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的感覺意外的非常好。超過西弗勒斯‧斯內普能想像到的。時隔多年，他以為他已經不是當時的孩子了。

　　教室、走廊、變來變去的樓梯、畫像、灑滿陽光的草坪、溫室，哪怕是一塊磚頭都能讓他回憶起當初在這裡求學的經歷。而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崽子們讓這座城堡變得更像他記憶中的模樣。

　　走廊裡的惡咒，背著教授們的小把戲，不管是突然長出一副兔子長牙還是頭髮像海膽一樣豎起來或者長滿一臉的青春痘，青春的活力總是用這麼無聊的方式發洩出來。

　　從他回到霍格沃茲的第二天起，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已經請他熬了不少用來化解這種小兒科的惡作劇的魔藥了，他每天至少見到超過十個孩子飛奔著跑向醫療翼。他們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大人為他們解決。

　　今天，他剛剛給一年級上完魔藥基礎課，龐弗雷夫人就通過壁爐叫他過去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波比，如果他們有那麼多的精力需要消耗的話，我推薦強力生死水，他們可以一直睡到期末考試。」他走進醫療翼，意外的看到了阿利安娜站在那裡，而她看起來是『加害者』。

　　「怎麼回事？」他掃過她，看到她規矩的站在房間一角，轉頭問龐弗雷夫人。

　　「西弗勒斯，你應該過來看看，我不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龐弗雷夫人對阿利安娜還算熟悉，至少她在葆絲的家裡見過這個小姑娘，她一直認為她是個安靜的、乖巧的孩子，結果今天她就把她的同學送進醫療翼，而且非常客氣的對她說：「是我把他變成這樣的，夫人。」

　　讓龐弗雷夫人連這時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更糟的是，她發現她對那個孩子毫無辦法。

　　西弗勒斯掀開病床前的簾子，結果看到了一個臉上長滿金色的毛的男孩，連他的鼻子都被蓋住了。

　　他試了幾個魔咒，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他又請龐弗雷夫人拿幾瓶可能有用的魔藥過來，但似乎對這個男孩也沒有用。最後他只能承認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他說：「這並不會影響上課，所以布林斯先生完全可以回到課堂上去。」

　　「哦，不。」那個男孩捂著臉哀號，「我就像隻猴子！他們會笑話我的！」

　　西弗勒斯嚴肅的說：「別像個傻瓜，布林斯先生。現在，回到你的教室去。」

　　布林斯先生不甘心的離開，慢吞吞的他希望有人能改變主意，讓他可以繼續留在醫療翼的簾子後面，但直到他離開也沒聽到他想聽的話。

　　「裡德爾小姐，請跟我來。」他示意阿利安娜跟他走，回到地窖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請她坐下，並給她準備了一些她喜歡的飲料。

　　「等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他說，然後就去批改作業了。

　　阿利安娜坐在沙發上，她享受了點心和飲料後什麼也沒幹，一直在保持安靜。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鐘錶，他要去上課了。

　　「留在這裡，我會告訴你的教授你正在關禁閉。」他準備走，阿利安娜說：「禁閉應該是下課後關。」

　　西弗勒斯走回沙發旁，看著她說：「你打算現在告訴我嗎？」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氣，仍然閉緊嘴巴。她是那麼的固執。

　　西弗勒斯克制著不要去哄她，像在家裡一樣摸她的頭髮或者給她一個擁抱。他打開門說：「在你的禁閉沒有結束之前，禁止離開這裡。」然後他就去上課了。

　　中午他回來，她還在這裡。小精靈送來兩人份的午餐。他在用餐時說：「或許你想知道，布林斯先生有了一個新外號：毛毛小精靈。」

　　正在吃餡餅的阿利安娜低頭掩飾她翹起的嘴角。

　　午餐後是她的午睡時間，就算是他也不打算犧牲她的睡眠時間來懲罰她。他為她準備了舒服的床鋪，讓她躺到上面，並像在家裡一樣有一個在額頭上的吻。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說：「要我陪你直到你睡著嗎？」

　　阿利安娜從毯子下面抓住他的手指：「我並不是想欺負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纏著我。」

　　「這麼說，」這回輪到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了，「布林斯先生是一個熱情的追求者？」他喃喃道，「梅林，你還不到十二歲！」

　　「顯然是這樣。」阿利安娜勉強在枕頭上聳聳肩，「他大概希望能用他的熱情和強勢令我愛上他，或者聽他的話不要去接近別的『像猴子一樣的男孩』。我只是想證明他其實不比他說的其他人更好。」

　　「我明白了。」他的臉色史無前例的壞，「做個好孩子，好好的睡一覺。上課前我會叫醒你。」他拿了一本書坐在旁邊，「如果你需要，我就在這裡。」

　　阿利安娜閉上眼睛睡覺，真心的為布林斯先生祈禱。

　　——她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她應該跟誰交朋友。

　　顯然布林斯先生沒聽懂她的話，就算他是個四年級的斯萊特林又怎麼樣？她會讓他知道在她眼中，不管是『四年級』還是『斯萊特林』都不算什麼。

　　布林斯先生頂著那張毛毛臉過了兩個星期才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幫助下恢復正常，但他『毛毛小精靈』的外號卻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畢業。

　　很顯然，布林斯先生自認為『熱心』的舉動並不受人歡迎。從這件事之後，裡德爾小姐的身旁安靜了很多，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她不會成為任何一個貴族身旁的『小寵物』，讓他們用身旁跟著裡德爾家唯一的小姐這樣的方式來炫耀。

　　在回家後她悄悄問爸爸和哥哥，在他們上學時是不是也遇上過這樣的事。

　　湯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當然，親愛的寶貝。你要知道，當你的才能令人矚目而你又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拒絕你不需要的人的時候，你只能依附比你強大的人。」他摸著下巴說，「當初我是斯戈拉霍恩教授的寵兒，這在一些人眼中，很顯然我已經選擇了我的主人。但在五年級後他們就發現我其實不需要一個主人，而我是所有人的主人。」

　　瑞德拉過他的小妹妹：「我希望你能自己瞭解這一切。在家裡，你是我們的小公主，但在其他地方，你可能只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阿利安娜趴在他的懷裡：「當初哥哥幹了什麼？」

　　瑞德顯然回憶起了當初他剛剛進入霍格沃茲時的事。他露出一個可以稱為『調皮』的笑，「嗯，當時媽媽就在醫療翼，我可以說，其中三分之一的學生是我送過去的。」他當時的手段可比阿利安娜血腥多了，一邊拉攏暫時不能抵抗的貴族後代，一邊對那些沒那麼重要的傢伙給於教訓，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不是好惹的。媽媽是個麻瓜，他是混血，裡德爾這個姓氏沒人知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要保護媽媽。不但因為她是個弱小的麻瓜，更因為她是他的媽媽。

　　阿利安娜恍然大悟：「這在斯萊特林是傳統嗎？」

　　等她見到塞弗，她立刻向他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西弗勒斯這才明白為什麼格雷特‧布林斯會追求一個才一年級的女生，他還以為在他畢業後學生們真的這麼早熟了。

　　他鬆了一口氣，思考了一下，說：「嗯娜，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你總要選擇成為哪一邊，另一邊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阿利安娜立刻說：「如果我不想成為任何一邊呢？」

　　「這要看你自己。」西弗勒斯油滑的說，他不能代替她思考。他的回答讓阿利安娜驚訝極了，他可從來沒這麼對待她。他總是給她最好的，幫她準備好一切。

　　她盯著他看。這太有趣了，她想。他在用他的方式教我嗎？

　　「不過那並不容易。」他簡單的說，「沒有幾個人能成功。比如我，在霍格沃茲的前幾年我過得很糟。」

　　阿利安娜剛想點頭，立刻追問：「後來呢？」

　　西弗勒斯回憶：「後來，那些人找到了更有趣的遊戲。」他猜，是因為那個狼人。如果不是發生了密室裡的那件事，他不知道是不是直到畢業才能擺脫格蘭芬多的那四個混蛋。

　　這不是一個好例子。

　　阿利安娜難得皺眉的想。她一直認為塞弗是個強大的巫師，她不知道他也曾經被別人欺負，或者說，是個弱者。

　　等晚上她回到臥室，仔細回憶爸爸、哥哥和塞弗的經歷之後，發現他們都曾經像個弱者一樣。這可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跑去找媽媽，她想媽媽可能會不一樣。媽媽不會像個弱者一樣被別人欺負，對嗎？她是那麼厲害。

　　但媽媽的回答更讓她害怕。

　　「女僕？」阿利安娜尖叫。還是麻瓜的女僕，這太恐怖了，比爸爸、哥哥和塞弗加起來還要可怕。

　　葆絲才想起她從來沒跟她的小女兒說起過這個。她說：「在當女僕之前，我在一個廚房里長大，比起你的父親，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在更多的時候都能吃飽，不管是什麼。」

　　阿利安娜覺得在這一天她過得簡直是太刺激了。

　　媽媽曾經是個廚房女僕，從會走路就開始幹活。她還當過六年的私人女僕，侍候一個老小姐直到她遇到爸爸，然後她就回了倫敦。

　　「那以後就變好了嗎？對吧？」阿利安娜期待的追問。

　　葆絲結巴了一下，不想太打擊她的小女兒。

　　「不，事實上，那時我們只是剛剛重逢。你知道，他不是一見到我就決定跟我結婚的。」她儘量美化當時的事。但從阿利安娜的表情看，她失敗了，她失望的就像聖誕節沒收到西弗勒斯的禮物。

　　葆絲決定快點把那段時間跳過去：「後來我們分開。然後我們在醫院重逢，我們結婚，有了你的哥哥。」太好了，她說完了。

　　「是他救了你嗎？」阿利安娜鬆了口氣，太好了，爸爸來救媽媽了。

　　「對。」葆絲微笑著說。

　　可阿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很消沉：「可是，那之後他失蹤了，對嗎？」她長長的嘆氣，「你們沒有享受過太多的幸福，他就失蹤了。」

　　——事實上，他失蹤後我才覺得好多了。

　　葆絲配合著作出一副懷念的樣子：「是的，當時，我非常期待他能回來。」

　　——然後把他關起來，我和你哥哥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就算是這樣，阿利安娜也覺得她的媽媽過得太辛苦了。她坐過去抱住她說：「媽媽，你放心，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了。我和哥哥也會陪著你的。」

　　「謝謝你，我的小公主。」葆絲用力擁抱了她一下，「現在你該去睡覺了。你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她指著鐘錶，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好的，媽媽。」阿利安娜親吻葆絲的臉頰後就上了樓。她覺得她有點明白了，或許她也應該像媽媽、爸爸、哥哥和塞弗曾經做的那樣，稍稍放低姿態？她好像突然長大了。

　　葆絲看到湯姆就站在門口。

　　「你聽到了？」她奇怪的問，他剛才為什麼不過來？

　　湯姆走過來。

　　「我們真的很糟，對嗎？」他在外面聽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事，發現在前半生，他和她之間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葆絲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對。」

　　湯姆奇怪的問：「那為什麼……」他盯著這個女人看，頭一次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或許他可以用攝神取念。

　　但他很快想起來，他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從她的腦袋裡挖出她的想法。或許只有一次，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幹過了。他懷疑自己怎麼會忘了這麼簡單的辦法，但他現在還是不想這麼幹。

　　雖然他沒說完，葆絲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沒放在心上，開始鋪床準備睡覺。等兩人都躺在床上後，他還是用那種『她是個傻瓜嗎？』的眼神盯著她。

　　葆絲關了燈，決定不去理會他。

　　她很快睡著了。湯姆卻一直醒著，他的腦袋裡有很多東西轉來轉去。

　　『我希望他長得像他的父親……』說完這句話的梅洛普‧岡特就死了。

　　『再見，湯姆，我們在霍格沃茲見。』這麼說的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茲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要的，他從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樣縱容他，而他好像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葆絲‧坡，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神父在教堂前問。

　　在他身旁穿著舊的新娘的白紗裙，戴著廉價的花冠的二十歲的葆絲說：「我願意。」

　　湯姆看著躺在他旁邊的葆絲，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至少這句話她做到了。

重新回到霍格沃茲的感覺意外的非常好。超過西弗勒斯‧斯內普能想像到的。時隔多年，他以為他已經不是當時的孩子了。

教室、走廊、變來變去的樓梯、畫像、灑滿陽光的草坪、溫室，哪怕是一塊磚頭都能讓他回憶起當初在這裡求學的經歷。而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崽子們讓這座城堡變得更像他記憶中的模樣。

走廊裡的惡咒，背著教授們的小把戲，不管是突然長出一副兔子長牙還是頭髮像海膽一樣豎起來或者長滿一臉的青春痘，青春的活力總是用這麼無聊的方式發洩出來。

從他回到霍格沃茲的第二天起，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已經請他熬了不少用來化解這種小兒科的惡作劇的魔藥了，他每天至少見到超過十個孩子飛奔著跑向醫療翼。他們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大人為他們解決。

今天，他剛剛給一年級上完魔藥基礎課，龐弗雷夫人就通過壁爐叫他過去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波比，如果他們有那麼多的精力需要消耗的話，我推薦強力生死水，他們可以一直睡到期末考試。」他走進醫療翼，意外的看到了阿利安娜站在那裡，而她看起來是『加害者』。

「怎麼回事？」他掃過她，看到她規矩的站在房間一角，轉頭問龐弗雷夫人。

「西弗勒斯，你應該過來看看，我不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龐弗雷夫人對阿利安娜還算熟悉，至少她在葆絲的家裡見過這個小姑娘，她一直認為她是個安靜的、乖巧的孩子，結果今天她就把她的同學送進醫療翼，而且非常客氣的對她說：「是我把他變成這樣的，夫人。」

讓龐弗雷夫人連這時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更糟的是，她發現她對那個孩子毫無辦法。

西弗勒斯掀開病床前的簾子，結果看到了一個臉上長滿金色的毛的男孩，連他的鼻子都被蓋住了。

他試了幾個魔咒，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他又請龐弗雷夫人拿幾瓶可能有用的魔藥過來，但似乎對這個男孩也沒有用。最後他只能承認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他說：「這並不會影響上課，所以布林斯先生完全可以回到課堂上去。」

「哦，不。」那個男孩捂著臉哀號，「我就像隻猴子！他們會笑話我的！」

西弗勒斯嚴肅的說：「別像個傻瓜，布林斯先生。現在，回到你的教室去。」

布林斯先生不甘心的離開，慢吞吞的他希望有人能改變主意，讓他可以繼續留在醫療翼的簾子後面，但直到他離開也沒聽到他想聽的話。

「裡德爾小姐，請跟我來。」他示意阿利安娜跟他走，回到地窖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請她坐下，並給她準備了一些她喜歡的飲料。

「等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他說，然後就去批改作業了。

阿利安娜坐在沙發上，她享受了點心和飲料後什麼也沒幹，一直在保持安靜。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鐘錶，他要去上課了。

「留在這裡，我會告訴你的教授你正在關禁閉。」他準備走，阿利安娜說：「禁閉應該是下課後關。」

西弗勒斯走回沙發旁，看著她說：「你打算現在告訴我嗎？」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氣，仍然閉緊嘴巴。她是那麼的固執。

西弗勒斯克制著不要去哄她，像在家裡一樣摸她的頭髮或者給她一個擁抱。他打開門說：「在你的禁閉沒有結束之前，禁止離開這裡。」然後他就去上課了。

中午他回來，她還在這裡。小精靈送來兩人份的午餐。他在用餐時說：「或許你想知道，布林斯先生有了一個新外號：毛毛小精靈。」

正在吃餡餅的阿利安娜低頭掩飾她翹起的嘴角。

午餐後是她的午睡時間，就算是他也不打算犧牲她的睡眠時間來懲罰她。他為她準備了舒服的床鋪，讓她躺到上面，並像在家裡一樣有一個在額頭上的吻。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說：「要我陪你直到你睡著嗎？」

阿利安娜從毯子下面抓住他的手指：「我並不是想欺負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纏著我。」

「這麼說，」這回輪到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了，「布林斯先生是一個熱情的追求者？」他喃喃道，「梅林，你還不到十二歲！」

「顯然是這樣。」阿利安娜勉強在枕頭上聳聳肩，「他大概希望能用他的熱情和強勢令我愛上他，或者聽他的話不要去接近別的『像猴子一樣的男孩』。我只是想證明他其實不比他說的其他人更好。」

「我明白了。」他的臉色史無前例的壞，「做個好孩子，好好的睡一覺。上課前我會叫醒你。」他拿了一本書坐在旁邊，「如果你需要，我就在這裡。」

阿利安娜閉上眼睛睡覺，真心的為布林斯先生祈禱。

——她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她應該跟誰交朋友。

顯然布林斯先生沒聽懂她的話，就算他是個四年級的斯萊特林又怎麼樣？她會讓他知道在她眼中，不管是『四年級』還是『斯萊特林』都不算什麼。

布林斯先生頂著那張毛毛臉過了兩個星期才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幫助下恢復正常，但他『毛毛小精靈』的外號卻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畢業。

很顯然，布林斯先生自認為『熱心』的舉動並不受人歡迎。從這件事之後，裡德爾小姐的身旁安靜了很多，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她不會成為任何一個貴族身旁的『小寵物』，讓他們用身旁跟著裡德爾家唯一的小姐這樣的方式來炫耀。

在回家後她悄悄問爸爸和哥哥，在他們上學時是不是也遇上過這樣的事。

湯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當然，親愛的寶貝。你要知道，當你的才能令人矚目而你又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拒絕你不需要的人的時候，你只能依附比你強大的人。」他摸著下巴說，「當初我是斯戈拉霍恩教授的寵兒，這在一些人眼中，很顯然我已經選擇了我的主人。但在五年級後他們就發現我其實不需要一個主人，而我是所有人的主人。」

瑞德拉過他的小妹妹：「我希望你能自己瞭解這一切。在家裡，你是我們的小公主，但在其他地方，你可能只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阿利安娜趴在他的懷裡：「當初哥哥幹了什麼？」

瑞德顯然回憶起了當初他剛剛進入霍格沃茲時的事。他露出一個可以稱為『調皮』的笑，「嗯，當時媽媽就在醫療翼，我可以說，其中三分之一的學生是我送過去的。」他當時的手段可比阿利安娜血腥多了，一邊拉攏暫時不能抵抗的貴族後代，一邊對那些沒那麼重要的傢伙給於教訓，讓所有人都看到他不是好惹的。媽媽是個麻瓜，他是混血，裡德爾這個姓氏沒人知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要保護媽媽。不但因為她是個弱小的麻瓜，更因為她是他的媽媽。

阿利安娜恍然大悟：「這在斯萊特林是傳統嗎？」

等她見到塞弗，她立刻向他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西弗勒斯這才明白為什麼格雷特‧布林斯會追求一個才一年級的女生，他還以為在他畢業後學生們真的這麼早熟了。

他鬆了一口氣，思考了一下，說：「嗯娜，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你總要選擇成為哪一邊，另一邊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阿利安娜立刻說：「如果我不想成為任何一邊呢？」

「這要看你自己。」西弗勒斯油滑的說，他不能代替她思考。他的回答讓阿利安娜驚訝極了，他可從來沒這麼對待她。他總是給她最好的，幫她準備好一切。

她盯著他看。這太有趣了，她想。他在用他的方式教我嗎？

「不過那並不容易。」他簡單的說，「沒有幾個人能成功。比如我，在霍格沃茲的前幾年我過得很糟。」

阿利安娜剛想點頭，立刻追問：「後來呢？」

西弗勒斯回憶：「後來，那些人找到了更有趣的遊戲。」他猜，是因為那個狼人。如果不是發生了密室裡的那件事，他不知道是不是直到畢業才能擺脫格蘭芬多的那四個混蛋。

這不是一個好例子。

阿利安娜難得皺眉的想。她一直認為塞弗是個強大的巫師，她不知道他也曾經被別人欺負，或者說，是個弱者。

等晚上她回到臥室，仔細回憶爸爸、哥哥和塞弗的經歷之後，發現他們都曾經像個弱者一樣。這可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跑去找媽媽，她想媽媽可能會不一樣。媽媽不會像個弱者一樣被別人欺負，對嗎？她是那麼厲害。

但媽媽的回答更讓她害怕。

「女僕？」阿利安娜尖叫。還是麻瓜的女僕，這太恐怖了，比爸爸、哥哥和塞弗加起來還要可怕。

葆絲才想起她從來沒跟她的小女兒說起過這個。她說：「在當女僕之前，我在一個廚房里長大，比起你的父親，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在更多的時候都能吃飽，不管是什麼。」

阿利安娜覺得在這一天她過得簡直是太刺激了。

媽媽曾經是個廚房女僕，從會走路就開始幹活。她還當過六年的私人女僕，侍候一個老小姐直到她遇到爸爸，然後她就回了倫敦。

「那以後就變好了嗎？對吧？」阿利安娜期待的追問。

葆絲結巴了一下，不想太打擊她的小女兒。

「不，事實上，那時我們只是剛剛重逢。你知道，他不是一見到我就決定跟我結婚的。」她儘量美化當時的事。但從阿利安娜的表情看，她失敗了，她失望的就像聖誕節沒收到西弗勒斯的禮物。

葆絲決定快點把那段時間跳過去：「後來我們分開。然後我們在醫院重逢，我們結婚，有了你的哥哥。」太好了，她說完了。

「是他救了你嗎？」阿利安娜鬆了口氣，太好了，爸爸來救媽媽了。

「對。」葆絲微笑著說。

可阿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很消沉：「可是，那之後他失蹤了，對嗎？」她長長的嘆氣，「你們沒有享受過太多的幸福，他就失蹤了。」

——事實上，他失蹤後我才覺得好多了。

葆絲配合著作出一副懷念的樣子：「是的，當時，我非常期待他能回來。」

——然後把他關起來，我和你哥哥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就算是這樣，阿利安娜也覺得她的媽媽過得太辛苦了。她坐過去抱住她說：「媽媽，你放心，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了。我和哥哥也會陪著你的。」

「謝謝你，我的小公主。」葆絲用力擁抱了她一下，「現在你該去睡覺了。你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她指著鐘錶，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好的，媽媽。」阿利安娜親吻葆絲的臉頰後就上了樓。她覺得她有點明白了，或許她也應該像媽媽、爸爸、哥哥和塞弗曾經做的那樣，稍稍放低姿態？她好像突然長大了。

葆絲看到湯姆就站在門口。

「你聽到了？」她奇怪的問，他剛才為什麼不過來？

湯姆走過來。

「我們真的很糟，對嗎？」他在外面聽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事，發現在前半生，他和她之間沒有多少美好的回憶。

葆絲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對。」

湯姆奇怪的問：「那為什麼……」他盯著這個女人看，頭一次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或許他可以用攝神取念。

但他很快想起來，他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法從她的腦袋裡挖出她的想法。或許只有一次，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幹過了。他懷疑自己怎麼會忘了這麼簡單的辦法，但他現在還是不想這麼幹。

雖然他沒說完，葆絲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沒放在心上，開始鋪床準備睡覺。等兩人都躺在床上後，他還是用那種『她是個傻瓜嗎？』的眼神盯著她。

葆絲關了燈，決定不去理會他。

她很快睡著了。湯姆卻一直醒著，他的腦袋裡有很多東西轉來轉去。

『我希望他長得像他的父親……』說完這句話的梅洛普‧岡特就死了。

『再見，湯姆，我們在霍格沃茲見。』這麼說的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茲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要的，他從不像其他的教授那樣縱容他，而他好像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葆絲‧坡，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或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神父在教堂前問。

在他身旁穿著舊的新娘的白紗裙，戴著廉價的花冠的二十歲的葆絲說：「我願意。」

湯姆看著躺在他旁邊的葆絲，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至少這句話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