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槐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韓耀廷大概已經出門了,他起身看看時間,猜想過一會他就會回來,他總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出去,不知道爲什麽能算准自己會在何時醒來。
他起身舒展了下肢體,下床去走走,躺這麽多天,都覺得快生鏽了,傷算是複原得很快,但還是會感覺到疼痛。
走到廚房從冰箱中撈出瓶水,打開那扇小窗,順勢坐到地上去,開口喚了聲。「小夏。」
「來了來了,你好多了沒呀?」小夏從窗探頭進來。
「還好,這幾大有什麽事嗎?」杜槐愔暍了口水。
「事情可多著呢,你那小鬼跟你新來的那丫頭居然跑去搶了他叔公執行人的執行書,說服他叔公放過他,那女魔頭可氣得要命。」
杜槐愔一口水差點嗆到自己,咳了好幾下才笑出來,「這小鬼...咳咳...眞有種。」
杜槐愔笑著搖搖頭,「結果呢?」
「結果呀,眞不知那小鬼是天才還是白癡,到手的執行書居然讓那丫頭還給女魔頭。」小夏不以爲然的回答。
杜槐愔籲了口氣,還是笑著,「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是笨吧,那女魔頭把夜給叫上來了,她可沒那麽笨,發現了盒子在那小鬼身上。」小夏無奈地看著杜槐愔,「你確定把盒子放在那小鬼身上安全?你爲什麽不自己收著?」
杜槐愔搖搖頭,「我現在沒辦法控制盒子裏的東西,放在我身上反而危險,那孩子...我想沒問題的...不過...」
杜槐愔停頓了下,擡頭看著小夏,「你說...夜上來了?你確定。」
「這哪能不確定呀,天都陰了...」小夏撤撤嘴角,「你晚上看看新聞吧。」
「是嗎...」杜槐愔倒是沒想到,會引那個大麻煩上來。
「咦?你記得夜的事嗎?」小夏怔了下低頭看著杜槐愔。
「...不多,但是...似乎記得一些。」杜槐愔擰著眉想了下。
「看來讓你跟這個姓韓的混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小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你個頭,有空的時候幫我照顧一下亭亭,我會盡快去找她。」杜槐愔沒好氣的回答,想了想又開口,「抱歉,這家夥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我沒東西給你吃。」
「無所謂啦,你快點把傷養好,我不知道夜上來想做什麽,目前看起來還算平和,啊、對了,還有你媽那個死黨,葉家那個女兒回來了。」小夏突然想到似的又補了句。
「虹姨嗎......我知道了。」杜槐愔點點頭。
大概是想問盒子有沒有事吧...
「那我走了,有事再叫我。」小夏把頭縮回去,消失在窗外。
不曉得媽到哪裏去了......
杜槐愔想著十八歲之後就沒見過的母親,不知道她現在又在追著什麽樣的鬼。
「你怎麽這麽愛坐在廚房?」
杜槐愔擡頭看著朝他走過來的韓耀廷,「我想吹風...」
「這麽小的窗哪吹得到風。」韓耀廷笑著伸手拉他起身,「我叫人來施工了,在屋裏打個露台給你。」
「要很久嗎?」杜槐愔讓他拉著自己走。
「再快也要個幾天吧。」韓耀廷笑著。
「你自己不覺得奇怪嗎?」杜槐愔被他拉回房間,自己窩回床上躺著,順手開了電視。
「什麽東西?」
「爲什麽會想對我這麽好。」
「對你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願,爲什麽我會覺得奇怪?」韓耀廷順手松開領帶,笑著看向躺在床上的杜槐愔。
「那,對于我,你沒有好奇的事嗎?」杜槐愔瞥了他一眼,像是隨口說說,目光只盯著今天的新聞報導。
「好奇嗎?倒是有一件事...」韓耀廷想了想,「你跟春秋有血緣關系嗎?既然長得這麽像的話,應該有點親戚關系吧?」
杜槐愔把目光移向他,過了半晌才回答,「你要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爲我跟春秋長得像嗎?」
韓耀廷笑了笑,「你這麽覺得嗎?是你問我對什麽事好奇的,我不過問問,不想說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杜槐愔把遙控器一丟,翻了個身躺好,「我們是親兄弟,大概是我大一點吧。」
「雙生嗎?那爲什麽你姓杜他姓夏?」韓耀廷怔了下,倒是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那麽幹脆。
「這個嘛...不曉得是我該跟他姓夏還是他該跟我姓杜。」杜槐愔也不像是在回答,喃喃自語般的念著,就沒再說話。
韓耀廷見他不說話也沒再問,看了看電視上正在報這幾天急速上升的犯罪及自殺率,各地不明死亡和暴動之類的,只伸手關掉電視,幫他拉好被子就轉身離開。
「呼...好熱。」陸以洋伸手抹著額上的汗水,走進學校的時候,正好是最炎熱的下午兩點。
已經完全進入夏季,動不動就三十三、四度的天氣讓人熱到受不了。
「咦?...那是誰?」陸以洋在走過溫室旁的時候,看到小宛正和一個『人』說話。
這實在是十分稀奇,能跟小宛說話,那個肯定不是人。
「小宛...?」陸以洋走了過去,那是一個看起來像在玩樂團的年輕人。
染成金紅色的頭發有如火焰般,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穿著件無袖背心跟破了好幾個洞的牛仔褲,打扮十分簡單,但是腰帶上系了銀煉、手上一圈圈的皮繩和雕花的銀飾,再背把吉他大概就可以去街上唱歌了。
陸以洋隨意亂想著,朝他點點頭,「請問你是?」
「啊、你就是陸以洋吧?我聽小夏說過你。」他露出笑容,「你好,我叫夜。」
「你是小夏的朋友嗎?你也是執行人?」陸以洋側著頭望向夜,知道是小夏認識的人,至少覺得安心一點。
「我不是執行人,我只是遊魂而已。」夜笑著回答。
夜有張很端正的臉,像混血兒一樣有著很深的輪廓,不太像中國人,但是卻有一對細長的杏眼,很明顯的雙眼皮,這個人笑起來帶著幾分邪氣的樣子,應該也很受女生歡迎。
但不管怎麽樣,這個也不是人,陸以洋思考了一下,他所謂的遊魂應該眼字面上不一樣吧......?
「你找小宛有事嗎?」陸以洋對接近小宛的執行人都有點戒心。
「沒有,我只是路過,看她住這裏閑晃,所以來聊聊天而己,我喜歡搭讪漂亮女生。」夜笑著,反問陸以洋,「她是你收在身邊的?」
「唔...也不算,我們是朋友。」陸以洋聽他說小宛是漂亮女生,對他印象馬上好了幾分。
「那我可以約她出去玩嗎?」夜看著小宛在陸以洋身後晃來晃去。
「欸?去、去哪裏玩?」陸以洋怔了下看著夜。
「看她想去逛街還是看電影呀,我都可以配合。」夜朝小宛揮揮手。
小宛居然笑了下,陸以洋愣了半天,他從來沒有想過小宛也可以出去逛街或是看電影...更何況還不用電影票。
「唔...小宛,妳想去嗎?」陸以洋看著小宛問。
「嗯!」小宛竟用力的點點頭,後果當然是把頭給晃了下來。
「啊啊!妳太用力了啦。」陸以洋趕忙接住她的頭。
「啊哈哈哈,對不起,她常常會這樣不小心把頭弄掉...」陸以洋有點尴尬地笑著。
「我不介意,我會小心她的頭。」夜笑著,接過陸以洋手上的頭,幫她接上去。
陸以洋看著夜溫柔地幫小宛把頭放回去,一瞬間眞有種想哭出來的感覺。
這、這就是女兒要嫁出去的感傷嗎......
「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多帶她出去玩。」陸以洋笑得十分開心,「不過請記得帶她回來,跑太遠我會找不到人。」
「我會帶她回來這裏的,你放心。」夜回答著看了看四周,「你是這裏的學生嗎?」
「嗯,我是研究生,雖然有點混。」陸以洋不好意思的笑著,「這裏好熱,雖然你們感覺不到,不過還是到我實驗室去吧。」
陸以洋帶著夜走到實驗室,小宛跟在後面慢慢走著。
「她是怎麽死的?誰那麽狠把她的頭砍下來?」夜小聲的問著陸以洋。
「我也正在查,我那天看過那個凶手......可是光靠那張臉我也認不出來,不過我看到他衣領上的徽章,我想上網查查看應該可以查得到。」陸以汗歎了口氣,走進實驗室裏,把筆電插起來開機,在這段時間去看了下他的豆子。
我大概畢不了業吧...
看著又快枯掉的豆子,陸以洋歎了口氣,學期都快過一半了,他也沒見到顧典恩來過學校幾次,指導教授也是一學期見不到兩次...
這間實驗室大概被詛咒了吧...
陸以洋整理了下他的豆子,隨即跑回桌上上網。
「我來幫忙吧。」夜坐到他身邊,「那個徽章長什麽樣子?」
「唔...大概,是這樣...」陸以洋拿出筆記本,用筆畫了大致上的樣子。
「從縮寫開始查吧。」夜笑著指出來。
「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有人幫忙總是覺得比較沒那麽無聊。
陸以洋和他閑扯了幾個小時,網頁一個一個看到眼花撩亂。
他揉揉眼睛,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夜突然伸手指著屏幕。「是不是這個?」
「咦?這頁什麽時候開的...?」陸以洋甩甩頭,仔細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出來的網頁。
「咦...對耶,就是這個!」陸以洋開心的叫了出來。
他仔細的看著公司介紹,把公司地址抄了下來。
「不是很遠嘛...」這個地址現在過去的話,不用三十分鍾就可以到了。
「去看看吧?」夜看著陸以洋,「不是很遠的話,去看看那個凶手怎麽能繼續包裝著菁英上班族的樣子過他的人生。」
陸以洋遲疑了會,點點頭,「嗯,我要去看看。」
擡手看了看時間,現在過去的話,還趕得及下班前到吧,運氣好的話也許堵得到人。「那就麻煩你暗陪小宛了。」
「我會的,你放心去吧。」夜用滿臉的笑容回答他。
陸以洋快手快腳的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背起背包看著小宛。「妳不要給人家添麻煩唷。」
「嗯。」
陸以洋朝夜彎著腰,「謝謝你的幫忙。」
「別這麽說,只是小事而已。」夜笑著揮揮手,看著陸以洋跑出去。
夜起身走到走廊趴在圍牆上往下看,陸以洋幾乎是一路跑出校囤,只怕來不及。
「眞可愛呀......可愛到讓我舍不得下手。」夜撐著下颔笑著。
走回實驗室,他拉起小宛的手,「走吧,我們出去逛逛,等你的主人找到妳的頭,妳就跟他一起和我回去吧。」
小宛微偏著她不太能動的頭,只能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著走。
站在宏偉的大樓前,陸以洋呆呆的看著大樓前的廣場,來來往往的每個人都快速穿梭在面前,對在這附近工作的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陸以洋擡頭往上看了下,藍到耀眼的天空和樓頂的玻璃一起閃著光芒,不過大概沒有人像他一樣有閑站在這裏觀賞天空吧。
陸以洋想著,在廣場上的噴水池邊坐了下來。
如果...碰到那個變態殺人魔要說什麽呢...
又不能報警...也沒有證據...
陸以洋想了很久很久,太陽曬得他臉上發紅,他去買了瓶礦泉水貼在臉上,慢慢等著。
直到天都黑了,才陸陸續續有人從大樓裏走出來。
「這麽晚下班...眞不愧是菁英...」陸以洋喃喃抱怨著。
陸以洋看著一個一個從他面前走過的人,仔細小心的觀察著,不記得又過了多久,也許是兩、三個小時,他覺得又累又餓,正在想要不要放棄的時候,他一擡眼掃過就見到了那張臉。
就是他!
陸以洋掹地站了起來,那張臉他不會認錯,就算現在是帶著溫和的笑容,他也認得出那張臉掙獰扭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陸以洋跟著那個人,覺得心髒狂跳了起來。
幸好他沒有開車...
陸以洋想著,如果他開車上班的,也許明天就得騎車來,在車道前等了。
但是他似乎只住在附近,順著馬路拐進巷子裏,走了近十分鍾,陸以洋默默跟著,覺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會不會他已經發現我在跟蹤...想走到暗處滅口...
陸以洋有些緊張的想著,卻還是靜靜的跟著那個人,直到他看見那個人走進一間小巧的咖啡簡餐店裏。
吃晚餐嗎...?
陸以洋走近去,裝做在翻看門口的菜單,那個人和櫃台裏的女人笑著說話,女人正准備著餐點給客人,他走進收銀台幫正好要走的客人結帳。
原來是一家人...
陸以洋想了下,推開門走進那間簡餐店。
「您好,這裏坐。」老板娘正好把餐點放在客人桌上,順手抽起菜單給他帶位。
「吃點什麽嗎?」年輕老板娘有著親切的笑容。
「唔...唔唔...牛肉燴飯好了...」陸以洋想想也餓了,就點了餐。
「你這是點對了,我太太的牛肉燴飯超贊的。」
陸以洋怔了下,那個人滿臉笑容的端來杯檸檬水,他勉強的朝那人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那個人笑著,又走回櫃台內幫忙。
陸以洋看著他們夫妻兩個笑得很開心的聊天說話,想著先生上班累了一天沒有回家休息,還先來太太這裏幫忙,夫妻感情一定很好......
看起來也不像壞人...爲什麽呢......
不行!不能以貌取人,他明明那麽殘忍的殺了小宛!
陸以洋皺起眉頭,想了想拿起手機,至少得告訴別人他在這裏...
打好簡訊,又想了想,還是傅給高懷天,自從那個捉迷藏的事件後他們就沒見過面。
這樣至少有人知道我在這裏...
「您久等了。」那個人笑著端來湯和燴飯。
「謝謝。」陸以洋朝他點點頭,拿起湯匙小心的拌了幾下,因爲聞起來實在很香,而他也眞的餓了。
也不至于毒死我吧...
因爲饑餓的關系,陸以洋也顧不得那麽多,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幸好除了意外的美味以外沒出什麽問題。
「呼...飽了...」等到他把飯吃得一乾二淨的時候,才覺得滿足。
擦了擦嘴,陸以洋環顧這間小小的簡餐店,布置很溫馨可愛,看來是那位親切的老板娘自己動手的。
這間簡餐店的另一頭有座樓梯,看來二樓是自家用,陸以洋把目光掃到樓梯下那一整片玻璃,因爲晚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陸以洋仔細看才發現那面玻璃牆外有一棵大樹,乍看以爲是院子,細瞧又好像不是。
陸以洋不加道爲什麽站了起來,朝那片玻璃牆走過去,他總覺得那裏有些什麽。
他雙手壓在玻璃牆上仔細看著,那是一棵很大的樹。
「唉呀,我忘了開燈,我眞是。」老板娘的笑聲傳了過來,「同學你等等唷,我開燈給你看我們家的驕傲。」
啪地一聲,玻璃牆外亮起了黃色的燈。
那是一棵櫻花樹,滿滿的櫻花開在枝頭,鋪瞞地上的是粉嫩的櫻花花辦。
「那不是假的唷,是眞花,很不可思議吧?都這種時節了我們家的櫻花還在開。」老板娘的聲音透著得意和愉悅。
陸以洋看著那棵樹幾乎說不出诂來。
...小宛......
他可以感覺得到,小宛的頭就在那裏,在那棵樹下。
就在那棵滿開的櫻花樹下。
「爸爸!」
一個男孩子從他身後跑了過去,撲向那個人。「老師說星期三要教學參觀!」
「喔!那爸爸一定會去,你不要給爸爸丟臉唷!」那個人抱起他大概小學二、三年級的男孩子,臉上的笑容十分愉快。
「你們家...感情眞好。」陸以洋看著那個人,緩緩的開口。
「謝謝,一般一般啦。」老板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眞好...我有個朋友跟老板娘年紀大概差不多,她本來也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可是還來不及結婚她就死了...」陸以洋看著那棵櫻花樹慢慢地開口。
「咦?」老板娘沒想到陸以洋要接的是這種話題,一時之間愣住地往她先生那裏看去。
那個人也有些訝異的看著陸以洋。
「她還年輕,還有大好人生,可是卻被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狂給殺了,砍了她的頭帶走,到現在還沒找到她的頭...」陸以洋側頭去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瞬間蒼白的臉色讓陸以洋更加確定那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老板娘卻不明所以,只是有些害怕地抱緊她的孩子,「這位同學...我們...快要打烊了...」
陸以洋瞪著那個人,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叮地一聲門被打開。
「啊、抱歉,我們要打烊了...」老板娘看著進來的人開口,她只想快點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客人送走。
「不要緊,我馬上走。」進來的人朝老板娘笑著,直直走向陸以洋,扯住他的手臂走到桌邊,扯起他的背包拿著桌上的賬單,朝老板娘笑笑,「抱歉結帳。」
「喔、好的。」老板娘趕忙過來跟高懷天結了帳,然後看著高懷天拉著臉色很難看的陸以洋走出去。
等他們一走,燈一熄馬上關起門。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高懷天把陸以洋拉到遠些的馬路上才開口。
陸以洋低著頭,半天才點點頭。
高懷天歎了口氣,他幾乎被這孩子的簡訊嚇壞,只打了『找到無頭案的凶手!我去看看』,然後是地址。
「如果他眞是凶手也得有證據,你就這麽衝過去跟他說些有的沒的他就會承認嗎?也許讓他有了警覺反而湮滅掉證據怎麽辦?」高懷天看著陸以洋很嚴厲的說著。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陸以洋擡起頭來看著高壞天,「我不甘心,小宛什麽壞事都沒做卻要被他那樣殘忍的殺死,他有太太也有小孩,爲什麽他能那麽疼愛自己的妻子孩子,卻要去傷害別人,小宛也有媽媽也有男朋友的!」
高懷天望著他,沒有改變自己的語氣,「我知道你的心情,不過這種事並不是抱著不甘心或是生氣就可以解決的,你想幫她就要有正確的方法,要是嚇走犯人的話你只是幫倒忙而已,這就是爲什麽這種事要警察來處理,而不是你這種外行人。」
陸以洋無話可說,只能低下頭,半晌才開口,「對不起。」
高懷天把手放在他肩上,把語氣放緩了點,「聽著,這件事不比其它,我知道你的天賦讓你想爲那些往生的人做些事,但是你必需顧及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
陸以洋不太懂他在說什麽,擡頭望著他。
「不要讓我擔心好嗎?」高懷天溫和地開口。
陸以洋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半晌只能微微點點頭,「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你每回也這麽說。」高懷天無奈的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陸以洋又看了眼已經關了招牌燈的店。「那棵櫻花樹,小宛的頭就在樹下。」
「沒有證據是不能隨便去挖的。」高懷天把頻頻看著後面的人拉到身邊,「我答應你會去查查他們的關系看是不是能找出動機,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
「嗯,我知道了。」陸以洋點點頭,心裏卻是想著,也許該回去問問小宛認不認識那個人。
「小陸。」高懷天見他又陷入沈思,忍不住又喚了聲。
「吭?」陸以洋忙擡起頭。
高懷天歎了口氣,「不管你想做什麽事,做之前先告訴我,不要做了才傅簡訊告訴我好嗎?」
「嗯,我知道了。」陸以洋點點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高懷天笑著,摸摸他的頭,「算了,先回去吧。」
坐上高懷天的車,陸以洋想著自己下回該謹慎一點,高懷天說的對,自己這種做法只是打草驚蛇而已。
我一定、一定要拿回小宛的頭。
陸以洋看著窗外,心底下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