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三方會
殿中並沒有燃香,但梅花的香氣卻不動聲色地淡淡飄散開去。葉孤城逐漸褪去了身下人的大部分衣物,只餘下一條雪白的緙綢長褲,兩人交疊著相擁在一起,彼此之間,不留絲毫空隙。
葉孤城從男人被染滿了紅記的胸前抬起頭,看著對方已經變得幽沉至極的黑邃眼眸,低低嘆道:「。。。雪?」
西門吹雪的眼神一凝,右手猛然抬起,一把緊扣住了葉孤城的腰側,就要翻身將他置於身下。便在此時,兩人忽然幾乎同時一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殿中似是平地掠起了一道清風,隨即,就有聲音打破了寂靜。「我兒,白日便行此事,倒是果然好興致。。。」
一道人影不知何時站在了殿內,聲音慵漫,語帶謔意,身上披著一件玄色大氅,目光狷肆,薄唇微勾,正是玉羅剎。
他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幾丈外的四柱挽羅拔步大床床腳堆著的幾件衣物,然後又將目光上移,彷彿能透過厚厚的錦帳一般,懶懶笑道:「本座親自送了那小鬼頭兒回來,順便再過來瞧你一瞧。。。西門,此刻雖是軟玉溫香在懷,但見到父親,也總該盡一盡禮數,莫要只顧著浸在溫柔鄉里。。。」
一隻手從床內探出,揭開了帳子,玉羅剎眼底陡然一凝,就見榻內身穿寢衣的男子正抬身坐起,墨發披垂,而另外一人,則正以手肘從榻間支起**的上身,以往冷峻寒利的眉眼間,竟是染著一抹顯而易見的薄薄暈紅。
玉羅剎面上的神色一瞬間劇變,隨即便一點一滴地陰冷起來,嘴角淡淡抿起,眼底卻不曾有絲毫笑意,只看著西門吹雪滿是紅印的**胸膛,又掠了一眼葉孤城身上整齊的寢衣,慢慢開口道:「好。。。本座倒是生得好兒子,甘以堂堂男子之軀,卻去行那妾婦一流之事!」
葉孤城一手扯過榻上的一件外衫,披在西門吹雪身上,一面聲音淡淡道:「玉教主慎言。西門堂堂鬚眉男子,教主雖是生父,亦不應如此以言語辱沒。」
玉羅剎深黑的眼眸銳利至極,森然冷冷笑道:「本座這個兒子向來傲介十足,渾不將萬事看在眼中,未想有朝一日竟能雌伏於一個男子,甘心居人身下。。。太子爺果然手段高妙,本座敬服。」
說罷,犀利的目光緊緊落在西門吹雪身上,眼底冷然的笑容漸漸斂去,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西門,你與一個男人廝混也就罷了,如今竟還甘願雌伏。。。可笑本座還曾說過什麼『娶了媳婦忘了娘』,而今看來,卻實是應該倒過來才是!」
他向來因面上神情與西門吹雪截然不同,因此只令人隱約覺得兩人至多有三分相像,而此時神色冰寒,眉目冷酷,一眼看去,竟足有五六分彷彿了。西門吹雪神情如常,眼底毫無波瀾,語氣亦顯淡漠,一字一句地道:「我二人之事,與他人何干。」
玉羅剎怒極而笑,道:「也罷!你自甘如此,本座也管不得你這些!」話音未落,拂袖而去。
葉孤城見他已然離去,半晌,才道:「玉教主似是極怒,西門--」
他話只說了一半,身後一雙手臂已將他環住,微微用力,就將他壓在柔軟的褥間,翻身其上。錦繡羅帳中,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間胸膛緊貼,心跳聲亦清晰可感。西門吹雪凝視著男人的面龐,用手替他攏了攏髮絲,沉聲道:「你在意?」
葉孤城微微抬起頭,在西門吹雪的薄唇上輕啄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既而與他交頸相纏,將下頜抵在男人的右肩上,用臉頰慢慢蹭娑著對方同樣溫度偏低的光潔頰側,一面摟緊了他結實的脊背,亦道:「你在意?」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但他的舉動卻已分明是直接做出了回答。手上扯著葉孤城的衣襟向外一分,便已將那中衣剝開,又摸索著去尋他腰間繫著的絲絛,不過片刻,就將兩人身上的衣物除得盡了。
身上的人低下頭,款款輕吻著男子的鬢髮和耳垂,一面溫存地細細撫摸對方的肩井與胳臂。葉孤城亦柔和地回應著愛人的撫慰,左手環住西門吹雪的後頸,另一隻則輕輕摩挲著他的腰背,既而雙唇相貼,舌尖交纏,此時此刻,除彼此之外,竟是再不能想及其他。
直至對方溫涼的掌心覆上了自己的下腹,並試圖緩緩搓弄摩逗時,葉孤城才睜開眼,用右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道:「不必如此。」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可意思卻已再明顯不過了:他已感覺不到這種行為所能給人帶來的快樂,因此這樣的舉動,根本沒有必要。。。
西門吹雪聽了,又見到他眼中平靜的神情,禁不住心底就微微湧出幾分澀意,當下也就再不去像從前激他情動時那樣動作,但雙手卻已開始在對方的身上循律有序地游弋起來,掌心與十指之上,微微透著一絲內力,隨著在男人身上肌肉間緩緩按壓的舉動,一一注入到各處的一些穴道當中。。。
帳內梅香暗縈,葉孤城全身陷在綿軟的被縟間,一雙褐色的伏犀峻目,早已微微眯起。西門吹雪的手細細揉在身上,這樣的體味十分陌生,卻又異常地舒適,有力的指尖按壓在穴位上,溫厚的內力柔柔注入,直令人感覺全身酥緩,四肢綿沉。那人的雙手從他的後頸起,一直逐漸延伸向下,沒有放過一處地方,此時正握著他的右踝,在足心位置款款壓揉。。。不知已經被這般服侍了多久,葉孤城全身皆已綿軟通泰,肌緩骨酥,彷彿已使不上一絲力氣一般,只覺好似浸泡在溫水中,舒適至極,再不想動彈分毫。
西門吹雪眼見他鳳目微闔,面上意態繾綣,隱約是舒懶的模樣,就知他已是真正將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這才停下了動作,重新覆到他身上,低低喚道:「葉?」聲音暗沉,卻是早已情熱。
「。。。嗯。」那人眼也不睜,只若有似無地應了一聲,沒有含笑輕語,亦無眼波幻動,卻仍是教人片刻移不開眼去。。。西門吹雪定定瞧著,右手已從床頭拿過一隻藕荷色灑花繡枕,輕輕將葉孤城翻過身去,將枕頭穩穩墊在他的腹下。
男人的身體完全呈現在眼前,寬肩勁腰,雙腿健長,一身的肌膚冷玉般潤澤光滑。滿頭墨發半散在身後,西門吹雪慢慢將其撩開,讓雪白的結實脊背露了出來,低頭在上面細細親吻,一手已按在了弧圓緊湊的臀間,愛不釋手地用力揉搓著。
此時他早已燥熱難當,又知男人全身的肌肉都也已經徹底放鬆下來,因此直想立時將身下人抱在懷裡,肆意侵佔,卻知道萬萬不能因莽撞而弄傷了對方。正欲在情事前耐心替男子準備一下,卻無意間只覺腹下的熾熱忽然為之一緩,似乎是進入到了什麼奇異的所在,隨著一股難言的溫涼滑膩體會,加之被箍迫住的快感,頓時自腹下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雖是陌生以極,卻也十分紓解愉悅。。。
葉孤城此刻身舒骨倦,早已忘了前時拿來放在枕邊的玉瓶,直到臀上被西門吹雪的手掌用力揉搓起來時,才忽然記起了什麼,微微睜開眼,就想要伸手去拿枕畔的玉瓶,以免接下來被傷得厲害了。
方欲抬手,身體就陡地一震,大腿間驀然被抵進什麼堅實的熾熱,還未等葉孤城回過神,背上的人就已經緩緩動作起來,開始摩擦著他結實的大腿內側。
西門吹雪一口噬住葉孤城的頸側,用了並不會讓對方覺得疼痛的力道,在那脖頸上咬吮起來。他第一次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方法,不但可以同樣與他心愛的男子結合,而且還決不會像從前那樣,將男人弄傷,讓對方痛楚不堪。。。原本由於愛侶已體會不到兩人**時的美妙,以便多少可以沖淡一些情事中的難耐,因此他極不捨得讓其處於被支配的地位,但現在,想必自己已不會再帶給對方什麼痛苦了。。。
男人大腿內側的肌膚柔滑至極,細膩無匹,帶著一絲微涼的溫潤之意,令人如墮雲端。。。西門吹雪低低喘息一下,猛然叼住了葉孤城的右耳垂,反覆噬咬著,腰部以下則開始用力,堅實的腹部一下下撞擊著對方被繡枕墊起的臀,在那肌膚滑膩的雙腿間摩擦進出。。。
葉孤城本能地全身一緊,雙腿下意識地微動一下,就要抬身回頭去看。還未等他動作,男人有力的手臂就已牢牢將他抱住,身體更重地壓在了他的背上,細細親吻著他的後頸,同時腿間那用力摩擦的滾燙,也開始漸漸加快了速度,那樣大力的撞擊,讓葉孤城的腹部被下方塞滿粟玉的那隻枕頭,硌得隱隱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