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生之吻(2)
幸虧洛音凡事先在她身上作了法,察覺出事立即趕來,卻見她已魂魄離體,險些歸去鬼門,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低頭,不惜耗損真神,一口金仙之氣度去,這才暫時攝回她的魂魄,奪回了她的命。
事情就是這麼巧,仙門修得大羅金仙之位的,至今唯有洛音凡一個,若非他來得及時,若非來的恰好是他,此刻重紫都已返魂無術了。
迫於情勢,且小徒弟只是個孩童而已,洛音凡本身心無雜念,當然顧不上計較什麼逾禮。眾人也知道他是在救人,且有師徒這層關係在,自然不當回事,都很緊張關切,唯獨卓雲姬望著二人發呆。
懷中小人兒痛苦地呻吟出聲。
洛音凡暗道僥倖,抬起臉。
眾人跟著鬆了口氣,半是佩服半是氣憤。
「幸虧尊者及時趕來。」
「如此狠毒,竟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又讓他跑了!」
是師父?重紫努力睜大眼,望著頭頂俊美的臉,清清楚楚看到那眼波里的焦急與內疚,師父在擔心她。
「重兒?」輕喚。
重紫想要說話,無奈胸口劇痛無比,只得皺了小臉,強忍著不呻吟出聲。
洛音凡搖頭,這孩子,受傷這麼重,還怕他著急。
一名弟子匆匆趕來,將一個金瓶給了卓耀,卓耀連忙上前,「貴派的九轉金丹一向靈驗,快些讓她服下。」
洛音凡並不推辭,道了聲謝,接過喂重紫吃了兩粒。
這幾粒珍貴的九轉金丹本是南華派送來的賀禮,凡人食之能起死回生。此番下手的人是魔尊萬劫,萬劫雖作惡多端,卻有一點好處,就是很少散人魂魄,否則重紫此刻只怕早已消失於六界中,縱有金仙之氣也救不回了,這也算他一點善念未泯,可他始終是魔尊,魔氣太重,無意間就足以傷人。重紫魂魄剛歸位,情況未明,九轉金丹多少有續命之能,總比不用的好。
卓耀道:「怎樣?」
洛音凡將金瓶連同剩下的金丹遞還,「暫且無事,但她似乎魂魄受損,恐怕……」
旁邊卓雲姬忽然開口道:「不妨,萬劫本無意傷她魂魄,只是本身魔氣太重難以避免,實乃無心之過,我這裡有個藥方正合用。」說完自藥籃中取出紙筆,飛快寫了幾個字遞給他,「這其中有一味藥引紅葉靈芝,恰好是南華山特有的仙草,尊者不妨快些帶她回南華醫治。」
洛音凡點頭接過藥方,轉向卓耀,「先行告辭,甚是失禮。」
卓耀忙道:「尊者見外,此去南華尚有幾天行程,不妨將剩下的這些金丹也帶上。」
洛音凡看卓雲姬。
卓雲姬搖頭,「九轉金丹並非續命良藥,多了也是白用,不如留給急需之人。」
逐波似懂得主人的心思,飛至面前等待,洛音凡匆匆與眾人作別,抱起重紫踏上劍身,人劍如銀虹般劃過長空,頃刻消失在天際。
卓耀忙著向趕來的不知情的一眾賓客賠禮解釋,又命青華宮幾位仙尊與大弟子留下來合力修補結界,轉身忽見卓昊垂首立於一旁,不由厲聲罵道:「給我滾回去,面壁思過半年!」
不似來時的悠閒,逐波載著師徒二人在雲中穿梭飛行,是連風也追不上的速度,片刻工夫已離開東海,行至千里之外。
重紫終於忍不住咳嗽,帶動全身劇痛,低聲呻吟。
洛音凡輕喚:「重兒?」
大約是九轉金丹起了作用,重紫力氣稍有恢復,艱難出聲,「師父。」
面色青黑,嘴唇蒼白,聲音虛弱無力,就連那雙淘氣的大眼睛也已失去光彩,半開半閉,平日裡的機靈模樣全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