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試探是一項技術活

　　Serena第二次耶誕節滯留在霍格沃茨，今年她選擇去參加霍格沃茨的聖誕宴會。無數的美食堆在面前的長桌上，Serena一邊慢悠悠的吃東西，一邊偶爾打量一下教師席和格蘭芬多長桌。斯內普優雅的吃著晚餐，目不斜視也不與人交談，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哈利和羅恩興奮不已的大吃大喝，哈利還時不時的對自己笑著打招呼。

　　斯內普用餐完畢後，用餘光瞥了一眼拉文克勞的長桌，小姑娘正和同學聊天，她前方不遠處的哈利時不時的對小姑娘笑著揮手致意……救世主在聖誕夜都不讓人消停一下。斯內普並沒有太糾結於這種情景，他起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小姑娘一會兒就會到魔藥辦公室報到送禮物，這一點他很有信心。

　　即使是很有信心，但只要小姑娘還沒出現，斯內普難免覺得不踏實。他就像十幾歲情竇初開的男孩一般，在辦公室踱來踱去，焦慮的等待。終於，辦公室門被敲響了。斯內普一個箭步開了門，Serena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外，斯內普鬆了一口氣。

　　「先生，聖誕快樂。」Serena笑眯眯遞上禮物，是前兩天已經和斯內普提到過的羊毛圍巾。

　　斯內普抿著嘴角點點頭，側身讓Serena進門後，也遞上一份禮物，然後期期艾艾的說道：「今年……來不及準備別的。明年，給你……準備更合適的。」

　　Serena打開禮盒看了看回答：「沒關係，我喜歡先生您的魔藥筆記。那麼珍貴，您肯定不會隨便送人的。」

　　斯內普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卻又覺得被小姑娘當做好老師的感覺也不是那麼的好。他猶豫了一下問Serena：「我是……你的老師，對吧？」

　　「嗯，當然嘍。」Serena聳聳肩表示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那麼……你覺得，我這個老師怎麼樣？」斯內普又問。

　　……什麼意思呢？教授在進行年終工作總結嗎？真是敬業啊！Serena當然會給心愛的教授以絕對正面的回饋，她握了握拳道：「是最棒的老師！」

　　斯內普並沒有被這個答案所鼓舞，他想了想又問：「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師呢？」

　　「不是老師……那就是強大的巫師和魔藥大師！」Serena覺得今天教授的問題非常讓人找不到方向。

　　斯內普忿然：「那如果都不是呢？」

　　「都不是？那是……什麼意思？」Serena不明白教授怎麼會挑聖誕夜這種時候，跟她磨嘰這些無聊的話題——老師、巫師、魔藥大師……難道還可能有別的選擇？Serena覺得自己真夠悲催的，人家的聖誕夜都那麼浪漫，她卻陪著心愛的人做年終工作總結。

　　斯內普敗下陣來……此路不通！再次證明這小姑娘果然是世上最難解的魔藥題，他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搞清楚小姑娘對自己的感覺。

　　Serena一直到離開魔藥辦公室都沒有鬧明白教授到底什麼意思，她深思了一會兒，覺得大概是鄧布利多最近給了斯內普更高的工作目標……不由得心中埋怨了那白鬍子老頭幾句……

　　耶誕節當天，Serena睡了個懶覺，從床上爬起來望向窗外——下雪了！Serena迅速的洗漱後跑出拉文克勞休息室，打算去魔藥辦公室看看教授在做什麼，卻迎面碰上了正在踱步的哈利。

　　「哈利？」Serena有些驚訝。

　　「Serena，我等你一會兒啦。」哈利臉上帶著一些興奮的表情，有些神秘的說道：「我……發現了一件神奇的東西，我們一起吃飯吧？吃完我想帶你去看看好嗎？。」

　　Serena有些疑惑，但還是選擇吃完飯後跟著哈利走到了霍格沃茨圖書館附近，哈利到處打轉，好一會兒突然推開一扇門，興奮的輕呼道：「找到了，就在這裡。」

　　Serena跟著哈利進入了那扇門——房間裡有一面巨大的鏡子，高度直達天花板，華麗的金色鏡框——Serena恍然明白過來，是厄裡斯魔鏡。

　　哈利站在魔鏡正前方，臉上露出迷茫而又快樂的神情，對站在側邊的Serena說道：「你能看見嗎？裡面有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正在對著我笑。」

　　從Serena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哈利正在對著鏡子傻傻的笑。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照這面鏡子，會照到什麼？Serena的眼神也有些迷茫起來。

　　「Serena，你看到了嗎？」哈利興奮的輕呼著。

　　Serena搖搖頭回答：「哈利，從我這裡看，只能看到你。」

　　「為什麼？可是我在鏡子裡看到了我的家人。」哈利的聲音透著完全不確定的緊張：「但……我知道我爸爸媽媽他們都不在了。可是為什麼他們會在鏡子裡面對著我笑呢？」

　　Serena想了想回答：「我猜想，這面鏡子或許能夠讓人看到人們內心的渴望。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的父母有一天能夠來接你嗎？」

　　哈利失望的低下了頭，過了半晌，又抬起頭痴痴的看了一會兒厄裡斯魔鏡，輕輕的感嘆道：「我媽媽她真漂亮。」

　　Serena眼神有些黯淡，心裡有小小的聲音說道：當然漂亮，他喜歡的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幸好哈利並不在乎Serena的反應，良久，哈利轉頭問Serena：「想來看看嗎？」

　　Serena移了半步，卻又站住了。她會看到什麼？無論看到什麼都好，真的很重要嗎？……她曾經抗拒過自己全新的生活，曾經迷惘過自己渴求些什麼，但是現在她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和心愛的人一起快樂的生活。

　　Serena緩緩的說道：「不，哈利，我不打算看了。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渴求些什麼。」她想了想，又用非常誠摯的語氣對哈利說道：「哈利，我完全能夠理解，見到你的父母一直是你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但是我們應該去展望我們的未來，而不是沉湎於已經逝去且無法追溯的過去。只有對未來有著美好願望的人，才能夠享受腳踏實地實現願望的歷程，才會是幸福的人。我希望，你能夠成為幸福的人，我想，你爸爸媽媽更加這樣期望著。」

　　哈利眼神懵懂又有些崇拜的看著Serena，漸漸的嘴角漾開了一個笑容。

　　「我很欣賞這樣的認知。」一個聲音從他們的背後響起了。

　　Serena和哈利騰的回頭，看到昨晚剛剛被Serena腹誹過的白鬍子老頭站在面前。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接面對鄧布利多——老頭看上去慈愛而又睿智，或許厚厚的鏡片背後隱藏著一些心機和算計，但是從外表上看，老頭確實慈眉善目。Serena並沒有對面前的老頭產生太深的怨懟，站在不同的立場做不同的事情，老頭有老頭的打算，但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必須成為他所佈置的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鄧布利多慈愛的說道：「這是厄裡斯魔鏡，能夠讓人們看到他們內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他說罷扭頭看向Serena，輕輕說道：「我非常欣賞斯圖亞特同學剛才的言論，很難想像三年級的學生有這樣高超的見識。一直聽說拉文克勞有一個魔藥小天才，讓斯內普教授愛才惜才予以著重培養，看來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

　　Serena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對著老頭有時說多錯多，暫時也沒到需要和校長大人過多打交道的階段。

　　哈利接過話題說道：「能從這面鏡子裡看到爸爸媽媽的模樣，讓我覺得很幸福。」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這面鏡子不能告訴我們任何真理，人們只能在它面前虛度時光，有些人甚至因為過度痴迷而瘋狂。或許這麼說吧……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厄裡斯魔鏡中見到的是他自己的模樣，明白了嗎？」

　　哈利似懂非懂點點頭，鄧布利多又道：「明天鏡子就要搬走了，不要再去找它。」

　　Serena和哈利乖乖離開了那間房間，臨到離開時，哈利問鄧布利多從鏡子中看到了什麼，結果得到了一個無聊的答案無奈離去。Serena心中暗暗的想：鄧布利多在厄裡斯魔鏡中能夠看到什麼呢？消滅黑魔王還是懷念格林德沃？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計畫最終會讓很多人悲慘離去，還會不會堅持這樣的計畫呢？沒有假設性的如果……關鍵在於如何從現在開始改變未來……我會努力，Serena對自己說。

　　Serena跟哈利說再見，去地下一層經過一樓時，一時興起跑到城堡外收集了一些積雪，做了個才十幾釐米高的微型雪人——小小的腦袋圓圓的身體，被Serena精心裝點的臉蛋配著黑色的微型長袍，好可愛的雪人！Serena對雪人施了一個冰凍咒保證雪人暫時不會化，然後興奮的往地下一層跑去。

　　斯內普正焦躁的思考著整整大半天小姑娘去了哪裡，終於聽到了期待已久的敲門聲。他打開門，看到小姑娘站在面前，臉蛋凍得通紅，滿臉笑意。

　　「先生，下雪了！」Serena對斯內普說道。

　　斯內普把小姑娘拉到壁爐邊，又埋怨又溫柔的說道：「小心凍壞了。」

　　Serena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教授剛才的語氣溫柔得讓她心裡又麻又癢。

　　Serena傻乎乎愣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我做了個雪人。送給您。」

　　斯內普看了一眼雪人，抿了抿嘴角，接過雪人又溫聲說道：「以後那麼冷的天別亂跑了。」

　　Serena不由自主的乖乖的點點頭，覺得只要教授繼續用這種語氣說話，隨便說什麼她都乖乖的聽話。

　　Serena乖巧的模樣讓斯內普覺得自己心裡的火燃燒的彷彿更旺了一些，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脫口而出問道：「你將來從霍格沃茨畢業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啊……？」Serena沒有明白，為何突然就跳躍到了生活這樣重大的問題，傻愣愣的回答到：「就是……找個工作，多賺點錢，然後對爸爸媽媽和弟弟都好。再然後……找個喜歡的人……快樂的生活。」Serena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簡直想跟斯內普說：你就是我喜歡的人，將來我們一起快樂的生活好不好？

　　斯內普很想問：找個喜歡的人……是像什麼樣的人？可話到嘴邊變成了：「快樂的生活……是指什麼樣的生活？」

　　Serena思考了一下有些害羞的答道：「在陽光明媚的地方有一棟小房子，房前的院子裡開滿鮮花……自己喜歡的人平平安安在身邊……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健健康康一直到老。這樣就很快樂了。」

　　斯內普陶醉於Serena所描繪的場景，卻又不禁認真思考：這是不是我能夠提供的？想到小姑娘用到的關鍵字彙：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斯內普迷惘起來。

　　想到斯內普最近一連串奇怪的問題，再看到斯內普迷惘的樣子，Serena心裡忽然微微一動。

　　教授最近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同，但似乎不再把她完全當做一個孩子照顧有加，而是對她有著細膩溫柔的體貼和關心。之前Serena忽略了很多細節，只因她心裡覺得斯內普把她當做一個孩子，然而當她認真回想最近教授的一系列表現……

　　Serena的心不禁怦怦亂跳起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緒後望著斯內普問道：「先生為什麼突然問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JQ小番外——

　　斯內普夢想中的聖誕夜對話：

　　斯內普試探：「我是……你的老師，對吧？」

　　Serena點頭：「當然，但對我來說不僅於此。」

　　斯內普微笑：「還是什麼？」

　　Serena羞澀：「還是一個最棒的男人。」

　　斯內普滿意：「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師呢？」

　　Serena臉紅：「那當然就有別的關係了。」

　　斯內普暗爽：「什麼關係呢？」

　　Serena低頭：「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什麼都聽您的。」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