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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第21章
21.

  存在感 (21)

  廢柴發現自己掉到幸福的漩渦中爬不出來了。他提出了建議,沒想到楚放居然真的就採納了。雖然是娛記,但是對於表演啥的他始終都是個外行。不過出於直覺以為,如果討好了主持人,辛力的演出會更加順利而已。

  辛力他們登臺後,先是鼓手顯擺。低沈的鼓音從無到有,漸漸激烈,然後是吉他,鍵盤加入。辛力站在台前,低頭專心地撥弄著琴弦,直到質感強烈的貝斯演奏著副歌的時候,辛力才用他那特別具有辨析度的嗓子說道:“曾經,我們也在大橋下露宿過,因為摸不到理想的方向,麻木到連假笑都做不出……”

  農濟鋒在台下聽著,激動得身子在不停地發抖。辛力真的很厲害,那麽長一大段的東西,他不僅背下來,在這舞臺上用近乎呢喃的聲音,說得好像他自己的心聲一樣。連歌聲都與在北京的不同,低啞,黯淡,好像被束縛成繭一樣,掙脫不開。

  樂隊的配合那麽的默契,氣氛被壓制到最低。然後是慢慢地攀爬。激憤,抗爭,無奈,奮起,交雜著,湧動著,直到那句“let’s go!”辛力迸發了。

  農濟鋒從來沒有被音樂這麽打動過。是,他有喜歡的歌手,有喜歡的歌曲,有百唱不厭的小調。但是這麽被打動,從來沒有過。也許是因為自己打開了心扉,願意去聽吧?願意去感受吧?也許是自己寫的那一段,讓自己也投入進去了吧?

  願意去理解,才能夠理解啊。漫不經心的,收穫的,也不過是一部分而已,也許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部分呢。

  人群沸騰了。辛力也沸騰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副歌,很快,下面的觀眾也跟著一起喊叫起來。

  這個,就是搖滾的力量吧?農濟鋒一邊感動著,一邊琢磨著稿子的大綱。有那麽幾句話,從無處中冒了出來,在他的腦海中翻滾。

  主持人如農濟鋒所願站了出來,一張嘴對辛力就是無限的推崇,居然還弄了一兩分鍾的簡短採訪,之後,辛力演繹了他的其他歌曲,一首又一首,把橘子洲頭幾乎都要抬了起來。

  農濟鋒一轉身,就看到楚放同樣興奮地站在他旁邊,那個家夥還伸出手握住了農濟鋒的手,使勁地掐著,掐得農濟鋒都痛了起來。可是這痛,卻讓農濟鋒無比的爽快。

  再然後,楚放撲過來,捏住農濟鋒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正咬在農濟鋒的嘴唇上。農濟鋒有點被嚇住了,看看周圍,人人都很激動,唱著跳著,壓根就沒有注意他們倆鬧出的動靜。於是,農濟鋒張開嘴哈哈地大笑起來。

  當辛力他們撤下的時候,楚放拉著農濟鋒的手往外擠,可怎麽都擠不出去。無奈地彼此看著,同時聳了聳肩膀,然後大笑,欣賞著後面的歌手的演唱。

  到那首《完美生活》在農濟鋒最喜歡的歌手嘴中唱出的時候,農濟鋒連躥帶蹦,又唱又跳,跟其他數不清的人一起。他大聲地應和著,不停地側頭看楚放,還到他耳邊大聲地喊著:“這是我的完美生活,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楚放沒有唱,只是笑著,笑著。

  原定於十二點結束的音樂會,硬是被觀眾和歌手們一起拖到了淩晨一點。筋疲力盡的農濟鋒連路都走不動了,只是癱在椅子上,看著楚放和辛力他們忙碌著收拾東西。他想要去幫忙,可是渾身癱軟,不僅僅是屁股痛,連四肢也跟著痛了起來。掙扎了又掙扎,最後還是被楚放一把按在椅子上,又拿眼睛狠狠地瞪他,他才安分下來。

  “真是對不起啊,我還真沒有用……”農濟鋒說,喉嚨啞得聲音都放不出來:“你們要開演唱會的話,怎麽熬得下來啊?”

  辛力麻利地收拾著樂器,嘲笑農濟鋒:“我們都要鍛煉身體的,還有唱歌,不是直著嗓子吼的,發聲技巧你懂不懂啊?”

  農濟鋒連連點頭:“我不但是個外行,在KTV中,只要我一拿麥,就會被轟下去。”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楚放皺著眉頭,跟辛力他們一起把樂器扛上車,又過來架農濟鋒:“上車吧。如果沒問題,晚上就睡我那兒。”

  農濟鋒嘻嘻地笑,不做聲,全身都靠在楚放的身上。這個人也著實堅強有力啊,上午他醒來時人就不在了,然後忙前忙後根本就沒有歇腳的時候,到現在,仍然神采奕奕。

  等把辛力他們哄得進了房間,楚放回到自己的客房的時候,發現農濟鋒不在床上,洗手間裡的水嘩啦嘩啦直響。推門進去一看,農濟鋒坐在浴缸的邊上,拿著淋浴頭對著自己的身上澆著,眼皮直打架,地上到處都是水。

  楚放歎了口氣。他也很累,但是農濟鋒應該更加累。並不是那家夥幹了多少體力活,而是他在絞盡腦汁地討好著自己。自己走到哪兒,農濟鋒便跟在哪兒,還抽空用他的電腦寫了稿子,連同照片一起發了出去。

  楚放三下兩下脫了衣服,也進了浴室,弄了塊毛巾墊在浴缸邊緣,一把摟住農濟鋒,拿過淋浴頭放在一旁,用賓館的洗髮水幫農濟鋒洗頭髮,然後又幫他洗身體。

  農濟鋒迷迷糊糊地對著楚放傻笑:“楚哥,做死我吧,做死我吧……”

  楚放啼笑皆非,懶得理他,三下兩下把兩個人的身體胡亂地洗了,擦乾,扶著農濟鋒上了床,自己回頭看了看狼籍的洗手間和地上的衣服,不由得再次歎了口氣,爬上床,被子還沒有蓋好呢,農濟鋒就纏了過來,還在不停地嘀咕:“做死我吧,做死我吧……”

  楚放無奈地搖搖頭:“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走路的樣子很滑稽?還說沒有受傷,不過也挺難過吧?做死你沒問題啊,就怕你半死不活的,這幾天你怎麽跟?我哪有時間照顧你?”

  農濟鋒哼哼著:“嗯嗯,可是……”

  “別可是了。”楚放輕輕地揉著農濟鋒的腰:“又不是沒有以後?慢慢來,音樂節後,我晚兩天再走,準備好了東西,再慢慢做你。”

  農濟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淚眼惺忪地點點頭,又抓住楚放蹭了幾蹭,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楚放睜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心事,畢竟也累得不行。在外頭無論如何得撐著,這會兒,農濟鋒均勻的呼吸把他的疲倦和瞌睡都喚起來了,閉上眼睛,睡去。

  五二兩個人都扎扎實實地睡到十點鍾才醒來,還是農濟鋒先醒的。睜開眼,看到枕邊的楚放,農濟鋒還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睡著的楚放看上去很放鬆,嘴角反而平復著,不再耷拉,法令紋也不那麽明顯了。頭髮亂糟糟的,那是因為頭髮還沒有幹就睡覺的緣故。農濟鋒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笑了。幸虧之前才剪的短寸,嘿嘿,怎麽樣都不會很狼狽吧。

  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放在沙發上,光著身子到洗手間,刷牙洗臉。看到檯子上有一個剃鬚刀,不是一次性的,想必是楚放的東西哦。農濟鋒猶豫了一下,拿起來自己刮了臉,又拿起檯子上明顯是楚放的須後水倒出一點拍了一下下巴,得意地笑了笑。再拿起一瓶面霜,仔仔細細地把臉上每一寸皮膚都塗上,小心地抹開,再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反復的看,垂頭歎息。果然底子不好,再好的東西,也沒有辦法改善啊。

  鏡子裡出現了另一個人。楚放,半裸著站在他的後面,兩隻手扶住他的腰,臉上是懶洋洋的笑容,頭髮亂得簡直可以媲美流浪漢。

  農濟鋒身子往後靠,指著檯子上的物事說:“我用了你的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唔。”楚放鼻子裡哼了一聲:“我的東西你當然都能用,除了電腦裡的東西不能亂翻外,其他的都沒有關係。我說,我的衣服你穿不得的吧?你那衣服,都臭了。”

  農濟鋒乾笑一聲:“哈,待會兒我回去換一身。”

  “別介。反正這會兒有空,出去買衣服去。給你買兩身就行了。”

  農濟鋒臉漲紅了:“我有衣服的,回去換就行。”

  “或者,”楚放臉又開始陰沈了:“你覺得我幫你買衣服,挺傷你自尊的吧?不是我男朋友嗎?給男朋友送衣服,不妥當嗎?那抱歉哈,我還沒有正正經經地談過戀愛……”

  “呃,我也沒有啊……真正地戀愛,我也沒有過啊,只是你很忙……”

  “再忙,跟男朋友買衣服的時間還是有的。你那衣服也別穿了,我幫你找找。”

  結果,楚放的衣服沒有一樣是農濟鋒可以穿的。最後,勉強套上了楚放的西褲──褲腰大了,褲腿長了,要折起褲腳──和長袖襯衣──那個也是不合身的。

  農濟鋒特不自在,還想穿自己的衣服,被楚放否決了。那家夥不由分說就把這兩天他換下的衣服和農濟鋒的衣服打包喊酒店洗衣部的人來收去清洗,然後拖著農濟鋒就往外走,酒店門口打了個的士,問農濟鋒哪兒有男裝賣。

  農濟鋒還羞澀著呢。他的衣服雖然都沒有什麽檔次,畢竟合身,穿著楚放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的。但是又不敢或者不願拂楚放的好意。這在河西,除了通程,還真沒有別的集中地買衣服的市場。通程的衣服不便宜,都是品牌貨……“去新外灘吧。”農濟鋒跟的士司機說。那邊應該有便宜的衣服賣。

  楚放對長沙不熟,自然農濟鋒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到了新外灘,楚放撲哧一聲笑了。號稱是新外灘,跟正宗外灘比起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再看看那些小門面,楚放明白了,農濟鋒怕他花太多錢,不知道是真不想占他便宜呢,還是裝樣子。不過看農濟鋒平時的穿著,好像就這麽個檔次。

  楚放也不是忒講究的人,因為工作關係,基本上都是正裝。但是好歹也是娛樂圈人士,品味比農濟鋒高多了。於是他也不聽農濟鋒意見,看到一個店面也還整潔、衣服也還看得過去的就進去了,選了兩套休閒的衣服,讓農濟鋒試穿一下。

  農濟鋒老老實實地換上新衣服,站在鏡子前看,點頭,說不錯。的確是不錯,很隨意,很大方,最主要的是,也還便宜。楚放也爽快,問了價錢,就掏錢包。

  農濟鋒一把攔住了他,開始跟店老闆討價還價。

  楚放在旁邊那個汗喲,他可從來沒有討價還價的習慣。見農濟鋒操著他那啞得卡茲卡茲的嗓子,口沫橫飛地跟老闆一點一點地砍價。試衣服才不過十分鍾,還價倒去了半個小時。有心打斷他掏錢走人,見他那津津有味精神煥發的樣兒,又不忍讓他丟份兒,只能陪在旁邊丟臉。

  終於談穩了價格交錢後,農濟鋒穿著新衣服拎著袋子興高采烈地跟楚放走出商場,臉上仍然帶著那份得意。

  “你還挺能夠還價的啊。”楚放無奈地站在路旁,一邊等車一邊臭農濟鋒:“買個衣服,怎麽跟老頭在菜市場買小菜一樣啊?”

  農濟鋒摸著衣襟,點點頭:“長沙小店喊價好高的……”他瞟了楚放一眼:“我爸是賣小菜的,有時間我都跟他一起站攤子。”

  楚放“啊”了一聲,順手把農濟鋒手中的袋子接在手中:“回賓館吃飯,還是到外頭去?”

  “呃,你不用管辛力他們嗎?”農濟鋒問:“他們下午什麽時候去?”

  “這不是我要陪男朋友嗎?”楚放似笑非笑:“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你不喜歡?”

  農濟鋒咧開嘴笑:“當然喜歡。去河邊吧,往天馬山那邊走,河邊有許多賣魚的店子。你喜歡吃魚嗎?”

  “什麽都成,我不挑食的。”在外頭漂了這麽多年,如果挑食的話,早就餓死了。反正兩三個小時的空擋,跟著男友隨便吃點什麽都成。楚放揚手打了個的士,跟農濟鋒一起坐在後頭,心裡總有些怪怪的感覺。真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現在跟一個喜歡自己喜歡到拼命巴結而且自己對對方也有那麽一點意思的同性嘗試著戀愛的感覺,怪怪的,卻又有點懶洋洋暖融融的味道。

  農濟鋒也不做聲了。的士上,他們肩並肩地坐在一起,似乎都在想心事,啥都沒有說。

  到了地方,果然在河邊,坐在戶外的桌子旁,看農濟鋒點完菜,楚放喝著茶,突然笑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吃魚……上一次不是一起吃過?”

  農濟鋒也跟著笑:“問完之後想起來了……其實,就那天,看著你跟他們仨一起走著回去,突然間,呵呵,就覺得,那個……”

  楚放也笑:“是嗎?那天我就是覺得你好煩。說了他們不能吃夜宵,你呢,為了稿子偏偏還唆使他們。”

  “不是為了稿子的啦。”農濟鋒趕緊聲明:“是……那天……你……”農濟鋒扭捏了一下:“你幫我蓋上了衣服,然後又聽到你唱歌。”

  楚放哼了一聲,低下頭認真地喝茶。要說情愫什麽時候產生的,很難。但是那個人給自己留下印象,卻是帶曉鶯洽談樓盤代言的那一次。也不過見了幾次面,打過幾次交道,對他的瞭解,其實還真是很少。

  現在知道了,他父親是賣菜的。這家夥出身,怕麽也挺貧寒吧。自己小時候沒有吃過什麽苦,別說賣菜,連買菜的事兒都沒有做過。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怎麽說話。沒有什麽話說。想要進一步地瞭解對方,卻覺得提問是件很尷尬的事,而自己把自己攤開來說,好像又沒有到時候。

  正吃飯的時候,辛力給楚放打來了電話。楚放說他在外頭吃飯,讓他們在賓館裡解決一下,辛力那邊吵起來了,說楚放外出瀟灑也不帶他們。楚放冷冷地說先幹活,幹完活再說玩的事。辛力就說楚放不厚道,楚放懶得跟他囉嗦,把電話給掛斷了。

  農濟鋒剛準備問什麽情況,自己的手機也響了,一看,原來是弟弟農益峰。逢年過節,農益峰都是要回來看父母的,還有他這個哥哥。農濟鋒趕緊接電話,說這幾天要跟音樂節,等忙完了再回去。農益峰有點失望,說他三號晚上就要回去。農濟鋒看了看正慢條斯理啃魚頭的楚放,咬咬牙,說明天早晨他過去和弟弟一起進菜去。

  楚放看到了農濟鋒臉上的為難,說沒事,今兒他回去也成。反正已經準備在這兒多住幾天了。又問:“你還有個弟弟?在外頭打工還是讀書?”

  農濟鋒撓了撓頭:“啊,同母異父的弟弟,跟我感情很好。在外頭讀書呢。”

  “這樣啊。”楚放放下筷子:“不如喊他一起來音樂節玩吧,我去弄張票子,你待會喊他過來好了。”

  農濟鋒臉漲得通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放心。”楚放擦了擦嘴:“你是狗仔隊,我是經紀人,有交情很正常的。我不會讓你在你弟弟面前露餡的。”

  農濟鋒使勁地揉眼睛,揉了半天,打電話給弟弟說有個朋友弄了票,讓他下午三點到橘子洲頭,他去接他看音樂節。

  農益峰很開心。大學生都很喜歡這種熱鬧吧,連聲答應了。

  農濟鋒掛了電話,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楚放倒是悠然一笑:“我們發展得很快啊,前天晚上才定下來,今天我就要見你家人了。該我緊張才對,你緊張成那個樣子做什麽?”

  農濟鋒乾笑了兩聲。他弟弟是個大帥哥,性格又那麽好。他……還真有點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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