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奈的師父（2）

祖師殿不如六合殿氣派，略顯冷清，卻多了幾分莊重肅穆。迎面供桌一塵不染，上面放著個大香爐，壁上懸掛著很多畫像，還有許多未展開的畫軸整齊地堆放在下面。大殿內只兩三個弟子圍在一處說話，見了慕玉都上來作禮，慕玉吩咐幾句，他們就退出去各自做事了。

慕玉拉著重紫走到供桌前，「這裡是南華派供奉歷代祖師的地方，因此叫做祖師殿，每年九月初九是南華劍仙派立教之日，南華所有弟子都要來這裡祭拜祖師。」

「慕師叔，那是什麼？」重紫忽然拉拉他的袖子，似看見了極可怕的東西。

巴掌大的令牌懸浮於供桌上空，形如彎刀，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成，上面流動著暗紅色的詭異光澤。

慕玉「哦」了聲，解釋道：「那是天魔令，是……一位魔尊的令牌。五年前仙魔大戰，天尊施展上古天神所傳下來的極天之術，終於將魔尊斬於劍下，魔魂盡散，天尊也因此重傷而亡，這塊天魔令從此便歸南華。」

自從踏進殿門，重紫就隱約覺得不安，發現那令牌就是令自己不安的東西，所以詢問，此刻聞言嚇得結巴起來，「魔……魔尊的？」

慕玉點頭，「它上頭有萬魔之誓，是用來召喚虛天之魔的。」

重紫直往他身後縮，「你們不收好，要是別人偷走它做壞事怎麼辦呢？」

慕玉笑著拉她出來，「你不用怕。它既能號令萬魔，如此重要，魔尊自然也怕被人偷去，所以用魔宮禁術將它封印了，除魔尊之外，無人能喚起它。如今魔尊形神俱滅，無須顧忌，掌教才會將它放在這裡，一來緬懷天尊，二來則是警策後代弟子。」

重紫鬆了口氣，「除了魔尊，真的沒人能用它嗎？」

慕玉道：「流著與那位魔尊相同魔血的人，自然也能喚起它，不過魔尊並無血親。」

重紫愣了下，再次仰臉望去。

天魔令高高懸於半空，如同長了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她，彷彿在召喚，而且還輕輕動了下。

重紫更加心驚肉跳，「慕師叔，我們出去吧。」

小孩子的心事都表現在臉上，慕玉看出不對，「你怎麼了？」

「我害怕，」重紫不敢說出來，支吾道，「師叔，我先回去啦。」

說完她便跑出門去，留下慕玉一臉莫名。

魔尊的東西真的很可怕，天魔令好像要跟她說話！重紫很是恐慌，打定主意再不去祖師殿，飛快朝紫竹峰跑，路上遇見閔雲中，那陰沉的臉色差點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一連好幾天，暗紅色的令牌總在重紫的夢裡出現，夢裡那令牌真的長出了眼睛，總看著她笑，重紫常常半夜被驚醒。好在她本就是小乞丐，習慣睡在別人屋簷底下，噩夢對她來說並不算太可怕的東西，半個月過去，腦海中的印象逐漸淡化，她才終於忘了這事。

接下來的日子，重紫過得更無味了。

眾師兄弟姐妹都有功課，唯獨重紫無所事事，悶悶不樂。她儘量少去主峰，除了討厭聞靈之，更主要的是，她發現眾師兄師叔們似乎都在防備自己，多半是因為掌教說的什麼煞氣的緣故。唯獨慕玉待她依舊，可惜慕玉身為首座弟子，既要處理各種事務，又要修行，重紫不好總厚著臉皮打擾他。

漫山紫竹，雲海茫茫，看在眼裡也變得枯燥無味。

洛音凡那夜教過她吐納之法，第二日就發現她已經能自行採集靈氣，之後便再也沒過問她的事，也沒有留別的功課給她，每天或是一大早就出去，很晚才回來，或是整日在殿內處理事務。那個大殿重紫是進不去的，重紫曾試著喚他幾聲，他聽見後解開術法讓她進去，問過沒事，又讓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