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我們是陰謀家

　軒轅無奈地嘆了口氣︰“乖，我們回去，鮫人之間的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管的。”

　門豁然被推開。

　術游了進來，再將門關上。

　“你們沒有選擇！”術將門關上，身體抵在門上。

　軒轅鄙夷地看著術，根本不將他放在眼里︰“哦，你這是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術一臉冷然，“當初，達成的協議里，有一條就是保護雅大人，現在雅大人有危險，你們就準備這樣見死不救嗎？”

　碎星冷冷淡淡地瞥了眼伏羲︰“關于這個問題，與我們無關，是你和伏羲族之間的協議吧。”

　伏羲的青筋跳了跳︰“不帶這樣的吧，你們達成目的，就把我推出來，一個人扛？”伏羲族與鮫人素來交好，那時候，出手救雅，是受前任海王的所托，秘密進行的，此時，如果再出手，會很麻煩，因為海王早已換人了。

　出手等于和現任海王撕破臉。

　伏羲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棘手。

　“哈，”伏羲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開，“你們似乎忘了一點，那就是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們是不可能回到水面上去的，你們不認路，而且，沒有我，無法在水里生存呼吸。”

　軒轅陰著臉︰“你這是威脅我們嗎？”

　“只是陳述事實。”伏羲一臉無辜，“而且，我相信天女，也希望你們這麼做。”

　“嗯，”藍樂撓撓頭，“那個，其實，雅是為了幫我拿這個細刺才被抓的，如果，我們就這麼見死不救，實在是說不過去，不是嗎？”

　“我們不可能讓你再冒險！”碎星憐惜地撫著藍樂的臉，“在水里，我和軒轅都沒有自信可以保護你。”

　“可是，”藍樂咬著唇心情有些郁郁，“雅是為了我，才會遇到危險的，就這麼放他不管，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軒轅摸摸她的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我懂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碎星詫異地看向軒轅︰“你太寵她了，不能什麼事都讓她為所欲為，很危險！”

　軒轅抱著藍樂笑地一臉挑釁︰“沒事，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藍樂的臉羞紅，囁嚅地道謝︰“謝謝軒轅。”

　碎星皺眉，對于他來說，藍樂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別人的死活，根本無所謂，十日之期即將到來，他需要想的是如何才能保護藍樂萬全，而不是為了不相關人等浪費時間。

　但對于軒轅來說，一切都以藍樂的喜好為主，過去，這算是他過去傷害藍樂的彌補，當然，首當其沖的還是藍樂的安全，不過，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保護藍樂安全，不像碎星一樣考慮那麼多，造成畏首畏尾。

　伏羲看著他們三人之間暗潮涌動，有些無奈。

　術看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經達成，也不自覺松了口氣。

　“其實，”伏羲做了最後總結，“雅的身份，很高貴，本來是下一任的海神，卻因為某些原因被驅逐出了鮫人的領地。”

　“海神？”藍樂詫異地看向伏羲，自己的猜測原來是真的，“海神是神嗎？”

　碎星也是很驚詫，接口道︰“海神，其實算是皋登，不過，比較特別，因為，皋登一般是壽命無限的，但海神不同，海神專門守護海洋，維持海里的平衡，每一千年力量會告罄，然後轉世，一百年之後覺醒，再次肩負起守護海洋的任務。”

　“哈？”軒轅不敢相信，“就那弱不禁風的鮫人，還是皋登？我一根小指頭就能捏死他了。”

　“我听說，這一次海神沒有覺醒就失蹤了，”碎星想了想，“那時候，皋登還派過使者來查明原因，不過海神的轉世雖然失蹤，力量卻被分離了出來，新登基的海王暫代海神之職……”

　藍樂想起了雅當時和海王的對話，說什麼反噬什麼的。

　伏羲聳了聳肩︰“不然，你以為，伏羲族為什麼會冒著和鮫人決裂的危險救一個被驅逐者？就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我們才會冒險做那樣的決定。”

　“照你所說，”碎星不確定地問，“雅如果奪回力量，就是海神嗎？”

　“說是這麼說，不過，我們嘗試過很多方法，也沒有成功地做到。”伏羲攤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當初，上屆海王得了不知名的重病，有人就介意說，或許，海神的力量能夠治愈，那時候，海神的力量還沒有覺醒，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將力量單獨分離出來使用……”

　藍樂敏銳地捕抓到什麼信息︰“你參與了？”

　“對，”伏羲沒有想到那時候的情景，“伏羲族，司水，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動，便代表浮瑞被海王邀請到鮫人之城，進行這個危險的行動，力量和身體分離，很危險，出一點岔子，那人就會有危險。所以，我當初勸過雅。不過，他堅持，我便只有答應。”

　“他知道這麼做危險還要去做？”藍樂低頭沉思，雅太溫柔了，為別人想太多，置身危險都不自知。

　伏羲其實也不是很懂雅的感情︰“嗯，他說，如果沒有海王，就沒有他，只是一點犧牲，值得。”

　“嗯。”藍樂低下頭，“力量分離很痛苦嗎？”

　“就像，把心，生生從身體里掏出來一樣。”伏羲思索之後做了個比喻。

　藍樂倒抽了口涼氣，反射性地摸摸自己的胸口︰“把心生生掏出來？”那樣的痛苦，不用想象也能知道有多疼，鮫人的感官又強過一般人，雅是怎麼承受住那樣的痛的？

　“實行力量分離的時候，”伏羲思緒飄遠，“這一屆的海王和皇後都在，儀式的過程里發生了點小意外，有外力的入侵，我被反噬，身受重傷，而雅陷入昏迷。之後，前一任海王還是死了，我被強制遣送出海，離開之前，前海王的隨侍，也便是這家伙，”伏羲指了指術，“他來哀求我救救雅。”

　術低垂著頭，神色痛苦。

　藍樂咬著唇，後面的事基本猜到了——前海王的病是現任海王的陰謀，密謀分離了雅的力量就是為了奪走了雅的力量，而媚兒在期間充當的大概是和她一樣的炮灰。

　碎星若有所思︰“分離出來的力量很完整，但是，要使用皋登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反噬力很強，一般的鮫人根本承受不了，海王這是在自找苦吃。”

　“為了力量，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術憤憤不平，“雅大人對他那麼好，沒想到，最後，他不僅背叛雅大人，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要……”

　“這個……”藍樂揉著額頭，保持緘默——以自己所見來判斷的話，貌似，海王，並不是因為渴望力量而做出那麼瘋狂的事，但，總的來說，有些難以啟齒。

　“力量這東西，”伏羲莫衷一是，“是所有生物渴望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墮落者。便是在浮瑞內部，也是力量決定一切，我們，沒有任何說的權利。”

　軒轅抱緊了藍樂——過去，自己最渴望的也是力量，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吞並浮瑞統治皋登，誰對誰錯，難以評說。

　“糾結這麼多，沒有意義。”碎星做了最後的總結，算起來，如果雅奪回力量，對于保護藍樂而言，是有好處的，至少勝算大了一些，“在不和鮫人撕破臉的前提下，我們要怎麼救雅？”

　軒轅想了想︰“這個還不簡單，既然這家伙能帶藍樂出來，也便可以帶我們進去，只要我制住海王，你們就可以救雅了。”

　伏羲掩嘴輕笑︰“軒轅，你想得太簡單了。”

　“簡單？”軒轅挑眉，“你這是瞧不起我嗎？”

　“在海里，你們遠離我一段距離，就會呼吸困難，”伏羲簡明扼要地說出了重點，“談何去制服海王？而且，海王的力量，在于詠唱，在水里，聲音的波動，足以毀滅一切。”

　藍樂理所當然地道︰“很簡單，那就把他毒啞了！”

　“哈？”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藍樂，很震驚。

　“我說錯什麼了嗎？”藍樂撓撓頭，“只要毒啞了，就不能再唱歌了，不能再唱歌，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術遲疑︰“這主意，有些……”

　“很好！”軒轅和碎星異口同聲。

　伏羲思索︰“問題是，怎麼毒？”在他們的認知里，只有伏羲族有毒。

　藍樂想了想︰“我覺得，吃上火的東西讓喉嚨發腫，就可以短暫性地啞掉。”

　“上火的東西？”所有人都不了解藍樂說的意思。

　藍樂看看伏羲手心的尖刺，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其實，也不需要這麼麻煩。”