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存在感 (23)
農濟鋒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得不成樣子。整晚,他都跟弟弟在一起在舞臺下面跟著舞臺上的歌手唱啊叫啊,就像完全換了個人,跟毛頭小夥子一樣,平日裡陰鬱愁苦的樣子一掃而空,讓他的弟弟懷疑這個哥哥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但是農益峰也沒有時間想太多。這樣的音樂會,也不給他胡思亂想的空隙。氣氛很重要,一旦你投入這種狂歡的氛圍中,要想保持自我,真的很難。
之後,農濟鋒帶著弟弟走了好遠才打到的士,送弟弟回家,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又上了一直等候著的的士,“過河吧……”農濟鋒說。他渾身的血液仍然在沸騰,不僅僅因為看了幾個小時的搖滾live,還在於,楚放,始終都在他的腦海裡蕩漾著。
他使勁地按著門鈴,過了兩三分鍾,門才打開。楚放披著浴袍,拿著毛巾正在擦頭髮,看到他,滿臉的驚訝:“你不是送你弟弟回去了嗎?”楚放很快露出了笑容:“怎麽又過來了?”
農濟鋒擠進門,靠在門上,嘻嘻地傻笑,笑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幫我買了衣服……所以我等著你幫我脫……”
楚放差點驚掉了下巴,手一松,毛巾掉地上,然後毫不猶豫地往前一湊,雙手抓住農濟鋒的上衣,用力一扯,嘩啦一聲,鈕扣紛紛迸裂開來,飛得到處都是。
農濟鋒瘦弱卻並不單薄的胸膛露了出來。那家夥身子抖了一下,嘴巴咧得更開,將胸脯往前一挺:“明天我不跟了……”他的聲音都有點兒變調:“跟你屋裡睡一天……所以,做死我吧!”
楚放撲過去,捉住農濟鋒的腰,狠命地親了起來。
瘋了,楚放跟瘋了一樣,將農濟鋒箍得緊緊的,咬著那人的嘴唇,舌頭伸到那人的嘴中,狂亂地吸吮著那人的舌頭,舔弄著,蹂躪著,似乎恨不得就將那人給撕碎,吞噬。
因為什麽瘋了,楚放並不太清楚。也許是因為這幾天太過放縱自己,以至於自控,被拋到九霄雲外。也許是因為農濟鋒太搞了,偏偏就搞到楚放最沒有辦法抗拒的那一點。那家夥的小心翼翼,那家夥的一點兒溫存就受寵若驚,那家夥的眼神不停地圍著他轉,那家夥的放下自尊一次又一次地央求,那家夥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討好自己,那家夥的讓人疼,讓人憐惜,讓人另眼相看,讓人想要取笑卻又不忍心取笑……
幾次見面,每一次給楚放的感覺都跟上一次不同。
肉欲,變得從來沒有過的猖獗。楚放的兩隻手死命地揉搓著農濟鋒的身體,而農濟鋒,在楚放狂風暴雨般的侵襲下,一點點軟了下來。呻吟抑制不住地溢出,身體顫抖著,因為興奮,因為渴望。
手忙腳亂的,兩個人一邊熱吻著,一邊往床上靠。
農濟鋒的襯衣被扒掉,褲子被蹭掉,落在了地上。楚放的浴袍輕而易舉地被解開,扔在一邊。赤裸的身體糾纏著,兩個人狂亂地摩蹭著對方的身體。體溫一點點升高,欲望慢慢地蒸騰。
楚放啃著農濟鋒的肩頭,農濟鋒又疼又爽,身子扭來扭去,想要更多地接觸楚放的肌膚。兩個人的欲望,直挺著,在對方的身上胡亂戳著。找不到進入的口子,得不到足夠的撫慰,讓兩人更急,更加沒有章法。
楚放身上是賓館的廉價的一次性沐浴露的味道,而農濟鋒的身上,氣味就不那麽令人愉快了。整整一天奔來跑去,汗臭味,甚至還有在洲頭染上的水腥味和泥土味,以及人擠人人挨人蹭到的人味,交雜在一起,亂哄哄的。
楚放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啃噬著農濟鋒的身體,親吻著,咬著,舔弄著。
農濟鋒很想說先洗個澡,但是又捨不得離開楚放的掌控。那種迫不及待,讓農濟鋒暈暈陶陶,雲裡霧裡,找不到方向。
兩個人在床上翻滾著。除了呻吟,什麽話都沒有說。
也不過一會兒,兩個人的身體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樣。
農濟鋒趴在床上,楚放死死地壓住他,堅挺在農濟鋒的股縫中找可以進去的地方。儘管那家夥兩腿張得大大的,但是也不容易進去。楚放想著要去浴室找沐浴露,腦子那樣想著,身子卻不聽使喚,蠻力地捅著,好像想要撕開農濟鋒的身體一樣。
楚放直起身子,撈著農濟鋒的腰。那家夥扭了兩下,乖順地跪了起來。楚放緊皺著眉頭,欲望的頭部頂著那個小穴,慢慢地往裡頭擠。
農濟鋒疼得汗都下來了,身子上的那一層薄汗讓楚放更加混亂。他側頭看了看浴室的門──不僅僅需要潤滑,還需要安全套──但是手卻放不開農濟鋒的腰。
農濟鋒的手在床邊撈啊撈,總算撈到褲子,然後一邊撐著身子一邊摸索著,總算把東西找到,反手遞給了楚放。
楚放眼睛一熱,接過潤滑劑,打開,擠了好些在想要進去的地方,再慢慢地往前推。
痛。兩個人都痛。但是都沒有出聲,忍耐著,仿佛那痛,是個印記,留在對方的身上,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烙在心裡。
然後是一點一點的進入,越來越多的感覺。兩個人身體的連接,仿佛也在拉動心與心的距離。再進一點,直到完全進入,就好像,生命,也交融在一起一樣。
楚放慢慢地抽插著,侵襲著農濟鋒的身體,等到動作越來越順滑的時候,才俯下身子,去摸對方的欲望。
也是堅挺著的,頂端還滴下了液體。
楚放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著農濟鋒的體內。溫暖而緊窒,包裹得那麽嚴密。每一次的抽出,都好像被挽留,每一次的進入,又好像被推拒。
“還……疼嗎?”楚放問道,聲音比他唱歌時還要醇厚誘人。
“嗯……”農濟鋒配合著楚放的動作搖動著屁股:“好……這樣子被填滿……好……”
摸著農濟鋒的腰,楚放輕輕地笑了:“做死你啊……真要做死了,以後我怎麽辦呢?”
農濟鋒覺得心裡頭無窮的苦悶和不甘被楚放慢悠悠的動作一點點撞飛了,歡喜得沒有辦法表達出來,只是蠢蠢地說:“我會再活過來的。”
楚放嗯了一聲,看著進出的那個地方,柔弱,卻又強大。
低下頭,親吻著農濟鋒的背脊,身體不停地衝擊著男人的身體,手不停地套弄著男人的欲望。性欲的不斷地盤旋上升著,當農濟鋒尖聲叫了起來的時候,就好像決堤一樣,僅剩的那一點點控制也煙消雲散。
兩個人配合著,拼命地從對方的身上搜集快樂,又將自己的興奮,一點也不剩地傳遞給對方。身體的撞擊聲頗有些驚心動魄,呻吟和低吼,不成腔調。
直到高潮。
農濟鋒被楚放噴發的灼熱給燙得再次尖叫起來。那種力道,出乎他的想像。就好像,楚放對他的渴望和激情出乎他的想像一樣。
他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著,高潮的餘韻那麽美妙。當楚放的欲望退出他的身體時,農濟鋒依依不捨地夾了一下屁股,反而讓那物事出去得更快了。
“沒帶套子。”楚放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著:“故意的。”他說:“就想這麽射在你身體裡面。”
“唔。”農濟鋒的聲音幾不可聞。他稍微有點兒擔心,並不太多。娛樂圈很亂,作為娛記,他當然知道。但是楚放肯定不會亂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對楚放的瞭解,也著實有限。
“幾年前我跟人做過。”楚放猶豫了一下,說:“都是帶了套子的。這兩年做體檢時也查了,沒事。”楚放半壓在農濟鋒的身上,摸著他的腰肢:“你……也沒事吧。”
“嗯。我……也跟別人做過。一次。也做了檢查,沒事。”農濟鋒沒有回頭看楚放。這樣的對話很讓他不舒服。楚放應該是個愛乾淨的人。但是,他也有過別人不是嗎?不能太要求自己吧?
楚放撫摸著他的身體,也有點弄不清為什麽自己要冒這個險,為什麽要說這種煞風景的話。只是話也說了,險也冒了,莫名其妙,稀裡糊塗。
“也許是因為……想著看能不能真的長久吧……我對於一夜情沒有興趣……我說小鋒,要跟我,可能會蠻辛苦。比方說我們不在同一個城市,比方說我很嚴苛,比方說……”
農濟鋒轉過頭來,盯著楚放:“比方說我沒有一副好皮囊,比方說我家境窘困,比方說我有時候很彆扭……”
“比方說我做愛時不夠體貼……”
“比方說我在床上很饑渴……”
“比方說我不會溫柔浪漫……”
“啊……比方說我經常胡思亂想……還有誰比你更溫柔更浪漫嗎?”
“呃,一抓一大把吧?你其實胡思亂想的時候還蠻好玩……比方說我肯定不能陪你到處玩……”
“搖滾音樂節這樣子玩還不夠刺激嗎?比方說我穿衣服沒有啥品味……”
“我有品位就夠了……比方說……”
比方說……
比方說……
兩個人比方來比方去,身體的疲累好像也被比方掉了,於是再互相抱著啃,互相撫摸,互相取悅……
比方說真的會做得你下不了床……
比方說真的想要被你做得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