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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犢(示見之眼六)》第11章
番外:六號缺口

『記者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台北xx路上x巷的公寓前,也就是死者吳x鈴身著紅衣割腕自殺的現場,據我們了解,這棟公寓曆任屋主都死于非命,是登記有案的凶宅,但是因爲房租低廉,在上個月七號吳x鈴選擇入住,不到一月就身穿紅衣割腕後身亡,伹警方卻不排除這是他殺,吳x鈴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她死于非命到底是凶宅的詛咒呢?還是吳x鈴本身已有自殺的念頭才選擇住在凶宅呢?我們現在來訪問一下附近的居民......這位妹妹,你知道那棟三樓是有名的凶宅嗎?』

『知道呀,我媽媽說那裏死過好多人......媽媽我在這裏!』

「什麽跟什麽呀......這年頭連凶宅也成了熱門景點了嗎?」陸以洋邊吞著泡面,目光邊盯著比綜藝節目還精彩的新聞。

『啊、刑事組的高組長來了,我們來訪問他一下,請問高組長,您知道這間屋子是有名的鬼屋嗎?聽說不少員警受了傷,聽說警方有意請人作法是眞的嗎?』

陸以洋咬著筷子盯著電視,他倒是不知道這件案子有員警受傷,高懷天沒有說啊。

『警方唯一重要的事是將案情查清,謝謝。』

『高組長!吳x鈴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呢?』

『我們不排除任何可能性。』

高懷天簡潔回答後就走入公寓,陸以洋看著他緊鎖眉心的臉就知道他很煩惱。

......既然是鬧鬼,幹嘛不跟我說呢......

陸以洋偏著頭咬住筷子思考著。

『我們現在將鏡頭拉近,從窗口可以看見那棟屋的白色壁紙......』

哇......好清楚......

陸以洋放下筷子驚訝的盯著電視,記者還滔滔不絕的在講那棟公寓的擺設,他卻清楚的看見窗邊那抹紅色的影子。

陸以洋快速的把面吞一吞,他決定要去看看那間凶宅。

至少這個我幫得上忙......

陸以洋想著,迅速把碗筷洗好准備出門。

等衝到現場的時候,四周圍觀的人還是沒有減少,不知道爲什麽連救護車也來了。

陸以洋有些緊張,不曉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在旁邊跟著圍觀了會兒才看見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被擡下來,高懷天緊跟在後神情十分嚴厲。

陸以洋還想著是要開口叫他,還是要打電話的時候,高懷天目光一掃看見他站在人群裏,隨即緩了神色的朝他走近。

「你怎麽跑來了?」

「我、我看見新聞。」陸以洋吐吐舌頭,「看見上面有......」

高懷天連忙搗住他的嘴,把他拉進警戒線裏,苦笑著低聲開口,「不管看到什麽拜托都不要在這裏說出來。」

「喔喔......」陸以洋點點頭,讓他拉到比較遠沒有民衆圍觀的地方爲止。

「你從電視上看見......本來不該有的東西嗎?」高懷天想了下的開口。

「嗯,紅色T恤藍色牛仔褲,長直發到肩,三十歲上下。」陸以洋回答。

高懷天這下覺得眞的有點麻煩,如果陸以洋看見了就是眞的有鬼,「我本來想說大概是屋子老舊所以老是有人絆倒,剛剛那個就是不曉得踩到什麽從樓上摔下來的,從命案發生至今每天都有一、二個人摔傷。」

「我可以上去看看嗎?」陸以洋望著那棟公寓長長的樓梯,想著要是摔下來起碼會斷條腿。

高懷天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嗯,跟我來吧。」

帶著陸以洋上樓,還沒踏進那間凶屋,就看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已經拿了香在拜,嘴裏念念有詞的,大約是說會替她伸冤之類的。

高懷天苦笑著,「別做得太明顯,給附近居民看到不更是嚇壞了。」

「組長,這不拜不行,這鬼凶得很,我剛剛親眼看見那張凳子就這麽憑空滑過來,小張就是轉身下樓的時候,被那張凳子給絆倒才摔下樓的。」拿著香的老警察跟高懷天解釋,邊把香插在屋裏角落。

「先收隊吧。」高懷天也只能讓他們先都收隊離開。

等警察們都離開之後,高懷天才按著陸以洋的肩,溫和的開口,「這是凶案現場,什麽都別碰,然後......因爲死者是割腕失血過多致死,所以地上有大片的血迹,可能看起來會不太舒服。」

「嗯,我知道。」陸以洋用力點點頭,「那可以進去了嗎?」

看高懷天點頭之後,陸以洋才走進那間屋子,高懷天緊跟在他身後。

才一走進那間屋子,血腥味就衝了上來,陸以洋還來不及掩住口鼻,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哇......」

高懷天不曉得他看見了什麽,但是能讓他很驚訝的話,肯定很麻煩。

而陸以洋看見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那屋子裏散發出來的空氣十分混濁,屋裏到處都有已經化成爲漆黑石頭的靈,而且充滿了怨氣及怒氣。

有幾個鬼在屋裏跑跳玩樂,互相丟擲各種東西大概是想嚇人,陸以洋想那些受傷的警察大概就是他們害的,而更令人覺得詭異的是,那間屋子的角落裏,有個大洞。

當然不是眞的有一個洞,陸以洋想那個洞平常人大概看不見,大約半人高的長度,而不停的有鬼穿梭在那個「洞」裏。

而那個紅T恤的女生,只是蹲在角落裏很茫然的看著那個洞。

來往穿梭的鬼像是突然見到陸以洋,都停下了腳步,轉身朝他走來。

陸以洋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鬼一起朝他走來,退了好幾步撞到站在他身後的高懷天。

「怎麽了嗎?」高懷天連忙從身後扶住他的肩。

「不、不要一起過來,有話好說,你們等-下......」陸以洋拉住高懷天的手,轉身躲到他身後去,只露出一顆頭,前方那些鬼立即停下了腳步。

「躲在我身後有用嗎?」高懷天好笑的回頭看著緊抓住他衣服的陸以洋,看樣子也不像是害怕。

「超有用的。」陸以洋用力點點頭。

高懷天不只八字重,他侍奉關老爺而且身上那股平常人可以稱之爲正氣的東西,是讓鬼不敢靠近他的原因。

「有......很多嗎?」高懷天試探的問看看,陸以洋會用你「們」就表示那不只一個吧......

「嗯,超多的,除了學校那次以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次有那麽多個聚在一起......」陸以洋皺起眉,想那個洞大概是通往下面的通道,不知道爲什麽這些鬼可以來去自如。

而那些鬼見高懷天站在那裏,也無法接近陸以洋,就放棄的朝自己原來要走的路走去。

陸以洋把高懷天往前推了點,到他覺得安全的距離,然後轉身小心避開地上鮮紅的血迹,朝那個紅T恤的女生走去。

他蹲在她身前,露出微笑,「嗨,你在這裏做什麽?」

紅T恤的女生擡起頭來看他,半晌才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記得發生什麽事嗎?」陸以洋側著頭看她。

她像是在努力思索,最後還是搖搖頭。

「記得你的名字嗎?」陸以洋再問。

她還是思考了半晌,仍然只能搖頭。

陸以洋想了下,繼續把她放在這裏,大概也想不出什麽來,他朝她伸出手,「我帶你出去好嗎?一直待在這裏的話,會變成石頭唷。」

那個女生最後思考了非常非常久,才伸出手讓陸以洋握住。

陸以洋小心的把她拉起身,正想把她帶出去的時候,身後有人叫了起來。

『餵餵餵,你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陸以洋回頭一看,穿著那件大向日葵的T恤,還會有誰?

「小夏,你怎麽在這裏?」陸以洋眨眨眼的望著小夏,想至少是小夏就可以放心了。

『那個是歸我的,別亂把人帶走。』小夏無奈的開口,朝那個女生勾勾手指,『過來,跟我走。』

「我只是怕她待久了會變成石頭。」陸以洋松了手,讓那個女生乖乖的走到小夏身後。

『你別亂搞,眞那麽閑的話還不如去把那個洞補一補。』小夏抱怨著,邊拿出本筆記本像是在記錄什麽。

「那個可以補呀?補了就不會有鬼跑出來嗎?」陸以洋好奇的看著小夏。

小夏停了正在寫字的手,望著陸以洋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停頓了一會兒,才咧嘴笑了起來,『是呀,那個洞補起來可以省很多事呢,如果你可以幫忙就太好了。』

陸以洋點點頭,「如果我可以做的話,這要怎麽做呢?」

小夏笑嘻嘻的把筆記本收起來,『很簡單,你們家那個春秋是奉觀音的,去拿一桶水先拜過觀音,然後帶來這裏,我教你怎麽做,不過要快唷,馬上就帶過來,我在這裏等你。』

「只要水就好嗎?」陸以洋偏著頭問他。

『對,只要水就好,拜過觀音的就可以。』小夏回答。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去。」陸以洋點點頭,轉身拉著高懷天就走出去。

「怎麽樣了呢?」高懷天看著他在屋裏「自言自語」之後,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

「我要補那個洞,得回春秋那裏。」陸以洋在背包裏翻了半天,「咦?我的捷運卡呢......」

高懷天笑著環上他的肩,「我送你回去好了,你剛剛說什麽洞?」

「抱歉又麻煩你。」陸以洋擡頭對高懷天不好意思的笑,「那屋裏有個洞,大概是通往陰間的通道,所以才有一堆鬼走來走去。」

高懷天想了想又開口,「這跟那位死者的死亡有關嗎?」

「唔......我不曉得,我剛剛問她記不記得發生的事,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陸以洋想著那間空蕩蕩的房子,也沒什麽家俱,也沒有生活感的房子,想那個女生一定很寂寞,如果有人日日夜夜都在她耳邊說著令人喪失生活意志的話,也許總有一天就會自殺吧......

「我先回去拿水,等補好洞沒那麽多閑雜人走來走去之後,她應該會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事。」陸以洋回答。

「拿水?」

「嗯,我要拿觀音拜過的水去補洞。」

高懷天雖然不太理解他說的話,不過還是載著他回到夏春秋的家,然後等著他把拜過的水搬下樓。

「爲什麽新聞說你們覺得死者有他殺的嫌疑呢?」陸以洋小心的抱著一桶水,側頭看著正在開車的高懷天。

「她是失血過多而死,雖然是因爲割腕造成大量失血。可是屋子裏找不到她用來割腕的刀片。」高懷天皺起眉,這種事很少見,除非是他殺,否則自殺的人何必去把用來自殺的凶器藏起來。

陸以洋想了下,方才在屋裏玩樂的那三、四個鬼,如果只是想嚇人或給人造成麻煩的話,也許是他們拿走了刀片。

「嗯,我等下問看看。」陸以洋回答。

看著陸以洋理所當然的回答,像是等下要討論晚餐吃什麽一樣的語氣,高懷天苦笑著,「哪裏如果有很多鬼的話,對你不會有害嗎?」

陸以洋笑了起來,「不會啦,他們沒辦法對我怎麽樣,我是超人了你記得嗎?」

高懷天可一點也不想記起來,要是他親眼見到陸以洋從樓上跳下來,他大概會抓狂。

陸以洋大概也想起同一件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會再做可怕的事了,放心啦。」

高懷天笑了起來,空出一只手去輕撫他的臉。「最好說到做到。」

「嗯!」陸以洋用力的點點頭,感覺到他手掌輕撫在臉上的溫度,不由自主的覺得臉上發熱。

回到了現場,高懷天幫他把水桶提上樓,小夏果然還在那裏等他。

「我回來了,要怎麽做呢?」陸以洋左右看看,這裏突然沒有半只鬼了,那幾只在玩樂的鬼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他猜想是小夏趕他們走的。

『那裏桌上有只油漆刷,去沾水然後像刷油漆一樣的去刷過那個洞,趁現在沒有鬼在的時候。』小夏指著那個洞。

「喔喔,我試看看。」陸以洋照著他的說法,拿著油漆刷輕輕的,緩慢的刷過那個洞。

很神奇的,隨著他沾水刷過的地方,都像多了-層白白的透明的薄膜,還眞像有油漆刷過。

等刷過一整個洞之後,他抹掉額上的汗水,「呼......這樣行嗎?」

小夏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可以,不過還早呢,去拿個豌來裝一碗水起來。』

陸以洋邊跑去找碗,邊跟高懷天開口,「你可以不用等我啦,我用過的東西會洗幹淨。」

高懷天苦笑著,這不是洗幹淨的問題......不過如果能解決問題的話,倒是還好......

「就快天黑了,我陪你沒關系,你慢慢來。」高懷天朝他笑了笑,站在一邊繼續等。

陸以洋回以微笑,然後拿了個碗裝好了水,看著小夏,「然後呢?」

『滴一點你的血進去。』小夏開口,『你身上有小刀吧?』

「欵?會痛耶。」陸以洋皺起眉來。

『一點點就好了啦,也不用多少,快點,不然就沒用了。』小夏好笑的看著他。

陸以洋從背包裏掏出鑰匙,上面系有一把折疊小刀,他看了半天輕輕的往手指上刺。「唔......」

『這麽小力會流血才怪!』小夏受不了的瞪著他。『這麽怕痛的話,不然叫你那個男朋友來捐點血也可以。』

陸以洋遲疑了下,回頭看看高懷天,然後又扁起嘴來的繼續試看看他的小刀能不能刺破手。「......奇怪,明明很利的。」

高懷天看他蹲在那裏半天不曉得在做什麽,走近去拍拍他的背,「小陸你在做什麽?」

「嗚哇!」

「你拿刀幹嘛!」高懷天嚇了一大跳的搶過他手上的小刀。「要不要緊?」

「嗚......痛。」陸以洋邊哀嚎,邊把血甩進碗裏。

『......你實在是天兵......』小夏歎了口氣的,望著這個笨孩子。

高懷天連忙拿出手帕把他的手指壓住,「傷口很大嗎?」

「沒、沒有啦......只是小傷口而已。」陸以洋一臉哀怨的看著高懷天。「沒事啦,我只是需要一點血。」

高懷天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你難道不能做一些不會傷害到自己的事嗎?」

「......眞的只是小傷口啦,對不起。」陸以洋隔著手帕用力壓著傷口,沒一會兒把手帕拿起來,血就已經止了。「你看,不流血了。」

高懷天歎了口氣,看了下地上,確定他沒把血滴在地上,「......你下次需要血的時候,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心理准備好嗎?」

「嗯......知道了。」陸以洋吐吐舌頭,回頭去看著小夏。

小夏無奈的看著他,接著開口,『大悲咒會背吧?』

「會。」陸以洋點點頭。

『用手去沾血水,然後寫在牆上。』

「全部嗎?」陸以洋端起碗,用手指沾了寶貴的血水,開始在牆上寫字。

『嗯,全部,寫完以後再用清水像剛剛一樣刷過一次,然後再寫一次刷一次,總共要寫四十九次。』

「欽?四,四十九次?」陸以洋停下手驚恐的望著小夏。

『對,四十九次,你以爲洞那麽好補呀。』小夏笑咪眯的看著他,『你慢慢補,一定要四十九次才有效唷,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至少幫我把凶器找出來!」陸以洋想起失蹤的凶器,急忙的叫了起來。

『什麽凶器?』小夏疑惑的望著他。

「就是那個女生用來割腕的刀片,她是自殺的吧?」陸以洋專心在牆上寫上大悲咒,邊開口問。

『喔,那個呀,她是自殺的沒錯,不過是被那幾個在這裏玩鬧的家夥給害的,刀片大概那些家夥拿去玩了,你慢慢寫,我去幫你找回來。』

「謝謝~」陸以洋開心的朝他道了謝,然後繼續專心的寫他的大悲咒。

高懷天覺得怎麽看,陸以洋都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是別人的話,大概早把他當瘋子送進醫院了。

陸以洋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視線,側頭朝他笑笑,臉上又泛著可愛的粉紅色,「我可能還要蠻久唷。」

「沒關系,你慢慢來,我會等你。」高懷天笑著,找了張椅子來坐下,繼續盯著他認眞「工作」的模樣。

過了好一陣子,小夏又跑了回來,『喏,你要的刀片。』

陸以洋看著他手上那支,大概是修眉毛用的刀片,想伸手接過又覺得不對。

萬一留下指紋怎麽辦......

陸以洋猶豫了下回答,「那個......你隨便找地方丟好了,總是會有警察找到的。」

小夏看了看四周,把刀片隨意丟在角落裏,『那我走了。』

「嗯,拜~」陸以洋專心刷上第三次的水。

小夏轉身要走的時候,又遲疑了下的回身,『那個......別告訴槐愔是我教你的唷,他會不高興,拜啦!』

「咦?」陸以洋怔了下,回頭一看小夏已經跑掉了。

......槐愔會不高興的事幹嘛叫我做呀!

陸以洋覺得自己被拐了,但是......他有注意到,每當他再刷上一層水、寫上一次咒文之後,這個屋子的氣就感覺幹淨了一些。

......唔......應該也不是壞事吧......反正做都做了......

陸以洋撇撇嘴角,還是沒停下手,決定先做完再說。

他就這樣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直到深夜到天快發白了才完成,而高懷天沒有吵他也沒有睡著,只是一直陪著他,看著他。

「這樣就好了嗎?」高懷天微笑看著陸以洋。

「嗯,好了。」陸以洋點點頭,滿意的看著整間屋子開始流動著微涼的空氣,那些漆黑的石頭也慢慢變得灰白了一點,陸以洋想,等哪天陽光照進這個屋子裏的時候,也許那些石頭會化掉......其他沒化掉的,就要等上很久很久......

陸以洋歎了口氣,想起了李東晴,他覺得郁悶至極。

很快......他也會變成石頭的吧......

低頭再歎了口氣,他深吸了口氣再擡起頭的時候又帶著笑容,「我們走吧。」

高懷天笑了笑的起身,幫他提起水桶,「嗯,回家吧,你辛苦了。」

「不會......啊、對了,明天你可以請其他警察先生查看看角落裏,也許刀片就跑出來了。」陸以洋笑望著他。

「是嗎?那還眞是神奇。」高懷天也回以微笑,帶著陸以洋上了車。

在車緩緩駛離之後,小夏在公寓前微笑著,開心的轉身離去。

『槐愔,外面有個老先生找你。』高曉甜從門口晃進來,朝著難得待在事務所的杜槐愔喊著。

杜槐愔擡起頭來,微皺起眉,「什麽老先生?」

高曉甜聳聳肩,『下面來的唷,說受你照顧過,有事要告訴你。』

杜槐愔疑惑著起身走出門。門外的老紳士他的確認得,他生前曾來委托過他事情,他有些訝異,他以爲這位老紳士應該老早就該投胎轉世了。

『好久不見,承蒙您的幫忙,我女兒現在過得很好。』老紳士脫下頭上的帽子,朝他彎下腰。

「別這麽說,我收了錢做事是應該的,你怎麽還在這裏?」杜槐愔望著他,看起來也不像積怨許久而脫不了身。

『也是爲了我女兒,我想多看她幾年,所以跟人交換了三年之後再投胎,明天就是我要投胎的日子了。』老紳士禮貌的開口。

「原來如此,恭喜您了。」杜槐愔想他大概還有什麽問題,應該不是專程來道別的。

『您大概也看得出來,我並不是單純來道別的。』老紳士笑了笑的繼續說,『我就直說了,您知道「六號缺口」吧?』

杜槐愔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全世界各地都有從下面通往人間的缺口,有的是下面的失誤,有的是蓄意的破壞,總之總會有一些漏洞是讓下面的鬼出來透透氣的路徑,下面是抱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心態,有缺口雖然麻煩,伹是也會形成一種平衡。

那些等著投眙可是卻等上數年或是更久的鬼,無法在地面上活動,久了也會鬧脾氣,如果有門路的,去找到缺口出去晃晃,點名時候就會自己回來,因爲沒點到他就不用投胎了。

所以大多數人不會去管那些缺口,只要沒鬧太大的話,多半會叫執行人別管那些洞。

「我知道,六號缺口怎麽了嗎?」杜槐愔雙手地在胸前,心裏泛起不好的預感。

『六號缺口昨晚被人封起來了。』老紳士微笑著開口。

哪個白癡會做那麽麻煩的事......

杜槐愔皺起眉,想著時間上可能來不及,「你是想找路回去嗎?如果你是從六號缺口出來的,要回去可能有點麻煩,我可以找人帶你回去,不過可能趕不上你這次投胎的機會了。」

老紳士笑著,看起來毫不介意,『我是無所謂,時間到了我沒回去的話,我在下面的老朋友會頂我的牌去,我接他的牌不過再等二年,我正好可以等我孫子出生,我不在意的。』

杜槐愔更加疑惑,「那你來找我是?」

『我是想著您當初對我的幫助,只跟我收那麽一點錢,就這樣幫了我女兒,而且我知道您事後,在我的葬禮上把錢都當了奠儀還給我女兒了。』老紳士感激的笑著,『所以我想至少得來告訴您一聲,封了六號缺口的,聽說是您家裏的那位小朋友,很亮的那個孩子。』

杜槐愔怔了怔,「你說什麽?」

『我也是聽說而已,我到了那裏,發現洞被封了,其他進下去的人告訴我的,他們看起來有點生氣......我怕那位小朋友可能會有麻煩,所以來告訴您一聲。』老紳士回答。

杜槐愔愣在那裏半晌才回過神,「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請您明天再來,我找人送你回去。」

老紳士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朝他點點頭,然後戴上他的帽子步伐優雅的離開,杜槐愔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不會回來。

歎了口氣,他轉身進屋去找出了手機,在屋裏轉了幾圈,手機才有人接起。

「你在哪裏?」杜槐愔沒好氣的開口。「家裏?你馬上給我......」

停頓了下,杜槐愔想了想又改口,「你別動,我馬上過去,你不准跑。」

卡的一聲挂掉了電話。

陸以洋拿著手機怔怔的看著,心裏想著他又做錯了什麽事嗎?

啊......昨天那個洞嗎?怎麽這麽快槐愔就知道了......

陸以洋心想好險高懷天已經去上班了,不然搞不好杜槐愔知道起因是他的案子,不連他一起罵才怪......雖然這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陸以洋心裏七上八下的在家裏等著,在屋裏轉了半天,大概過了半小時門鈴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嚇得陸以洋從沙發上直跳起來,趕緊衝去開門。

門一開,杜槐愔臉色難看的站在外面,見了他劈頭就開口,「是誰叫你去封那個洞的?」

陸以洋怔了怔,想著該怎麽回答,「唔......我、我自己要封的。」

杜槐愔瞪著他,提高了聲調,「是誰教你的?」

陸以洋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看杜槐愔的臉色,他大概又做了不該做的事,可是他怎麽知道小夏會騙他......不對,嚴格說來小夏也沒騙池,他只是沒說而已。

看著陸以洋猶豫的樣子,他緩了神色,冷靜想想大概也知道是誰。「......是小夏?」

陸以洋幹笑幾聲,雖然小夏說叫他不要說的時候,自己也沒答應,不過......既然是槐愔自己猜出來的,應該就無所謂了吧......

「我開始補洞了之後他才說不能告訴你,你會生氣......我要先知道你會生氣的話,我就不補了......」陸以洋越說越小聲。

杜槐愔盯著陸以洋,不知道該罵還是不該罵。

陸以洋看他也不像很生氣的樣子,小聲的開口,「補那個洞是不對的嗎?」

杜槐愔皺起眉,「那不是對不對的問題,你補了那個洞,會對你自己造成很多麻煩。」

「只有我嗎?」陸以洋明顯的松了口氣,「我沒有給你添麻煩嗎?」

杜槐愔看了他的反應,氣得伸手朝他頭上拍下去,「你有麻煩的話你覺得不會牽連到我嗎!」

「嗚哇~對、對不起啦,我會小心不要給你添麻煩的。」陸以洋抱著頭慘叫。

杜槐愔第二下沒敲下去,想了半晌還是把手放下,「你聽著,從今天開始,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先問我,我之前不就告訴過你別亂來了?爲什麽做這件事的時候不先問我?」

「唔......因爲,是小夏說的,我以爲......」陸以洋撫著頭,疑惑的看著杜槐愔,「我不能相信小夏嗎?」

杜槐愔猶豫了下,皺著眉頭半晌才歎了口氣,「小夏有他的立場,他畢竟是執行人,以後不管他說什麽,要你做什麽,除非他告訴你說是我要你做的,否則你什麽都得先問我,小夏對這件事不能說謊,所以不管他說什麽,你不做他也不能拿你怎麽樣,知道嗎?」

陸以洋不太明白,但他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後不管做什麽會先問你,就算是小夏說的也一樣。」

「手給我。」杜槐愔歎了口氣,把自己一直纏在手上的紅色棉繩拆下來,綁在他手上,「這個不准拿掉,除非我說可以,然後有麻煩的話自己控制一下,別再亂吞東西了。」

陸以洋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別亂用聚魂盒,「我知道了。」

「這幾天沒事你就別離開這間屋子,要出門除非你家那個姓高的跟著,否則別亂跑,到我說可以爲止,知道嗎?」杜槐愔交代著,等著陸以洋用力點點頭之後,才轉身出門。

走下樓又歎了口氣,他才讓這小鬼跟他沒多久,就闖了平常人大概十年也闖不了的禍......

『你這是保護過度啦。』

杜槐愔深吸了口氣,點了支菸,「你這是什麽意思?」

『唉呀,能利用就用嘛,你也知道那個洞困擾我很久了?』小夏笑嘻嘻的轉了過來。

杜槐愔看著他半晌才緩緩開口,「小夏,你想背叛我嗎?」

小夏倒是愣了下,才苦笑著開口,『我們可是親人呀「舅舅」,我要是背叛你的話,我哪還有路可以走呢?』

杜槐愔嚴厲的瞪著他,「少做這些無聊事,別再去害那孩子,再有下一次的話,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小夏退了幾步,縮了縮肩,『......我知道了。』

杜槐愔轉身要走,小夏在身後叫住了他。『槐愔......你不會想丟下我們吧?』

杜槐愔回頭瞪著他,小夏無辜的聳聳肩,『你只要回到地上,就跟那個上面來的那家夥混在一起,幾世我也習慣了,可是這一世不只那個家夥,還有那個觀音的孩子,跟你那個小鬼,你和上面的人走太近了。』

杜槐愔緩了神色,回過身來看著他,認眞的開口,「小夏,我要是想丟下你們的話,早就放下一切走了,你以爲我沒有過機會嗎?幾世以前我就可以走,不是爲了你們我不會留到現在,我不會背叛你們,所以也別做出讓我覺得被背叛的事。」

小夏看著他半晌,最後才點點頭的,又笑了起來,『我不會背叛你的,我們是親人嘛。』

小夏說完,看起來開心了點的,揮揮手的跑開了去。

杜槐愔看著他消失,緩緩的歎了口氣,把手上快要燃盡的菸塞進嘴裏,深吸了口氣的轉身離開,把胸口的郁悶隨著白色的煙霧吐出去。

而他知道,陸以洋給他惹的麻煩,現在才要開始而已。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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