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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妖》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信仰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馬車終於在宮明珏忍耐極限之前到達了目的地。一下馬車,宮明珏就呆住了,好美的城鎮!這個小鎮就像是世外桃源,所有的房屋都是隱在樹林之中,小橋流水、綠蔭遮陽,說不出的安靜與平和。街道不寬,卻沒有人擁擠,每個人都謙讓有序的行走。粼粼瓦片隱在樹冠之下,只見綠葉,不見屋簷,哪裡都是清新,清新的植物清香,清新的泉水清冽。深呼吸一口,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洗滌一番,說不出的舒暢。

  「其實要是在這裡長居也挺好。」宮明珏羨慕的說道,沒有塵世紛爭,沒有爾虞我詐,鳥語花香、青山綠水,哪裡去找如此恬靜的所在?

  「好啊,我們來這裡隱居。」昭晨立刻贊同,他們三個人沒有進隱藏空間都陪在宮明珏的身邊,反正也是偏遠小鎮,不會有人認識他們,民風淳樸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懷疑。

  「那好啊,我們可以蓋一個大院子,裡面有四間房子,一人一間,日昇而做日落而息,多愜意的生活。」宮明珏想著那輕鬆自在的日子有些嚮往。

  「四間?」昭晨一頭的黑線,「為什麼是四間?」三間就好了,他和她一間,完全夠了。

  「難道你們三個想住一間?」宮明珏歪頭看著昭晨,「你們三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唉……昭晨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當他什麼都沒說還不行嗎?跟她討論這種話題完全是自己找不自在。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他似乎還沒有放棄,不過那又如何,這個無賴女人誰都奪不走。

  「咱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宮明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餓了誒。

  「前面不就是客棧。」玉蔚兒抬手指了指,「主人,那裡行嗎?」

  「只要是客棧管吃管住就行。」宮明珏說道,「走啦走啦。」邁開步子就直奔客棧。客棧不大,小小的,好像是一戶人家用自己家的屋子改建的。

  「掌櫃的,我要……」宮明珏張了張口,突然頓住,回頭問那三個人,「咱們要幾間房?」兩間還是四間?

  「兩間。」璇開口為她做了主。

  「客官要兩間房是吧?好、好、這邊請……」掌櫃的趕忙從旁邊帶路,領著宮明珏死人去後院。小院不大,倒是十分乾淨,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著十分清爽。

  「掌櫃的,多弄幾個好菜,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累了,弄點好酒,一會兒送到房裡。現在先弄些熱水,我們想沐浴。」昭晨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

  「好、好。客官稍候,馬上就來。」掌櫃的點頭退了出去。

  宮明珏看了看房間,倒是挺不錯竟然還是裡外兩間。小鎮寧靜但卻不荒蕪,真是不明白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沒有人來住呢?

  洗漱一番,洗去了幾日來的疲憊,將頭髮隨意的挽起用一根髮簪固定,走到外間,沒想到璇他們三個人早已等在那裡,就連飯菜都已經上齊。

  「你們這麼快?」宮明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久等了啊。」

  「主人,很多當地新鮮的蔬菜,很好吃的。」玉蔚兒還沒等宮明珏坐下,幾下就將宮明珏的碗裡夾滿了菜,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主人,你嘗嘗很好吃。」

  「蔚兒真乖。」宮明珏笑著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一入口立刻精神一爽,很爽口的蔬菜又有一種自然的清新,吃來分外的舒爽。邊吃便點頭,「真是美味,這個小鎮真好。」

  「好就住下。」昭晨笑著道。

  「住下?」宮明珏筷子停住有些遲疑的想了想,「還是等以後吧。」說著往嘴裡賽了兩口蔬菜大嚼特嚼之後嚥下,才接著說道,「等楚家的事情擺平了,跟歐陽婷打過招呼再說。」

  飯桌上除了悶頭吃飯的宮明珏其他三個人的動作全部一停,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宮明珏之後才繼續陪著她吃飯。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魂力覺醒?」宮明珏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想起這次來的正事,她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明天開始。」璇想想說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還有,不是練習魂力覺醒,而是你要自己悟到魂力覺醒。」她這兩個概念不要弄混,魂力覺醒是沒有辦法練習的。

  「知道了。」宮明珏悶聲說道,她有很努力的想要魂力,可就是沒有辦法覺醒,別說覺醒了,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太欺負她了吧?

  魂力難不成還挑著人欺負啊?

  「對了,主人,我剛聽掌櫃的說,他們下午都要去拜神,我們也去吧。」玉蔚兒提議著,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去街上轉轉也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情況。

  「拜神?」宮明珏眉頭一皺,「你說的神,是大家推崇的那個至高無上的傢伙嗎?」

  「日暉大陸出來那個神還有哪個,主人,你可真會說笑。」玉蔚兒輕笑著。神可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存在,神的旨意是無人敢懷疑的。

  「我怎麼沒有見到小鎮有廟?」她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難不成這裡廟和她以前世界的廟不同?

  「主人,供奉神怎麼可以在廟裡,是在神殿裡。」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主人要去嗎?累了就在客棧休息。」

  「我無所謂。」宮明珏聳聳肩,接著吃飯,「去就去,我倒想看看神是什麼樣子。」一提到神她就會想到宮家見到的神的使者安清霖,就是他在她的左臂烙上代表恥辱的罪印。神嗎?果然很高傲很至高無上,明明就是他們的錯,還要懲罰她,而最無恥的是竟然還擺出一副對她寬大處理的模樣。

  笑話,難不成還想讓她感激涕零頂禮膜拜嗎?

  以為她宮明珏是傻子是白癡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神?也許是日暉大陸的最高統治者,但是在她的眼中,跟垃圾沒有什麼兩樣!

  「不想去就別去。」這裡只有璇最明白宮明珏與神之間的事情,他怕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沒有,我很想去,逛逛街,順便瞻仰一下神的容貌。」宮明珏脾氣極好的笑著,她一點都不生氣,真的,她對神一點意見都沒有。

  「主人,瞻仰不是用在過世人身上的詞嗎?」玉蔚兒微微皺眉,他沒有記錯吧?

  「瞻仰就是指恭敬的看,再說了,都是神了,難道不是因為過世了才成為神?」宮明珏極其無辜的笑著,看的玉蔚兒心裡直發毛,主人是怎麼了,好像很討厭神的樣子。

  「好了,快吃,吃完了,我們去看神。」宮明珏笑了一下,她真的很好奇這個控制日暉大陸的神是個什麼模樣。

  吃完飯,四個人除了客棧問清楚神殿的方向,穿過被樹蔭遮住的街道,直奔神殿而去。

  「用不用這麼氣派?」宮明珏站在神殿腳下,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腳下、沒錯,確實是腳下,因為神殿位於山頂,而寬大的青石台階被雕砌都極其整齊,一階一階的延伸到山頂的神殿前。這架勢,怎麼也得有幾百階台階,爬上去,想累死他們?

  宮明珏低頭,看了看台階上面的痕跡,一點都不新更不光滑,有很重的磨損痕跡,看來台階是經常使用。小鎮的人倒真是虔誠,這麼高的台階總來爬嗎?

  「高高再上的神啊。」宮明珏感慨一句,抬腿上了台階。不就是幾百階的台階嗎?她的體力還沒有問題。

  用了一些時間終於爬上去,宮明珏也已經有些氣喘,掏出絲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來眼她爬過的台階,心裡不由得氣悶,憑什麼神的一個神殿就要在這高高俯視眾人的山頂,還沒有見到神殿,就先給人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神倒是很高傲。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次直接到了零,抬頭,看了眼神殿,好感度從零直接變為負數。

  太奢華了吧!

  高大的柱子竟是用最好的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面雕刻著吉祥又神聖的圖案,而在柱子底部、香爐、扶手等地,用金燦燦的黃金包裹。門口的守門獸,身上鑲滿了寶石,一身的珠光寶氣。

  「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她來到的是神殿還是哪個暴發戶的宅子?怎麼看哪裡都是明晃晃金閃閃的,這要多少錢砸才能砸出這麼一座神殿?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邊遠小鎮,要知道,小鎮清幽,也是極為樸素,一切都是純粹的自然之美,根本就沒有雕樑畫棟珠光寶氣,就連人們的衣服也都是樸素簡潔沒有什麼花俏。在民風如此淳樸的地方,卻有如此奢華的神殿。這樣的反差讓宮明珏側目,唏噓不已。

  宮明珏冷眼看著,看著一個一個百姓,互相攙扶著爬上高高的台階,有的竟然還一步一叩首,一點一點的往上前行,額頭都被磕出了血漬,染紅了青石台階。那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全都純淨好似天空,帶著無比的虔誠,來跪拜他們心中的神明。

  看著他們將手中的錢幣恭敬的放在神殿門口的積德箱內,帶著一臉的滿足進入神殿去叩拜,宮明珏出來無奈的搖頭,再也說不出什麼。是神迷惑著眾生還是眾生的推捧造就了這樣自大又無恥的神。

  「你要進去看看嗎?」昭晨在宮明珏耳邊低笑,他對這樣的神殿也沒有好感。

  「當然。」宮明珏挑眉一笑,「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太對不起爬台階花費的力氣?」

  「主人,你要拿香嗎?」玉蔚兒指指神殿旁邊眾人圍著的地方,那裡是拜神取香的地方。

  「拿香?」宮明珏倒是一愣,真不錯,還知道放點水,給大家免費的香。這麼想著也就隨意的晃了過去,一看到眾人圍著的是什麼,宮明珏那叫一個無語,一頭的黑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夠厚臉皮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厚外有厚啊!眾人圍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裡放著香,另外一個箱子裡放著錢。拿一把香,人們可以隨意往箱子裡放錢,都對神如此虔誠,錢怎麼會少?所以,比直接賣香收到的錢還要多。

  用不用這麼不要臉?無恥到家了吧?

  「我看我們光進去看看好了。」宮明珏訕笑著退出人群,她看沒有這個閒錢去「拿香」,況且她也不想拜神。

  昭晨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她是主子她說了算。

  進入神殿,香霧繚繞彷彿墜入雲端,隱隱約約中看到神殿中供奉著的東西,宮明珏立刻殺掉,不是吧?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璇:「神就是一條龍?」可不是嘛,神殿上在接受人們朝拜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雕塑,真的是金龍,純金打造金光閃閃。雕刻極為精緻,每一個鱗片,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就連那極細的龍鬚也是極為逼真。若不細看,真的會以為那是盤著一條金色巨龍,隨時都會騰空而去。

  「不是,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神的樣子。」見璇沒有說話,昭晨在一旁輕聲說道,「龍與神相輔相成,有龍的鎮守,日暉大陸才會太平,倘若沒有龍的力量,日暉大陸見將會洪水氾濫,災荒不停。」

  「那豈不是龍比神還厲害?」宮明珏眨眨眼,「龍都可以保護日暉大陸了,還要神做什麼?」那不是多次一舉,浪費資源嗎?

  「神掌握著日暉大陸的規則,自然無法替代。龍只是神的輔助而已。」昭晨解釋著,「因為沒有人見過神的模樣,所以各地供奉的神的都是龍。」

  「神還真的有實體啊?」宮明珏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神就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存在,誰想到在日暉大陸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當然。」昭晨說道,「神有弟子,那些弟子負責為日暉大陸祈福,維持秩序,獎懲賞罰。」

  「是嗎?」宮明珏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左臂,安清霖算神的弟子嗎?原來神是這樣至高無上的存在,難怪宮家為了一個祭祀的位置甘願犧牲掉自己的後代,能為神做事,豈不是無上的光榮?

  「來到神殿怎麼不下跪?」一聲喝斥打斷了宮明珏的思緒,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站著一個祭祀長袍的男人,此時他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好像她犯了什麼最大惡極的事情。

  「下跪?」宮明珏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她為什麼要下跪?

  「來到神殿不拜神不下跪不上香不行禮,你難道要反神明不成?」男人怒氣沖沖的等著宮明珏,一套一套的聽得她直發愣。

  感情神殿只能來送錢來上香,不能純參觀啊?她進來看看怎麼了,招誰惹誰了?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神沒日沒夜要耗費多少神力,要花費多少心神,才能維持日暉大陸的平靜?為了神訓,為了教化愚昧的人類,神是心力憔悴!你一個凡夫俗子來到這裡聆聽神的教誨,竟然連一點誠意都不表示一下,你簡直就是侮辱神!」男人一口氣吼完,驚動了神殿內的眾人,跪拜的眾人的宮明珏紛紛側目,嚴中都有了怪罪之意。神、佔據著他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宮明珏有些無奈,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這樣也能給她按個罪名?看來當日在宮家安清霖真是太「仁慈」了。真是萬物都需要比較,沒有比較永遠沒有「進步」啊。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去拿把香過來跪拜神。神一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虔誠就一定不會怪罪與你。」男人伸手一指外面的兩個箱子,彷彿是給了宮明珏多大恩賜似的。

  宮明珏明白了,她是徹底明白了。原來就是為了錢啊。

  不過,想從她手裡把錢拿出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宮明珏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神是至高無上的,我們都是神的子民。神給予我們生命、自由、權利,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正因為神說過眾生平等,所以神才會教誨我們,對不對?」

  「當然。」男人一聽到神,神情立刻嚴肅恭敬起來,「神對所有人全都是一視同仁,神教誨我們要仁愛。」

  一聽到宮明珏開始大唱讚歌,璇微微一愣,立刻讓他想起當日她準備物資的情形,好像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恭維神吧?神的教訓不離口,打著神的旗號行強盜的事。難道又要開始了嗎?

  「我一向都遵循著神的旨意,一向都將神作為我生命的引路人。我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我這樣做了神會怎樣看待,會不會違背神的旨意,會不會褻瀆我心中最最至高無上的神。」宮明珏臉上那叫一個虔誠,說的那叫一個誠懇,要不是看她的服裝,真的還以為她才是神殿的祭祀,從小都在神殿內聽著神的教誨長大的呢!

  一聽到宮明珏如此虔誠的話,其他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是尊重神的人都是他們的朋友,畢竟是因為神才有了他們如今平靜的生活讓他們擺脫了愚昧。

  「其實,我本來想要拿香來向神行禮,你也知道,我們虔誠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神,每分每秒都想跪倒在神的面前聆聽神的教誨。我們想從神那裡得到偉大的智慧,為我們能更好的發揚平等的意願而做出努力。」宮明珏說得是慷慨激昂,就差沒有掏出心臟來表達她的真誠。

  神殿內的眾人全都連連點頭,顯然宮明珏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一想到神的教誨,我本來要去拿香的手頓住了,我不敢去拿。」宮明珏好似極其的為難,「你可以想像嗎?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我是如此的愛戴神,為了能向神表達我赤誠的心意千里跋涉才來到這裡,只為了在神的面前表達我對神殿敬仰之情。可是,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讓我很痛苦的事……」

  宮明珏雙手抱住頭,悲傷的哀嘆:「我不能跪拜神,我無法表達我對神的敬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誰能幫幫我?」

  神殿內的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有人不解的開口:「姑娘,你為什麼不能跪拜神?難道有人阻止你嗎?」

  「不,這位大叔,各位鄉親,難道你們忘了神的教誨,在神的眼中世界上的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神的弟子、神的祭司也與我們沒有兩樣,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宮明珏問著剛剛呵斥她的男人。

  「當、當然沒有。」男人立刻說道,「這就是神偉大的地方。」

  「所以,我已經無法跪拜神。因為……我與神是平等的!我怎麼可以違背神的旨意去跪拜呢?神都教誨神的弟子與使者要與眾生平等,神更是其中的表率。能有這樣的神真乃日暉大陸之福,可是,這麼偉大的神我卻無法跪拜、無法表達我的敬仰,我能不痛苦嗎?」宮明珏激動的吼著,痛心疾首。

  神殿內頓時陷入了安靜,異常的安靜,眾人看了看自己跪拜的姿勢,猶豫著要不要起身。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對神的教誨理解得如此深刻。」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娘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我也要像你一樣,深刻的理解神的旨意,遵循神的教誨。」

  「對,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有更多的人站了起來,情緒激昂。他們從小就信奉神,如今都為自己能更深的領會到神的教誨而激動。

  「姑娘,老朽活到這麼大歲數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虔誠的人,能認識你真是老朽的福氣!」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老眼中竟然含著熱淚,爬滿皺紋的老臉竟然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我也是得到過神使者的引導才能有如此深的領悟,這所有的功勞都是因為神的無私,隨時引導我們,將我們帶離愚昧。」宮明珏感慨的說道。

  「太好了,今天能碰到姑娘真是我們的福氣,不知道姑娘能否多停留幾日,讓我們表達一下感激之情。」有女子站了出來,盛情邀請著宮明珏。

  「別著急了各位,這位姑娘目前正住在在下的客棧內。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宮明珏他們下榻的客棧掌櫃的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出來,得意的說道,彷彿宮明珏能住在他那裡,對他來說是十分榮耀的事情。

  「這怎麼行,能碰到如此敬仰神的姑娘,我們也要盡一份力。」

  「就是就是,老王,你也別跟我們爭了。」

  「我這就回去把雞殺了,給姑娘加個菜。」人群內的人全部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一時之間宮明珏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陡然攀升,絲毫不遜於神的使者。日暉大陸就是如此,但凡與神沾邊的人人們都會熱力追捧,崇拜。

  趁著眾人正亂,宮明珏悄聲的離開神殿。回到客棧,昭晨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她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那種違心的話,她竟然能張口就來,還說得頭頭是道,讓人覺得她句句在理。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客氣客氣,小意思啦。」宮明珏假裝謙虛的擺手,實際上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主人,你這樣做不怕神怪罪?」玉蔚兒覺得有些不妥,怎麼說那裡也是神殿,主人那樣說話似乎不太好。

  「有什麼好得罪的?」宮明珏不在意的聳聳肩,「是他說眾生平等,我只不過是遵循他的教誨,並且發揚光大而已。」神敢跳出來反駁嗎?除非他想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說的話還敢不承認嗎?

  以為自己是誰啊,不就是神嘛!無非就是能力高點,能力強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嗎?看著那些百姓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虔誠的放到箱子裡的時候,她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隱身在幕後就可以隨意的吸食別人的血汗嗎?百姓過日子的錢,那是要用來填飽肚子買衣穿的錢,竟然被他們收集起來建了那麼大一個無用的神殿。有病啊?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建的那麼豪華有個屁用,對百姓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頂著一個無私仁慈的面具,將自己的惡性掩蓋,做夢!她才沒有那麼好欺負。

  很好,不就是要仁慈嗎?她就讓他們仁慈個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最喜歡做了!

  璇低聲笑了,嘴裡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是深深的讚許。宮明珏挑了挑眉將他們三個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除了玉蔚兒,其他兩個人璇與昭晨似乎對神沒有什麼好感。

  不錯,不錯,在這個被神洗腦的世界裡,難得有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歐陽婷不也是嘛,估計歐陽婷對神也沒有那麼虔誠,不然也不會在見到她左臂上的罪字之後,依舊對她疼愛又加。

  唉……那個潑辣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好久不見竟然有些想她,嗯,快點事情解決,然後回去看看她吧,跟她沒事吵吵嘴也是很好玩的。

  「姑娘、姑娘,你在嗎?」客棧掌櫃的老王在門房輕輕的拍著門,說話的語氣除了生意人的客套之外,還帶著一股尊敬與崇拜。

  「王掌櫃,我在,請進。」宮明珏揚聲道。

  「打擾姑娘休息了。」王掌櫃陪著笑臉,有著一種討好的感覺。

  「王掌櫃有事?」過分的熱情讓宮明珏有些不太適應。

  「是這樣的,姑娘。」王掌櫃搓著自己的手,緊張的問著,「百姓準備了一些東西,想請姑娘去他們家裡做客,與姑娘一起探討一下神的教誨,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宮明珏溫柔的笑著,那笑容中竟然有神聖的光芒讓人不敢褻瀆:「王掌櫃,神在我們的心中,不是我們其中的誰,只要用心去感悟,心懷感激,每個人都可以領悟到神的教誨。請王掌櫃轉告鄉親,愛神敬神更要體會神的平等意願,那麼神就在我們身邊。」

  「是,是,姑娘說的是。」王掌櫃聽完連連點頭,滿臉激動的退了出去。

  「無恥的神,看把百姓都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房門一關,宮明珏冷生罵道,她現在是對神越來越討厭,虛偽得可笑!

  「那你還讓他們心中有神?」昭晨好笑的說道,「你不屑,反倒讓他們繼續沉迷。」

  宮明珏豎起食指,在昭晨的面前晃了晃,口中嘖嘖有聲:「你少聽了一句,我讓他們體會平等,什麼叫平等?就是神與他們是一樣的!根本就不用去拜祭神,心懷感激,對誰要感激?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對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兄弟姐妹。這些才是他們真正的神。」長嘆一聲,「要是心裡有了感激,我想每個人都會是神吧。」

  說完,屋內沒有人出聲,只有燦爛的夕陽光輝緩緩的盈滿房間,溫暖的紅,熾烈卻不奪目,有安詳的寧靜,暖了身心與靈魂。

  宮明珏低笑一聲:「算了,我偶爾發發神經。別理我。」她今天是對神的神殿太氣憤了。那樣的高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的神是在庇護百姓嗎?她怎麼只看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剝削呢?

  「唉……」昭晨突然的極其誇張的發出一聲嘆息,嚇了宮明珏一跳,瞪他一眼,「你有病啊你!」突然發出聲音想嚇死誰啊?

  「女人,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昭晨嬉笑說出他的心聲,宮明珏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淪陷,完了,這輩子注定會載到她的手裡,永世無法翻身。

  宮明珏不解的眨眼,一臉的迷惑,「你怎麼了?」受不了,他受不了什麼?

  啪,一道天雷橫空出世,直接把他劈得外焦裡嫩還直冒黑煙,昭晨無奈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受不了你這麼遲鈍。」天啊,地啊,有沒有誰能劈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做的,見過遲鈍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神經啊你。」宮明珏白了昭晨一眼,她怎麼覺得最近昭晨越來越不正常了?

  璇起身,大手一撈,直接把昭晨拎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對著宮明珏說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飯菜,吃完了你也早休息,明天開始正式進行魂力覺醒。」

  「嗯。」宮明珏點頭,爬了好久的台階,她正累著呢。至於昭晨的間歇性神經病,她就自動忽略不記了。

  璇拎著昭晨直接回了他們的房間,進了房間才手一鬆,放開昭晨:「以後沒事別招惹她。」宮明珏可能不明白昭晨的意思,但是他十分清楚。別說是昭晨,就是他也越來越受不了她的魅力,愈發的沉淪。

  「怎麼,她是你的嗎?」昭晨在宮明珏的問題上可是不甘示弱,「她並不是誰的妻,我追求她可是沒有一點問題。」

  璇冷眼盯著昭晨,一字一頓的說道:「死人還能追求?」

  「殺我?」昭晨冷笑著,「試試。」現在璇身上有傷,而他可以召喚魔窟內的妖獸,不說半斤八兩,至少也能抗衡一下。就算最後他死,璇也不會怎麼好受!

  兩個人全都是寸步不讓,面對面的逼視著對方,殺氣,極冷極冷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殺氣在兩人中間蔓延。

  玉蔚兒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彷彿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火花辟啪跳躍激撞,撓了撓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勸道:「主人應該不想……」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反正意思到了,他們要還是互相不放過,最多他去叫主人過來。

  互相對視的璇與昭晨,眼神一轉,發出一身輕哼,結束了這場無聲的氣勢對決。玉蔚兒這才長出一口氣,心底哀嚎著,他可不可以單獨開個房間?這裡的氣氛太詭異了!

  「明天先帶她去四處逛逛,看看小鎮那些孩子們為了魂力覺醒而努力的樣子,說不定她可以得到啟發。」昭晨收起怒意,想著宮明珏魂力覺醒的事情。

  「嗯。」璇點頭,只要往宮明珏身上一想,兩人之間就沒有了爭執,畢竟她的事情最主要,「目前讓她進入森林太早,先在這附近熟悉一段時間,有了更深的感悟,再入森林。」

  「我在想一個問題。」玉蔚兒怯怯的開口,「主人就算進了森林會真的魂力覺醒嗎?」

  「你什麼意思?」昭晨看了一眼玉蔚兒,「面對危險,她一定十分渴望魂力,願望越強烈也就越能盡快的刺激醒魂力。」這不就是他們計劃好的事情嗎?還有什麼疑問?

  「嗯,就是這個問題,面對危險。」玉蔚兒抿了抿唇,為難的看著璇與昭晨,「主人面對危險你們能保證不出手嗎?」

  呃?

  璇與昭晨兩個人立刻傻眼,是啊。別說是危險,就是潛在危險他們都會提前掃除,那進入萊茵森林,有了危險他們能不下意識的動手嗎?

  要是動手,那是訓練宮明珏還是給他們打發無聊時間?要是不動手,他們能有這個自制力嗎?

  「有點複雜啊。」昭晨煩躁的撓撓頭,抓亂了他飄逸的長髮。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為難,竟然是在動手不動手之間猶豫。唉……其實也不會猶豫,只要是她有危險,他直接毫不猶豫的動手。

  可是,這次的危險不同往日,是特意要讓她面對危險,就是為了要激發她的魂力的覺醒。這、這也太為難他了吧?

  「這樣,她去萊茵森林的時候,我就不跟著了。省得到時候我出手。」最後,昭晨只能選擇不去,去了只會妨礙到她。

  「蔚兒,到時你陪著去。」璇也自動退讓,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怎麼能這樣?」玉蔚兒一頭的黑線,哭著一張臉叫著,「你們控制不了,我就能控制?」他也很愛主人好不好?憑什麼就要他眼睜睜的看著主人面對危險?

  「那要怎麼辦?」昭晨為難的撇嘴,他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該死!別最後,他們倒成了宮明珏魂力覺醒的障礙。

  璇想了想,最後開口:「還是一起去,到時互相監督,誰都不是出手。」三個人互相提醒總比一個人好點。

  「也只能這樣了。」昭晨無奈的嘆息,好頭疼的問題。

  「唉……」玉蔚兒挫敗的嘆口氣,事情好複雜。

  旁邊屋內的宮明珏此時早已用完晚飯,抱著被子與周公相談甚歡,哪裡知道他們三個人一個頭兩個打,唏噓到半夜才睡下。

  前院,王掌櫃忙完了客棧的事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一臉興奮的跟自己的妻子說著:「真是想不到,對神教誨領悟如此深的人竟然往在咱們的客棧,真是幸運。」

  「是啊,一定要多照顧,她真是太虔誠了。」王掌櫃的妻子一臉的神往,羨慕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如此深刻的領會神的教誨該多好?」

  「別急、別急,一定會的。」王掌櫃安慰的拍著自己妻子的手,「我們離神殿那麼近,只要多去神殿,多感受神的光輝,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那位姑娘一樣領悟神的教誨,更加的貼近神。」

  「是啊。」王掌櫃的妻子欣慰的笑著,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客棧的生意以及小鎮的事情,隨著夜的加深也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勞累的一天,疲憊入睡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床板之下,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白森森的枯骨上帶著腐爛的血肉,探出黝黑的地面左右摸索著。血污的手指慢慢向上、向上再向上,尖銳的指尖噗的一下刺穿厚實的床板,刺入王掌櫃的後心,一股血流順著掛滿腐肉的手向下緩緩流淌,沒入泥土之中。

  熟睡的王掌櫃在睡夢中不安的皺了皺眉,似乎想要掙扎卻屋裡擺脫夢境的束縛,臉上健康的紅潤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轉為病態的灰白,有了一種接近死人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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