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模具大師

　　梅傑鐵匠鋪位於海角鎮靠海的一座小山丘下，獨門獨戶，有一個頗大的院子，地點偏僻異常，要不是這個鐵匠在小鎮裡還算是個名人，雯等人真是難以找到這裡。

　　一進入小院，蘇珊和奧德莉同時都怔了一下，臉上露出懷疑神色，連瑞格的腳步都放緩下來。看到三個超階魔法師都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雯和兩個同伴面面相覷，發現彼此都是不明所以後，雯忍不住問道：“瑞格閣下，有什麼問題嗎？”

　　瑞格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只是一走進小院裡，珠子大人就詫異地“咦”了一聲，然後一邊叫他放慢腳步，一邊說：“有古怪，慢點走！”

　　瑞格當然不知道這個普普通通的南方小院裡有什麼古怪，但珠子大人既然這麼說了，他當然放慢腳步，左看右看一副審視搜索的樣子。倒是蘇珊和奧德莉臉上的驚訝越來越濃，連瑞格都想揪著兩個女魔法師問她們到底發現什麼。

　　“看來我這草窩是來了幾位高明的魔法師啊！”

　　緊靠山丘的小屋，簡陋的房門突然打開，一位乾瘦蒼白的老人坐著輪椅滑出來，身上寬大的陳舊長袍上，補丁疊著補丁，長袍下擺空蕩蕩的，顯然是雙腿都失去一截。

　　蘇珊向這位殘疾的老人微微行了一個禮，輕聲道：“尊敬的老先生，請恕我們冒昧了。你這裡的物品大多數都是未成形的魔法器具，請問這都是你的作品嗎？”

　　老人呵呵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我哪有這麼多閒工夫造這些？這都是我的學生們從遠方寄過來的作業，請問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雯連忙站出來，取下背上的一個包袱。老人不等她說話就笑道：“原來又是一件作業到了。美麗的傭兵小姐，你的傭兵團實力很雄厚啊！居然請到三位魔法師加盟，想來在傭兵界名聲也很響亮吧？”

　　雯的臉突然紅了，她囁嚅地輕聲道：“我們不是傭兵團，只是冒險小隊……”

　　“冒險小隊？”

　　老人詫異地看了雯一眼，又搖了搖頭道：“有三位魔法師的冒險小隊，我還真沒聽說過啊……行了，將作業拿過來吧。錄影的水晶準備好了沒？我得為學生們講解他的作業，你們要送回去才能得到全部的報酬吧？”

　　老人接過雯手上的包袱，驅動輪椅直接進了小屋：“除了魔法師，別的人都留在外面……哦，隊長也進來吧，你得錄影呢。”

　　外表看似狹窄矮小的房屋內，竟然是超乎想像的寬大。老人將包袱打開，熟練地將幾塊魔晶石嵌入一張矮桌上的一個固定魔法陣中，然後對著蘇珊招招手：“小姑娘，來幫我催動這個魔法陣！”

　　蘇珊遠遠地送了一點魔力投入魔法陣中，魔法陣綻放出幾道光芒，投影在不遠處的牆壁上。一陣光線扭曲後，牆上已經浮出一段投影的畫面。

　　瑞格這時才看出，牆上原來還掛著一面鏡面全是黑色的魔法鏡。

　　魔法鏡中全是一些模具和符號的畫面，老人一邊選擇畫面，一邊對雯手上的幽靈水晶開始講解，所說的大多都是魔法陣的結構與材料組合。別說瑞格聽得是一頭霧水，連蘇珊這個魔晶分院副院長都聽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的。

　　奧德莉冷哼一聲，臉上的神色頗有不善，顯然她也是沒怎麼聽懂。不過來自於神域的她當然知道這不是自己魔法知識水準的問題，而是這個神秘的老頭在講解中使用大量的暗語。這些暗語當然只有他和他的學生才能明白，別人就算守在一邊也聽不明白的，說不定還會被他故意帶進歧途裡。

　　倒是魔法鏡中那些魔法陣模具和符號，無論是蘇珊還是奧德莉都能看懂個七、八成，但是關鍵的地方又做過修飾處理，讓人弄不清楚它們的本質和原理。顯然這個老頭和他的學生已經對這種遠距離的教學駕輕就熟，作業的評點不只一次兩次了。

　　瑞格禁不住打了一個呵欠，他根本就沒什麼魔法天賦，而且有薩勒這個超級作弊器在，什麼樣的魔法理論和知識都用不著他操心。

　　他唯一操心的是怎麼樣獲取大量的魔晶石來代替自己的小命，所以對老頭講的知識就更覺得無聊。要不是看蘇珊一臉慎重的樣子，瑞格都想出去透透氣了。

　　老頭突然停下來，瞪著瑞格，滿臉的不高興：“這位魔法師閣下，老梅傑講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居然讓你都打起呵欠來了？”

　　讓這三個魔法師進來，老頭其實存了炫耀的意思。畢竟在海角鎮這種小地方，十年八年都出現不了一個魔法師，老頭兒一身魔法知識擱在這裡卻無人知曉，頗有明珠暗投的委屈感。

　　今天居然一下子來了三個魔法師，而且看起來品階還不低，老頭兒借著向學生講解作業的機會，炫耀自己的魔法知識。那兩個女魔法師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讓老頭兒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雖然明知道她們聽不懂自己講的，但老頭兒要的就是“她們聽不懂”但這個最年輕的小子居然在自己的講解之中打起呵欠，讓老頭感覺到異常的憤慨。任教數十年，他沒有在課堂上見過敢打呵欠的人，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所以他當即停止講課，開始喝斥！

　　瑞格怔了一下，直到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他身上，他才醒悟原來這個老頭是在跟自己說話。

　　瑞格悠哉地伸了一個懶腰，回望老頭噴火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回答：“什麼時候，矮人族的水準也能當魔法老師了？”

　　“矮人族？”

　　聽到這話，蘇珊、奧德莉甚至雯都驚呆了，三雙美麗的眼睛整齊畫一地盯上瑞格的臉。

　　瑞格聳了聳肩，呵呵笑了起來：“這位梅傑先生是一個矮人，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出來？”

　　三個女人又整齊畫一地看向輪椅上的老頭，老頭本來就蒼白的臉頓時沒有一絲血色。良久，他才緩緩地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三個女人倒吸一口涼氣，人類在亞特蘭提斯如日中天，除了北徹大陸，想在東萊和西椰的城市裡找到一個非人類的種族，都是異常困難的事情。三個女人沒有想到，在南方偏僻的小鎮上居然還住著一個矮人，而且看來還住了很久，一直沒被人發現。

　　“你的講解中使用大量矮人族的語言。雖然別人聽不懂，但不好意思的是，我聽得懂！”

　　瑞格淡淡地道，如同在解釋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我能聽得懂亞特蘭提斯大部分的智慧種族語言，龍語、精靈語、妖精語、獸族語。當然，也包括你們矮人語。”

　　“這怎麼可能？”

　　老頭兒不相信地道：“人類怎麼可能精通這麼多種族的語言，連精靈都不可能！”

　　“我是天才，你不知道啊？”

　　小流氓洋洋得意地道，毫不害臊地將珠子大人的功勞據為己有，看著老頭道：“你也算小心了，裝成殘疾人坐在輪椅上，大家以為你斷了腿，就沒人會注意你的身高。你又將矮人們視若生命的鬍子全剃了，這就更不會露出破綻。不過你花費這麼大的苦心就為了住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啊？要知道北徹大陸上，矮人族有不少人耶，和族人住在一起，再怎麼樣也比孤苦零丁地在這裡一個人強啊！”

　　老頭苦笑一聲，解釋道：“我有嚴重的風濕病，住不得北方……”

　　“哦……”

　　瑞格點了點頭，恍然大悟，有些同情地看著這個偽裝成人類的矮人老頭，隨即又皺起眉頭：“喜歡冶煉的矮人族還會得風濕病，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啊！”

　　“我不喜歡打鐵，我喜歡制模！”

　　老矮人驕傲地挺起枯瘦的胸膛：“我是北方大陸最優秀的制模大師！”

　　“製造魔法陣模具？”

　　瑞格看著魔法鏡裡那些複雜的圖形，喃喃道：“將魔法陣量產化製作，使用時魔法師就不用現場刻畫，只要放上相應的魔晶石直接催發。北徹大陸這倒是走在東萊前面了……”

　　突然，瑞格皺了皺眉頭，上前兩步，看著一張桌子上某個魔法陣的粗胚模具，臉上全是驚愕神色。他猛地回頭，瞪著老矮人道：“這是……魔法遊戲陣的模具？”

　　老矮人大約看到了瑞格臉上吃驚的表情，非常開心地哈哈大笑：“是啊，不過這個叫做魔法遊戲陣嗎？我們都是將它叫做雙向魔法鏡的……你見過了？”

　　“我豈只見過，我還是魔法遊戲工會的股東呢！”

　　瑞格冷哼一聲，仔細打量這個簡陋的粗胚，又皺了皺眉：“你做得真是夠難看的！果然不愧是矮人的產品！”

　　亞特蘭提斯所有智慧種族中，精靈的高雅和精美與矮人的粗魯和簡陋是眾所周知的。

　　“這是模具啊，要那麼漂亮幹什麼？”

　　聽到瑞格挖苦自己的種族，老矮人頓時就怒了：“鑄澆出成品，自然會有工人精雕細刻、仔細打磨，再鑲上漂亮的魔晶和寶石。我說你不要這麼無知好不好？我這裡只管研究最重要的魔法陣模具，不管成品！”

　　瑞格冷哼一聲正要說話，蘇珊已經上前一步看著桌子上的模具，滿是驚訝地道：“這個模具怎麼和鉑京城的成形魔法陣不太一樣呢？我們魔法學院裡的沒有這兩個逆向傳輸附加陣啊！”

　　老矮人用看白癡般的眼神瞪了蘇珊一眼，冷哼一聲道：“雙向魔法鏡當然有逆向傳輸魔法陣了！不然還叫什麼雙向？”

　　蘇珊搖了搖頭，冷然道：“迪奧斯的魔法遊戲陣都是經過我們魔法協會和鉑京魔法學院反復核對總和論證過的。是有雙向魔法陣，但絕對沒有這兩個附加傳送陣，我可非常清楚！”

　　聽到蘇珊居然說出“我們魔法協會”這種話，老矮人不由得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漂亮的女魔法師，乾咳一聲道：“請問閣下是？”

　　“這是我的老師，聖華隆帝國魔法協會高級理事、宮廷魔法師團客座指導教授、鉑京魔法學院副院長、十三級超階大魔法師蘇珊閣下。”

　　瑞格炫耀似的洋洋得意地念出一長串頭銜。

　　“十三級魔法師！”

　　老矮人蒼白的臉上不禁有些變色，喃喃道：“這麼說來你是對的……但是北邊給我的圖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啊！是不是你離開後，他們才加了兩個附加陣在上面？”

　　蘇珊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直接道：“這個模具，你做出來多久了？”

　　“我只是看看大概樣子，不負責制作的。不過應該有半個月了吧？”

　　老矮人看著蘇珊指著的模具，解釋道：“這個我只是做個半成品，用來收藏而已……”

　　“這個模具，至少你得做三天吧？”

　　蘇珊看著模具上複雜的魔法紋路，皺著眉頭道。

　　老矮人歎了一口氣，道：“要是身上沒病，三天倒是可能的。實際上，我是做了七天……”

　　“這個模具的圖紙水晶，從北徹送到你這裡，最快也要走十來天吧？也就是說，這個帶有兩個附加陣的魔法遊戲陣早在一個月前就定型了。那個時候我正在鉑京城，迪奧斯根本沒有跟我們魔法協會報告過這件事情！”

　　蘇珊冷冷地道，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嚴肅。

　　覺得很無聊的瑞格不由得在一邊翻起白眼，有些鬱悶地問道：“薩勒，這兩個附加陣真的很重要嗎？”

　　“附加陣再重要，也沒這個老頭重要吧！”

　　珠子大人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你老婆明顯是想把人家拐到聖華隆。”

　　“拐去聖華隆做什麼？”

　　瑞格怔了一下，不過沒對珠子大人稱呼蘇珊為自己老婆有什麼異議，心頭反而有一絲竊喜。

　　“你豬啊！這老矮人住在偏僻的南方都有人不停地向他交作業，甚至還用昂貴的攝錄水晶請他審批，你說他會是什麼人？肯定在北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吧？要是將他拐回聖華隆，聖華隆的魔法陣模具製作水準肯定會一躍千裡，提升好幾個等級的！”

　　珠子大人對小流氓的見識淺薄很是不屑，輕蔑地說道。

　　“哦，蘇珊雞蛋裡挑半天骨頭就是為了拐人啊！”

　　瑞格倒是不在乎被珠子大人蔑視，實際上要是薩勒哪天不蔑視他才叫怪了。

　　蘇珊這時瞪著老矮人，臉上的神情愈發冰寒：“北羅斯聯邦這樣做，是在背後搞什麼針對我們聖華隆的陰謀嗎？”

　　老矮人囁嚅無語，奧德莉這會兒有點看不下去，開口道：“行了吧！就兩個附加陣而已，說得跟鉑京城要淪陷似的。”

　　“反正這個魔法陣不會放在你們美蒂王國安德羅斯，你當然不用操心了！”

　　蘇珊冷冷地道，語氣裡明顯有著挑釁。

　　奧德莉頓時怒了：“你什麼意思啊！我好心好意地勸你，你扯到安德羅斯做什麼？”

　　看著這兩個女魔法師居然爭吵起來，老矮人一頭霧水，傻傻地發呆。瑞格不緊不慢地踱過去，低聲道：“你知道那個藍頭髮的女魔法師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老矮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瑞格嘿嘿一笑：“她是美蒂王國來的超階魔法師，至少也有十四級……”

　　老矮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神域魔法師？”

　　“你也知道神域啊？”

　　瑞格倒是吃了一驚，有些驚訝地看著老矮人。

　　“只要懂魔法的，傻瓜都知道神域！”

　　老矮人對著瑞格怒視了一眼：“不懂魔法的，不傻的也知道！”

　　“老子就懂魔法，但沒遇到奧德莉以前就是不知道，你能怎樣？”

　　瑞格在心裡罵了一句，臉上卻是嘿嘿笑道：“老先生，你的魔法水準很高啊。”

　　“不會拍馬屁就不要亂說，我根本不會魔法！”

　　老矮人冷冷道：“我只是一個魔法陣模具製作工匠，就跟製作魔杖的匠人一樣。你聽說過製作魔杖的匠人都是魔法師嗎？”

　　瑞格怒了，直接跟珠子大人道：“薩勒，你來搞定他！”

　　薩勒也不問原因，直接在瑞格腦海裡印出一長串的複雜語言。瑞格看著老矮人，嘴一張就是華麗麗一長串的矮人語如同流水般洩出，聽得老矮人兩隻小眼睛都瞪得如N 銅鈴般大小一。

　　“你這是……”

　　老矮人呼吸都急促起來，哆嗦著雙手顫抖地指著瑞格，兩隻眼睛?那間充滿淚花：“你這是……冶金總訣！我們矮人族失傳八百年的最重要寶典，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瑞格不知道自己背的這段莫名其妙的矮人語是什麼總訣，看著老矮人激動的表情，直接將魔法戲的爛俗套路用出來：“哦……那個……小時候我不幸摔下山，半山腰有棵樹把我擋住了，樹後面有個洞，洞裡就有很多這個總訣什麼的……”

　　“還有很多總訣？”

　　老矮人眼睛差點瞪出來了：“還有什麼總訣？”

　　“什麼精靈族啊、龍族啊、妖精族啊、叉叉族啊、圈圈族啊……所有的總訣我都有！”

　　小流氓一邊說，一邊還洋洋得意地用各種種族的語言將這段話翻譯一遍，以證明自己說的不錯。當然除了他以外，別人也聽不懂！

　　“難道你撞入傳說中的神族寶殿？”

　　老矮人也顧不得裝殘疾，直接就從輪椅上跳下來，抓住瑞格的衣襟下擺。他這一跳下來，比坐在輪椅上還要矮上一截，還不如不要跳下來呢。

　　“神族寶殿？”

　　瑞格怔了一下，隨即嚴肅地搖頭：“那個地方可比神族寶殿的級別要高得多！”

　　有珠子大人在，瑞格不敢對神族表現半點好感，連忙否定老矮人的話。

　　“比神族寶殿還要高級？”

　　老矮人徹底傻了，喃喃自語：“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寶殿也在蠍尾地區？”

　　“你說什麼？”

　　雖然這句話老矮人說得極輕，但是屋裡所有人都聽到了。早就停止爭吵的蘇珊和奧德莉幾乎是如同旋風般沖到老矮人身邊，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知道神族寶殿在哪裡？”

　　老矮人嚇了一跳，看著這兩個面露凶光的女魔法師，才醒悟自己說溜了嘴。

　　乾咳兩聲，他轉頭看向瑞格緩緩道：“好吧，我承認，我來這裡居住不全是因為有風濕的關係，實際上，我是在尋找傳說中的神族寶殿……這個傳說的來源你們不必追究，反正，我可以斷定它就在蠍尾地區。但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並不清楚！”

　　“神族寶殿在蠍尾地區？”

　　蘇珊和奧德莉面面相覷，明顯都有些不太相信。

　　蠍尾地區自古以來就是東萊大陸最偏僻荒涼的地方，山多林密、地勢複雜，神族怎麼會把他們的寶殿放在這裡？

　　“很簡單！這個神族寶殿就是神族的倉庫，當時他們和我們魔族打得如火如荼，誰也不知道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當然把倉庫放在這種戰場波及不到的地方了！”

　　珠子大人很是不屑地道。

　　瑞格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又問道：“我們偉大的魔族也有這種倉庫嗎？”

　　“這個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帶你去挖的！”

　　珠子大人很有種族榮譽感地傲然道，隨即它話鋒一轉：“不過神族的寶殿我們倒是可以去挖上一挖……反正敵人的東西，我們不拿也白不拿！”

　　“挖是可以挖，但到哪裡挖啊？”

　　瑞格苦笑起來。

　　“你不知道，這老頭八成有線索啊！不然他縮在這裡這麼多年，搞出這麼多半成品的魔法陣模具，難道真的是因為無聊？”

　　珠子大人一針見血地道：“我猜測神族的倉庫，離這個地方不會很遠！”

　　在蘇珊和奧德莉的虎視眈眈之下，老矮人極不情願地拿出一塊儲存水晶，放進投影魔法陣裡。

　　隨著魔法鏡上的光線閃動，一座以俯視角度拍攝的大山沖天而起，山上白雲縈繞、霧氣翻飛，一座華麗絕倫的城堡半隱半現在雲霧之中。相鄰的山嶺之間還有一道彩虹相連，看起來美麗得讓人心曠神怡。

　　瑞格只瞪了一眼就傻住了：“我靠，這不是雲霧山上的妖精城堡嗎？啥時這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