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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悠心》第99章
扣心之聲

  殷都之內嚴防死守的第五日,官方下令將所有的官兵盡數撤走了,各大街道的門面又恢復了正常營業。

  殷都的子民仍舊對這件事議論紛紛,一時間,黑衣高手血刃江承澤一家的話題風靡了大殷的街頭巷尾,只是,這麼敏感的話題到底多說無益,各大適合茶餘飯後交流的場所都紛紛掛上了「莫談國事」的招牌,以免惹禍上身。

  只是,嚴禁的東西往往比尋常的東西更具有吸引力,也更有想像的空間。

  關於黑衣人和江家的愛恨情仇已經被「有識之士」編織成了一篇又一篇的精彩華章在暗中販賣,銷量據說比春宮還走俏……

  民間的百姓用自己最喜歡的方式去品味和臆測這件震動殷都的血案,而作為經手此案的人,霍驍顯得格外的冷靜,遠沒有局外人的熱情高漲……

  而霍驍的心裡究竟知道多少,究竟是怎麼打算的,我是絕對猜不到的,也懶得去猜了。

  讓我現在比較頭疼的是,時至第二個月,我需要到月滿樓去取治好奶奶的第二式針法,而月滿樓是修冥宮的據點,而霍驍不允許我和修冥宮有所牽連,而奶奶的病情在我看來刻不容緩,而我如果再一次「擅自做主」,霍驍的態度會變得很強硬,這樣的話,以後我連出門買串糖葫蘆都得請人代步了……

  所以,我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地去找了霍驍,和他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情況攤開來說了,神情窘迫地像是一個倒霉鬼在債主面前手足無措。

  霍驍這次表現得很體諒,先是對奶奶的病情語言體諒了一番,後是把我拉到床上行為體諒了一番。

  然後,他一邊撫摸著趴在他胸前半死不活的我,一邊溫言款語地稱讚我終於變得「瞻前顧後」「顧全大局」,所以,作為獎勵,他會陪我一起去。

  我一想到自己所說的高人乃是「已故」的柳侍君,霍驍若是見到他,場面該是如何波瀾壯闊!嚇得在霍驍身上抖了抖,慌得一口咬住霍驍撫弄我嘴唇的手指,結果,霍驍意味深長地覆上我的臀部,輕鬆地將我反壓在下,笑道:

  「高興成這樣……」

  再然後的事,我無法拒絕。

  我一直覺得,我不拒絕霍驍是因為我想補償之前他對我鍾情而我對他薄情,後來,我發現,事實上,我壓根沒有拒絕他的能力,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就好像,我無力拒絕他和我一身便衣地出現在夜色裡的月滿樓之前,他面目冷酷,不像是要去尋歡,更像是要去掃黃。

  我覺得霍驍的身高太引人注目,想讓他留在外面,我自己去見高人。

  霍驍覺得我的腦子太放心不下,想讓我留在車內,他把高人「請」出來見我。

  結果,我們倆在月滿樓的門口據理力爭到誰都沒進去。

  「霍驍,你再堅持,這裡都快日出東方了!」我顰眉看著霍驍,發現自己不但打不過他,還吵不過他。

  「佑熙,你再任xing,高人都快駕鶴西去了。」霍驍長身而立,淡淡地瞟了我一眼,然後看向西方的漫天星斗。

  「……」

  最後,我還是不得已和霍驍一起走進了月滿樓,我看著彷彿做出了很大讓步的霍驍,再一次頭疼發作。

  後來,我發現自己的推測有些差錯,霍驍的身高的確很引人注目,但霍驍的眼神卻可以讓人永不瞑目……所以,一直等我們倆走上二樓的雅座,除了身邊畏畏縮縮引路的堂倌,沒有哪個不怕死地敢把眼光往這裡掃一下,我表示喜出望外。

  在房內坐定,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堂倌,硬著頭皮幾欲先走,卻仍舊秉著職業操守,強顏歡笑地問道:「兩位客官可要招幾位姑娘相公啊?」

  我本來是想叫兩個女孩過來做做表面功夫的,但是看著正襟危坐的霍驍,懷疑等下他會不會讓來的女孩抱頭蹲到牆邊受審……還是放棄了……

  「不用了,聽聞此處的熊掌很是美味,你添些酒菜奉上來吧。」我回答他。

  堂倌彷彿拿了特赦令一般地點頭記下,然後急速轉移。

  「霍驍,你在這裡先吃著,我去見高人。」

  「我跟著你。」

  「哎呀!都說是高人了!你見哪個高人喜歡別人見他的時候……」我思索了一下,痛快地說道:「拖家帶口的?!」

  「……」

  最後,我心滿意足地順著記憶裡通往柳之辰的房間慢慢走去,心裡有說服霍驍後沉甸甸的勝利感。

  其實,我沒有和柳之辰約定好在一個月中的哪一天相見,所以,我覺得自己去見他的日子還是很隨機的,我倒是比較擔心他會不會不在,我白來一趟。不過,他能在嚴王府遇到我之後一直等我到奶奶病發,如此耐心!可見我的擔心是不必要的。

  又是那條長廊,燈火曖昧不明,夾雜著淡淡的熏香。

  我緩緩地走著,看見長廊盡頭那間點著燭火的房間,順了順呼吸,然後盡量儀態大方地走到門口,力度適中地去扣了扣房門。

  「吱——」

  房門被緩緩打開,映出一張美好的臉。

  我輕輕向他頷首,態度遠沒有上回那麼冷漠。

  他淡笑著把我迎了進去,帶我坐在了一張楠木嵌晶玉的桌椅前,自己在我對面坐下,將一卷包布緩緩地在我眼前展開……

  一根根的晶瑩閃爍的銀針或長或短,整齊地躺在布包上。

  「此番,我親自教你。」柳之辰輕輕地說道,一邊拿出筆墨紙硯,將筆尖浸潤,然後遞給我,指了指一邊鋪好的潔白長卷,道:「來,先畫一幅人身經絡。」

  我並不多言,接過筆,就開始仔細而熟練地畫了起來。

  「孩子,你怎麼不問我,為何不事先備好,反倒勞你動筆。」柳之辰托腮看我,聲音柔柔的。

  「你大約想多留我一會兒吧。」我低頭著墨,並沒有看他。

  「呵呵……」柳之辰笑了一會兒,道:「總算明白些我的心思。」

  柳之辰低下頭,視線開始跟著白捲上的黑色線條移動而移動。

  「這套針法,是你爹教我的,如今再傳給你,雖晚了些,你爹知道,也該高興的。」

  「不一定,他要知道,我是因為奶奶受了威脅,才來學的,估計會生氣。」我筆尖不停,一口氣將一條手筋畫好。

  「你這口氣,不知是像了誰……你爹是個溫良之人,平素不擅冷嘲熱諷。」柳之辰悶悶地看著我。

  「耳濡目染罷……近來又見識了您的手段……不覺又精進不少。」我笑道。

  「你爹見你這樣說話,才該生氣呢。」柳之辰冷笑一聲,低頭又看我畫畫。

  過了許久,燭火撲閃了一下,燈芯微微變得柔軟了一些。

  「呵……」柳之辰勾起嘴角,看著我,笑出了聲。

  「怎麼,畫得不好?」我不解地看著他,口氣有幾分認真,因為這幅經絡圖我從三歲那年練起,幾乎已經純熟得和爺爺一模一樣了,他笑出聲,好像對我的圖有所質疑一般。

  「不是……」柳之辰搖搖頭,抿嘴回答我:「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向我問起楚瑜。」

  我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刺了一下,不覺神情微滯。

  「宮中的幾個孩子開了賭局,辰憶賭一進門,遙憐賭一炷香,秋寺賭一盞茶,衛雲賭半個時辰。看來,都要輸銀子了……你竟然到現在還不肯鬆口。」柳之辰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儘管將臉上的表情快速地斂去了,可是,心頭彷彿壓著巨石一般難受,緊閉的口中仍舊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我才低頭捏起經絡圖倒了倒,將他置於柳之辰的眼前,道:「開始吧。」

  柳之辰愣了愣,拖著下巴一笑,道:「這會兒倒像你爹,夠無情。」

  我離桌上的燭火遠了一些,將自己隱入半片暗色裡,掩蓋了自己臉上的沉思。

  其實,楚瑜是否安全回宮,是否傷勢痊癒,是否會回殷都涉險……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可是,以我的立場,我真的沒有權力知道這些,只怕自己知道的越多,想的就越多,禍根也會埋得越深。我明白這個禍根不但會傷害楚瑜,還會傷害霍驍,最後也會傷到我自己。我承認自己關心他,卻不能因為關心他就親近他。

  「您浪費一次見我的機會,說些無關緊要的事,不覺得可惜麼?」我抬頭輕輕地說道。

  柳之辰微怔,然後對我搖搖頭,最後朝著身後重重的華美簾幕,輕歎:「連你也輸了,瑜兒,他壓根不想知道。」

  簾幕慢慢地拂開,我的眼中出現一張蒼白的,帶笑的臉龐。

  我登時有些混亂,身側的的手僵住,最終緊張地握成了拳頭。

  「事有輕重緩急,佑熙眼下最急針法,等知曉了針法,便會想知道了,我還沒輸呢。」楚瑜的嘴唇沒什麼血色,卻仍在笑。

  「楚瑜……」我艱難地開口。

  楚瑜眉眼好看得彎起,直直朝我走了過來,縱然面色刷白,卻仍是一副英氣勃勃的臉孔,認真而好看地站在我面前,等我繼續說下去。

  「那日,在我家中,衝入房中的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決定挑最生疏的。

  「我知道是霍驍暗中派遣的,與你無關。」楚瑜半垂下眼睫,輕輕地寬慰道。

  「不,霍驍初衷實則也不想傷你xing命……」我連忙解釋。

  「好不容易來見你,不是來聽你為那人說話的。」楚瑜不耐煩地出口制止我。

  「……」我看著他,一時間千頭萬緒,最終只能說:「對不起。」

  房中一時間陷入寂靜,燭火燒得臘身流下滾滾的臘淚。

  楚瑜抬起原本受傷還不能動的手搭住我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彷彿是一張面具一樣開始一點點凋落而下,終於展現出一張深沉而寂寞的表情,寒潭似的的眼睛冷得讓人心疼。

  「你想聽麼,不管你願或不願,我來,就是要告訴你知道的。」

  「嗯。」我點點頭,看向他。

  之前的傷原該好了的,可我看他仍是在傷病裡,說明那天他和霍驍的人一定動手了,也一定受傷了,憑他那麼好的恢復能力,怎麼時至今日還有些病容,說明那天受得傷一定不輕。究竟是怎麼回事,怎樣的傷勢,我其實都想知道。

  然後,他皺起了眉頭,眼中泛紅,一個箭步便把我摟在了懷裡,緊緊的。

  沙啞道:「佑熙,我想你。」

  接著,又是壓抑得有些顫抖的聲音:

  「你,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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