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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妖》第145章
第二十九章 善良的人

  「想不到你還藏著這麼一手。」微微一愣後,周延海最先反應上來。把族人往身後一推,大步走到前面,上下打量著玉蔚兒,眼神不屑的膘了膘那泛著寒意的長劍,譏笑著,「怎麼,你是劍士?幾級?一級還是剛入門?」

  彈彈手指,冷笑著:「不就是仗著速度快,殺人嘛。告訴你,這招對我們無效!」

  出其不意之所以勝利,那是因為出人意料,等到他們都有準備了,以為他們還會被偷襲嗎?

  幼稚!

  山林周圍的魔法元素突然以一種無規則的方式湧動著,好似大海的波浪,此起彼伏。巨大的壓力匯聚成一點,如萬斤重石砸向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強悍的精神壓力夾雜在魔法壓力之中,上官瑀瓊只有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在這變態的壓力下屈服。

  在這一波一波滔天巨浪的壓力攻擊下,上官瑀瓊也只能勉強靠著自己堅強的意識與之抗衡著。

  但是,十四級的魔法師和一個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靠什麼堅強的意識能彌補的。

  毫無魔力的上官瑀瓊在周延海的雙重壓力下,就好像是大象腳下的一隻螞蟻,如此的差距讓人極其無力,卻又不得不承認。

  幾秒鐘的時間,上官瑀瓊已經氣喘吁吁,冷汗遍佈額頭。重重的呼吸就好似壞掉的風箱一般發出難聽的聲音,顫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強悍的攻擊下,上官瑀瓊知道自己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那近乎撕裂的疼痛在她的腦海中叫囂,彷彿是要將她的靈魂生生扯出,再絞成碎片。

  冷汗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掉倒在地的上官瑀瓊頂著讓她崩潰的壓力摸索著前行。

  蔚兒、蔚兒怎麼樣了?

  這種壓力下他怎麼樣了?

  馬上就要崩潰的精神中依舊有一個念頭在執著的呼喊著,她要找到蔚兒,同樣的摧殘,她不希望讓蔚兒嘗到。

  上官瑀瓊在掙扎,殊不知此時周延海的心裡也是無比震驚,因為他對面的漂亮男子一直在含笑的看著他,無驚無詫。

  他強悍的魔法壓力加精神壓力,到底是怎樣的威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該知道。魔法師的等級是多麼的森嚴,每一級的魔法等級都是一次力量質的飛躍。

  看他身邊的族人就知道,在他魔法壓力一出的瞬間,那些人全都退後幾步張起魔法保護層,就算如此,等級差的人也是臉色發白。更別說上官瑀瓊那個毫無魔力的人,只有在他強悍的力量下顫抖到崩潰。

  但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玉蔚兒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臉色如常,笑容如常,彷彿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力量一樣。

  難道說玉蔚兒精神力過人?

  周延海冷笑著,吟唱出最後一個字符,再厲害的精神力也沒有用,沒有魔力在這個世界就只能如同螻蟻一般的生存!

  聲音一頓,從周延海的手中突然發出一點紅光,好似火焰一般,飛騰燃起。週遭巨大的魔力一變,山林的空間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一道道火焰好似天外流星,帶著灼熱的溫度砸向玉蔚兒。

  全是靠著直覺,周延海急於解決掉那個讓他感到惶惶不安的玉蔚兒,那平靜的臉龐讓他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威脅。

  手勢快速的變換,火焰流星的力量猛然激增百倍,嘭嘭數聲連響,周家族人撐起的魔法保護屏障竟在周延海力量的餘波下盡數粉碎。

  幾個七八級的魔法士更是連退數步,噗地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跌坐在地。

  明明受了重傷,可是那一張張慘白的臉上卻發出古怪的笑容。幸災樂禍的盯著依舊不動如山的玉蔚兒,十四級的魔法攻擊火焰流星,那是絕對強悍的力量存在,攻擊一出,方圓十里之內再無生物!

  道道火焰流星撲向玉蔚兒,呼嘯的火焰拖著長長熾熱的尾巴砸了過去,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一片耀眼的火光飛濺起來,星星點點的火花迸射開來,就好似火山爆發一般,所過之處一片焦黑。巨大的魔法力量衝擊下,周圍的樹木全都向外傾倒,還沒有倒下已被火舌吞噬,化為虛無。

  周家族人趕忙聚集在一起,合力張起三道強勁的保護層。

  啪、啪,連著兩道脆響,火焰流星的攻擊餘波火焰竟然毫無阻礙的連毀兩道魔法保護層,直衝向族人。

  啪的一下打在第三道保護層上,一個蜘蛛網狀的裂痕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蔓延開來。啪啪啪、保護層破裂的聲音讓眾人的心全都提引起來,那道強悍的火焰映在眾人的眼眸中,無異於是一道催命符。

  好在有反應迅速的人,倉促間又放出一道保護層,保護層剛剛結成,噗地一下,穿透了三道保護層的火焰落在第四道極為脆弱的保護層上,咚的一聲悶響,被三道魔法保護層耗盡力量的火焰終於熄滅在第四道保護層上。就算如此,第四道脆弱的保護層也被震得龜裂開來。

  「族長他是對付上官瑀瓊還是要對付我們?」驚險過後,有族人終於不滿的嘟噥一句,要是餘波再強一些,他們也要在火焰流星下化為灰燼了。

  「這下看他們還不死?」旁邊有人幸災樂禍的叫著,餘波就這麼厲害,直接被火焰流星打中的人還能活著嗎?

  不、不對,應該是問還有屍體留下來嗎?

  「哈哈……」周延海狂笑著,他終於報仇了,他終於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消滅了!趕他出東星城,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資格!

  「周家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狂妄的大笑,周延海現在全身舒暢,眼前的火焰在熾烈的燃燒著,全力使出的魔法攻擊,無人可逃,除非那個人是比他級別還高的魔法師。

  但是,上官瑀瓊是魔法怖嗎?不是!玉蔚兒是嗎?同樣也不是!

  他們就是兩個投機取巧的傢伙。

  東星城是他的。

  得意的大笑突然僵在臉上,剛才還張狂的笑聲此時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好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聲音都無法順利的發出。

  他沒有看到什麼,天沒塌地沒陷,只是在火焰的中心站著兩個人而已。

  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似夜。

  「你、你們......」顫抖的手,指著安然無恙的玉蔚兒和上官瑀瓊,周延海聲音破碎不堪,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會......他十四級的魔法攻擊,除了東星城幾個勢力家族的族長可以與之抗衡之外,他在東星城再無敵手!

  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半點魔力都沒有傢伙會沒死?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

  驚愕的不僅僅是周延海,周家的族人更是瞪大的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玉蔚兒側首對著上官瑀瓊溫柔的笑著:「上官,這裡我來處理好嗎?」溫柔的眼眸彷彿要滴出水來,凝視著上官瑀瓊,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他的心意。

  「嗯。」上官瑀瓊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玉蔚兒可以在如此強悍的攻擊下安然無恙,但是,她信任玉蔚兒,無論他使用了什麼方法。

  見到上官瑀瓊點頭,玉蔚兒笑了,溫溫柔柔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風那麼的讓人熏熏欲醉。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上官瑀瓊的臉頰,低聲呢喃著:「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結束。」

  「好。」上官瑀瓊不太自然的答應著,一抹緋紅好似晚霞一般飛上臉頰。她確實是太累了,幾天都沒有進食,剛剛又差點在周延海的精神壓力下崩潰,現在的她已經接近休能的極限。

  要不是擔心玉蔚兒,恐怕她早已是昏睡不醒。

  淡淡的羞澀浮現在上官瑀瓊的臉頰,玉蔚兒輕輕的笑著,這在上官瑀瓊身上少見的嬌態,有一種別樣的美,讓他心神蕩漾。

  轉過身,立於火焰中間,對視著周延海,臉上的溫柔頓時被肅殺所替代。

  冷酷的表情,讓周延海心中一緊,他已經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緊張的盯著火焰中心的玉蔚兒,心裡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麼做。

  熾熱燃燒的火焰,好似一朵豐潤的火牡丹,層層鋪展開來,它的花心正是那挺拔頎長的玉蔚兒。

  這是什麼情況?

  火焰流星竟然燒不到他?

  玉蔚兒左手食指輕輕轉動兩下,一股冰寒瞬間將火焰撲滅。方圓十里之內果然是一片虛無,只是周延海要對付的兩個人卻安然無恙的站在中央。

  「你的把戲玩完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玉蔚兒笑著將手中的長劍往空中一拋,伸手虛空擊出一掌,長劍化為一片虛幻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詭異的情況,讓周延海嚥了嚥唾沫,顫聲問道:「你到底是幾級魔法怖?」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一點魔力都沒有,能在他十四級魔法全力攻擊之下安然無恙的人,絕對比他的級別要高。

  「幾級?」玉蔚兒彈彈手指,最後一點火星也被撲滅,眉毛一挑,笑得極其溫和,「我的能力跟幾級沒有關係,這麼低級的能力衡量不適合我!」

  右手平舉,一點白色開始在他手心匯聚,呼嘯的狂風驟然而起,山林內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捲來一陣颶風。

  焦黑的土地上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怎麼回事?」

  「怎麼了?」

  周家族人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個個驚慌失色。異樣強勁的風暴捲起碎石,化為一道道實質的石沙長鞭抽打在他們身上,每一下下去,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刻浮現。

  「慌什麼,你們的魔法白學了!」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吼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對面氣定神閒的玉蔚兒,尤其是他手中不停盤旋的一小團冰雪漩渦,漩渦旋轉越快,周圍的颶風越狂暴。

  聽到周延海的大吼,周家族人有的立刻恢復過來,連忙豎起保護屏障,一道道冰盾頓時立於他們周圍將石沙長鞭擋住。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延海厲聲喝問著,同時在悄悄的變化著自己的手勢,準備下一波的魔法攻擊。

  他的小動作怎麼會逃得過玉蔚兒的眼睛,目光掃了掃那些躲在冰盾後面的周家族人,一字一頓道:「太天真!」

  「什麼?」

  還沒等周延海他們反應上來,玉蔚兒的右手突然上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掌中的小型冰雪風暴脫離他的掌心。

  忽地一下,山林之內一片雪白。

  大片的雪花漫天飛舞,剛剛被火焰炙烤過的地面在急劇下降的溫度中迅速冷卻、變硬。啪的一聲,山石竟然被生生的凍裂。風雪瀰漫之處,一片蒼茫。

  狂風捲起,大團的雪花撲向周家主人撐起的魔力防護冰盾,只聽得啪啪連響,一道道魔力防護冰盾在虛無的雪花之下竟然好似脆紙般不堪一擊。

  「該死!快,一起!」不知道是誰喝斥了一聲,周家族人聽命的一切調用魔力,唰唰唰,一連豎起十八道冰盾。

  玉蔚兒一笑,眼中寒意乍現,食指指尖一點白色光芒閃現,冰雪風暴立刻加劇。砰砰砰,悶響接二連三的響起,突然幾聲慘叫成為了悶響的休止符。

  濃厚的血腥味接著狂風瀰散在空中,讓人作嘔。

  「你、你別得意!」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叫著,嘴裡的咒文吟唱更加的快速,不安的目光一直往自己家族人那裡看。

  那可是十八道防護冰盾,就算是來個十六級、甚至是十七級的魔法師也沒有能力一口氣全部破掉。更別說衝破十八道冰盾之後,將後面的族人全部擊傷,吐血昏迷。

  這個玉蔚兒到底是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力量?

  「我的耐性不好。」玉蔚兒突然笑了,漂亮的面容下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一身的戾氣乍然迸現,「我不會讓你們死的......」目光一轉,看了眼明顯憔悴的上官瑀瓊,心內鈍鈍的痛,聲音冷若冰霜,竟比山林內快速盤旋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倍,「這麼輕鬆!」

  從來、從來就沒有人能傷害他在乎的人!

  是的,他在乎上官。

  這個傻傻的自以為自己很冷血無情的笨女人!

  一次一次的為了他而受傷,一次一次為了他而做傻事!

  這個天下最笨最笨的傻女人!

  他掙扎過,以為再也不會動心的他抗拒著自已的心,抗拒著越來越為她牽動的心。

  既然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麼,她就是他要保護的女人,所以......

  玉蔚兒目光一寒,如利刃一般刺向周延海,傷害她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

  手指一動,輕輕的在空中彈動著,好似有一架隱形的鋼琴讓他虛空彈奏。狂風暴雪中,被分離出來一點點冰凌,很薄的冰凌或者可以稱之為冰錐,兩個冰錐在狂風中停在玉蔚兒右手前面。

  一抹笑容浮現在玉蔚兒的唇邊,一直專心注意著他動作的周延海突然心裡一涼,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想都沒想快速的喊出咒文最後一個字符,一桿火焰長槍激射而出,直取玉蔚兒的面門。

  要說剛剛的火焰流星是無差別攻擊的話,那麼此時的火焰長槍則是將周延海的所有力量全都凝聚。無論是速度還是攻擊,比火焰流星都是高上了三倍不止。

  火焰長槍出手,周延海眼中露出陰鷙的笑意,這下玉蔚兒還不死?

  呼嘯而至的火焰長槍竟然在空中摩擦出來烈烈火星,留下一串火光直射玉蔚兒面門。旁邊的上官瑀瓊緊張的盯著,心揪得緊緊的,雙手握緊,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衝動,不要過去,她知道自己過去一點忙都不上,說不定還會打亂玉蔚兒的行動。

  「玉蔚兒,裝神弄鬼!去死吧!」眼看火焰長槍就要刺穿玉蔚兒,周延海興奮的大叫著,雖然情況有一點點的出乎意料,但是他自信這一擊絕對可以將玉蔚兒殺死!

  這是他用了秘技,將所有潛力硬生生激發出來,提高了兩個等級的攻擊。

  火焰長槍已經相當於十六級的攻擊力量,就算是東星城城主在世,那個十六級的魔導師,東星城絕對的強者也必然會傷在他的火焰長槍之下!

  何況是玉蔚兒,一個有著莫名其妙力量的男人。他就不信了,玉蔚兒的力量能一直這麼強悍下去,要是玉蔚兒有這麼厲害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受傷,還會被人挾持?

  周延海得意的笑著,他相信一切都是玉蔚兒使用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秘技罷了,就像他一樣硬是靠著秘技將自己的力量暫時提升到了十六級。

  這種秘技只能將攻擊力量提升一次,就像他此時的火焰長槍,他也只能使用一次,這次之後他的魔力會被快速的消耗掉,到時,他就連一個十級的魔法士都不如。

  當然,玉蔚兒也會一樣,剛才的冰雪風暴一定也耗盡了他的力量,別看現在依舊風雪瀰漫,但是,此時的風雪再也沒有剛剛的密集,可見,玉蔚兒的力量已經到了盡頭。

  想通之後,周延海自信滿滿的看著火焰長槍接近玉蔚兒,然後......停住。

  周延海霍地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突兀的停在玉蔚兒面前的火焰長槍,怎麼會......怎麼會停住?

  用力的椽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放下雙手,沒錯,火焰依舊在燃燒、力量依舊是那麼雄厚,只是、只是火焰長槍一寸都不肯往前移動,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順著燃燒的火焰,周延海目光前移,驚駭到有些呆滯的目光對上了玉蔚兒冰冷的眼眸,嘴唇哆嗦兩下,囁嚅著:「怎、怎麼會這樣?」

  突然,手腕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他往後飛去,叮的一聲輕響,雙手被釘在牆上。劇痛從手腕處蔓延,讓他痛不欲生。

  然後,周延海看到了讓他驚駭的一幕──冰凍!

  瞬間冰凍!

  火焰長槍那熊熊燃燒的魔力火焰瞬間化為冰凌!

  一支覆滿冰凌的長槍停在玉蔚兒面前,然後、落地,啪的一聲,碎裂成片!

  極致的震撼讓周延海忽略了他手腕的劇痛,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漂亮的容顏,傻傻的發愣。

  「周延海,你們周家的餘孽在哪裡?」輕輕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讓周延海激靈靈打個寒戰,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玉蔚兒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逃走,誰知道牽著了手腕上的傷勢,一聲哀嚎為他的逃離畫上了終止符。側目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各自被釘上一個冰錐。而身後的牆,是憑空冒出來的一道冰牆。

  驚慌的挪動著身子想要掙開束縛,卻發現體內的魔力早已潰散,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半點魔力的沒有。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慘,因為他連掙扎的力氣都少得可憐。

  「玉蔚兒,你別得意。你用秘技也撐不了多久,你要是放了我,我也許會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周延海大聲的叫囂著,妄想用這個氣勢來壓過自己的恐懼。

  他要自己堅信,玉蔚兒一定是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技。

  一定是的!

  馬上他就會後繼無力,馬上這些冰牆冰錐全都會消失。

  絕對會的......對吧?

  玉蔚兒譏諷地盯著不知死活的周延海,他那冷峻詭魅的眼神令周延海頭皮直發麻,不由自主地暗暗打了個哆嗦。

  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的盯著玉蔚兒,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玉蔚兒真的使用了秘技嗎?

  冰冷的雪花緩緩飄落,觸目所及,全都是雪花飛舞,抬頭見不到天空,遠望看不到景物。滿眼只有徐徐飄揚的雪花,急速的颶風已經停歇,山林內恢復了平靜,只有沙沙的落雪聲伴著他劇烈的心跳聲充斥在腦海。

  眼前的玉蔚兒一身的白衣,彷彿是融入雪中的天外謫仙,一襲白衫服帖在他修長的身上,說不出來的溫雅飄逸。烏黑長髮髮絲飄零,在密密雪花中是那樣的奇幻莫名。漂亮的臉上竟是比冰雪還要寒上幾倍的殺意,燦若星辰的眼眸冷戾光芒閃爍不已。

  「前往墨奉城的路好走嗎?」

  周延海身體一震,目眥盡裂。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們周家的行蹤!

  不會的,玉蔚兒只是在詐他,他們周家族人的行蹤多麼保密,怎麼會有人知道。就是因為怕有人知道他們行走的路線,還特意啟用了隱藏在晨星宮潛伏多年的暗棋,利用玉蔚兒引出上官瑀瓊,故意的在東星城製造混亂。

  族人兵分幾路的離開,混淆人們的視線。這麼隱秘的事情,玉蔚兒絕對不會知道。

  可是......

  周延海心慌的想移開視線,但是玉蔚兒那雙眼眸好似有魔力一般,無論是他怎麼躲閃,就是避不開玉蔚兒的注視,連閉眼逃避都做不到。

  「你......別裝腔作勢。」周延海因為甩不開玉蔚兒詭異的視線而恐懼加劇。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現在他臉上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極其僵硬。

  「你笑起來很難看。」玉蔚兒的聲音很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的上官瑀瓊哭笑不得。

  這麼緊張的時候,蔚兒竟然冒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呃?」周延海目光呆滯的看著玉蔚兒,他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玉蔚兒的思路。

  「好了,來說一下剩下的人在哪裡,剩下的那些沒有來得及撤離的隱藏在東星城你們的眼線。」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好似三月的春風一般溫和。

  可是,被冰錐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只感覺到嚴寒的殺機,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是誰先想辦法要對付上官的?」玉蔚兒輕笑著,好似一個無害的大男孩。如果忽略掉他眼中駭人的冷戾光芒,那就更完美了。

  「誰......啊!」周延海還沒有反駁,後面的話全都在嘴裡化為了慘叫。

  一低頭看見腰側一點點白色的尖角,帶著腥紅的血漬,順著他的腰身一點一點的滑落,浸透他的衣服。

  這個玉蔚兒,是哪個說他是無害的軟弱男人?

  逼他開口竟然直接讓身後的冰牆竄出冰錐來,這也太毒辣了吧?

  「我不會告訴你的。」周延海聲音發顫,強忍著劇痛,咬緊牙關就是不開口。

  玉蔚兒笑了,只是這溫柔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試試吧。」:

  三字一出,慘叫聲在漫天飛雪中再沒停息下來。

  固定住周延海的冰牆,好像是佈滿了機關,細細的冰錐從不同的地方刺出,直接穿透周延海的身體,每次都是不同的角度,卻是人身上最痛的地方。避開了要害,一個一個對穿的血洞出現在周延海的身上,由於是冷到極致的冰錐,一次傷害之後,血液自動被封住,倒不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周延海的死亡。

  不活不死,只能生生的忍受透體而過的劇痛。

  尖銳的慘叫,已經聽不出來是出自人口,刺耳的聲音愣是把那些受了重傷的周家族人吵醒。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族長周延海被釘在冰牆上,一道道冰錐從他身後穿透到身前,冰錐快速的伸縮,那釘在冰牆上的人,已經不成人型。

  高亢的尖叫已經化為低聲的嗚咽,開始周延海還在劇烈的掙扎,到了後來,身體在冰錐刺過的時候,只是本能的哆嗦著。

  玉蔚兒微微側首,利刃般的目光掃向周家族人:「你們有誰知道東星城隱藏的剩下眼線嗎?」

  明明就是詢問的語氣,卻讓周家族人遍體生寒,齊刷刷的搖頭,生怕這個變態的玉蔚兒找上他們。

  膽戰心驚的偷膘了一眼慘兮兮的周延海,他們可不想變成那樣。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都死不成。

  玉蔚兒動了動手指,冰錐終於停歇下來,此時的周延海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俯下身子,玉蔚兒輕聲問道:「周延海,想到你們的眼線都是誰了嗎?」

  周延海奮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眼中除了恐懼就是恐懼,嘴努力的張了張,吐出三個含糊不清的字:「殺、了、我......」

  此時的他竟然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很頑強,不說是吧。」玉蔚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似乎很為難,「到底怎麼辦才好呢?」目光轉了轉,掃過癱坐在不遠處的周家族人。

  明明就是很溫柔的目光,偏偏讓周家族人感覺到利刃加身,瑟縮著往後挪著,誰也不想成為玉蔚兒下一個目標。

  玉蔚兒右手舉引起來,手中一團白光浮現,噗地一下按在周延海的胸。,後者在玉蔚兒的掌下一個哆嗦,慘白的唇色立刻轉為青黑。

  「我護住了他的心脈,我希望有人能幫我問出周家隱藏在東星城的眼線。只要問出來,我就讓你們離開,當然,除了周延海。」玉蔚兒笑著挑了挑眉,無害的臉上卻是讓人從心底生寒。

  說完,轉身離開,密密的飄雪將他的身影掩蓋。

  周家族人呆坐在地上面面相覷,難道真的去逼問族長?怎麼可以,他們做不到。

  但是,這個時候要想救族長似乎也不太可能,伸長脖子望了望玉蔚兒消失的方向,雪花密集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有心思活絡的人,悄悄的俯下身子貼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往後面挪著,想藉著冰雪瀰漫的掩護逃離。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的人也慢慢的行動著,第一個逃離的人在爬了五米之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沒有發現、沒有被發現。太好了,天不亡他!

  剛要發力,突然笑容凝結在臉上,是真真正正的凝結,整個人瞬間被凍成了冰人,從內到外的冰人。

  後面跟著逃跑的人全都僵住身子,目瞪口呆的盯著前面那化成冰雕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嘭的一聲,前面的冰雕炸開。

  一陣急促的細碎冰沫拍在後面人的臉上,等他們意識到那是什麼殘骸的時候,尖叫頓時此起彼伏,慌亂的人群四散奔跑,發瘋一樣的要逃離這裡。

  「想逃,他就是例子!」淡淡的聲音,被風雪送了過來,涼涼的釘入每個人的心裡。

  同時也釘住了周家族人的腳步,一群人僵硬的站在風雪之中發呆,任由那剛剛拍在臉上的殘骸被他們的休溫融化,化成淡淡的血色緩緩滑落。

  眼睛一眨,一點點血珠在眼前滴落。

  驚恐的嚥了口唾沫,開始有人往周延海那裡靠攏,全都抱著一個心思,只是問一點問題而已,況且周延海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了。

  「怎麼樣?」玉蔚兒走到上官瑀瓊身邊,手指一動,憑空出現一個冰雪凝結的凳子,溫柔的扶著她坐下。

  凳子雖是冰雪凝結,卻一點都不寒冷。

  「沒事。」上官瑀瓊早就從剛才的壓力下恢復過來,只是幾日沒有進食,身體有些虛弱罷了。好在她身體底子一向很好,還不至於出現其他狀況。

  玉蔚兒蹲下身來,伸手輕輕的撫上上官瑀瓊額頭的傷口,手指指腹有薄薄的冰,輕柔的幫她去除掉上面的塵土:「以後別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疼。」上官瑀瓊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額頭接觸的明明是涼涼的冰,可是她卻感到一股火熱從額頭蔓延開來,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的上官瑀瓊,玉蔚兒淡淡的笑著:「我疼......」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自己的肩被上官瑀瓊按住,急急的聲音響起:「你受傷了?哪裡?藥效還沒有解除嗎?我......」

  玉蔚兒笑彎了眼眸,眼裡滿是感動,緊緊的握住上官瑀瓊冰涼的小手:「我心疼。」

  轟的一下,本就漲紅的臉頰此時更是嫣紅一片,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被玉蔚兒握住的手奮力的往外抽著,害羞的眼眸不敢迎視玉蔚兒溫柔的目光。

  「就知道你表裡不一。」玉蔚兒輕笑著,看慣了上官瑀瓊平日裡冷冷冰冰的樣子,突然見到她害羞的模樣真是讓他別樣的心動。

  「他們會問的出來嗎?」上官瑀瓊乾咳一聲,轉移注意力,緋紅的臉頰卻將她努力維持的冷漠柔和下來。

  玉蔚兒輕笑知道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放心,人為了自己活命什麼都會做的出來。」

  看著玉蔚兒篤定的樣子,上官瑀瓊輕輕的嘆息一聲。

  微弱的嘆息引得玉蔚兒側目,關心的問著:「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良久才開口,「你是善良的吧?」

  這個手段狠辣絲毫不遜於她,她以前是被什麼蒙了眼?

  「善良的定義是什麼?」玉蔚兒輕笑著,凝視著上官瑀瓊的眼眸,「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所以,我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上官瑀瓊笑了起來:「我喜歡這樣的善良,我還真的怕你是一個見什麼人都救,對誰都發善心的善良人。」要知道很多惡人是容不得善良的,善良、只能是相對,沒有絕對。

  「我有那麼傻?」玉蔚兒搖頭笑著,「我怎麼會給你這麼一個印象?」

  「因為跟你相處以來,你總是對誰都很好。」上官瑀瓊想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不贊同她的狠絕不是嗎?

  聽上官瑀瓊說到這個,玉蔚兒不禁莞爾:「因為那時我不知道要在意誰。」無關緊要的世界、無關緊要的人,他當然選擇當一個爛好人。

  「他們好像問完了。」玉蔚兒起身,手一揚,密密的白雪漸漸稀疏起來,可以看見周家的族人。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的上前,捧著一塊兒白色的布料,上面有殷紅的字跡,竟然是用血寫在衣料上的名單。

  玉蔚兒接了過來,隔著這個人看了看釘在冰牆上越來越淒慘的周延海:「確定是所有的嗎?」

  「確定,確定。」冰牆旁邊的族人連連點頭保證,生怕玉蔚兒不相信,直接將他們變成冰雕。

  「我相信你們。」玉蔚兒聲音頓了頓,「畢竟你們比我瞭解周延海。」也比他更瞭解周延海的弱點,無論是刑逼還是威脅,一定比他更能擊中要害。

  周家族人在玉蔚兒這淡淡的諷刺中,慘白了臉色。不過,現在任何諷刺都沒有他們的性命要緊,為了活命什麼難聽的話他們都能忍。

  「你會放我們離開是吧?」周家族人不放心的向玉蔚兒求證著,他們已經得罪了周延海周家是絕對容不下他們了,如今他們只想活命。

  「當然,你們走吧。」玉蔚兒揮了揮手,將那塊兒寫滿血字的布料交給上官瑀瓊,輕聲說道,「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應該不是很全。」

  上官瑀瓊接了過來,看了看收好:「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剩下的我想我能找人查出來。」不太放心的望著正在離開的周家族人,抬手摸上了發間的銀簪。

  手剛動,卻被玉蔚兒按住,挑眉,對上玉蔚兒的眼眸,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

  「銀簪殺人會有屍體。」玉蔚兒輕笑著。

  「呃?」上官瑀瓊一時沒有反應上來,愣怔的看著玉蔚兒,看著他溫柔的笑著,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他伸手的風雪快速的飛旋,急速離開的周家族人全都靜止不動,緊接著啪的一串連響。

  一座座人型冰雕全都被冷風拍成粉末化在風雪之中,消失無痕。

  就連剛剛被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也都沒有逃脫,風雪急速的盤旋了幾圈,然後突兀的消失不見。就像它突然的出現一般,消失無形。

  「了無痕!」玉蔚兒笑著拍拍手,除了他們周圍焦黑的土地什麼都沒有剩下。

  上官瑀瓊眼角抽了抽,斜睨著玉蔚兒一眼:「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他善良?

   跟他一比,她簡直就是聖母瑪利亞!

  「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毫不掩飾眼中的情意,而如今他終於找到了他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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