是自己派他去找石磊的。

  “是他收養的我。”

  蘇童不是他爹,卻比親爹更讓他崇拜。

  木小眉自小沒了母親,那一年父親帶他出門,趕上黑幫火拼,做了路人炮灰,是蘇童收留了無所依靠的他。這個人只比自己大兩歲,卻什麼都懂,什麼都給他。對木小眉來說,蘇童不只是父親,他是兄弟,是師長,也是他最信任最親愛最仰慕的人。

  而這個人也有一個最親愛最信任最仰慕的人,那就是在監獄服刑的石磊。

  木小眉從跟了蘇童,就無數次聽他說起這個人,這個人如何機智冷靜,這個人如何身手高強,這個人如何意志堅定,這個人在他心裡,就是完美的化身。

  所以即使蘇童提出了那麼奇怪的要求,他也覺得天經地義。

  石磊看著木小眉一臉懊惱,好像只是不小心打爛東西怕被家長責駡的懊惱,氣得手腳冰涼。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人生這樣兒戲糟踐?

  如果不是為了以後,他石磊自己,又怎麼肯心甘情願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上幾年?

  為什麼明明有很好的日子——

  他霍然轉身,怕再待下去忍不住揍這個人。

  這之後,他不再理睬木小眉,不管他如何找機會跟他說話,怎樣用那對清澈的眼傳遞思念懊悔和歉意。他冷下心腸,在蔡大熊手下嗅見兩人之間味道不對,試探性地又對木小眉下絆子時選擇視而不見。

  直到對方下手重了,才找機會把人拖到角落裡狠揍一頓。

  蔡大熊看他的眼色越來越陰沉,石磊其實感覺到了。

  上次的事遲遲沒有下文,他也明白蔡大熊不是不想計較,只是在找最好的機會。

  但是石磊這段時間心很亂,也沒心思去仔細琢磨。

  甚至在下次蔡大熊的手下故意找碴時,突然失控,當著獄警的面就動了手。

  好像火藥桶裡扔了一一點明火,很快就變成一場混戰。

  事情鬧得太大,罩著他的人也沒法包庇,石磊和其他鬧得厲害的幾個主力都被關了一天黑屋禁閉。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正趕上洗澡時間。

  石磊走進浴室的時候,抬頭看了一下高高在上的氣窗。

  那天傍晚霞光豔紅,從石牆頂部的這一個小小四方孔裡照進來,幾乎有些刺目。

  石磊永遠記得這一天,殘陽如血。

  他低頭,看見浴室角落裡躺著一個蒼白的人。

  看不到臉,只是匆匆一瞥,他的心就猛烈跳動起來,巨大的恐怖籠罩全身。

  石磊跑過去,掰過那人的臉。即使鼻青臉腫,五官都好似移位,那對清澈的眼,卻告訴他自己沒有認錯人。

  木小眉身上縱橫交錯,幾無一塊好肉。

  石磊咬著牙把人抱在懷裡,又看到他腿間重重青紫,然後是後面一塌糊塗的血跡和斑斑濃白,一顆心抽成團。嘶聲問:“誰幹的?”

  木小眉神志不甚清明,聽到這聲音才遲疑地叫了一聲:“磊哥?”

  石磊吼道:“誰幹的!”

  木小眉呆滯的眼眉瞬間生動,又露出那一貫的笑。“磊哥!你出來了。”

  “你又肯理我啦?”

  石磊從沒覺得他的笑像這一刻那麼礙眼。“我問你誰幹的?”

  木小眉沒有回答,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事,身子強動了幾下。“我身上髒,磊哥,幫我洗洗。”他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站不起來。”

  石磊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他抱著木小眉,打開花灑,細細給他沖洗乾淨。

  整個過程木小眉一直緊緊摟著他的脖頸,洗到後面的傷口時,兩個人都抖得厲害。

  然後木小眉突然抬頭,盯著石磊說:“磊哥,你也來一次吧。”

  石磊停下動作。

  木小眉抱緊他。“磊哥你來一次,這樣我就乾淨了。”他抱得那麼用力,石磊覺得胸口憋得慌。

  木小眉伸手去抓石磊下面,往自己身上靠。“來吧,磊哥,幫幫我。”

  石磊只是沉默,眉都攪在一起。

  “不髒的,剛才沖乾淨了。”木小眉絕望地笑著央求,眼裡卻泛起了水光。

  這還是石磊第一次看到他哭。

  石磊深呼吸。“小眉,別鬧。”他抱住眼前的少年,也不怕弄疼他身上的傷。低頭親吻他濕潤的眼角,親吻他止不住顫抖的嘴唇。

  再倔強,裝得再堅強,他還是個孩子。

  木小眉狠狠咬著他的嘴唇。“你不肯是不是,”他啞著嗓子問,央了幾次,石磊始終不介面。木小眉突然推開他,嘿嘿笑,“那讓我再親親你吧。”低頭去含石磊的東西。

  石磊想,男人到底是一種多沒有節操的生物,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也能被挑逗起欲望,也能真的發洩出來。他脖子後仰,忍不住呻吟。

  那聲音裡有欲望,更有濃濃壓抑的憤怒。

  木小眉把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他看著石磊,眉梢眼角全是春意,笑得很歡暢。

  “磊哥,我跟你說,一開始我的確只是聽蘇哥的話,但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你。”

  為什麼這種時候,你還能笑出來,還笑得這麼真心?

  石磊歎口氣,輕輕擦去他嘴邊殘留的一點白色。“走吧,去醫務室。”

  石磊想不到的是,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木小眉的笑容。

  當天晚上,木小眉就在醫務室自絕了。

  他用同樣的笑迷惑了獄醫,讓他放鬆了警惕,然後在夜深時敲破了打點滴的瓶子,用其中最利的一塊玻璃割開了手腕動脈。

  石磊接連幾天沒吃東西,一到傍晚就吐得天昏地暗。

  半年後,石磊24歲。

  蔡大熊死了。在採石場勞作時不慎摔在尖石上,後腦破裂,當場斃命。

  那以後石磊就像換了一個人,變得積極聽話。

  他沒有再做什麼,也沒再找誰麻煩。永無止境的打來打去,又能怎樣?

  石磊前所未有地厭倦自己,厭倦他的身份和這灰暗的生涯。

  只有從這裡出去。他抬起頭,看著天空。

  夕陽裡,小眉笑得栩栩燦爛。

  磊哥,我真喜歡你。

  兩年後,石磊26歲,成功減刑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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