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夜祈福
「哦,原來是宋家公子。」陳族長經過隨從提醒這才記起來,「陳某身有要事,就不久留,稍後自會派人送上賀禮。」
稍後?賀禮?
宋泱的臉立刻黑了,哪裡聽過大婚的賀禮是以後送上的?又不是沒有提前派人去送請貼!
「無妨無妨,既然陳族長有事要忙,宋泱也不打擾。」宋泱臉上陪著笑,畢竟眼前的陳族長可是幾大家族之首,是萬萬不可得罪的。
「少陪。」陳族長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抬腿就走。
身旁跟著的幾個家族族長也都是隨即離開,匆匆的樣子根本就不把宋泱放在眼裡。
「少爺。」管家過來,輕聲叫道。
「回去接新娘拜堂!」宋泱手一擺,阻止了管家下面的話,已經就很丟人了,他不想繼續丟下去。
將新娘迎入喜堂,拜堂行禮。太清靜的婚禮,一個大家族,除了本家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親朋鄉親來觀禮,一邊行禮,宋泱臉色陰沉似鐵,隨著一聲「送入洞房」新娘被喜娘攙扶入洞房,宋泱也徹底爆發。
氣沖沖的就往外走,正好有一波人衝入院內,「宋泱,這是怎麼回事?」
「岳父大人。」宋泱一見來人,趕忙行了一禮。
「為何今日一個觀禮之人都沒有,你置我女兒於何地?」花老爺可不管宋泱鐵青的臉色,劈頭呵斥著。
「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一定給您一個交代。」宋泱一身的陰寒已經氣極,「宋家也需要一個交代!」
「好,我就看看你怎麼給我花家一個交代!」花老爺冷哼一聲,盯著宋泱。
「既然如此,就請岳父大人與我一同前往。」說著,宋泱隨手點了宋家的好手,氣沖沖的往百姓聚集的地方奔去。
新房內,花瀾馨一把將蓋頭掀了下來,旁邊的丫鬟驚呼著:「小姐,您怎麼可以自己把蓋頭拿下來啊?不吉利的!」
「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花瀾馨快速的褪去喜袍,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這樣的舉動惹得丫鬟驚叫連連。
「小姐,你做什麼?」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花瀾馨說完,直接出去,她好歹也算是花家的小姐,本領自然不弱。擅長控風,她要離開,誰攔得住她?
城外東方,半山腰,被修整成了寬敞的廣場,一座祭台極其古樸,看起來並不繁瑣,但是細看之下才發現,整座祭台竟是玉石雕刻而成!
祭台欄杆、全部用黃金點綴,純金的供桌旁一個男子傲立於此,夜、漸漸深沉,祭台四周卻是燈火通明,只不過,照明之物是稀有的夜明珠。
就這一個祭台,就已經把他們宋家給比了下去,這份財力就是宋花兩家加起來都不夠看的。
宋泱目光一掃,看清了廣場內站著的眾人,除了城中的百姓,那些幾大家族的族長也站在其中。
那背對著他的男子一身的白衣,夜風一吹衣袂翻飛宛若謫仙臨世,分外的瀟灑。只是這背影讓宋泱微微蹙眉,似乎在哪裡見過。
「各位,時辰已到,請各位為在下作證。」祭台之上的男子揚聲道,聲聲清幽,好似山中冷洌清泉,讓人心中一震,格外的清明。
「是,昭爺!」眾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就見那白衣勝雪的男子鄭重的跪倒在地,手中執香對著明月恭敬的跪拜,一場祭祀沒有任何的動靜,只能看到那男子無聲的做著一切,而就是這樣,無聲的動作,卻讓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肅穆。
彷彿沐浴在神光之中,不敢有半分的褻瀆鬆散之意。
終於,那白衣男子做完這一切,起身,長袖一甩,回過身來,微微一笑:「多謝各位見證這場為我娘子的祈福祭祀。」
說著,伸手,旁邊的田捷茹緩緩走上祭台,立於昭晨身邊。
昭晨緊緊的將之攬入懷中,朗聲道:「我願我娘子福祿雙全,無災無難!」
「昭爺與夫人必定福壽安康!」眾人恭祝道,聲音極其的齊整。
「田捷茹,你什麼意思?」宋泱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衝了過去,站在祭台外指著田捷茹大罵道,「今日我大婚,你竟然搞什麼祭祀,你是誠心要破壞我的好事是不是?」
田捷茹躲在昭晨的懷裡彷彿是被嚇了一跳:「宋公子,你怎麼如此污蔑於我?」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今日我大婚,你將我親友都帶來這裡是什麼意思?」宋泱咬牙大叫著,擺明就是丟他宋家臉面,別以為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可以無事。
「宋公子,我為我娘子祈福與你何干?」昭晨沉聲說道,同時一指祭台之下的眾人,「大家賣我一個薄面,來為我聚攬人氣。我並未強迫,何來壞你好事一說?」
「田捷茹,你不就是生氣我不娶你為妻嗎?你毀我姻緣,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怎麼會有男人敢要你!」宋泱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住口!」昭晨冷叱一聲,這一聲好似一道驚雷劈在宋泱的心頭,令他全身一震。
「宋泱,你宋家貪圖我娘子娘家的身份勢力主動要入贅,又在我娘子娘家遭逢變故敗落之時,立刻解除婚約。你是如何的卑鄙無恥見利忘義!也幸好,我娘子早已認清你的真面目,遠離你這功利小人。我真不知道花家小姐嫁入你家是否幸福!」昭晨冷笑道,一臉的肅穆有一種奪人心神的氣勢。
「我與花田兩家的事情,無需你一個外人插手!」宋泱大吼著。
「那我的事情,你又有什麼資格來過問?」昭晨寸步不讓回擊著。
「這位公子,無論以前有何事,今日也不該如此羞辱於我。」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正是花瀾馨走了過來。
見到花瀾馨,田捷茹從昭晨的懷裡鑽出來:「花姑娘,請問你真的是與宋泱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自然。」花瀾馨揚首道,「要不是你們田家仗勢欺人,他又何必答應入贅你田家?」
「好,既然你說是我田家的錯,花小姐,我請問,你們兩人青梅竹馬他為何置你於不顧,要與我定親?」田捷茹問道。
「他乃宋家子嗣,自然要以宋家為重,兒女情長又豈可成為牽絆?」花瀾馨一身正氣的說道,「況且,他早已答應我,日後必然迎娶我過門。」
「好,我來跟你說。其一,宋家可是只有他一個子弟?」田捷茹冷笑首,「非也,他尚有兄弟三人,全是直系,而當年宋家前來田家說媒並非指明宋泱。我田家本來並不願意那麼早就為我定親,反倒是宋泱親自前來,說要入贅我田家,家父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其二,日後迎你過門,請問你如何自處?堂堂花家小姐竟然要當側室不成?」田捷茹看著臉色微白的花瀾馨笑道,「我雖與花小姐並無深交,但也看得出來花小姐並非世俗女子,那麼請問花小姐可否忍受與人共事一夫?」
「而宋泱如此處心積慮要入贅我田家又要迎娶你花小姐,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田捷茹意有所指的笑道。
話都說得如此明白,旁人要是再聽不出來就真的都是傻子了。
花瀾馨猛然轉身:「她所言可否屬實?並非你被逼,而是你自己親自前去!」
「花妹,我怎麼會如此。」宋泱好言相勸道,「你可千萬不要聽人挑撥離間。她今日鬧了這麼一出,無非就是要讓你我兩家下不來台,好報我解除婚約之仇。」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份情意在你宋公子的心中又是什麼位置?」昭晨不屑的瞟了宋泱一眼。
「什麼什麼位置?」宋泱再也聽不下去,大聲吼叫著,試圖掩蓋他的心虛,「你對這個曾經訂過親的女人又怎麼樣?是個男人就不會要這樣的女子。」
「是嗎?」昭晨輕輕的執起田捷茹的雙手,深情的凝視著,「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娘子。」
情深無悔的模樣竟然讓花瀾馨看得癡了,她、要是她也能有一個男子如此待她該有多好?宋泱從來沒有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看過她。
「是嗎?一個只有一身銅臭之人也好意思在這裡說情愛?」宋泱看了一眼花瀾馨,上前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我宋泱日後必然大有作為,豈是你這樣的人可以理解的?」
「田捷茹那樣喪德敗行的女子,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娶!」宋泱氣得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放肆,你竟敢辱罵我娘子!」昭晨目光一利,冷聲喝斥。
「罵了你又如何?」宋泱毫不示弱的往前走了幾步,「有本事與我一決高下!」一看站在祭台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幾大家族中人,「勞煩幾位族長做個見證吧。」
不得不說宋泱是個聰明人,明知道在財力上比不過昭晨,就想到要在武力上解決。今日這個面子他怎麼也要找回來,同時也告知幾大家族,天才不僅僅只是田捷茹,還有他宋泱。
「一決高下?」聽到這四個字,昭晨不怒反笑,臉上邪肆的笑容浮現,如怒放的罌粟,「那就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